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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私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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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渊坐在首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
薛平看了眼陆辞渊身旁站着的卫二,见那小子低头装死,也不帮自己辩解几句,心内连带着他和送信来的侍卫,在心底骂了几遍。
“拆。”陆辞渊语气平平。
薛平看一眼他神色,见面上并无异样,心内叹了口气,将信笺拆开。
拆开便见那信笺上只有两句话。
男人又道:“读。”
薛平咽了咽口水,想着左右给自己个痛快,便念出声:“春雨急急震南风,芭蕉夜打梧桐树。”
好半晌没有动静,薛平抬眼看去,见陆辞渊伸手,赶忙将信纸递了过去。
待两人阖上门出去,屋内没有了动静。
陆辞渊看着那纸上两行隽秀小字,脑海中忽然现出一声女子惊呼。
那年冬日,温阮在书阁内翻找东西,不慎引燃了窗帷一角。火势渐大,她情急之下拿手去扑。被他一把捉住,“你疯了?”
温阮看到他来,顾不得心虚,听到外面走水了的呼喊声,便要往外跑。
男人拉住她:“外面此时都是人,要是让人撞见你一人从里面跑出去,你说会怎样?”
彼时她不过一个刚入宫两月的小小选女。若是被人捉住,告到御前,她如何解释,到时候爹爹必定不会帮她。
她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来,“我睡不着,本想来找几本书看看,顺便……顺便看看你是否在此当值,哪想到不慎将帘子烧着了,鸣之,你帮我……”
彼时她只知道他表字,知道他是个看守书阁的禁军侍卫,掌管着几个人。这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年轻男女,干柴烈火,谁都不知道彼此逗弄的心思,此时还剩下几分。
陆辞渊目光复杂的看她一眼,拽着人来到一处拐角,打开一个暗门:“你在这里躲着。”
后面进来的小太监方一见他,还未等他阻止,立时跪下道:“渊王殿下。”
身后几个端着水盆的宫人也一同跪下,高呼殿下。
他下意识便去看那关着的暗门,对那些人不耐的挥了挥手。
书阁火势本就不大,又被人及时发现,不过一刻钟便扑灭了。
待人走了,他将那暗门打开,便见里面的人正双手抱着膝盖,抬眼看向他时,目光里除了震惊还有失望。
她出来便急急的要走,被他抓住手腕,她返过身来看他,强掩着慌张:“男女授受不清,殿下还请放手。”
陆辞渊怒极而笑:“利用完就要走,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温阮半垂了眸子,“小女有眼不识泰山,这几日唐突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陆辞渊放开手,幽幽道:“你在找什么?这书阁之中,没有金银玉器,只有藏书。若说是找书,哪本呢,这书阁中大部分藏书皆为兵法书册,我猜猜……”
温阮恐怕他再往下说,急急上前捂住他的嘴:“……前几日之事,是我一时任性,殿下不要多怪。”忽而手心一热,男人舔了下她的手心。
温阮心头一跳,立刻放手,头上发簪却被人拽去了。
就听那厮不怀好意道:“这发簪作警示,防止你再做什么坏事。”说完便收进自己怀中。
她不敢像从前一般发作,又气急,便撅了嘴小声骂他:“春雨急急震南风,芭蕉夜打梧桐树……”
陆辞渊皱眉:“什么意思?”
她察觉失言,咬了咬唇不敢吭声。忽然反身便跑了。
后来他着人查了许久,终于在一本写着艳曲的画本子上找到原句,那是一首讽刺浪荡子的打油诗,说那男子雨夜爬树入闺房,被小姐一簪子扎到屁股,光着身子便跌出窗外去,从树上掉下来时,小兄弟便一路被树枝拍打,摔得极惨。
陆辞渊当时看完这故事,胯/下一凉。至于后面,再将那小狐狸捉到书阁中对峙,又是后面的事情……
此刻他拿着那信纸,目光越来越冷。
今日,她竟然将一首艳词,送给不相干之人!
手上不觉用力,纸张瞬间被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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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沐浴时候,温阮忽然提起,让随朱将之前带来的露薇精油倒了几滴在洗澡水中。
沐浴时间很长,温阮被热水浸泡的皮肤微红,面颊上也像晕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一抬手,一扶额间,皆是风情,看的一旁服侍的随朱心头嘭嘭直跳。
空气中氤氲着露薇花的香气,淡淡的,若有似无。
随朱知道这一小罐精油是夫人亲手调制,在小姐进宫时一起带进来的。江南手法调制的精油香气,比之北方多了一丝委婉缠绵。小姐一直宝贝着,轻易不会使用。想着兴许风寒方好,最近又遇到太多事情,放松一下,也是应该。
绞干了发,温阮上床,轻声对随朱道:“这几日你照顾我,太累了些,今夜便去旁边房中睡吧,不必在房中伺候了。”
随朱有些不放心,但见小姐已经躺下,便应了声。将帘子放下,又各处查看一遍,确定窗扇紧合,才吹了蜡烛退出门去。
温阮在人走后睁开了眼睛。
在黑暗中看着床顶的帷帐,好一会儿,她起身撩开床帷下床。
走到一旁的衣橱前,将橱门打开,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摸出一个丝绸包袱。
她将包袱拿到桌前,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那包袱打开,烛光下,便见一条纱线衣裳。那衣裳是一条绯色长裙,长裙薄如蝉翼,上面织就精致繁花,那繁花镂空,遮挡不住分毫,一大团一大团分散在裙身上。
温阮抚将烛火吹灭,拿着裙子又回到床上,一阵窸窣之后,屋内又回归了平静。
她侧卧过身,将身上锦被拉到肩膀处盖住,合上双目。心下忐忑的等着。
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轻,叫温阮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侧头看向帷幕。
不一会儿,屋内亮起了烛光,隐约看到一个高大身影,点燃了烛火后,在桌前坐下。
温阮轻轻喘了口气,捉住锦被的手将被子揪起一团。
一阵清脆的倒茶声响起,男人喝了口水,道:“不下来?”
温阮在听到他声音后,慢慢坐起了身,两人隔着一道床帷默默对峙着。
男人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缓缓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温阮没有动。春夜屋内虽然烧着地龙,但半离开被子,身体仍然有些冷。
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手臂上蔓延。抬了抬脚,却发觉动不了。许是一个姿势等的太久,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
男人终于没有了耐性,起身几步过来,一把将那碍事床帷掀开,便觉一股暖热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香气中他动作略一停顿,在看清床上的女人及她身上绯红色的衣裳时,他目光微微一变。
男人抬手将人提起来。
温阮被他拖拽下床,脚下一软,抱住了男人衣袍,男人掰着她的手,只听女子颤颤的声音道:“鸣之……鸣之……”
男人手上顿住。
温阮顺着男人的身体站起身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她垫起脚,亲上男人的脸。男人女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温阮被粗鲁的扯开。
温阮方才胡乱亲上男人的下巴,此刻唇上红润润的,带着一丝湿意,乌黑的发披在肩头,遮挡住衣服脱落一半露出的白腻肩头,连带着衣服下若隐若现一览无余的曲线,妖娆诱惑。
她看着他,目光盈盈:“你来了。”
双臂被紧紧箍着拉开距离,她双手便捉着男人衣领一点点向上,轻抚在他胸口,朝他甜甜一笑。
陆辞渊目光向下,女人绯色薄纱衣裙下,内里白腻隐约可见。
他眼中泛红,忽然将人推到榻上。
男人沉重的身躯很快压了过来。
在这孟浪中她有些不适的将人推拒了一拒,被陆辞渊将手摁在耳侧,他带着些热气的声音吹在她耳畔:“你今夜约的谁,需要我给你提个醒?”
“还是只要来赴约的男人,都能尽兴而归?”
温阮终于忍不住了,“你住口……”
男人沉声道:“当日你若是有这等功力,早早来求我,兴许我会放你走……”
说完便将人翻过去……
温阮许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如沉浮在海中的人,摸不到一块木板。
她手挠他,教他摁住,踢他却是给他行了方便。
最后实在忍不住,一口咬上他肩头,男人终于似逗够了猎物的猎手,愿意给个痛快。
温阮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侧过身去,仰躺在塌上。怀中女人鬓发湿透,在他胸口不住的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