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花二白

19、第二章

　　“哥！哥！哥！你回来勒！”这声音自带大喇叭效果，振耳欲聋，时昀漉不耐烦一脚踹上门，熟练从抽屉里拿出了耳塞戴上。
　　“哥，开门，开门。”
　　“时昀韵闭嘴！”时昀漉终于不耐烦开了门。
　　时昀韵笑着从时昀漉胳肢窝下钻进了他的房间。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你也不去看看我，好歹给我送点吃的喝的呀，高三真的好累的。”她熟练的放下书包甩到时昀漉的书桌上，窝进时昀漉柔软的单人沙发里。
　　时昀漉一脸冷漠的领起时昀韵的衣领子把她提起来丢到书桌椅上，自己靠进沙发里，嫌弃道“你来找我干嘛？”
　　时昀韵哦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拉过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包黑不溜秋的东西。
　　时昀漉皱眉，时昀韵拿着那包不明物凑近时昀漉一脸贼笑道“哥，你猜这是什么？”不等时昀漉回答时昀韵贼咪咪笑道“这是壮阳的土方子，我跟我同学要的，嘿嘿。”
　　时昀漉瞬间脸黑，不可置信皱眉道“你说什么？！”
　　时昀韵一本正经，“壮阳啊，你不是…那个吗？我同学说这个很对的”
　　“你跟你同学说什么了？”
　　“额…这不是重点，关键这东西对你好啊，况且，我同学会保密的，保证你这事除了我们班知道之外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出去！”时昀漉吼道。
　　时昀韵一脸懵逼愣怔了一下。
　　“出去！”时昀漉重复
　　时昀韵：“………”
　　时昀漉提着时昀韵衣领子和书包扔出去，时昀韵挣扎，“不是，哥，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为你好啊。”
　　话还没说完，门被她哥砸上，时昀韵抿唇，切了一声往自己的房间去。
　　下午时昀韵又叩响时昀漉的门，叫魂似的趴在时昀漉的门上一副要死模样喊着里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门。
　　时昀漉火大的掀开被子下床，猛的拉开门，时昀韵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地上，还好他抓住了他哥的…裤腰带。
　　时昀韵保持着向下匍匐的姿势仰头望时昀漉，时昀漉一脸冷漠，眼睛扫到她那只抓着自己裤腰带的爪子。
　　时昀韵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收回爪子笑呵呵道“意外，意外。”
　　时昀漉平静的向上提了提裤子，淡淡道“什么事？”
　　时昀韵一脸无力虚弱道“饿了。”
　　时昀漉：“自己点外卖。”
　　时昀韵：“没钱。”
　　时昀漉转身进房门，门砸得哐当响，响得时昀韵向后仰了仰头，闭眼抿唇，同时带起一阵风，吹起时昀韵蓬松的刘海。
　　“5…4…3…2…1”时昀韵小声念叨，一刚落，门开了，时昀漉拿着手机出来，给她发了两百块钱红包，收到红包后，时昀韵对着时昀漉深深一鞠躬，“谢谢亲哥。”
　　“嘭。”门再次哐当响。
　　三秒后时昀韵直起身，凑近门看了看，这小木门还真是坚强，摔了那么多年依旧直挺挺站着。
　　半夜林淮起来上厕所发现台灯还亮着，他哥还伏在桌案写字，林淮咂舌，这干劲，他一准高三的自愧不如。
　　上完厕所回来林淮凑近林涧，嗯，很好，写得满满当当，可惜他一个符号都看不明白，林淮拍了拍林涧肩膀道“哥，咱家未来就靠你了，加油。”
　　比了个加油姿势林淮又回到床上，三秒不到进梦乡，睡得跟死猪似的。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时昀漉给林涧打过三次电话，没一次打通，时昀漉心不在焉的吃完饭提了垃圾往门外走。
　　时昀韵大叫“哥，你去哪，今天你洗碗。”
　　“倒垃圾。”说着提着垃圾先闪了。
　　时昀韵不跟他计较，她回了房间再次把那兜黑不溜秋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妈道“妈，你拿这个炖鸡蛋给我哥吃，这东西好。”
　　时昀漉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打不通，揣回手机踢了一脚旁边的花坛，这狗男人真他妈小心眼，然后绕进了一家酒吧。
　　他把卫衣帽扯上找了个角落坐着，旁边有小年轻们在交谈，如果想听，他隐约能听见。
　　说话的人故弄玄虚“看看我哥我算是明白了，这高中啊，不是个头。”
　　有人好奇，忙问“什么意思？”
　　说话的人喝了口酒声情并茂道“你们能想象一个大学生了还学习学到半夜两三点吗？比我们高三的还苦。”
　　时昀漉抬眼瞄了眼说话者的背影，瘦瘦高高的。
　　“你哥在哪里读？”
　　林淮一脸傲娇道“哎，也没哪里，也就清华而已。”
　　“林淮，看不出啊，学霸弟弟，你问问你哥代做作业吗？高分，有偿的。”
　　时昀漉听见了有人喊林淮，鬼使神差的下了高脚凳朝一群人走。
　　“我问了，时昀韵也要，问问你哥，四个人，只要分高，价钱随他开。”
　　时昀漉也听到了时昀韵的名字，不过他自动过滤了，他拍了拍林淮肩膀，林淮转头。
　　时昀漉扯下了卫衣帽，“你哥是林涧？”
　　林淮看他长得挺帅，点了点头问“你是谁？”
　　时昀漉笑，“我你哥同学，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
　　旁边的人惊喜，“学长，你也清华的？”
　　时昀漉无视继续问林淮“你哥在家干嘛？老联系不上。”
　　像是戳中了点，林淮滔滔不绝吐沫星子飞溅道“哥，你们大学是不是很苦？是不是有上不完的课？课程是不是很难？我哥回家一个星期多每天窝在书桌边寸步不离，半夜两三点都还挑灯夜战。”
　　时昀漉笑，懒懒道“差不多。”
　　时昀漉加了林淮微信，走前回头对林淮道“叫你哥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给熬垮了。”
　　时昀漉结账时顺带连林淮那一桌也结了，然后出了酒吧。
　　时昀漉扣在饭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翻起来看了眼，是林淮给他发的【哥，我哥今天要去同华商场的麦当劳打零工。】
　　时昀漉吃完放下碗筷起身，屁股还没挪动被一把拽住，时昀韵死死盯着他道“哥，今天你必须洗碗，我已经替你洗了三天了。”
　　时昀漉看了眼餐桌对面的父母，爸妈含笑看着他两，都十几二十岁的人了，兄妹两还跟小孩似的。
　　时昀漉含笑朝时昀韵勾手，时昀韵狐疑凑近他，时昀漉在时昀韵耳边道“你信不信我告诉爸妈你找人替你写作业。”
　　时昀漉没忘记那天几人的交谈，果然时昀韵不可思议的直起身望着他，似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时昀韵叹气，“好吧，我洗。”
　　夫妻两只看到两兄妹窃窃私语了什么然后就是现在这个结果了，妈妈笑，“幺儿，你哥又抓住你什么把柄了？”爸爸也笑，宽慰女儿，“没事，爸替你洗。”
　　时昀漉含笑起身摸了摸时昀韵的头，“乖，好好洗碗哦。”说完进了房门。
　　林涧吃完早饭放下筷子道“爸，林淮给我找了份零工。”
　　林淮猛抬头望着林涧，心中不好的预感顿生。
　　林涧缓缓道“林淮让我给他同学做作业，价格随便定。”
　　林淮世界崩塌，他的亲哥哥啊，手足同情的亲哥哥，眼眨都不眨把他往深渊里推，他深深体会到了世间无情，人情险恶。
　　“林淮！”
　　“到！”林淮立刻放下筷子蹦起来回答。
　　林爸道“不用吃了，回房做作业去。”
　　林淮抿唇，慢吞吞往房间去，关门前对着林涧竖了个大拇指。
　　林涧点点头示意他，他的夸赞他他收到了，气死了。
　　中午时昀漉出了门，时昀韵跟了一路，跟着进了一家麦当劳。
　　“林涧。”时昀漉喊。
　　“哥。”时昀韵喊。
　　林涧回头，时昀漉也回头，时昀漉黑脸看着时昀韵跑向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时昀漉皱眉。
　　时昀韵没搭理他，眼睛放光的看着不远处的林涧，时昀漉皱眉大喊“喂，时昀韵！”
　　时昀韵依旧望着林涧，她撞了撞时昀漉，“哥，你朋友？介绍认识下呗。”
　　时昀漉皱眉，“你做梦吧你。”
　　时昀韵自言自语“不介绍我自己去认识。”说完她跑向林涧。
　　“我…”时昀漉抿唇无语，跟上去。
　　时昀韵笑，“你好啊，我是时昀漉的妹妹，你可以叫我昀昀，韵韵，或者昀韵也行。”
　　林涧：“……”
　　看着时昀韵，林涧想起那晚时昀漉说“我妹？我妹未成年，你觉得合适吗？怎么想都没我合适。”
　　林涧突的问“你几岁了？”
　　时昀漉皱眉看向林涧。
　　时昀韵笑道“十七。”
　　时昀漉扯着时昀韵手臂道“你眼瞎吗，没见人家在工作，走。”扯着时昀韵找了位置坐下。
　　时昀韵一直盯着林涧看，“哥，你怎么就从没跟我说过你有那么帅的朋友。”
　　时昀漉靠在沙发里手肘着头仇视的望着时昀韵道“我跟你说干嘛。”
　　时昀韵一拍大腿，“介绍给我啊，给你找妹夫啊。”
　　时昀漉直起身指着时昀韵严肃道“时昀韵我告诉你，不行，你现在高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能早恋，不然我告诉爸妈。”
　　时昀韵有些伤心，又望了林涧一眼道“哥，他有女朋友没有。”
　　时昀漉瞄时昀韵一眼，冷冷道“没有。”
　　时昀韵再次拍大腿，“那好，哥，你帮我看好了，等我高三毕业就追他，这个妹夫你可得给我盯紧了，这事关你妹的终身大事。”
　　时昀漉阴沉着脸，倾身捏着时昀韵一边脸咬牙切齿“我真他妈想捶死你。”
　　时昀韵嗷嗷喊痛。
　　林涧空闲时走近时昀漉问“是偶然还是你找我？”
　　时昀漉含笑，张开嘴巴。
　　时昀韵抢答“偶然，是缘分，是缘分让我们相遇。”
　　时昀漉深吸一口气闭上嘴，冷冷扫了一眼时昀韵，转回头对林涧笑道“找你。”
　　林涧问“什么事？”
　　时昀漉张口
　　时昀韵再次抢答，“有事，事关终身大事，帅哥近期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时昀漉愤愤拆开一个汉堡强行往时昀韵嘴里塞，然后扯着林涧走了。
　　甩开时昀韵，他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林涧扫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
　　时昀漉气到叉腰，“林涧你作个毛线，不就比你考得好吗？你至于吗？”
　　林涧淡淡道“工作呢，别在这放屁。”说完转身就走，恰时，时昀韵找上来，时昀漉掐着时昀韵脖子就走，这大大小小，今天就专门气他的。
　　往后一个星期时昀漉在家专门守着时昀韵做作业，不给她出去的机会，这人放出去，铁定了的要去找林涧。
　　在时昀韵开学前两天，高中班组织同学聚会，时昀韵软磨硬泡跟着时昀漉去了。
　　林淮同样是软磨硬泡跟着林涧去了，时昀韵和林淮先撞到的，时昀韵惊讶大喊“林狗，你怎么在这？”
　　林淮也是诧异，同问“炸弹，你怎么也在这？”
　　时昀韵一拳锤上去，“谁是炸弹了，会说人话吗？”
　　林淮冷笑，“那林狗是什么，你又会说人话吗？”
　　时昀韵抬起拳头，“狗子，你是欠揍是吧。”
　　“时昀韵，你干嘛呢。”时昀漉吼住了时昀韵要挥舞下去的拳头。
　　林涧也闻身走近，突然，时昀韵身边站了时昀漉，林淮身边站了林涧。
　　最吃惊不过的就是时昀韵和林淮。
　　时昀韵大叫“卧槽，这你哥？”
　　林涧大喊“这你哥？”
　　“我日了。”
　　时昀漉和林涧皱眉，对视了眼扯着自己家属走了。
　　时昀韵叹气，“帅哥弟弟竟然是林狗，这狗子很影响帅哥在我心中的形象，这狗子怎么能是帅哥弟弟呢。”
　　时昀漉在一旁说风凉话，“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我警告你，收了你的不轨之心。”
　　另一边林淮叹气低语“那帅哥竟然是时昀韵的哥哥，可惜了。”
　　林涧皱眉问“怎么？”
　　林淮凑近他小声道“时昀韵他哥那方面有问题。”
　　聚会总少不了喝酒，所有给时昀漉敬酒的人都被时昀韵给挡了，时昀漉嫌时昀韵碍事，挡了六七杯后就扒开她拿起了酒杯。
　　时昀韵一把握住他的手大叫“哥！哥啊，使不得，你不能喝酒的。”
　　时昀漉想捶死她，低吼时昀韵“闭嘴。”掰开时昀韵的手往嘴里送酒，酒到嘴边被拦截，时昀韵捂着他的嘴喊“哥，你要想想后果啊，你这样，你…”
　　后面的话时昀韵没机会说出口，时昀漉捂住了她的嘴。
　　“不能喝酒？跟那里有关？”林涧在心里疑惑。
　　聚会结束回家路上时昀韵一直被时昀漉数落，她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跟在时昀漉身后，时昀漉骂“我他妈以后再带你出去我就吃屎。”
　　时昀韵小声抱怨“我今天没做错什么啊。”
　　时昀漉转身挥起拳头，时昀韵抱头尖叫，时昀漉捂了耳朵抓狂的吼了一声。
　　两天后，他终于送走了这位祖宗，学校门口，他笑呵呵道“去了学校要好好学习，要听话，滚吧。”此刻连说滚都语气温柔。
　　时昀韵心情低落恋恋不舍的进了学校。
　　林涧道“赶快滚。”
　　林淮也被赶进了学校，看着他进学校后林涧往回走。
　　时昀漉对着林涧吹了声口哨，林涧看他一眼继续走，时昀漉含笑跟上他，两人隔得近，一前一后出了学校片区。
　　时昀漉从后面喊住林涧，林涧回头，时昀漉说“林涧，我想清楚了，我对你是有那种意思。”
　　林涧心跳漏了半拍，他不改神色道“什么意思？”
　　时昀漉笑，“什么意思，就喜欢的意思呗。”为了谨防时昀韵，时昀漉决定先下手为强。
　　林涧：“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时昀漉迷之自信，“那还用说。”
　　林涧冷笑，转身走了。
　　林涧打工杂，有时在麦当劳，有时在酒吧，有时在网吧，有时在餐厅，但无论在哪，总会有时昀漉的影子。
　　林涧没阻拦他，但也没有过多交流。临近过年那几天时昀漉没怎么出现。
　　过年前两天高三放假了，时昀韵再次冲进家门，她扯着时昀漉喊“哥，那帅哥是林涧！林涧！就那个把你…什么的人，你怎么会跟他是朋友，你怎么可以跟他是朋友。”
　　时昀漉捂时昀韵的嘴“你他妈一天不说我什么什么你就闲得慌是吗？你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时昀韵掰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哥，为了你，我决定不喜欢那帅哥了，不仅不喜欢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给你踢回去。”
　　时昀漉松开她，抱手望了她两眼道“不喜欢他了？”
　　时昀韵郑重点头“嗯。”
　　“不追他了？”
　　“坚决不追。”
　　时昀漉笑“那好，记住你说的话。”
　　时昀韵郑重点头。
　　林淮抽走林涧手里的书半趴在桌子上道“哥，时昀韵说她哥的命根子是你踢的？”
　　一年前，时昀韵知道他哥被人踢坏了命根子住进了医院，但从未见过下毒手的人，只从爸妈口中得知是叫林涧的人踹的。
　　而林淮也是只知道他哥把人打伤了赔了许多钱，不知道个具体情况，主要是因为爸妈都闭口不谈，回学校后时昀韵贼咪咪来跟他打听他哥，没想到没说上两句就被她给揍了，说什么哥债弟偿，哥仇妹报。
　　“哥，你牛逼啊，下手真够毒的。”林淮啧啧赞叹。
　　林涧淡淡道“是很牛吧，给你也尝尝。”林淮识趣的躲远了。
　　过年那天晚上时昀漉给林涧打电话。
　　第一句话很平常“新年快乐。”
　　第二句也算平常“红包拿来。”
　　第三句有点不要脸“我想你了。”
　　第四句有些得寸进尺“你出来吧，我等你。”
　　林涧拒绝挂了电话，时昀漉发来消息【乖宝，我在华星广场，你不来我就不走。】
　　之后时昀漉没再给林涧发消息，林涧在十二点零五分揣了烟盒出门，十二点半到的华星广场，时昀漉穿着黑色太空服，围着围脖戴着毛线帽在广场中央抬头望烟花。
　　相比之下林涧穿得很显单薄，林涧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淡淡喊了他的名字。
　　时昀漉转身，后面有绚烂的烟花绽放，时昀漉嘴角勾着一抹笑走近林涧。
　　林涧跟着时昀漉进了一栋大楼，一直沿着楼梯往上爬，楼梯间有些暗寂，林涧脑子里想，时昀漉是不是一直恨他，而这段时间一直在演戏，然后今晚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找个人鬼不知的黑暗地方报复他，他要不要离开？
　　想着林涧停下了脚步，时昀漉转头望他道“怎么了，累了？”
　　林涧看着时昀漉，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应该是打得过的，然后跟了上去。
　　到了天台，一张藤木摇椅摆在中央，够两个人坐，摇椅上挂着彩灯，五颜六色，有点小浪漫。
　　时昀漉先坐到了摇椅上，一只脚在地上晃啊晃的，摇椅跟着晃。
　　林涧走到他身边，时昀漉对着他笑，林涧道“你对踢坏你命根子的人倒是挺大方的啊。”
　　时昀漉立刻冷了脸，“林涧你最好说点人话，这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闹。”
　　这话说得林涧感觉自己和他已经是多年老夫妻了一样，不过林涧没再说话，坐到了他旁边，椅子摇啊摇的，两人在寂静的天台望着延绵不绝绽放在空中的烟花。
　　忽的时昀漉弯腰，从侧边拿出两瓶罐装啤酒，扔给了林涧一瓶。
　　拉开易拉环的那一刻，啤酒滋滋的声音响得很明显，时昀漉说“咱两今晚就在这守个岁，恰好把明天的日出看了。”
　　林涧喝了口酒。
　　时昀漉说“林涧，你好像改变挺大的，以前感觉就是个刺头。”
　　林涧问“那现在呢？”
　　时昀漉笑“乖顺许多，更像个媳妇。”
　　林涧冷笑两声，过了会儿林涧问时昀漉“高三那会儿你似乎并不想搭理我？”
　　时昀漉喝了口啤酒，斜睨他一眼道“何止不想，我他妈还想暴揍你一顿，我有次跟踪你，差点忍不住把你拽进小巷暴打一顿。”
　　林涧就知道，他跟时昀漉怎么可能谁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林涧问“那你怎么不暴打我一顿。”
　　“没舍得啊。”时昀漉拔高音量惋惜。
　　那句“就算你把我拽进小巷也未必能打得过我”的话林涧卡在了嗓子眼。
　　“一开始是挺恨你的，这他妈踹哪不好偏要踹那，只是后来感觉没意思，反而没再忘记过你，还有，让你家破产了，你恨我吗？”
　　时昀漉偏头望着林涧，林涧没想到他会这么开诚布公的跟他谈论这些，恨他吗？林涧想，似乎不恨，只是后悔，毁了他也毁了他自己的家。
　　林涧说“没恨。”
　　时昀漉笑，拿着酒瓶撞了撞林涧的酒瓶，不打游戏不旷课后林涧开始喜欢听歌，用听歌的方法来使自己静下心学习。
　　林涧掏出手机和耳机，点开了自己的歌单，时昀漉不要脸的先夺了一只耳机。其实他骨子里的那股霸道还是在的，林涧想。
　　两人肩并着肩，一人一只耳机听着歌，看着烟花，似乎是无聊的，但又感觉是意义非凡的，没再过多交流。
　　后来林涧睡着了，靠着时昀漉的肩头，时昀漉没睡意，他听着林涧的歌单，一首不落的听，多是陈奕迅的，听着有些沧桑和遗憾。
　　天微亮的那一刻时昀漉喊醒了林涧，林涧睡眼朦胧的望着天际，天像被割开一个长口子，有光透进来，然后太阳跟着隐隐冒尖。
　　时昀漉望林涧，林涧也下意识望时昀漉，看着彼此的脸上有阳光洒落上，金灿金灿的。
　　两人一起吃了个早点后分道扬镳了。
　　林淮问“哥，你竟然出去一整晚，去哪玩了，不带我。”
　　时昀韵问“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见你女朋友了？”
　　林涧和时昀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应付自家的烦人精。
　　过完年后离开学也不远了，这个假期林涧赚了台电脑钱。
　　开学前几天时昀漉打电话问“林涧，一起回学校。”
　　林涧回答“不用。”
　　时昀漉咂嘴“你变脸可够快的。”
　　开学没几天，时昀漉有舍友脱单，请客吃饭，他们宿舍加上女方宿舍全体成员，此外，有家属的还能带家属。
　　那天晚上时昀漉把林涧骗去了，林涧虽然生气不高兴却闷声把时昀漉的酒全给挡了，时昀漉高兴，趁着林涧有些醉意在桌子下一把握住林涧的手不放。
　　结束时有两女生来加微信，分别要时昀漉和林涧的，时昀漉笑“不好意思，有对象了。”
　　林涧醉了，含糊其辞学着时昀漉道“有对象了，有对象了。”
　　这天晚上两人又开了一次房，纯睡觉的那种。
　　林涧一门心思的打工和超过时昀漉，周末打工，周一到周五就是下完课各种自习室跑，而时昀漉每天就是上完课后各个自习室的找林涧。
　　一开始时昀漉在林涧旁边坐着打游戏，林涧一副“你是在我跟前狂自己成绩好不用学习吗？”的神情，时昀漉领会后没再在林涧上自习的时候打游戏，不打游戏干什么？跟着他一样学习吧他又怕林涧这人会为了比他多学几分钟晚上挑灯夜战，后来时昀漉总算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睡觉！
　　周末时昀漉骑着小毛驴载着林涧去打工，晚上林涧陪着时昀漉在球场打球，不争锋对决两人球场上出奇的默契。
　　临近期中考，时昀漉望着林涧，勾头望了望他学习的内容，直觉告诉时昀漉，如果他再压他头上林涧铁定了又要作。
　　所以，期中考结束，成绩查询系统被他给黑了，躲得了一时算一时。
　　但林涧没那么好糊弄，林涧问他“时昀漉，是你干的吧。”
　　时昀漉装傻，林涧闹了两天，给他打电话不接，给他当司机不要，直到第三天时昀漉拿着一张活动报名表去找他。
　　时昀漉把报名表拍他桌上道“林涧，看看，咱两组个组，赢了钱归你，你归我。”
　　林涧看了看，是手游大赛，奖金10000，他扫了眼活动规则淡淡道“钱归我，其他免谈。”
　　时昀漉笑。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