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圣诞节（二） ...
-
两个人几乎是默默无语的吃了晚餐，男孩做饭的本事不坏，斯内普暗暗的想，这孩子并非毫无长处，继而联想到哈利在坩埚前的表现，斯内普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不好吃么？”哈利有些担心的问。
“不，”斯内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实际上我在遗憾——遗憾你在坩埚前的表现不如在烤炉前面的。”
哈利表情尴尬的缩了回去，“那个呀，我很——很紧张。”
斯内普用挑眉表达自己的不解，男孩接着说：“我总是做不好，我知道自己在这个上面也许很笨，没希望了。”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用这样的结论来向我表达你的自知之明，抑或你在婉转的说我能力不足以至于教不会你？”斯内普狠狠的插中盘子里的一块牛排，“我记得其他科目的教授对你的学习能力没有什么特别低的评价，你这是在变相的侮辱我的教学了，波特先生。”
哈利先是有些吃惊，随即便被男人一边和牛排搏斗，一边抱怨的样子逗乐了，“谁也不会因为我或者纳威而说您不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魔药大师，我确信这一点。”哈利语调轻快了一些，“我只是很紧张，我能感受到您期望我能做的更好些，只是——我越是想做好，就越是容易出差错，赫敏说我太急于讨好您了。”
“讨好？”斯内普被这个词惊到了，哈利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有些微红，“我烤了一个派，希望不会像我的魔药那么糟糕。”男孩飞快逃走了，钻进了厨房去掩饰他的尴尬。
斯内普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小小的背影，平生第一次未被嫌弃，未被利用，仅仅是单纯的想要讨好，这让男人觉得有些莫名的柔软。
吃完晚餐，男人决定把没完成的工作留在工作室里，和那孩子一起呆一会儿，毕竟是圣诞节么。
两个人相对而坐，有些尴尬，他们突然意识到，两个人如此相对，竟然没什么好做的，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谈论魔药学或者伏地魔都不是好话题，谈魁地奇？抑或什么男生宿舍的流行话题？梅林在上，斯内普觉得只是想想他就头疼了。
“那么——”他决定找个安全的话题，“你以前圣诞节做什么？”
“没什么——”哈利低下头，不自然的笑笑，“他们不喜欢我出现在圣诞晚餐上，实际上，我没资格出现在任何这样家庭团聚的日子里，我能引起‘不愉快的回忆’——佩妮姨妈说的，”哈利耸耸肩，“不过，都过去了，我不喜欢恨他们，那样我也会变得不愉快。”
斯内普没作声，沉默了一会儿，“波特，你不必勉强自己去原谅，假如你恨了，至少你诚实的对待了自己一次，不憎恨值得憎恨的人也不会洁白你的灵魂。”
哈利有些迟疑的看着男人，“圣诞节，我们不是应该说些高兴的事情么？”
男人撇了撇嘴，“表达憎恨不是不愉快的事，其实能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的人是走运的，大多数人挨了耳光却只能捂着脸微笑。”
哈利有些惊讶，看见男人陷入一种奇特的阴郁的沉默之中，男孩谨慎的保持了安静，究竟有什么事发生过？以至于教授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利灵机一动，起身去倒了一杯蜂蜜酒，递到教授手边，斯内普被从回忆中惊醒，不太自然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酒，这就是格兰杰所谓的讨好么？感觉很不错。
“你身上那个印迹，”斯内普放下酒杯，有些烦闷的想起这个孩子将来的节日里，也许就不再有他，或者他不再是唯一陪着他的人，“最近有什么异样么？”
哈利对突然转换的话题有些惊讶，“不，没有，这个——能消失么？是不是能去掉它？我不喜欢，它看起来又诡异又恶心，比这个还糟糕。”男孩指了指自己的伤疤。
“我还以为你至少有点享受这个，”斯内普略感诧异的用手指拂过男孩的额头，那闪电形状的疤痕，能感觉得到哈利在他指尖下一阵颤抖。
“人人都这样觉得，”哈利嘟囔着，“可是——我并不觉得好过，人们因为这个喜欢我，或者因为这个憎恨我，我并不是自愿得到这伤疤的，得到这东西的时候我失去了什么，您知道。”
男孩有些沮丧的垂下肩膀，斯内普很想拥抱一下他，想给孩子一些安慰，可是，他心里的魔鬼贪婪的意愿让他恐惧，他害怕当肌肤相触，自己会变得渴求更多。
男人想了一下，决定用语言给哈利些安慰，“这是可以去掉的，只要找到那个给你下咒的讨厌鬼，”我们可以痛打他一顿拒绝他，或者把你送给他让你们结为伴侣，那东西就消失了，斯内普说完这些心里的牢骚，接着对哈利说，“下咒的人总有办法解咒。”
哈利眨眨眼睛，理解教授所说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轻松了一些，“但是，你不用担心，施放咒语的人对你并没有恶意，那个——”教授暗自思量应该和哈利说多少，“他们觉得你很好，所以为你加上一个印记，希图以后可以找到你，交好你，就像有人喜欢在书里的好句子上加注释标记一样。”
哈利的眼睛再次因惊讶而瞪圆，“谁会这么做，这——很——不讲道理。”
“你说他卑鄙或者猥琐我都不介意，波特，那的确很可恨。”斯内普假笑着说，其实真正的厄尔诺利亚斯咒语是要征得另一个孩子监护人的同意的，很多时候这样的仪式在门当户对的贵族之家中进行，相当于缔结盟约，可是这一个，他们是在欺负哈利失于庇护了。
“这个会——我不是很舒服，”男孩不安的移动身体，“能不能把它除掉，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做这事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正在找，不过很不容易，”斯内普尽量平和自己，希望可以在过节的日子里让男孩觉得安慰些，“但是，那东西并不会跳出来突然咬掉你的鼻子，所以别忧心忡忡的。”
哈利似乎决定信任他的监护人，点点头，不再问了。
斯内普觉得这个圣诞节有些漫长了，自己已经找到了所有能说的话题，波特大概早已厌倦了，这个孩子就应该和那些傻头傻脑的卫斯理一样，吃一肚子食物，口袋里塞满廉价的小玩具，期待着夜里圣诞老人的光临，而不是和一个无趣的教授相对而坐，找不到令人兴奋的话题。
他敏捷的捕捉到了哈利嘴角一个小小的呵气，“你困了？回床上去吧。”
“哦，”哈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您不等礼物么？”
“通常，”斯内普不自然的说，“我很少收到礼物，也没什么值得期盼的。”邓布利多总是送魔药材料，而米洛娃坚持送他各种羽毛笔。
“我也很少收到，”哈利了然的看着教授，“所以您不必难过，也许——”孩子迟疑了片刻，“今天您会有礼物的。”
斯内普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挥手示意男孩去睡觉，哈利站起身，迟疑了一下，最终走过来，俯身在男人脸颊上印下一个亲吻，斯内普诧异的看着孩子，男孩有些不自然，“只是——圣诞节——圣诞快乐！”说完，孩子转身走了。
只是圣诞节？男人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失落，不管怎样，圣诞快乐！
第二天早上，教授被一阵咚咚的敲击声惊醒，他努力张开眼睛，寻找那搅扰他清晨睡眠的罪魁祸首，一只硕大的雪枭正在用力啄着他的窗户，那只大鸟恼怒的眼神，表明它坚持要进来。
该死的，男人在心里诅咒了一声，披上晨衣，打开窗子，那鸟冲进来，飞快的把一个小包裹丢在地毯上，愤怒的叫了一声，转身飞走了。
圣诞节的早上谁会有信件？斯内普大为疑惑，低头去看，地上是一个盒子，包的很仔细，银绿相间的条纹，看样子竟然是个圣诞节礼物。可是，按照习俗，大家只要把礼物放到壁炉前，魔法会自动把它送到接受礼物的人面前，怎么还需要猫头鹰？
教授几乎已经猜到了，除了那个跟着马格长大的哈利波特再不会有人这样做。那孩子送了他什么？男人拾起那个小盒子，不是用魔法包的，而是用手一点点裹好的，男人决定也不用魔法，而是费力的一点点撕开，对于惯于魔杖一挥解决问题的人来说，这实在有些奇怪。
盒子里是一幅画，完全没有魔法的痕迹，用马格的铅笔画的，一大一小两个巫师，都穿着黑袍，高个子的长发鹰鼻，表情有些不耐，分明是自己，小的那个五官有些模糊，但是戴着眼镜，很明显是哈利，孩子伸着手，紧紧抓着旁边人的袖子，嘴角上有甜甜的笑意。
“您和您给与的一切，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爱您的哈利。”
斯内普觉得鼻子里有暖洋洋的酸涩，假如有一天，他会离开这孩子，只要记得他曾经把自己当做最好的，这真的足够了。
男人独自盯着这幅画，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惊跳起来，自己居然忘记给男孩准备礼物了。
该给他点儿什么呢？这么大的孩子喜欢什么？教授一时间像没头苍蝇般在房间里乱转，有些憎恨自己居然不曾在这件事上花过心思，圣诞节居然没有礼物，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不适合做监护人的那一个。
只是，教授没想到，几分钟以后，他就改变了想法，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个比他还糟糕的，糟糕到令人无法理解，无法忍受的家伙——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教授，霍格沃茨的校长大人，更不适合安全的监护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圣诞节（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