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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蓝之月 ...

  •   根据乔瑟夫那老家伙的说法,从香港坐船到新加坡需要三天时间。一想到要连着三天待在甲板上,看着被蔚蓝的海洋所包围的风景,乔书亚随即郁闷地躲到楼层与甲板的阴影间,生无可恋地看着高照着的艳阳。
      今天是艳阳天,适合出航的绝佳天气。
      似乎跟乔书亚秉持着同样的想法,乔瑟夫亦是认为“没有哪个替身使者会无聊到跑海上来找麻烦”,于是他倒是显得相当活力四射,身上也换了一件活力四射的红白条纹背心,正神采飞扬地走向游泳圈,打算在27℃的高温下进海里溜溜。
      ……这68岁的老头怎么比我这个17岁的人还要有朝气呢。乔书亚在心中自嘲。
      他突然感觉热得要命。乔书亚·乔文诺目前对高温做过的最大妥协,就是将本来穿大衣里边的高领毛衣,换成了一件白色衬衫,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动作了。不过,即便是单薄程度远胜毛衣的衬衫,此刻也几乎被汗液浸湿。他不耐烦地脱下灰大衣,挂在右肩上,然后向着众人所在的栏杆处走去。

      路上,乔书亚瞥见一张小桌上摆了一张盘子,里头放着几颗小巧玲珑、生怕食客一口吃不完的水果。他眯着眼睛看看太阳,咽了咽口水,然后向小桌旁边的船员发问:“这些都是什么水果?是橘子还是柑橘?”
      “小橘子,具体什么品种我也说不上来。”
      乔书亚擦一擦额头的汗:“我能拿两个尝尝吗?”
      “当然可以,这些本来就是给客人您们吃的。”船员忙完手里的活,向着乔书亚殷勤地点点头。“尽管拿好了,仓库里还有好几箱呢。”
      “谢了。”乔书亚伸手抓了两个橘子,正打算剥了吃,耳朵却异常灵敏地捕捉到吸管的“嗤嗤”声。他脑袋左转九十度,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刚刚将饮料放在桌上、悠哉地躺在躺椅上的承太郎,以及在另一张躺椅上安然看着书的花京院。
      这两人就不热么?乔书亚默默将橘子放进挎包里,面如死灰地朝着目的地进发。

      还未足够靠近,乔书亚就能听见乔瑟夫的大嗓门:“我说你们两个啊……能不能不要穿着校服了?难道你们打算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去埃及吗?会不会太热了一点啊?”
      “我们还是学生,学生就得有学生的样子。”花京院翻过一页书,正经地回答,随后小声地对承太郎补充道,“——不知这个理由是否有些太牵强了呢?”
      承太郎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冷哼。
      “切,日本的学生就是死板。”乔瑟夫撇撇嘴道。他瞧见只留了一件衬衫、散开衣领扣子的乔书亚走过来,像是瞧见了救星,转头继续劝外孙:“嘿,承太郎,你瞧见乔书亚没有?跟你们同龄的美国小伙都嫌热了,你还在这边别扭啥呀?”
      “心静自然凉,老头子,这是你我这种大西洋粗人所体会不到的。”乔书亚接过阿布德尔递来的一瓶水,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原来如此,这就是武士道精神!”阿布德尔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太死板是不会有女生喜欢你们的啦。”倚靠在栏杆上的波鲁纳雷夫似乎也没适应这个天气,他一脸睡意,头上的一丛银发在高温的作用下显得有些颓唐。“要不等会儿我们也下去游会儿吧?阿布德尔,乔书亚?”
      “我就算了。”阿布德尔断然拒绝。下水游泳可能不大符合一个占卜师的画风。
      “波鲁纳雷夫,我跟你还不熟,并不是很想与你进行什么社交活动。”相当不乐意地拧上瓶盖,乔书亚转头,冷冷地看向法国男人。“再说了,你之前赏我的那道伤痕,还没完全好呢。”
      波鲁纳雷夫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我当时不是被肉芽控制了吗……抱歉抱歉。”
      “假如一个精神病人在大街上给了你一枪,然后在法院上对峙的时候,他说他当时病发了,打你那一枪是闹着玩儿的,不是他自己想干的事——这样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波鲁纳雷夫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再说了,我先天条件就不大适合下水游泳。”乔书亚靠在栏杆上,眺望着大海。又一头海浪砸向水面,发出“砰”的一声。他微微发颤起来。“我有深海恐惧症。”
      “哈?原来真有人患这种恐惧症的啊?”
      “严格意义上来讲,是深水恐惧症。我对较深的水域,江河湖海什么的,都比较怕。”乔书亚别过脑袋,盯着甲板看。“真要我应急逃生的话,那偶尔游游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要是打算当成玩乐项目——那不大现实。”
      “不能随时下水……那你的人生不是少了挺多乐趣的吗。”
      “是啊。”乔书亚又转头看向大海,海波在阳光的照射下,染成了深绿色的液体。向后扬起的水花之间,隐隐现出了彩虹的踪迹。“是少了很多乐趣。”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忽然,船舱走廊处传来一阵喧闹声。随着声音的逐步接近,众人便将目光转移到楼梯口。不多时,声音的来源粉墨登场:一个满脸烦闷的船员,以及一个正在前者的双臂中上蹿下跳着的小孩。这个小孩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衫和一条蓝色的背带裤,头上戴着一顶纯色棒球帽;从面相看是黄种人,不过英语说得还算标准,肤色较之同龄人也明显更深,看来是喜欢到处“免费旅游”的缘故。
      “喂,怎么回事?不是说好除了我们,不让其他人上船的吗?”乔瑟夫把游泳圈扔到一边,问。
      “不好意思,他是偷渡的。”船员把小孩身子板到另一侧,好让众人看清。“这小子趁我们不注意,藏在了下面的船舱里。”
      偷渡客?这档子事倒是头一回见。见阿布德尔和波鲁纳雷夫已然迈动脚步,乔书亚也跟了过去。
      “来啊,看我不踢爆你们的老二!”发现更多人靠近之后,小孩的表情愈发凶狠,挣扎的动作也愈发激烈。
      船员一把抓住小孩的后衣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哼,你这臭小鬼,我要把你交给警察!”
      看来这两个字的分量在小孩的心里依旧是相当重的。他的表情一滞,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跳下来,瞬间改用哀求语气恳求着船员:“求求您了,放我一马吧!我只是想去新加坡看我爸爸……我什么都愿意做,您随意使唤我吧!”
      船员捏住小孩的脸蛋,做一副思考状:“到底要不要饶过你呢……到底该怎么办呢?”他左手也没闲着,捏住小孩的耳垂。最后,他松开手,并弹了一下小孩的鼻尖:“果然还是不行啊!不行就是不行,你想得倒挺美!”
      小孩愣愣地站在一旁,摸着自己的鼻尖,然后眼眸闪动,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这小孩只是想坐个船吧。”波鲁纳雷夫提出异议,“让他搭个顺风船怎么了吗?他看上去都要哭了哎。”
      “不,你看错了。”乔书亚在一旁幽幽道。“这位仁兄等会儿就要遭殃了。”

      果然,小孩在伸袖子擦眼泪之后,趁着船员不注意,张大嘴巴,一口就咬在了船员的手臂上!船员一看就痛得够呛,尖叫着向后倒下。大仇得报的小孩一转身,潇洒地跳入海中,游泳而去。
      乔书亚看向波鲁纳雷夫,扬扬眉毛。怎料波鲁纳雷夫则是完全不同的反应,他似乎带着惊喜的表情,看着小孩矫健地在海中施展着本领:“哦哟,直接跳到海里去了吗?有骨气啊!”
      “他打算从这里直接游上岸吗?”花京院合上书本,走下躺椅。
      “别管他。他既然敢跳,就说明他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很有信心。”承太郎一脸不耐烦地躺在椅子上,扶一扶帽檐说。
      “不好,这片海域好像有很多鲨鱼的!”刚刚从痛苦中站起身来的船员,这才迟迟地想起注意事项。本来宽阔美丽的海面,此刻也暗暗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乔瑟夫和波鲁纳雷夫听了,都是大惊。他们傻里傻气地在甲板上喊起来:
      “喂,小鬼,快点回来!有危险!”
      “有鲨鱼!海里有鲨鱼!”

      出言提醒似乎已经太晚。那个小孩的背后,一团海水猛地被划开,一只灰蓝色的鲨鱼背鳍从中显露出来,并极为迅速地向小孩追过去。“看起来像是灰鲭鲨,这玩意儿的最高时速能达到约30英里,大概是奥运冠军的六倍——那孩子没救了。”乔书亚说。
      小孩也注意到得太晚。当他回过身来,发现这只性情凶猛、需要不停活动的海中巨兽向他袭来之时,所能做的也只有扯破嗓子尖叫起来。海水在他面前微微腾起,鲨鱼即将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欧拉!”霎时间,「白金之星」自水中潇洒出现,侧身一拳打在了鲨鱼的下颌上,以强大的力量将鲨鱼从海中掀起,在空中转起圈来!随后,「白金之星」继续推进,对着鲨鱼的前胸后背快速地连打起来。小孩惊讶地看着鲨鱼在半空中抽搐,重重地落入海中。
      鲨鱼浮起的同时,本应继续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承太郎,也慢慢地淌着水,来到了小孩的身后。他一把抓住小孩的袖子,让他正面向己,冷峻的表情让小孩一时半会儿忘了怎么开口说话。
      “真是够了,你这个臭小鬼。”承太郎揪住小孩的背带,往前扯出去。不过在现出背带裤底下的衣胸时,他又疑惑地停住了动作,转而伸手摸向小孩的胸处,拍了两下。“你这家伙……”得到答案之后,他抬手抓住小孩的帽子,向后丢了出去,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脱颖而出。
      “是个女的。”承太郎一脸冷漠,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尊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你……你敢摸我的胸……混蛋啊你!”女孩随即哭闹起来,并在哭闹声中被承太郎一步一步地拖向了船。
      “这也是你们乔斯达家祖传的?”在甲板上观摩的乔书亚看了,笑着问乔瑟夫。
      “Oh My God……”乔瑟夫手掌拂面,无奈道。

      就在这时,原本浮着鲨鱼尸体的海面,突然被染成一片猩红。裂成两半的鲨鱼尸体随即浮了上来,一对不规则的鱼鳍从血水中升起,伴着四颗位于水下的亮闪闪的球形光源,向着承太郎的方向游了过来。
      “承太郎,在下面!水下有东西攻过来了!”乔瑟夫大惊失色,大声喊道。“那玩意儿不是鲨鱼,速度相当快!承太郎,抓紧速度!”
      承太郎一手抱着人,一手还要用最大的力气划水游泳,一看就累得够呛。“这点距离就让我的法皇来帮忙!”于是花京院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他唤出替身,「法皇之绿」俯冲而下,伸出手,承太郎推开一旁水面上的救生圈,心有灵犀地借力腾空而起,一下就跳到了甲板上。
      而那道救生圈,此刻已然碎得七零八落了。要不是花京院反应及时,那碎得七零八落的,就会是承太郎和那个小女孩了。

      “消失了!那是替身!刚才那玩意儿是替身!”
      “在海里的替身……即便是我阿布德尔,也没有听说过。”阿布德尔露出凝重的神情。
      乔斯达六人默默站成一排,一齐将目光投向正躺在甲板上喘气的小女孩。
      “你们几个,凑到一块儿盯着我是要干什么……想打架吗?”注意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女孩甩甩水,快速起身,故作凶狠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对着六人甩出刀锋。“可别小看了你安女皇,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见众人不作声,自称安的女孩更近一步,大喊道:“来啊,来跟我单挑啊!你们这群窝囊废!”

      “她在装傻,把她丢回海里去吧。”波鲁纳雷夫低声道。
      “且慢,假如她真的只是一个偷渡客的话,那在海里也只有被鲨鱼吃掉的份。”花京院看向波鲁纳雷夫,面有不悦。
      “我就勉为其难地支持你一下吧,波鲁纳雷夫。”乔书亚表情淡然道,“把她丢回去,肯定就没那么多破事了。替身使者倘若真是别人,有这么一个小鬼在你边上使乱,你能安心战斗吗?”
      “我对你的这个回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承太郎冷哼一声。
      “要是这会儿有个女人镇场子,就用不着我们这帮粗老爷们儿去想办法跟她沟通了。”乔书亚回击道,“也许你可以从异性的角度出发,想想她们会怎么处理一个古怪的小姑娘?”
      “打住!无论你们怎么想,反正这条船上所有船员的身份都已经排查过了。”乔瑟夫出声调解,“除了她,我真的想不到别人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查清她的身份?”

      阿布德尔思索片刻,出面打破僵局:“喂!DIO那家伙近来可好?”
      “DIO?那是个啥名字啊?摩托车品牌?”
      “别给我装蒜,小鬼!”波鲁纳雷夫决定扮黑脸,他厉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小喽啰,到底是想跟我说话,还是打算被我捅出几个窟窿啊?”安两手抛刀,随后用右手接住刀柄,呲牙咧嘴地说。“这把妖刀,正嚷嚷着要喝第340个人的血呢!”
      花京院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安气势骤降几分,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放狠话来弥补:“笑什么笑,你这个没有格调的烂人!”
      “说我没有格调……”花京院下意识地抓了抓耳畔的樱桃耳坠。“好吧,我觉得应该不是她。”
      “可是……”
      “这个女孩就是偷渡客吗?”一阵相当低沉的男声响起,打断了乔瑟夫的话。一道高大的人影在甲板上浮现。突然间,安的双肩被两只大手按住,一个背着光站的硕长的成年男性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蓝衬衫,红围巾,白色船员帽,黄发蓝瞳,嘴唇上下各自留着一抹胡子——
      “提尼尔船长!”位于甲板上的船员纷纷出声致意。

      “我向来不宽容偷渡客。虽然说你是个女娃,可要是放任不管的话,那今后的偷渡客恐怕将会层出不穷啊。”提尼尔船长制住安的双臂,后者疼声连天地喊叫起来。折叠刀掉落在地上。
      承太郎自顾自地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并在衣兜里摸索。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打火机坏了。“借个火。”他低声问乔书亚。
      “在靠岸之前,我可要把你关在下面的船舱里。你这类人不是就喜欢船舱吗?那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提尼尔船长接下来的话具有相当的歧视意味,饶是心平气和的阿布德尔,听了这番话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承太郎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然后将打火机还给乔书亚。

      “船长,我想问一下。”看着女孩的哭喊声越来越大,乔瑟夫不禁发话打断提尼尔的动作。“船上十名船员的身份,你都确认过的吧?”
      “啊,千真万确,所有人都是在这条船上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手。”提尼尔将安的手交到一名船员的手里,回身答道。“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对这件事这么神神叨叨的就是了……”
      他话似乎还没说完,向着承太郎慢步走去,随即一把夺过承太郎口中的香烟,高举在空中:“……再说了,甲板上禁止吸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烟灰烟头呢?该不是打算把它们丢进这片美丽的大海里去吧?虽然你是乘客,但还是麻烦你遵守这艘船上的规定,别让我难办啊。”
      说完,提尼尔便将燃烧的烟头,一下一下地拧灭在了承太郎帽子的金属徽章上!所有人全都露出惊呆了的表情。乔书亚甚至能够看到承太郎脸上的青筋浮起了。果真,就在提尼尔将熄灭的烟头丢进承太郎的衣兜里后,承太郎便压着一股怒气开口了:

      “慢着!只要你在口头上提醒我,我就会把烟给灭了……在我眼前装什么老大,你这个蠢货!”

      “喂,承太郎,你这样对船长也太没礼貌了!”乔瑟夫出言制止。“这件事是你不对,快跟人家道歉!”
      “哼,我故意顶撞他的。”承太郎站定,淡淡地说。“因为我刚刚发现,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船长!替身使者就是他!”
      “什——什么?!”除了乔书亚,所有人都露出惊骇不已的神情。
      只有提尼尔和不远处的安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替……替身?那是个什么东西?”提尼尔反复念叨着这个词,一副疑惑的模样。
      “这不可能,承太郎!这位提尼尔船长可是SPW财团介绍的,身份绝对没问题!”阿布德尔第一个质疑。“完全值得信任!他是替身使者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啊!”
      “JOJO,毫无根据的猜忌只会干扰判断!”波鲁纳雷夫说。
      “你有证据吗,JOJO?”花京院一边戒备,一边发问道。
      “我有一个可适用于所有替身使者的鉴别方法。”承太郎倒是胸有成竹地开口,“那就是——替身使者只要稍微闻到一点点烟味,鼻头上的血管就会浮起!”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包括乔瑟夫、花京院、波鲁纳雷夫、阿布德尔,都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鼻尖。而安没有动作,在场的船员也没有动作,只有一个意外收获——同样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鼻尖,并已经来不及收回了的提尼尔船长!
      “你骗人的吧,承太郎!”波鲁纳雷夫反复摸了好几遍鼻头,走近抱怨道。
      “啊,我是骗你们的。”承太郎说,然后指向提尼尔。“不过,有个蠢货却上当了!”
      恢复了平静的乔瑟夫立刻拉开与提尼尔的距离,并询问外孙:“承太郎,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可疑?”
      “不,我没有觉得任何人可疑。我只是打算用这招,把所有人都试一遍而已。”
      “真是心机深啊,这位小哥。”提尼尔——我们暂且继续这么称呼他——见身份败露,倒没有立即逃跑,而是缓缓地摘下了帽子,并换上了一副相当油腻的腔调。“我确实不是船长,真正的船长这会儿还在维多利亚港的水底睡大觉呢。”
      “那你就滚到地狱里去睡吧!”承太郎身体前倾,准备放出替身。

      提尼尔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你以为我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你面前,就是要白白挨你打的吗?当~然~不~是~了!”说罢,之前海里那只暗蓝色的替身,在阳光下显出身影,并向着站在一旁的安扑了过去!“【月亮】之塔罗牌,暗示着水里的麻烦、谎言,以及背叛。而代表【月亮】的,便是我的替身,「暗蓝之月」啊!”
      “不好!”距离安有些远的乔斯达四人只能发出惊呼。
      “看我把这个小丫头抢过来当人质啊!”提尼尔一脸奸笑,「暗蓝之月」也伸出爪子,准备按在女孩的小腿上!“跟我来水里吧!这可是预言噢!你们所有人,都敌不过在水中的「暗蓝之月」啊!”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炸响,「暗蓝之月」伸向安的手臂便被一道凛冽的灰青色的手刀挡下,爆出一团血液来!「暗蓝之月」四只小眼睛轱辘轱辘地乱转,急忙架起两只手挡在脑前,手上、胸前却再度生出两道凹陷的拳痕!它呛出一口血,陡然间向后飞了出去!而在安的身前,出现的正是乔书亚那令人发怵的替身,「缄怒锋芒」!
      “你这老眼昏花的蠢货,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在你摸鼻子确认自己是人还是大猩猩的时候,我就已经来到此处了吗?”乔书亚把安护到身后,出声提醒道,“——承太郎!”
      “啊!”承太郎应一声,即刻唤出「白金之星」,一拳打在了站在原地、猝不及防的提尼尔的胸口处。提尼尔吐出一口老血,忙不迭召回替身。不过为时已晚,「白金之星」的铁拳照样落在了「暗蓝之月」的身上!“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紫色的替身高声喊着战吼,以迅疾的速度将一个又一个的冲拳打在了鱼人的脑袋上、四肢上、关节上!
      最后几秒,「白金之星」专攻头部,在把「暗蓝之月」本就扁平的脑袋打成了鱼饼之后,酝酿出狠狠的一道直拳,将提尼尔一口气揍进了海里,激起千层浪花!
      “这两个人攻击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没道理啊……”提尼尔木木地漂在海中,一脸震惊地说。
      “想喝海水的话,就任你喝个够吧。”承太郎远远地对着提尼尔比了个倒拇指。“阿布德尔,该你了。”
      “想在身为占卜师的我面前预言……”阿布德尔话说了一半,扭头看向波鲁纳雷夫。
      “再等个十年吧!”这句话终于不是对着自己讲了。波鲁纳雷夫遂惬意十足地说出下半句。

      ——————————

      替身名:缄怒锋芒 (Fistful Of Steel)
      替身使者:乔书亚·乔文诺 [Joshua Jovino]
      破坏力:A
      速度:B
      射程距离:C
      持续力:B
      精密度:C
      成长性:A

      近距离力量型。头上固定着一只硕大的三角形金属头盔的奇异替身,跟空条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一样,会使用双拳双脚、运用工具进行攻击。
      身为替身使者的乔书亚自己说过,这个替身是“应愿而生”的;而乔书亚昔日经历中的老友,亚伦·沃尔夫也提到过:“这个替身的才能远不止于此。”
      不过,无论这个替身究竟有什么潜藏着的能力,还请各位替身使者不要长时间盯着它看。乔书亚·乔文诺将拒绝承认此替身所可能带来的一切不良影响。

      ——————————

      看着提尼尔在海中仰面朝天着漂走,并且越沉越深,最后连口鼻都被海水浸没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乔瑟夫过去安排资历最深的船员暂任船长,而剩下的人则继续站在甲板上,赌提尼尔会被什么生物叼走。
      “把自己的替身能力吹上了天,结果却证明了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波鲁纳雷夫像错过了一场好戏似地轻叹一口气,“还在水里就能一个打我们五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刚才全程看着众人“无端发癫”的安,这会儿从乔书亚的背后探出脑袋,于原地思索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你们……你们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那个船长一样的家伙突然就到水里去了?”
      “在这个问题上你就不用多想了,问题已经解决了。”花京院蹲在安的身边,与小姑娘的视线齐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要去新加坡看你爸爸的对吧?大概还有两天半的日子,你就先在这艘船上凑合过吧。”
      “花京院,别对什么人都这么好。”乔书亚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大衣,拍了拍灰尘。“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跟拜耶稣似地跑过来求你庇护,到时候可就动也动不了喽。”
      花京院失笑:“你这家伙,风凉话是要说的,做好事却是要抢着做的。我都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你看错了,我只是打算去确认那个船员的身份,恰好假船长发动了攻击而已。”乔书亚把抖衣服的声音弄得呼呼作响,甚至盖过了自己说话的动静。

      “喂,承太郎,你怎么还靠在栏杆上啊,还在怀念打在敌人脸上的手感吗?”安排完航行事项的乔瑟夫走回来,看着承太郎在原本提尼尔站着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便笑着问。
      黑衣少年没有回头,仍旧保持着趴在栏杆上的动作。他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了,承太郎?”乔瑟夫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该死的……我要被拽下去了!”
      乔斯达一行人立刻跑到栏杆处,往船身底下看去:「白金之星」粗壮的右臂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绿色甲壳——是藤壶!就如同船底被黏上了一片藤壶、因带来的大量阻力而增加了起码40%的油耗一样,健硕的「白金之星」也几乎是动弹不得!
      藤壶还在继续生长!似乎真如乔书亚所想,一部分藤壶还跟着爬上了船身,自来熟地附着在此安了家。“这家伙还没放弃!”承太郎的双手已然爆出一团血液,但他不得不尽力抓着栏杆以支撑自己。“刚才揍他的时候,趁机贴到了「白金之星」的手上——我的替身的力量,已经快被它给吸完了!”
      “趁机贴到了「白金之星」的手上……”乔书亚不可置信地打量起自己的双手,右手虎口还环绕着一圈绷带。“可是,为什么我的替身……”
      “没有被附着?应该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他实在来不及放吧……我揍了他有四秒不止,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船长已经不见了……”乔瑟夫望向海平面,这会儿连提尼尔流出来的血都被泡没了。“承太郎,快把替身收回来!”
      “就是因为做不到……我才被弄得一头虚汗的啊!”说完,承太郎身躯一晃,被强大的力量拖下了船!
      “承太郎!”花京院和乔书亚抓住栏杆往下探,一齐放出替身。「缄怒锋芒」因为射程距离而失败;「法皇之绿」延长身形,向承太郎俯冲下去,却被「白金之星」轻轻推开。“防着船上的那些藤壶,我就用不着你们操心了!”
      言毕,承太郎落入海中。

      “承太郎说得对,我们先关注一下船身上的藤壶……这生长速度实在太吓人了,都已经爬到甲板上来了!”乔瑟夫抓着栏杆,使劲踢下一只刚好冒在脚边的藤壶。“各位,用你们的替身来帮忙清理一下藤壶!”
      花京院、阿布德尔、波鲁纳雷夫都在船两侧跑来跑去。「法皇之绿」调整好角度,放出一片绿宝石水花,打下一片藤壶。「魔术师之红」则是让火焰精准地烧在每一颗藤壶上,烧尽之后立刻熄灭火焰,以免烫到船身——
      波鲁纳雷夫则是让「银色战车」手持西洋剑,快速又小心翼翼地刺中每一只藤壶的内壳,然后手往外抖,将一整只藤壶挑了出去。“怎么感觉,让「银色战车」来做这种事情,有点掉它的价啊……”
      只有乔书亚站在原地发愣。他看着越长越多的藤壶攀上甲板,心里像受惊的野马一样在慌忙乱窜。他眉间不住隆起,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不,不……”他的双唇开始发抖,“我这样会淹死的……”
      “那就过来帮帮我们,把藤壶给弄下去!”
      “我的替身怎么清理藤壶啊?一拳打穿船体吗?!”乔书亚忐忑不安地大喊起来。“难道你也想让我被藤壶夺取力量?!”
      这时,小姑娘的叫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是漩涡!JOJO跳下去的海里出现了漩涡!”话音刚落,伴随着愈发激烈的水流声,船体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乔书亚这才硬着头皮跑到栏杆处,只见一道骇人的漩涡正在从海面上升起!

      “等不下去了,我们去救JOJO!”
      乔书亚看着花京院先一步唤出替身,扑进漩涡中救人。「法皇之绿」将手伸进水中,才待了没多久又立刻收回!与此同时,花京院的手指上出现数道伤痕,鲜血四溅!“嘁,是鱼鳞!那家伙的替身上的鱼鳞!”他顾不得疼,用挂彩了的手揪住衣角。“阿布德尔,波鲁纳雷夫,赶紧收回替身!这漩涡里估计就混有无数片这样的鱼鳞!”
      “这家伙说能够以一敌五,并不是在吓唬我们……”在水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的「魔术师之红」仰天长啸,阿布德尔擦去一头冷汗说。“这简直就像水里的蚁狮窝一样!一旦跳进去,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啊!”
      “得了,你这个小鬼,赶紧跟我退到底下的船舱里,省得我们还要担心你!”乔书亚拍一拍安的肩膀,示意她赶紧离开。
      安以看怪人的眼神扫了一遍乔斯达一行人,再瞥一眼飞速旋转着的漩涡。她咬住下唇,小声道:“不,我要看着他上来……”
      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道水花都迎着逐渐西斜的日光,刺得人难以长时间直视。“……随你便,爱去不去!”乔书亚有些恼怒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朝着船舱处的楼层快步跑去。
      顺时针旋转着的水涡张扬跋扈地在北半球的海域横行。周遭的虾兵蟹将倒了大霉,本就不快的身躯被迫跟上潮流的步伐,随后被一道又一道锋利的鱼鳞给切成碎片。
      “是JOJO!我在漩涡里看见他了!”花京院艰难地分辨出承太郎的身形。不过,没过一会儿,承太郎又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快的水流。
      “不好,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没力气?完全没有挣扎吗?”乔瑟夫总是能抓住话语中那些出乎意料的点。他摸着下巴的胡茬,思考了起来。“嗯,这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

      似乎真如乔瑟夫所料,承太郎抓住了生存下去的诀窍,一举击败了使诈的提尼尔,漩涡也肉眼可见地缓慢了下来。在即将与周遭的海面融为一体,当作无事发生之时,于原本的漩涡中心之下,蹦出来了一顶湿漉漉的黑色帽子:是承太郎!他整个人随即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安几乎跳了起来,带头发出一阵欢呼。
      “是JOJO!是JOJO赢了!”
      “不愧是我的外孙,赶紧游上来!”

      然而,众人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还未多久,船身便再是一下惊天动地的晃动。响动未平,乔书亚从楼层处快步而出,大声喊道:“赶紧跳船,这艘船里全都是炸弹!”
      “什么?!”正准备给承太郎抛救生圈的乔瑟夫,手里的动作猛地一滞。
      “炸弹全在船员的卧室里。这帮天才住了十年,就以为这艘船就是自个儿的家了,前几天上船的时候都没有检查一下!”乔书亚胡乱把挎包挂在身上,嘴皮子飞快拨动,像是租来的。“我已经让他们准备救生艇了,赶紧跳船,不然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船头便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碎成了一堆木屑!
      乔瑟夫抱起大声尖叫着的安,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健步冲出去:“你们都听见了,赶紧跳船!这个高度折腾不死人的!”阿布德尔和波鲁纳雷夫也给还泡在水里的承太郎打个手势,随即紧跟其后,扑通一声跳入海中。
      只有花京院还站在栏杆旁,心急如焚地看着乔书亚现场克服着自己的深水恐惧症。爆炸声越来越近。“乔书亚,你在干什么?!已经没时间了!”
      乔书亚盯着波澜不惊的海面,呼吸越发急促。最后,他猛吸一口气,压低身子向前冲刺,一把揽过花京院的后背,一齐往海中坠下去。恐惧与幽蓝色占据了下丘脑,他在急速压缩着的空气中战战兢兢地抱紧了眼前的红发少年。
      “I\'m an AMERICAN——”落水之前,他歇斯底里地如是嚎叫道。

      ……

      鼻中悄然灌入书卷的香气。宽阔的海域变得紧缩。星光于夜空中璀璨。
      “乔书亚……”那道声音响起。
      乔书亚漂泊于夜空中。乔书亚慵懒地伸出手。一丛干枯的黄发落在掌心上。
      “乔书亚……”那道声音继续说。
      鼻中陡然灌入尸体的腐臭。紧缩的海域裂成两半。鬼脸从夜空中撕出。
      “乔书亚!——”那道声音不依不饶。
      乔书亚于半空中挣扎起来。他不愿睁开眼睛,只是在嘴中发出轻微的嘟哝声:
      “苏利文……”

      话语低落,眼前的场景有如走马灯一般,快速切换起来:第一只进化出智慧的猴子,第一个揭竿而起的人类;第一个拿起餐巾的统治者,第一个摆出教义的传教者……恐惧,饥饿,战争,瘟疫,黑暗时代,文艺复兴……新生的世界啃着手指走向宇宙,却又溺死在一片又一片的蘑菇云之中……旧世界,新纪元,地球在黑暗之中发出灼热的光。
      又死去了一个新的纪元。世界被硫磺与血肉包裹。乔书亚被这道声音轻轻托起。他抚摸着声音那枯黄的发丝。
      “乔书亚……”那道声音再度平静下来,在乔书亚耳畔轻语。
      须臾之间,整片天地再度被这般呢喃所覆盖。

      快醒来。
      快醒来。
      「这可是一场噩梦啊。」

      ……

      “呃!”波鲁纳雷夫率先喊一声,盖过了乔书亚的惊呼。他转头笑嘻嘻地看向乔瑟夫。“你瞧,我就说他会醒得比较早嘛,人怎么可能在爆炸之后还睡那么久?……”
      乔书亚扶额,缓缓坐起身来。他蓦然发现自己正身在一条小船上:“我这是上天堂了,还是——”
      “很遗憾,你还活着。”承太郎说。
      “而且救了我们大家一命哦。”坐在身旁的花京院笑着说。
      乔书亚逐渐清醒过来。他开始往四周打量,自己和乔斯达一行正坐在同一条救生艇上,船尾坐着两个船员。另外八个船员挤在右边的另一条救生艇上,正怨声连天地盯着诗与远方。
      “不幸的是,我们跑得实在太过匆忙,几乎是一点食物都没有带。”阿布德尔解释道,“我们只能等待其它船只的救援了。”
      “别看着我啊,我身上这样子像是带了食物吗。”乔瑟夫扯起一个笑容。“你看我的大衣都不见了,现在还穿着背心呢,浑身发冷好吧。”
      “那你的大衣呢?”
      “给这位小姑娘当披肩了。”乔瑟夫朝着坐在乔书亚旁边的安努努嘴。

      “我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安看着远处的夜空,犹豫片刻后开口。她看向摆了个黑脸的承太郎,又看向一脸疲惫的乔书亚,不知如何继续问下去。
      “和你一样,都是着急赶路的人。”乔瑟夫说,“不过你是为了去见你的父亲,而我则是为了我的女儿。”
      他脸上扬起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不过在小姑娘看来,似乎还是一副危险的模样。安偏过头去,重新看起了天上的繁星。
      空腹的咕咕声响起。“我已经有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了……”安撑着脑袋,小声地抱怨道。
      而这只是开始。没过多久,这条船上就有更多的人抱怨起来。

      来自波鲁纳雷夫:“喊了半天了,我感觉我好渴……”
      来自花京院:“假如海水能直接喝的话,那海平面估计要被我弄得下降一厘米了。”
      来自乔瑟夫:“哎哟,我还真是老了。每天需要的饮水量好像也比你们年轻人要多得多哦……”
      乔书亚察觉到不对劲。将自己的挎包护到身后:“喂,你们想干嘛?”
      来自承太郎:“……我看见了。”
      乔书亚眼神死:“不,你没看见。你当时正躺在椅子上晒日光浴呢。”
      来自安:“我都听见了,你当时在跟那个船员说话,还拿了两个橘子。”
      乔书亚欲哭无泪:“你既然都说了你是听见的,怎么还能假定我拿了两个橘子的呀?”

      众人期待的目光在乔书亚的身上和挎包上云集。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乔书亚才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行,我给你们拿出来。”他万分无奈地从挎包里面变出两个橘子来,橙色的果皮在夜色之中闪闪发光。“先给隔壁的船上分一个,没意见吧?”
      众人都说没意见。乔书亚便把一个橘子抛给旁边的船员,他们争先恐后地抢起橘子来。
      “拢共14片……头两个给我们这条船上的船员,没问题吧?”
      众人都说没意见。乔书亚便娴熟地剥开橘子皮,掰了两片橘子,扔给坐在船尾的船员。
      “小孩先吃两个,没问题吧?”
      众人都说没意见。乔书亚掰了两片橘子,递给安。安千恩万谢地抓过橘子就啃。
      “我拿的橘子,我吃两片没问题吧?”
      众人沉默片刻,表示没意见。“算了,我还是只吃一片吧。”乔书亚遂只拔了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品味。
      “承太郎的替身解决了许多麻烦。他吃两片没问题吧?”
      众人都说没意见。乔书亚扯了两片橘子,交给承太郎。后者扶一扶帽檐,姑且算是道谢吧。
      “我跟花京院的交情不错。他吃两片没问题吧?”
      众人沉默半晌,表示没意见。乔书亚摘了两片橘子,送给花京院,后者笑着道了声谢。
      “老头子联系的货船,吃两片没问题吧?”
      乔瑟夫倒是持反对意见:“不,我吃个一片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得多补充点体力。”乔书亚随他的心意,便只给他吃了一片。
      “哦,接下来倒还正好一人两片呢。”乔书亚看着手里的四片橘子,扬扬眉毛说。
      他便把手中的橘子分了两半,分别交给阿布德尔和波鲁纳雷夫。两人分别道了谢,接过橘子便吃了起来。
      一时间,整条小艇上,除了隔壁传来的喧闹声,就只有细细的咀嚼声。

      可惜,每片橘子都是不同的。即便乔书亚尽可能做到了照顾所有人,但总会有几个倒霉鬼出现:就比如波鲁纳雷夫。“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法国男人崩溃地吐出数个果核,放在手心里,摆到所有人面前看。“两片橘子里面全是核,我几乎没有吃到果肉啊喂!乔书亚,你是不是在整我……”
      “去问那个船员,他给的橘子。”乔书亚仍在细细品味着橘肉的回甘。他不置可否地指一指隔壁船上的身影。
      “可恶,我还是好渴啊啊啊——”波鲁纳雷夫跟个小孩子似地大闹起来。

      在这苍茫的大海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
      ←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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