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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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接回家是两个星期之后，征得三小只同意后，吴邵文大摇大摆接把媳妇搬回家。
“老大，今天七夕耶。”
吴邵文身边的转椅空着，孟庭极其自然一屁股坐上去，手上是刚在楼底下冲好的拿铁。
“唔。”吴邵文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桌上的文件，随便迎合几句。
看来老板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好想知道失忆了的赵衍是怎么被他忽悠着的。
“妈的，真是跟电线杆比身高，直男一个。”孟庭晃荡长腿，就连内网上的案件都让他索然无味。
“谁跟你说我什么都没准备的？”吴邵文一个白眼，“我可是连晚上的蜡烛都买好了。”
孟庭会心一笑，毕竟是从高中走到现在的两个人。
A市市局。
胡胜伟的审讯室。
程然从身旁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一一排列在嫌疑人眼前，半晌开口道：“胡胜伟，这些照片上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身旁的警员松开胡胜伟右手的手铐，让她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嗯……”
她不紧不慢翻看照片：“认识一部分。”
“对于你和赵家的关系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如果你再有所隐瞒，那你就是包庇！”
“哦？！”
程然最烦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犯人，要不是有监控，她可以扛起椅子先把人赶一顿再说。
到时候就什么都好说了。
桌上盏台灯发出细微嗡鸣，不大的房间忽明忽暗，一下一下轻扫过对方精致的脸庞，紧锁的眉毛没有一丝松动。
“胡胜伟到现在都不愿交代出幕后人，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给她的好处超乎我们想象，亦或许对方有十足的把握救她出来。”
蓝牙耳机里传来郝仁呢喃声。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哗啦”声，抬眼看去，原本放在小桌子上的照片全都散落一地，富有冲击力的画面毫无保留映入眼帘。
“她发现了什么？”
郝仁再次出声。
“不知道，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神色不像之前那般泰然自若。”程然解释。
警员毫不犹豫抽走胡胜伟手上的照片，几步送到程然面前。
“等等！你们怎么会有！会有这张照片？！”
附着在胡胜伟脸上虚伪的面具终于露出缺口，里面的野性和罪恶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哦？！”
这次轮到程然惊呼：“这……可是不多的线索。”
习惯性，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里溜达成了赵衍和吴程宇每天早上的惯例。
毫无记忆的一个人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都存在百分百的警惕，回到住处后就没和吴邵文说过一句话，虽然恼火，但吴邵文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关爱着他，以此来给他足够的温暖。
照片上的人神色俊朗，如果忽略身上那件运筹帷幄的西装，那就是一位刚上大学的学生。
好年轻。
可能是因为偷拍的缘故，男孩的脸看不太真切，阴影盘踞于眉骨至脸颊之间，阳光从一角倾泻而下，明与暗交织于整张画面，违和又唯美。
“他……是谁？”
是胡胜伟背后的精神支柱吗？还是犯罪的某种渠道。
还是胡胜伟吸毒的渠道？
单向玻璃门外的孟庭神色有半分停歇，最后庆幸终究是把张晓辰干掉了，不然真的很麻烦。”
“他是谁？”
程然一改往日的审讯方式，开门见山，由局部插入整体，让对方知道警方不止有她一个突破口。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
见胡胜伟的五官已经开始扭曲，程然适可而止住口。
什么有摆在脸上了。
随即程然大胆切换话题，由此再引到侯子默身上：“难道侯子默死有余辜吗？你作为一位母亲就甘愿亲眼目睹女儿死亡的全过程而不反抗吗？”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就连审讯外的孟庭神色都有些流转。
可说再多她他他们都是无情的人。
其实我对你还是蛮欣赏的，只要排除掉那些琐碎的情感。孟庭想，缓慢踱步离开。
审讯室里再次传出胡胜伟歇斯底里的嘶吼。
“胡胜伟，不管你之前受到怎样的屈辱和陷害，只要你来到这里你就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们永远维护你的合法权益。”
“你可以无条件相信人民警察！”
胡胜伟一愣，猛地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眼，毫无聚焦的随意环视四周，最终那令人发毛的眼神直愣愣对上程然的视线。
良久，紧绷的神经瞬间拉□□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倒在审讯椅里，惶然：“我相信你，但我相信不了我自己，相信不了除你以外的所有人，你是唯一能救我的人。”
话音刚落，胡胜伟就开始全身抽搐，在一旁的警员可谓是第一时间就将其控制住，待稍微稳定些许后，把人带出审讯室。
程然完全明白，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张晓辰和胡胜伟的人。
她可以看到她们身上隐形的伤疤，永远也洗不掉的伤疤。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女性在出声和不出声之间来回徘徊，最终都以沉默告终。说了，在别人眼里是一件极其不光彩的事情，而不说，却让那些罪犯越来越猖獗。
因为他们有免死金牌。
作为一名女性，程然深知胡胜伟、张晓辰等人的痛苦，还有背后千千万万被性侵害的女性。
“明知今天是七夕，却还是推给我一堆文件要处理。”
晚上六点整，吴邵文准时踏进家门。
偌大的复式公寓依然拥入浓厚的夜色之中，远处点点华灯勾勒出点点客厅模糊至极的轮廓。
窗台有些水渍，估计是下了不小的雨。他开会时都没有注意到。吴邵文闲庭信步般将窗户一一合上，快步朝楼上走。
吴程宇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门口迎接他，半失忆的赵衍如今也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房间里空荡荡，好似无边无际的荒原，从地平线处疯狂出卷的狂风势力减弱，到他脚边时只能压弯几颗枯草。
今天是七夕，下了些微凉的秋雨，只有天边淡淡一抹霞光，长江奔腾，支流嬉戏，无不例外浩荡本想更为浩荡的大海。亘古不变。
人呢？
都哪去了？
吴邵文试探性张了张嘴，但没出声，生怕会打碎这个凝聚了好久的梦。
“你回来了。”
门口处传来开门声，最后“咔嚓”一声脆响，满屋瞬间灯火通明，巨大落地窗上倒映吴邵文靠在楼梯扶手上“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麻木神情。
“你去哪里了？”
吴邵文几步走到赵衍面前，顾不上对方阻拦一把将人眷顾在怀里。
“还好吗？”
吴邵文将脸埋在对方颈窝。这是在问他这一天过的是否顺利。
“还好……晚上我出去遛猫了，让您担心了。”
赵衍呆愣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大概感受到怀里人的不自在，吴邵文连忙撒手：“那个……今天七夕。”
赵衍挑眉，想知道‘所以’是什么。
“能同我共进晚餐吗？”吴邵文欠身，甚是绅士得将人拉到餐桌前，抬手关掉关掉室内的灯光，微小的蜡烛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
“真的可以吗？”赵衍有些拘谨。
现在的赵衍不同以往，去除了身上一切甲壳，在一层层保护下的真实面貌暴露出来。这才是真实的他吧，吴邵文想。
“这谁过七夕还要人上班的啊！”
正好赶上晚高峰，于柯晗和程然顺路，就顺便带上，一路上好歹有个伴。
“程然姐，你又没有男朋友，你同谁一起过，还不如好好上班。”于柯晗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回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程公主。
而这一句话正好创到程然痛点上：“对呀……怎么办……二十七了都没男朋友，相亲的都说我当警察的，而且还是刑警，风险太大。”
想起养父母一看她身份证就满面愁容的脸，程然就头疼。
于柯晗心头一动。
正巧红灯转绿灯，发动汽车，车窗外霓虹灯扫过女孩精致如玉的面颊，好久没修建的短发散落其间，有一种触动心弦的冲动感。
“你谈过……恋爱吗？”
问出这句话时，于柯晗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程然支起腰身，眼眸水光流转，随即展颜，“没有啊？难道你谈过？”
于柯晗没说话，跟随车流停在一辆奇瑞屁股后面，一道光正巧落在她眼睫，霎时见，好似整个世界就只有她。
于柯晗喉咙上下滚动一遭：“程然姐。”
“嗯。”程然应答。
“你想谈恋爱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程然被这小子整无语了。
“其实我……”
车内气氛莫名尴尬起来，于柯海打开车窗，丝丝凉风吹散燥热。
“你……”
总是于柯晗说得再委婉，身为多年刑警的程然也察觉到了：“那你觉得技术科的小梅好看吗？”
这回答属实驴头不对马嘴。
“我好看吗？”程然又问。
“程然姐，喜欢不是从外表上就可以轻易读取出来的。”
于柯晗神色凛然。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也许是喜欢她不同于众人的有趣脱俗的灵魂。”于柯晗开始着重分析，把程然说的一愣楞的。
“你小子懂得挺多。”
“所以，程然姐，要试一试吗？”
于柯晗显然是鼓足勇气，就连手都微微发青。
“试一试什么？”
程然明知故问，她就喜欢这样吊着别人的胃口。
晚风吹起额前的碎发，光影交错，勾勒出于柯晗硬朗的轮廓，薄唇微启：“和我……试一试……好吗？”
“喜欢我？”程然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喜欢，从调到市局开始就喜欢。”于柯晗再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哦，是不是在报答我的举荐之恩？”
程然笑着。
“这个事情我知道，但不是因为这件事。”于柯晗回答。
“那是……”
“就是喜欢。”
烛影闪耀，将赵衍一侧脸照得通红。
“对了，你这猫叫什么名字？”
赵衍夹着生鱼片，预送入口中，结果被吴程宇半路截胡，他倒是也没生气，顺毛发生长的方向，把吴程宇舒服得打了个激灵，身上的毛全都一抖一抖的。
“它？”
吴邵文毫不客气用筷尾在猫头上敲了下：“一分钱。”
“一分钱？”
赵衍把遛到地上的猫抱起，搁置在大腿上。
“当事人”完全不知道现场改名的骚操作，“喵”了一声后不再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衍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同性恋呀？”
对于对方的问题，吴邵文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怎么了？”
吴邵文反问。
“你之前说我们很相爱？”赵衍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他。
“我说过吗？”吴邵文是真的想不起来。
“可是，如果把你喜欢男性这一新闻发表到市面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赵衍挑眉，带有挑衅意味。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