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花二白

20、第三章

　　黑系统这事时昀漉被记了大过，去找林涧装可怜，林涧叫他滚，他学着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没人搭理他。
　　第三天他内心期期艾艾的去找林涧，凑着林涧下晚自习的时候，又逮着跟到昏暗的小树林时，像伺机已久的猎豹猛扑上去。
　　抱着他的腰，劲瘦，温热，同样猎物挣扎反抗得也厉害，“是我。”时昀漉说。
　　林涧怔了怔没再动，但语气里全是呲呲呲快被燃爆的火苗，“你有病吧。”他骂。
　　“没病，但有气。”
　　“为什么不哄哄我？”
　　“怎么那么无情？”
　　“给我抱一下嘛。”
　　委屈吗？贱逼兮兮的。
　　“放手。”林涧掰他手。
　　时昀漉手指像游蛇一样灵活，把林涧手指缴缠进掌心。
　　林涧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随即绷紧牙关，臭着脸。
　　时昀漉抱完就翻脸不认人，骂道“还真以为老子爱热脸贴冷屁股，一万块钱还要不要了？”
　　其实已经后悔了，林涧不放心他这人，觉得有圈套，而且游戏也早戒了，不太想重新拿起。
　　时昀漉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语中的“别玩不起啊？怕了？”
　　他戳中了林涧不服输的点，特别是对他，又不要脸的得寸进尺“我在外面租了房，搬过去跟我住。”
　　林涧：“免谈，滚。”
　　时昀漉不知道被他哪个点戳中笑点，笑道气岔，缓过劲耐心解释说“咱两游戏得打配合吧？聚在公共场合打不合适吧？那去你宿舍还是去我宿舍？人也都挺多的，怪不方便的。”
　　林涧不吃这套，回绝说“去网吧。”
　　时昀漉勾起他的小拇指，林涧立刻甩开，他又捏起他衣角玩，巴巴道“去网吧多费钱。”
　　林涧：……
　　你他妈租房就便宜？
　　时昀漉不想听这人再逼逼，拽着人就走“走，吃饭去。”
　　林涧挡开他身体触碰，再次拒绝“吃过了。”
　　时昀漉啧了一声，吸口气道“再作老子在这玩死你信不信？”
　　林涧嘲讽他“玩？你那玩意能用吗？”
　　时昀漉冷嗖嗖的看着他，林涧抿唇，竟然有点服软道“要去快点。”
　　时昀漉立刻由阴转晴，勾过他的脖子道“去吃小懒鸡，别瞎他妈晚饭一个破面包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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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躺沙发一边，嘴里各叼一支烟，专注手机打配合，莫名的，两个学霸打游戏也出奇的默契，时昀漉从唇逢里吐气“别过去，过来。”
　　林涧杀完回到时昀漉身边，“小心身后。”他说。”
　　时昀漉说“看到了。”
　　游戏结束，一支烟也快被咬断，林涧把烟拿下扔烟灰缸里，起身去上厕所。
　　时昀漉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他丢的那只烟上，烟蒂上有他清晰的齿痕，一截烟，两个齿痕他竟然看得出神。
　　林涧上完厕所洗手，洗漱台上明显摆着一瓶润滑和几盒套子，除了第一次来瞥到过两眼，而后他看都没再看一眼。
　　回到客厅他拾起书包道“我先走了。”
　　不知道时昀漉又发什么神经病，拿脚蹭他大腿，还有向上滑的趋势，林涧皱眉后退一步盯着他，那人懒洋洋笑道“别回去了嘛，在这过夜。”
　　林涧扔下有病两个字就走了，时昀漉跟出来道“我送你回去。”
　　和往常一样，林涧不管他，跟他沟通挺费劲的，短短七八分钟的路时昀漉还要嘴贱一番，“你猜我为什么不骑车送你回去？”
　　林涧把他当空气。
　　时昀漉不气，反而笑道“因为我想跟你慢慢走，一起散步。”
　　他一路逼逼，林涧终于忍不住道“别他妈跟疯狗似的，对着谁都发情。”
　　“我只对你发情。”
　　林涧：……
　　终于到学校门口，林涧迫不及待加快步伐离开，突然身后时昀漉叫他，“林涧，你是不是恨我？”
　　林涧顿住，他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但他心里强烈的不想让他误会，那么久过去，他跟时昀漉没什么恨不恨的。
　　“没有。”他转身说。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
　　林涧分不清他这句话是戏谑还是认真的，思考两秒道“讨厌你而已。”
　　时昀漉站在花台边，手揣在兜里，听他这么说反应了两秒道“讨厌就是恨，恨就是讨厌，所以你还是恨我的，你太小气了。”
　　林涧反应过来被他耍了，转身就走，身后是时昀漉低低的笑。
　　回到宿舍舍友递给林涧一张表道“你填了明天交给我。”
　　是奖学金申请表，林涧莫名先问道“有几个名额？”
　　舍友说“一个。”
　　按成绩来排这奖应该归时昀漉，舍友补充道“时昀漉被记大过，取消四年的评优评奖。”
　　第二天下午突然下了大雨，一只持续到晚上，林涧上完晚自习出来，他掏出手机给事昀漉发消息说今晚不过去了。
　　从三楼走到楼脚，一直没收到回复，但尽管如此林涧也不打算过去，下那么大雨，又不是有病。
　　一部分人带了伞，撑开伞就走进了大雨里，其中有一把伞定格着没动，一看到那人就喊道“林涧。”
　　林涧顺着台阶望进撑伞的人群中，时昀漉站在雨里。
　　时昀漉撑着伞朝他笑道“来吧，大宝贝。”
　　雨声嘈杂，不知道被听进多少人耳里。
　　回到出租房，时昀漉半边身体湿了大半，林涧只是裤脚有点潮湿，他将一切都收在眼底，却不感动，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要去接的。
　　时昀漉回房间换了件短袖，门没关，林涧能清晰看到他精瘦的腰身和背脊，游戏打完雨还没停，时昀漉再一次邀请林涧留下来住宿。
　　林涧居高临下的看他，再次拒绝，他已经习惯了拒绝时昀漉，时昀漉没说什么，冒着大雨把林涧送回学校。
　　离开前时昀漉说“林涧，不会有人比我更恨你，当然也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如此矛盾。
　　第二天林涧收到手游大赛推迟的通知，他第一个想到时昀漉，会不会是他搞的鬼，冷静一分析怎么可能是他，但由此可见时昀漉的形象如此糟糕，在他心里。
　　反正也不急，他开始找借口推脱去时昀漉出租屋打配合，再见面是在麦当劳，时昀漉在那兼职，林涧惊讶，时昀漉秒懂笑道“体验生活。”
　　林涧买了杯咖啡就走了。
　　半个多月后，计机一班二班团建，租了栋大别墅三天两夜，林涧发现时昀漉好像交女朋友了，时昀漉依旧对他吊儿郎当的打招呼，不过这次他身后的女生跟着打招呼。
　　林涧漠然，当和他不熟，晚上包房唱K，林涧加入了打牌，打了三圈牌后就没找到时昀漉的身影，包括那个女生。
　　林涧收回目光继续打牌，有的人要通宵，他没熬差不多就回分配的房间睡觉，不过没想到隔音效果不行，隔壁隐约传来某种声音。
　　他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精神明显不济，舍友给他占了位吃早餐，时昀漉在另一张桌子上，他挺会照顾人的，林涧敛下眼睑吃早餐。
　　这别墅在半山腰，爬到山顶能看日落，想去的人组团去了，不想去的留下来准备烧烤食材。
　　爬山报名时，林涧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时昀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在他耳边问“你去爬山吗？”
　　林涧皱着眉，朝前一步不说话，当问到他时，林涧说去，接下来就是时昀漉，时昀漉说“不去。”
　　他悄声在林涧耳边说“省得你嫌我烦。”
　　林涧沉着脸色，这句话并未让他高兴。
　　看完日落回来，烧烤食材也准备完毕，四十多个人热热闹闹，傍晚十分突然有女生跟林涧表白，所有人都起哄，时昀漉也跟着旁观吃瓜。
　　林涧阴沉沉拒绝。
　　最后一晚的狂欢，所有人打算通宵，打麻将唱K打牌玩游戏都准备得充分，和昨晚一样，时昀漉和女生消失了一会儿。
　　林涧酒喝多了中途去洗手间，疏解完一转头时昀漉竟然靠在门边，林涧瞬间酒醒大半，骂道“有病？”
　　时昀漉赤裸裸的看他裆部，甚至伸出手，林涧猛然打开他的手，时昀漉遗憾道“真小气。”
　　林涧不想理他往外走，时昀漉抓住他的手，揉捏他的手指道“不交流交流？这两天都生疏了。”
　　林涧觉得痒，心尖也痒，面上却冷静自持的回头望时昀漉。
　　时昀漉扯了扯他小拇指，同一时刻，林涧猝然抓住人扣着他的腰闪回厕所，时昀漉的被猛掼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时昀漉还未笑出来，突然下巴被紧紧捏住，林涧掐着他的下巴狠厉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到底有完没完？是个男人就有点担当，围着你该围的人转，别来我跟前晃悠。”
　　林涧手劲太大，时昀漉被掐的皮肤很快泛青，时昀漉艰难发声道“痛。”
　　林涧回神一般突然松开手，刚刚失了理智。
　　时昀漉揉揉下巴说“我没跟她好，我就想看你吃不吃醋，在不在意我。”
　　林涧愣住了，甚至问道“所以结果呢？”
　　时昀漉笑着贴近他道“千年老陈醋。”
　　时昀漉的呼吸打在林涧下巴，灼热的，骚，痒的，痒得快不行了，林涧咬牙抬手把人摁回墙上，而那得意的表情又太欠揍，林涧看着他突然鬼使神差凑过去要亲他。
　　时昀漉的反应让他停了动作，近距离盯着他看，时昀漉眼神变得躲闪，心跳很快，刚刚，时昀漉的表情明显是恐惧害怕和排斥厌恶。
　　林涧回忆着他刚才的反应，突然笑了一声道“呵，只会口嗨？”
　　团建结束后，林涧竟然会主动去时昀漉的出租屋，他像是抓住仇人把柄的讨厌鬼，嚣张又有恃无恐。
　　游戏结束，时昀漉要送林涧回去，林涧却笑道“不叫我留宿？”
　　时昀漉撑着门板笑道“我艹你妈，滚。”
　　林涧盯着他看，直白锋利的目光，开口问他“接受不了亲吻？”
　　时昀漉眉间跳了跳笑道“接受得了啊。”
　　林涧上前两步，一点点靠近他，鼻尖相碰，呼吸交缠，眼看嘴唇就要贴到一起，林涧又突然拉远距离，笑道“别硬撑了，你身体都僵硬了。”
　　直到林涧离开，时昀漉的脸色依旧是青白，额角冒汗，他其实无法真的做到亲吻更别说其他，时昀漉那一脚给他留下不小阴影，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心理治疗，好得差不多但有轻微的防御症。
　　最亲密的动作他会恐惧。
　　他恨林涧让他受这些苦，但当恨里莫名掺杂进了其他情愫，这些苦就变得甘之如饴，他曾多次溜出医院尾随林涧，看到了一个同样被折磨着的可怜狗。
　　时昀漉不管林涧是否窥探出什么，该口嗨依旧口嗨，该吃豆腐依旧吃，对此林涧不是没察觉，不过和以前相比，他不再无动于衷。
　　两人各占沙发一端，时昀漉脚不安分的蹭林涧小腿，林涧忍无可忍捉住他的脚，紧紧握着。
　　时昀漉觉得这人手心滚烫得跟铁烙似的，看他表情不太爽于是告饶道“错了，真的。”
　　林涧一语不发的松开手，时昀漉站起来戏谑道“我去给你倒杯凉水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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