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者》Leon.Caesar

7、第 6 章

　　“各位，我这里突然有点事，要不下次再聚吧。”突然开口的前璟帮我解了围。
　　咕咕本想说点什么，曾兵心神领会，一把拽走了他，回头招呼我和苏锦铭跟他们一起走。赵警官出言让我留下，就看见一脸不情愿的苏锦铭被曾兵拖出门去。
　　前璟目送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拐角处，反手锁上门，把“老板不在”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
　　“小赵你直说吧。”前璟靠在吧台边，指指椅子让我们坐。
　　赵警官点点头，面向我：“抱歉，又需要你去一趟沙漠了。”
　　心中早有预感，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懂。”
　　“我去不了，所以班长和你去。然后…”他转头看灰灰，“我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让灰灰去保护你们。”
　　灰灰的战斗力我有所耳闻，别看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打五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说来说去都是“听说”，这次我要好好见识一下。
　　“再给你们配一个向导。”
　　“还有向导？”前璟很意外。
　　“嗯，玥玥的老熟人。”
　　听他这么喊，我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谁啊？”
　　“出发那天你就知道了。”他狡黠地眨眨眼睛。
　　“我妈那里…”我最担忧的是我妈，不说同不同意吧，肯定要骂我一顿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去帮你搞定。”
　　三天后，赵警官亲自开车接我和前璟去机场。不知道他和我父母说了什么，出门前爹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要听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我怕穿帮，只能回答是是是，我明白，我会听话，然后一直叮嘱到坐上去机场的车。
　　接到前璟，赵警官一脚油门向前开去。期间我一直低头看手机，毕竟上了飞机就不能上网了。等车停下，我一抬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地方。
　　“这是哪里？”我下车环视四周，看见很多穿着星空迷彩的解放军叔叔。
　　赵警官也走下车来：“先把手机关了，行李就留在这里，我带你们进去。”
　　因为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听话地关机，把手机扔在箱子里，两手空空地走过去。
　　跟着赵警官走了几百米，我们被带进了一个小房子，房间里有好几个单人沙发，有个沙发上还坐着个人。当我看清对方的脸时惊呼出声：“卧槽！小草莓！”
　　原本刚看见我的时候，蒋靓还挺开心，结果在我这一声咆哮后，他赏了我一个白眼。
　　“你们认识？”前璟进门后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沙发旁静静地看着蒋靓。
　　我一指蒋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蒋靓，本名是什么不知道，昵称小草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们的向导。”
　　蒋靓站起身准备和前璟握手，在听见我再次称呼他为小草莓的时候，缩回了手，改成捅捅我的肩膀：“差不多得了。”
　　我接着介绍：“草莓叔叔，这位是前璟，赵叔叔的战友，这次与我们同行。”
　　蒋靓听见“草莓叔叔”这个新外号气得翻白眼。
　　“就我们三个？”前璟看了看门口。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打开，门外站着小灰灰。灰灰看见我们直接一个飞扑，赏了我一个熊抱，他力气太大，差点把我勒厥过去。
　　“好开心，终于可以出外勤了！”
　　他放开我隐隐作痛的双肩，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赵老大说了，让我全程听你的，让我揍谁就揍谁。”灰灰双手叉腰挺胸，就像个宣示主权的小孩子。
　　蒋靓打趣：“你打得过谁啊？”
　　灰灰歪头看蒋靓：“至少打得过你。”
　　“噗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蒋靓瞪大眼睛，一脸草泥马的表情，我实在憋不住，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虚掩的门被推开，赵警官站着门外笑着说道：“大家熟悉的差不多了吧，那我们就出发咯。”说着，他侧身让出一条路，展示身后空地上的军用运输机。
　　我们几人目瞪口呆，需要这么大个的交通工具吗？
　　赵警官看着我们丰富多彩的表情接着说：“是这样的，有一批物资需要运到新疆去，你们就顺便…”
　　好家伙，原来我们才是夹带的私货。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我们再次来到新疆，啊不，灰灰是第一次来。
　　十月底对于大部分地方来说已经挺冷了，但是沙漠的边缘还是暖洋洋的，下了飞机立刻上了接驳车，说是接驳车，其实就是个五菱宏光，整辆车加上驾驶座就三个座位，剩下的空间都用来拉货。
　　我做为唯一的女同志，有幸坐上了其中一个座位，另一个就给了灰灰，前璟和蒋靓两大叔面对面，蹲坐在车厢壁两边，看起来十分委屈。
　　司机肯定有二十年以上的驾龄，又快又猛，全程在油门刹车两处灵活切换，我系着安全带N次撞上驾驶座靠背，后面两人就算抓着扶手也还是随着颠簸上下飞舞，身材较矮小的蒋靓多次撞上了车顶，只有灰灰定力十足，安稳地打着游戏，偶尔回头看看疼得嗷嗷叫的蒋靓。
　　大约经过两个小时高速行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被铁丝网围着的地方。大门上挂着两块牌子，一块写着“私人领地，禁止入内”，另一块则画了个闪电的标志。看痕迹，闪电标志的下面应该还有一块牌子，此时牌子已下落不明，就剩两根生锈的铁丝绑在上面。铁丝网上面拉着电网，门的两侧还有四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两个对着我们的车。
　　司机招呼我们下车，告诉我们在这等一会儿有人来接，没等我们说话，他一脚油门又飞走了。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看着门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不知道他说的接应的人在哪里。
　　几人无聊地踢着沙子，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人。
　　“同志们，咱们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来聊点什么吧。”前璟终于憋不住了。
　　“我一直挺好奇，妹子你和蒋大叔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蒋靓对视了一眼，不知从何说起。
　　前璟见我俩没说话，又问了一遍。
　　蒋靓叹了口气：“这故事特别长，简单点说就是上次来新疆认识的，过程九死一生。还有，别叫我大叔，老赵说你比我大。”
　　前璟嘿嘿一笑：“得嘞，那就叫你小蒋。”
　　“直接叫名字不就结了。”蒋靓小声嘀咕。
　　“灰灰，赵叔叔还交代什么了吗？”我想起飞机舱门关闭前，赵警官欲言又止的表情觉得不太对劲。
　　灰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
　　我转脸看蒋靓：“话说回来，那之后你就没有后续了，怎么这次突然就？”
　　蒋靓耸肩：“判了四年，还没服刑老赵就来找我，说又要去新疆，这方面我有经验，让我来带队。”
　　前璟惊讶地看着蒋靓：“你犯啥事了？”
　　蒋靓努努嘴：“说我盗墓。”
　　“哈啊？”前璟看他平静的样子，又回头问我：“你们上次到新疆是来盗墓的？”
　　我摆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真来盗墓，为什么我没坐牢？”
　　前璟想了想，好像也没毛病。
　　“你呢？我听老赵说你又经历了一场牛逼的冒险？”蒋靓从口袋里掏出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你还记得猎人爸爸吗？”
　　蒋靓塞烟的手一顿：“他又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的帮助下，赵叔叔他们端了个非法组织。”
　　蒋靓惊讶地看着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前璟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又不知道要怎么插嘴，急的干瞪眼。灰灰纪律很好，不关他的事坚决不说话。
　　远处传来车子在沙地上狂奔的声音，我们循声望去，一辆吉普车从门的另一边，沙海与天空相接的地方快速向我们冲来，那架势和刚才的面包车如出一辙，可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
　　吉普车距我们五米左右的时候一个华丽的甩尾，除了被灰灰及时拉到身后的我以外，所有人都被糊了一脸沙子。
　　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叔叔，在门上的密码锁上摁了几下，门“哐”地像弹弓一样弹开，差点又盖在前璟和蒋靓脸上。
　　“你们好，我接你们过去。嗯？你是前璟？”对方注视着我们，摘下墨镜。
　　前璟在看清来人后激动地上前握手：“你是小虎？啊呀呀呀，好久不见了！介绍一下，这是王成虎，我哥们，二班的班长。”
　　前璟你哥们挺多的嘛。
　　“哎呀呀呀，你混的不错嘛，嗯，就是胖了点。”
　　王成虎有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
　　我们上了吉普车，三个体积稍小的坐在后排，前璟这个巨无霸和他的好哥们坐在前面。王成虎说了一句系好安全带，还没等我们反应，直接弹射起步出发了。不出我所料，前璟撞上挡风玻璃，蒋靓撞上椅背，我因为被灰灰拉住，没有重蹈蒋靓的覆辙。
　　“大哥，你好歹给我们点反应时间啊！”蒋靓撞的比较重，我仿佛看见他眼角有晶莹剔透的东西。
　　王成虎一脚刹车：“那我开慢点，你们先吧安全带系上。”他看了一眼倒车镜：“为什么灰毛小哥就没影响，你们反应就这么大呢？”
　　灰灰一脸平静：“我习武。”
　　蒋靓手忙脚乱地系安全带：“我和妹子都是普通人。”
　　前璟苦笑一声：“好久没锻炼，关节有点生锈了。”
　　王成虎叹了口气：“各位好了吗？我们要迟到了。”
　　我的问题还没出口，王成虎一个加速，我们的身体立刻一个挺立，在飞出去之前被安全带勒回座椅上。
　　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的横冲直撞，我们来到几间房子前。房子看上去是木质的，墙上的窗户都很小，整个房子都覆着一层沙子，看起来灰蒙蒙的。
　　王成虎在另一辆吉普车边停下，招呼我们进屋。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房子里的陈设非常简陋，一个长方形的木头桌子，几把木头椅子，一侧墙壁旁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另一侧的墙角处有一扇门，除此以外并无它物。
　　我们站在桌旁一脸茫然，王成虎喊上前璟一起把桌子挪开，在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板上摸了一阵后，抠开了一块木板。木板下是一个老式保险柜上的密码盘，王成虎拧了几下，墙边柜子的门一下弹开，露出柜板里侧的方形图案。
　　“你们谁擅长华容道？”王成虎看向我们。
　　我和前璟一齐摇头，蒋靓没作声，灰灰举起了手。
　　王成虎指指柜子：“麻烦你了，这玩意我也不太行。”
　　灰灰走上前去，我们也跟了过去，这才发现方形图案是个显示屏，显示屏里是个挺复杂的华容道。
　　“这…？”前璟指着屏幕看向王成虎。
　　王成虎挠挠后脑勺：“这里的密码一直在变，可能是华容道，也可能是推箱子，甚至是连连看，但是有时间限制，三分钟内解不出来就会换一个，三次失败就会有人来收拾你了。”
　　正聊着，灰灰说了一句搞定，接着密码盘往下一沉，地板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看材料似乎是铁质的。
　　我们跟在王成虎身后向下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底部，面前是一扇颇有年代感的铁门，门上有个轮盘状的把手。
　　王成虎拧开把手用力一拉，门开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房间，有三个壮汉坐成一圈不知在看什么。听见门开了，其中一个人扭头看我们一眼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一扇红色的门。
　　这风格我熟啊，这不就是群星发展联合会的基本操作嘛，红色代表“进去”，绿色代表“滚蛋”。
　　王成虎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门打开，我们鱼贯而入。进去是一条走廊，我们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前停住，王成虎为我们打开门，自己却没有进去。
　　“给你们半小时熟悉装备，等会我来接你们。”说罢，转身离开。
　　我们对视一眼，走进房间。房间大约五、六个平米，除了中央的空地上堆着几个包以外空无一物，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各自打开包，发现东西不尽相同。出于方便，我们把包清空，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铺在地上。
　　总体来说，东西分成三大类：食物、探险专用设备和武器。食物不用多说，就是水、便于保存携带的压缩食品、应急食品。探险专用设备基本上都是工兵铲绳索照明工具帐篷之类。最有意思的是武器，武器的类型无一例外都是冷兵器，匕首军刺甩棍甚至还有榔头扳手，这是让我们用扳手起子刚异形？
　　因为前几次的经验，我把各种必需品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塞进了包里，武器则依然是工兵铲，并在其它冷兵器里拎出一把小刀。折腾完毕便站在旁边看蒋靓的选择困难症发作。
　　“你们搞定了？”蒋靓抬头看我们。
　　我无言地点点头，前璟把包背在身上告诉他还有两分钟，至于灰灰，他的包放在地上，还在埋头打游戏。
　　蒋靓眼神示意了一下前璟，后者心神领会，在武器堆里捡出一支口红那么大的锥形物体，比划了一下就像灰灰甩了过去。
　　他的劲不大，但是砸到人还是会受伤。我来不及出言提醒，灰灰已经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物体。他暂停游戏，抬头看前璟：“别和我开玩笑。”他的声音很冷漠，与平时判若两人。
　　前璟和蒋靓都吓了一跳，愣愣地互望一眼，识趣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