《超级救生员系统》梅六六

18、第 18 章

　　房间内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闻焕站在一旁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郁敬谦被这一连串的消息冲击得脑子有些发昏——为什么丰阙安小小年纪这么恶毒？她怎么敢？为什么他问过弟弟那么多次丰阙安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他都没有承认，现在却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那些他见过的，丰阙安房间里的血迹和碎肉，以及以前无意中撞见的弟弟虐待小动物的情形，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和弟弟白皙干净的脸交织在一起，他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被郁文旭扶了一把，他神不守舍地才按着茶几坐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郁敬谦猛然回头看向闻焕。

　　“她早就知道了。”郁文旭平静开口。

　　郁敬谦又看向郁文旭，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垂眸看向地板。

　　他惊痛于弟弟竟然受过这样的伤害，更恨那个小恶魔丰阙安，私心里他自然觉得丰阙安死不足惜，可是现在……

　　暗中想帮助丰阙安查明真相的势力非同小可，而父亲现在正和那姓洪的僵持，如果有一天真的曝光出来，以父亲的脾气只会和弟弟划清界限，断然不会为了他去求姓洪的帮忙。

　　他真的担心自己护不住弟弟。

　　而且这个闻焕……现在想来，弟弟并不是会主动接近别人的性子，他都不知道闻焕做了什么，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弟弟现在这么看重她。

　　“小旭，我马上送你出国，去L国。”这几年L国和本国关系很紧张，L国内正值政权更迭，社会乱的很，是罪犯逃亡的理想去处。

　　郁文旭刚想说什么，被郁敬谦厉声打断：“这由不得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警察随时会把你抓走！你当那帮人和A市里的一样？”

　　“我哪里都不去，要抓就抓，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郁敬谦脸色变得铁青，转头看向闻焕：“闻小姐，你和小旭感情深厚，肯定也不愿意看他坐牢吧？”

　　闻焕踌躇片刻，答道：“我尊重他的想法。”

　　“你这是在害他！”郁敬谦陡然拔高了音量，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稳了稳心绪又道：“闻小姐，我需要和小旭单独谈话。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叫司机送你。”

　　闻焕自然答应，转身出了房间，只是走了几步后，微微皱起了眉。

　　郁敬谦会包庇郁文旭是她早有心理准备的，但现在看郁敬谦的反应，恐怕是会不遗余力地帮助郁文旭逃亡，即使冒险。

　　郁文旭怎么能逃呢？他要是逃到L国，自己的布局可就白费了，任务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他虽然也可怜，可之前是真的要杀她的，现在危险值保持在20％纹丝不动，也证明对方依然是有要她命的想法。

　　闻焕暗自叹了口气，在司机将她送回小区后，隔了半个小时又自己出去打车。

　　“师傅，去奇虎网吧。”

　　“三中旁边那个？”

　　“对。”

　　另一边，闻焕走后，郁敬谦兄弟俩又继续了刚才的谈话。

　　“小旭，你不肯去L国，是因为闻焕？”说这话的时候，郁敬谦一直看着眼前未完成的那张画，未曾挪开。

　　郁文旭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片刻后回道：“有一部分是。”

　　尽管他自己内心一直逃避承认，但他确实……或许，因为闻焕而产生了一点希望。

　　虽然已经习惯了黑暗和肮脏，但当有人愿意拉他暂时来到正常的生活，看到灿烂阳光，他就有点不想放手了。

　　如果没有哥哥和闻焕，又是为了什么而活?L国又有什么可去的呢？

　　郁敬谦脸色几遍，然后尽力平缓语气：“小旭，你更相信闻焕还是哥哥？”

　　“哥哥。”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你听我说。你现在仔细回忆一下，闻焕和你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她主动接近的你？”

　　郁文旭顿时明白了郁敬谦的意思：“哥哥，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郁敬谦笑了笑，直起身子：“看来你也怀疑过吧？小旭，很多时候怀疑都不是没有来源的，你再想想，你当时又是为了什么怀疑她呢？”

　　“不，不是这样……”郁文旭的脸上浮现出抗拒的神色。

　　“为什么要轻易把自己的把柄放在别人手中呢？更何况，是这么一个非亲非故，刚结识不久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轻易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自然是像干渴的旅人好不容易看到绿洲，就算穿过荆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要不顾一切的抓住。

　　郁文旭垂着头，掩饰着苍白的脸色和因伤疤被揭开而痛苦得轻轻颤抖的嘴唇。

　　但是，他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觉得闻焕对他别有目的。

　　……

　　“不管怎么说，哥哥都是爱你的，哥哥永远都会现在你这边。恐怕现在你已经是警察怀疑的对象，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正常举行生日宴，生日宴过后，我马上安排你去L国。”

　　不等郁文旭回答，郁敬谦又补充道：“小旭，如果说L国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监狱的生活会是你想要的吗？是如果真的被他们拿到有用的证据，哥哥很难保住你”

　　“只有自由的活着，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是吗？如果你去了监狱，闻焕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了。”

　　郁文旭抬眼看向郁敬谦，眼前的哥哥让他感到陌生。

　　哥哥一向是有原则的人，违法的事一点也不碰，现在却在努力劝他规避法律制裁了吗？

　　那闻焕呢？会不会也能为了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好，但明天我要邀请闻焕。”

　　郁敬谦与弟弟沉静的眼对视，知道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

　　想到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郁敬谦与郁文旭告别，出了郁文旭的别墅。

　　正要上车，远远地看见郁戴历的车从外面回来，遂停下动作，打算去跟郁戴历打个招呼。

　　郁戴历今年五十出头，模样却年轻，平日里待人很是儒雅温和，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气度非凡。但今天的郁戴历似乎少了许多耐心，还没到郁家别墅就在门口就地停了车。

　　“父亲……”

　　郁敬谦正想叫他，却见郁戴历下了车大步朝着郁文旭所在的别墅走去，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你也一起过来。”

　　郁敬谦愣了一下，鲜少见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样子，顿觉不妙，赶忙跟了上去。

　　郁戴历进了别墅大门，一路疾走，直接去了郁文旭在的房间，推开房门，见郁文旭还在安静坐在画板前摆弄自己那劳什子油画，顿时火从心起，怒喝一声：

　　“你这孽种！你都给我干了什么好事？！”

　　　　说罢，便随手抄起房间里的台灯朝着郁文旭打去。

　　郁文旭听见声音抬头，见是郁戴历，眼神就冷了下来，将画笔放下站起身来，不躲不避任由那台灯落在头上。

　　“父亲！”刚进门目睹这一切的郁敬谦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将台灯挡下。

　　“你还护着她？你看看他让你惯成了什么样？”郁戴历眼里满是怒气和失望，瞥向郁文旭时又带着嫌恶。

　　“父亲，你先别生气，”郁敬谦转身关了房门，“小旭这次的确胆大包天，但是丰阙安先做了恶事，才让小旭变成了现在这样。”

　　“父亲，您难道不心疼小旭？他也是您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郁文旭不加掩饰地嗤笑一声。

　　听到声音的郁戴历更是怒火中烧，骂道：“我倒宁愿没有这儿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郁家没有杀人放火之辈，要是这事真曝出来，你趁早跟郁家划清界限！”

　　郁文旭神色淡淡，似乎现在被骂的人不是他：“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划清界限。”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糟，郁敬谦头都要大了，又是一番两面劝导。

　　“父亲，小旭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小旭，还不快跟父亲认个错。”

　　“哼，年纪小？小括比你还小，却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当初你就应该跟你妈一起去M国，走了倒省事！”

　　听了这话，郁文旭同样没有什么反应，郁敬谦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这些年他虽然知道父亲和弟弟感情不深，却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一起走？妈妈在M国去世，父亲的意思是希望弟弟也死在M国吗？

　　看着弟弟习以为常的样子，郁敬谦的心不可抑制地酸涩起来。

　　“父亲……至少让小旭过完明天的生日，后天我会安排去L国的飞机。”

　　郁戴历扫了他一眼：“你倒是安排的明白，要是你对小括也有一半的上心，现在公司的事还愁找不到帮手？”

　　闻言，郁敬谦脸色微变，良久后才想开口，又被郁戴历打断：“让他赶紧走，去了L国，就别再回来了，我们郁家丢不起这人。”

　　“丑话我说在前头，公司的事已经够乱了，我帮不了你。要是你再拖，真被那帮人揪出来，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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