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大水淹死了酱板鸭

9、麦丽素

　　九月的骊州一中在外人看来是个很美好的高中，刚入学活力四射的高一新生，开始忙碌但不至于晕头转向的高三生，还有每天划水摸鱼的高二老油条。

　　“安静一下安静一下，”黄望亭捏着一份表格，“沈瑜程玥，张老让你们去办公室。”

　　班里一下课就闹成一锅粥，黄望亭扒拉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到了最后一排：“程玥，沈大佬呢？”

　　“不知道啊，”刚刚沈瑜说她出去一下，一溜烟儿人就没了，“怎么了？”

　　“张楠让所有作文参赛人员去她办公室，哎你去找找沈瑜，我还得去二楼找那几个高一的。”黄望亭看了眼名单，作势要往门口跑。

　　“哎哎哎——”程玥冲她喊，“我去哪儿找？”

　　“女厕所图书馆都有可能，”黄望亭头也不回，“都没有就去隔壁八班看看——”

　　程玥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发了发愣。

　　然后慢吞吞地从位置上起来，扔下没吃完的麦丽素去了女厕所。

　　女厕所向来人满为患，程玥在比教室更熙攘的人群里扫了一遍，在图书馆和八班里选择了八班。

　　她们班向左拐过去就是八班，程玥刚绕过去，就看到沈瑜和余诚然趴教室门口的栏杆上说话，并且沈瑜非常暴力地掐着余诚然的手腕。

　　没眼看啊……

　　程玥靠在墙角冲栏杆边的两人重重咳了一声，沈瑜先回过头。

　　“张老师找。”程玥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瑜回头看看余诚然，这小子耳朵尖儿都红了，低头假装玩手机。

　　“竞赛的事吗？”沈瑜问。程玥点点头，顺便扫了一眼余诚然。

　　她还是不理解沈瑜怎么会喜欢这种——小奶狗。

　　然后她眼看着沈瑜抛下了小奶狗直接朝她走来，小奶狗从头到尾连头都不敢抬。

　　“你怎么找到我的？”快走到办公室门口了沈瑜问她。

　　“黄望亭说的，”程玥简述了一遍，“八班厕所图书馆。”

　　沈瑜憋不住笑了：“我去找余诚然问点儿事儿，这混蛋玩意儿跟我扯了半天的奥特曼。”

　　“那——”程玥刚想开口问她为什么找个小奶狗的事就硬生生噎了回去，一是她不知道怎么问显得不那么没礼貌，二是两人刚好走到办公室门口。

　　其实这个问题怎么问都不太有礼貌。

　　“你俩来啦，”张楠办公桌前围了一圈人，加上她俩刚好十个，把张楠的位置堵的密不透风。程玥跟着沈瑜站到了唯一一个空位——张楠椅子后面。

　　不仅是C位，还得面对张楠的后脑勺。

　　程玥瞬间感觉身上投射来密密麻麻的目光，沈瑜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手无意识地摆弄着张楠的椅背。

　　“我叫大家来是为了竞赛的事，”张楠说，“数理化竞赛对理科生是很重要，但各位文科班的大佬，这种作文竞赛对你们来说就很重要了。要是拿的上名次，就是很多中文大学的入场券，即使没有很好的名次，你就当是我多给你们布置了篇作文。”

　　好几个高一的笑出了声。

　　“现在你们笑笑，到时候上考场了看你们笑不笑得出来！”张楠眼睛一瞪，“比赛时间地点注意事项我都打印出来了，一人一份拿好。初赛是在二中，下周日上午八点到十点，其他注意事项自己看。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抄袭，这种是文学性的比赛，不是应试教育。”

　　一圈人疯狂点头。

　　出了办公室门，江余雪还和沈瑜聊了两句，沈瑜趁机拉着她聊八卦。

　　“你和林学长……”沈瑜意味深长地一笑。

　　“少八卦多看点书，”江余雪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们学霸都不早恋的。”

　　“是是是，咱们学霸都不早恋的，”她刚说完就发现江余雪点她额头的手腕上贴了几张创可贴，“学姐，你受伤啦？”

　　“没事儿，前两天低血糖走楼梯磕的，”江余雪拉了拉袖子，转移了话题，“这个同学我之前没见过啊。”

　　“我们班新转来的，程玥，这个是高三文科班大佬江余雪。”

　　程玥微微点点头：“学姐好，我叫程玥，斜玉旁的玥。”

　　“你好啊，”江余雪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和沈瑜的名字真像，瑜、玥，美玉者也。”

　　江余雪不说她们都没发现，两个人名字连起来读还意外的好听，瑜玥，愉悦。

　　读起来有点点甜，程玥想，那种感觉有点像自己搁课桌上没吃完的半包麦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