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救生员系统》梅六六

19、第 19 章

　　生日宴在郁家别墅举办。因为不是成人礼，这次的生日宴并不十分隆重。郁文旭几乎没有朋友，参加的只有认识郁文旭但不相熟的几个朋友和郁敬谦的好友。

　　郁文旭向来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直到外面气氛渐渐热络，郁敬谦催促他这个主人公出去见见人，才从别墅里出来露面。

　　他穿的礼服由郁敬谦提前准备，是出自Y国某知名设计师的得意作品。裁剪得当的礼服很好地勾勒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再加上郁文旭本身外形条件不错，甫一出面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旭哥，真帅啊！”胡帆贼兮兮地凑过来，望着郁文旭地脸酸溜溜地感叹：“我要有你这条件，恋爱早谈了八百回了。”

　　郁文旭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对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很不习惯，快速寻找了一个不起眼角落，然后过去坐下。

　　被无视的胡帆并不气馁，跟着追了上去在他旁边坐下吃宴会上的甜品，而后突然发现郁文旭有些焦躁，一直在时不时地看手机，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旭哥，你在等人？”

　　“嗯。”郁文旭不咸不淡地答应。他在等闻焕。

　　给闻焕的请柬今天早上应该已经送到，他也发短信提前说了地点和时间，但是闻焕一直没有回复，更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她以前从未失约过。

　　“不会……是闻焕吧？”

　　闻言，郁文旭看向了胡帆，见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地放下了手里的甜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面露不虞：“怎么了？”

　　“额……”胡帆犹豫着开口，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怕郁文旭被坑，也怕其实是误会一场，到头来得罪了闻焕。

　　正为难着，却见郁文旭倏然站起了身，胡帆脑袋懵了一下，跟着起身：“旭哥你干什么去……”

　　他跟着郁文旭穿过稀疏的人群，看到了正从大门走过来的人。

　　闻焕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稍微画了个淡妆，但不知为什么，胡帆就是觉得今天的闻焕气场很不一样。

　　她扫过在场的男男女女，最终将目光落到郁文旭和胡帆身上，走过来打招呼：“文旭，我来晚了。”

　　昨天去完网吧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她躺在床上睡不着，一直在脑海中复盘自己的计划有没有漏洞，以至于失眠了。今天起的晚了些，才看到郁文旭的消息。

　　郁文旭微微点头，不甚在意的样子：“我有话要问你。”

　　闻焕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没有多问就跟着他去了宴会的一片僻静处。而胡帆见状也识趣地没有跟上。

　　“文旭，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将手里的礼品袋递给他，里面是她提前在网上定制的小王子水晶摆件。她事先并不知道今天是郁文旭的生日，这样的礼物她还准备了好几个，以便应付这种突发状况。

　　郁文旭接过，拿出里面的东西，唇角微微翘起，看样子很喜欢。

　　他轻轻摩挲着小王子的脸，许久才开口：“你以前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闻焕微微调整了坐姿：“哪句话？”

　　郁文旭看向她的脸，黑漆漆的瞳仁倒映着闻焕的身影，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

　　“当然记得。”闻焕笑起来，“我没有后悔，我会永远陪着你。”

　　“好，明天我会去L国，你跟我一起吧。”

　　“L国吗？为什么突然要去了呢？”闻焕似乎很是惊讶。

　　郁文旭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有些不安，重复道：“跟我一起去吧，闻焕。”

　　闻焕笑了笑：“可是这太突然了，文旭，这么大的事，我可得好好想想。”

　　听了这推脱的话，郁文旭悬起的心似乎脱了线，落在地上重重摔了一下。周遭嘈杂的喧闹散去，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不应该这么说，她变了。

　　他有些急切地上前，捏住她的肩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你骗我。”

　　“怎么是骗你呢？”闻焕也收起了笑，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蓄起泪光，是既伤痛又委屈的眼神：“为什么要去L国？为什么不能一起留在这里？你昨天刚说过你不去的！”

　　“文旭……不是我骗你，是你先抛弃我。”

　　郁文旭紧紧抿起了唇，看着眼前闻焕的模样，分不清她是在演戏，还是真心话。

　　她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但是，真的是他的错吗……他思考着，脑中一片混沌，一时得不出答案。

　　见他面上露出些迷惘，闻焕含着泪看他，乘胜追击：“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哪次不是我主动找你，每次你来找我，都是叫我陪你做这做那，我有过半点推辞吗？”

　　“有时候我都会想，可能这友情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郁文旭语塞，他隐隐觉得被闻焕言语间颠倒了黑白，但是表达不出来，只是重复地反驳：“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文旭，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郁文旭一时无言，他望着闻焕湿漉漉的眼睛，艰难开口：“……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吧，等我消息。”闻焕算着时间，擦了擦眼泪，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

　　她知道恐怕他等不到晚上。

　　“闻姐，这是怎么了？”见这边似有不对，一个卷发女生有些犹豫地蹭了过来。

　　闻焕回头，在这女生脸上停留了两秒，认出了这是谁。

　　“思思，你也来了。”当初在KTV还是陈思思给她透露的郁家情况，闻焕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有些好感。

　　“闻姐，你怎么哭了？”陈思思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觑着郁文旭的脸色。

　　“没事，沙子进了眼睛。”

　　“……”陈思思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四周密集的绿植，还是劝道：“闻姐你眼妆有点花了，去卫生间补个妆吧。”

　　闻焕今天画了眼线，确实不能花了妆，遂向她道谢，问了卫生间的方向打算去补妆。

　　陈思思是个心眼挺实的姑娘，笑呵呵跟她指了路，见她的裙子没有口袋，贴心道：“闻姐，你快去吧，我帮你拿着手机就行。”

　　闻焕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正要拒绝，见郁文旭也要开口，就赶紧灭了屏将手机递给了陈思思。

　　陈思思拿了手机，不好马上离开，就站在原地等着闻焕。一时间这片小小的空地只剩下了她和郁文旭两个人。

　　陈思思她们和郁文旭确实不熟得很，平时见了面招呼都很少主动打，再加上她有些怕郁文旭，这会站在郁文旭旁边越来越不自在。

　　陈思思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闻焕和她的手机，没有注意到自己按住了手机的音量键后，两个手机震动一声，触发了快捷键。

　　郁文旭微微低垂着头，想着刚才和闻焕的对话，周身的气场越来越沉郁，陈思思的手机触发快捷键后亮起了手电筒，晃到了他的眼睛，他微微皱起了眉，转过身去。

　　陈思思见他这副排斥的样子，心下更加忐忑，好在闻焕补妆的速度超乎寻常，很快就回来拯救了她。

　　“思思，你手机手电筒亮了。”闻焕远远地走过来，提醒道。

　　陈思思低头一看，赶紧将手机翻过来关了手电筒，同时惊讶地开口：“闻姐，你这手机怎么还开始录音了？”

　　这声音不大，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闻焕呼吸瞬时间滞住。

　　她下意识地看向郁文旭地方向，显然他已经听见了这话，正抬眼看着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

　　闻焕心如擂鼓，听着系统音正在播报逐级上升的危险值和正在下降的好感值，一时间感到棘手。

　　手机的快捷键默认都是手电筒功能，但也可以设置成别的功能。为了方便取证，她就将快捷键改成了录音功能，这样录音开始的操作动作不大，不容易被发现。她已经用这个功能录了郁文旭的好几段录音，没想到现在被陈思思捅了出来。

　　“啊，这个啊，”闻焕笑了笑，“这个是我妈非要给我改的，她社会新闻看多了，说是在外面遇到坏人可以把他声音录下来。”

　　陈思思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阿姨好聪明，我也要弄一个。”

　　到底不想在郁文旭身边多呆，说罢，陈思思就跟闻焕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闻焕走回了郁文旭身边，继续跟他聊天：“我有些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郁文旭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闻焕手里的手机：“闻焕，我很想相信你的。”

　　“什么？”闻焕假装听不懂，随后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怀疑我偷偷录你的音啊，你在瞎想什么啊。”

　　说着，闻焕在他面前将手机的录音记录调出来，一条条给他播放。要么是误触之后录的生活中的平常片段，要么是独自夜里坐出租车时和男司机说话的声音。

　　而其他重要的录音，闻焕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在手机里，早已经转移到U盘里了。

　　郁文旭的目光挪到闻焕脸上，眼睛有些发红，他知道或许哥哥说的是真的，他的坚持是错的。

　　自己错信了别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是真的爱他。

　　但是他竟然已经习惯了信任闻焕，即使这么多蛛丝马迹都已经指向——她是个虚伪至极的骗子，他会无可救药地毁在她手上。

　　他也还是想，再等一等吧。

　　再等一等，或许太阳还是会升起，只要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郁文旭重新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努力平复躁动不安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