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应瑶

13、第 13 章

　　“五条悟！你这个人渣！”

　　“哎呀哎呀，硝子，是我错了嘛。”

　　“你别跟我道歉，你跟她道歉去！”

　　······

　　“悟，你这次做的有点太过火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嘛。”

　　“你不该跟我道歉的。”

　　······

　　“不是说要看我的眼睛吗，快来快来，你醒了我就给你看。”

　　“玉酱啊玉酱，梦里又没有我，你到底在沉迷什么。”

　　“玉酱啊，你快醒醒吧。你再不醒我就真的是人渣了。”

　　“你本来就是人渣啊。”

　　唐泽玉慢吞吞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

　　“啊咦，我在这里照顾你那么久，你就一点没有感激吗？”五条悟本来趴在唐泽玉的病床边玩手机，一看她醒过来，瞬间直起身子，脸上难得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啊算了算了。也不是你的问题。”

　　“······”

　　唐泽玉没说话。

　　她睡了太久，刚刚醒过来根本没有实感，眼前更是模糊一片，迷迷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脑子也不想动，所以就算听到五条悟的声音，她也不想回答。

　　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昏迷过去的时候，她其实是能听到系统的声音的。但是五条悟他们的就不行。

　　她那时候在跟系统激/情辩论，争论系统给她的一级咒具一点用没有。

　　【亲爱的宿主，真不是我们咒具的问题······有的人天生没有咒力，却能把咒具使用得很好。】

　　就差把是她自己的问题写在脸上了。

　　“那我又不认识这种人，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那那那我也不知道嘛······】

　　系统被她胡搅蛮缠搞得不知如何说话。那个家伙是后期的人物，还没出场的时候是不能提及的，否则就违反了规定······

　　啊啊啊啊！它好恨！为什么宿主这么难缠！

　　【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教出一个特级咒具我放你一命。”

　　【宿主，坑蒙拐骗也不是你这样的······】

　　“那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宿主不会死的，宿主那么厉害······】

　　“别来吹捧我，玩这一招没有用。”唐泽玉坐在主控室里，大摇大摆地抬起头，“而且我还有话问你。”

　　【怎么啦？】

　　“我的咒力量是不是提升了？”

　　她醒不过来打不开属性板，但是自从使出了【爆裂无声】之后，她感觉身体里的咒力变得越发磅礴，好像快要压制不住了一样。

　　【是的宿主。您的技能栏目前已经解锁「定向转换·移动」和「定向转换·爆裂无声」。随着您技能的解锁，您的咒力量也会逐步提升。因为这是完全靠自己努力才能获得咒力的情况，所以我们不会帮您如何解锁技能，需要靠宿主自己思考。】

　　“你该不会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技能吧？”

　　【嗯······】系统难得有点尴尬。

　　【是这样的。】

　　能解锁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其实全靠宿主自己努力来着。

　　“······”

　　行吧。

　　唐泽玉也没打算依靠这个没用系统了。这玩意无良程度和五条悟简直是有的一拼。

　　她现在的身体因为突然的咒力激增而沉睡不醒，她只能在主控室里迫害系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她干脆在主控室里看起了书，学习之余还思考了一下那天的事情。

　　其实不难想明白，五条悟那天没有及时过来，甚至是把她仍在4楼就是故意的。

　　他一直对她有所怀疑，所以想看看她在临危之际的真实反应——

　　啊，是一场测试啊。

　　真是烦人啊，什么垃圾玩意。人的生命是可以拿来测试的吗？

　　想到五条悟那态度，唐泽玉也有点生气。

　　她一开始以为五条悟的人设是表面轻浮实际上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强者，现在看来年少时期的五条悟真的是一个与生俱来居高临下的人。他这种态度源自于他对自己实力的傲慢与嚣张，但也确确实实是不尊重人的。

　　想起夜蛾老师和佐藤先生被她礼节内的“礼貌”震撼到的表情，唐泽玉对五条悟平时的行径就可见一斑。

　　啧。

　　一看就是没学过社/会/主/义啊。

　　唐泽玉一边翻着马哲一边想。

　　她以后攻略五条悟的时候一定要夹带私货，想办法灌输“自由与民主”的“平等价值观”给他，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呵呵。

　　她正想着，却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不是说要看我的眼睛吗，快来快来，你醒了我就给你看。”

　　他难得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唐泽玉皱了皱眉。

　　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大概意味着她要醒过来了。

　　【是的宿主，您的身体进化完成，即将清醒。对了，顺便提醒您一下您当前的好感度。】

　　【五条悟当前好感度：28】
　　【家入硝子当前好感度：65】
　　【夏油杰当前好感度：41】
　　【祝您旅途愉快！】

　　回忆得差不多，唐泽玉的神志也逐渐清醒了。

　　她慢吞吞看了一眼身边有点尴尬和羞赧的同期，脸上没什么反应。

　　刚刚还浮夸着的大少爷瞬间就蔫了。

　　他略微小心地去瞅她的表情，试探着问：“玉酱？”

　　唐泽玉面无表情。

　　“还生气吗？”

　　“······”

　　“啊这个······”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确实是我错了。”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支撑着身体做了起来，微微低下头去，黑色的长发缓缓垂落，挡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好像是要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把女生惹哭了怎么办。

　　要是放在以前五条悟肯定不在乎，甚至还会欠兮兮问一句，“你在哭吗？”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

　　他这位同学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特级，完了以后还遇上这种事，百分之八十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第一次，五条悟心里有了一点点愧疚。

　　沉默中，五条悟在想怎么和女孩子道歉，唐泽玉倒是在看自己的属性板。

　　她的咒力量居然提升到了1150？这简直就是飙升啊！

　　要知道，她以前的咒力量提升也不过+1+5的，这一下飙了几百啊！

　　看来解锁技能是很重要的呢······

　　医务室里一片沉默。

　　五条悟突然开口。

　　“我和那群烂橘子关系很差。就是咒术届高层，我很讨厌他们。因为我是五条家主，外面很多人想害我，所以我对外面的人一直都是不太友善的态度。”

　　“你来学校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我以为你是那群人安排过来的，才想试探你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他往日浮夸高调、亦或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是终于认真了起来。

　　“那你现在就不怀疑我了？”唐泽玉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问道。

　　五条悟语气一涩。

　　他把墨镜摘下。

　　不像之前的刻意引诱，他现在的动作相当利落。

　　因此唐泽玉毫无准备和那样一双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对上。

　　她怔愣了片刻，脸上却依然平静无波。

　　那双眼睛······就是六眼吗？确实是······很漂亮。

　　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五条悟不戴墨镜的时候真的很童颜大美女。

　　“你知道领域展开吗？”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知识点。

　　“生得领域相当于内心世界。所有有思想的存在都有生得领域，无论是人类还是咒灵。而用咒力在周围构筑起，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就是领域展开。这是最顶级的技能。”

　　“我们去的德林写字楼，其实就是生得领域。那只特级咒灵没有能力展开领域，只能通过构造一个假象来对付我们。”

　　唐泽玉很平静：“你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吧？”

　　“是的。”五条悟承认道，“我确实是想要试探你的态度。”

　　他当时觉得自己能够一手操控，所以哪怕唐泽玉碰到危险他也能在她死之前及时把她救回去，然后让她自己知难而退退出高专。

　　他算计了她，也不想她死。

　　唐泽玉点点头，没说话。

　　“你上次说我的同期也有可能是我的战友······”五条悟啧了一声，“我想确实是。”

　　唐泽玉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哦？”

　　就突然就信任她了？

　　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五条悟回答道：“我不觉得那群烂橘子派来的人会那么好心。”

　　为了救一个人质连命都不要了。

　　看来他好像不知道她晕过去的原因是自己消耗太多。

　　唐泽玉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巴。

　　说实话，在了解到五条悟的想法之前，她是有些生气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双方有矛盾，没问题，只要对方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让她觉得逻辑能够自洽，问题就不大。

　　所以她从某种角度上能够理解五条悟的行为。

　　当然，她现在不生气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确实因为五条悟的行为得利了。

　　她才不管五条悟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现在她没死，而且还解锁了技能，找到了升级的办法。他带给她风险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她没必要跟利益过不去。

　　但是她是善于伪装的人，哪怕心里无所谓，脸上也会装出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

　　她越平静，就越能让这个几乎没有同理心的家伙产生愧疚。

　　不多，但是有一点就够用了。抓着这点愧疚，要好好往上爬才是唐泽玉啊。

　　所以五条悟看着面前平静到几乎快要碎掉的少女，心里有点不太舒适。

　　她要是跟他闹，他可能还会觉得烦，但是现在这副完全不想理他但是又被受伤害的样子······

　　“啊。你要我怎么做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

　　唐泽玉依然不语。

　　五条悟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苍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挫败：“你之前不是想让我教你怎么使用咒力吗？我答应你，怎么样？”

　　她的咒力一只算是强的，而这次醒来，六眼感受到她的咒力又增加了。

　　是有点意思的。

　　再加上她本人性格确实对他胃口，五条悟难免产生了一种“培养战友”的心态。

　　她想让他教她，顺着就是了。

　　唐泽玉的表情终于有点变化。

　　她很诚实地问他：“那你之前说答应我一个条件还作数吗？”

　　“······作数。”

　　黑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眼瞳中终于有了点光亮。

　　这样好看多了啊！五条悟感慨道。

　　终于哄好了啊！

　　没想到他也有哄人的这一天！

　　真的好麻烦！但是又不得不做！好气！

　　眼前的白毛猫猫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毛似乎有点炸开了。

　　唐泽玉及时顺毛：“那群烂橘子是什么？”

　　嘿！讲到这个他就不困了！

　　五条悟马上兴致勃勃道：“就是那群咒术届的烂家伙们！”

　　“一心自保的蠢货、世袭的蠢货、傲慢的蠢货，还有普通的蠢货，简直就是一大筐烂橘子！”

　　“这样啊······”

　　唐泽玉微微敛了敛神色，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蠢货是让人讨厌。”

　　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共鸣！

　　看着面前少年人意气风发给她骂烂橘子的样子，唐泽玉悄咪咪查看了一下好感度，发现他好感度直飙33，嘴角弯了弯。

　　确实还是个孩子啊。

　　“但我确实挺喜欢吃橘子的。”她盯着病床旁边柜子上放着的水果，努了努下巴，“给我剥个橘子吧。”

　　五条悟正骂上头，被她打断，有点不悦，但是看到她冷淡的神色，又克制住了自己，转身拿过一个橘子给她剥开。

　　掌心的橘子成色漂亮，饱满多汁。

　　他给她递过一半，她没用手接，把嘴凑了上去，他没什么距离感地顺势要喂她。

　　她停住了。

　　唐泽玉慢慢抬起眼眸，纤长的睫毛上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五条悟莫名觉得掌心被什么东西划过，痒痒的。

　　“你洗手了吧？”

　　“我开无下限了！”五条悟非常骄傲自豪。

　　“唔。”

　　唐泽玉没说什么，微微张开嘴唇从他手中咬过橘子。

　　汁水爆开的瞬间，她说：“好甜。”

　　像是要犒劳她一样，唐泽玉突然伸手接过一瓣橘子，往五条悟嘴里塞。

　　五条悟本来就没什么保持距离的概念，再加上他在这五分钟之内基本上对唐泽玉言听计从，于是也就从善如流地咬住了这半橘子。

　　直到齿间咬破橘子，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形。

　　“好酸！”

　　“玉酱，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