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陀总的婚礼上忽然性转》山海曲

10、十九世纪

　　安东尼不知道自己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这么熟练。
　　他在把费奥多尔的房间门关上之后，从地下室拿出了一把猎枪，用长外套盖住，以免对方在他动手之前警惕起来。
　　安东尼在听到他用力锤了门之后，猛地把门拉开，对方那张愤怒的脸还没来得及挂上惊愕，就在寒风中被安东尼一拳打到迷糊了。
　　安东尼听到家中房间的响动，那应该是女仆的声音。
　　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和女仆说，她并不是长期服务费奥多尔的，这个人可以随时换，他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让别人控制。
　　所以就不能在家里处理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安东尼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外一扯，用了一点巧劲让人没法挣扎，拖着他快步往外走。
　　清晨的圣彼得堡还散发着寒意。
　　安东尼把人踩在脚下，露出带着几分残忍的微笑。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熟练，他可是一个刚刚成年没多久、之前一直在上学的女性，这种事情他应该接受不了的，就算是做了，也会感到心虚。
　　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器官很奇怪，觉得自己的身高一下子拔高了一截很怪，但是对于自己现在的行为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偏偏他这么熟悉流程，好像他已经做了成百上千次了一样，甚至还无视了那些路人的目光，仿佛他知道那些人是不会报警的一样。
　　人总是很难怀疑自己的，安东尼把这件事情归咎于自己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潜力。
　　会出来从事债务这行的人都有着出色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也预先仔细调查了一番费奥多尔的背景。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并没有应付这种情况的能力，而他的新婚妻子更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女性，遇到这种事情往往只会落泪。
　　他们会同意让尼古拉的债务由费奥多尔偿还也是看重了费奥多尔是名作家，而且比尼古拉更有良心，虽然脾气同样差劲，可是从他身上总是能榨出金钱来。
　　但是眼前的人绝对不好惹，也不在他们调查出来的费奥多尔认识的人中。
　　他从安东尼的身上嗅到了秘密警察的味道，即使他自认为自己在圣彼得堡的底层社会有着相当的人脉，但是不会有人想得罪秘密警察的。
　　他们如果想要一个人消失，那么那个人很难活下来，他不是什么贵族，只是一个平民，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想要调查的。
　　“非常抱歉，先生，如果我知道您在休息的话一定不会打扰您的。”他担心吓到安东尼让他走火了，声音都不敢放开。
　　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只是被枪怼着脸，变形的面孔怎么看怎么狰狞。
　　“和我在不在没有关系。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正在完成伟大的事业，可以请您不要的打扰他吗？”安东尼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似乎脑补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不过能够方便他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行，他又不用一直忽悠对方，只要短时间内震住就好，他知道费奥多尔的写作进度，几个月内钱就能还上的。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欠你的钱我会还……会让费奥多尔还上去的。”安东尼单手提着猎枪，他的手很稳，一般人需要两手才能托稳的枪在他这里仅仅用小臂和手腕的力量就能稳稳当当地控制在手中。
　　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出手去抢这把枪，对方下一秒就能精准地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送他去见上帝。
　　那个人看看安东明手里的猎枪，心说这句话的可信度他怎么觉得并不高呢？
　　不过他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拆台：“好的，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回头他去找尼古拉算账。

　　安东尼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他是讲道理的人，对于赖账也没什么兴趣……虽然这句话由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奇怪，不过对方也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他稍微违规一点其实才是公平的。
　　如果他真的想怪罪一个人的话，他应该去找尼古拉，但是这是费奥多尔自愿替他还钱，安东尼去找他未免有点不识趣了。
　　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大让费奥多尔知道他居然还举枪威胁讨债者，他现在的形象本来就是男性，如果他的表现再偏离传统女性形象一点，他担心费奥多尔真的彻底不把他当女人看了。
　　不过隐藏自己归隐藏自己，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他看着那个人克制地小跑离开了，确定他已经放弃继续骚扰费奥多尔。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感觉有点奇怪：费奥多尔的信誉一直都是不错的。他属于会欠钱，但是只要手里有钱了，就会第一时间把钱还了。他之前的房东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他欠租的时候从来没讨要过房费。现在费奥多尔也没做什么刺激别人神经的事情，那么为什么讨债的人会突然上门？
　　是意外还是有人在试探他？

　　小巷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远去。
　　寒风中，费奥多尔冲着手心哈了一口气，因为摸不准安东尼的反侦察意识有多强，所以他选择亲自跟踪他。
　　他小跑着往回赶，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出门。
　　安东尼猜的没错，费奥多尔的信誉一直都可以。
　　他之前也和那些讨要债务的人说了，他需要把他的书出写完出版，才能把钱还上。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或者费奥多尔鸽太久，那些人是不会找上门的。
　　讨债的人也很忙，就算不忙，没事为什么不选择找个地方放松，而是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费奥多尔。
　　对于费奥多尔来说，推测这些人的心思很简单，稍微几个小动作，就能推动他们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他是想看看安东尼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债务问题无疑是生活中能遇到的最麻烦的事情之一了。
　　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的手段能看出来关于这个人的很多事情，比如说性格、经历、三观。
　　越是这种压力大的环境，人们给出的反应就越可靠。
　　安东尼的反应并没有让他失望，他得到了足够多的情报。
　　他和那个讨债人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他是秘密警察，至少他最开始的设定应该是这个角色。
　　他是有自己的依据的，毕竟少有人能够做到没有心理压力地拔枪对准别人，虽然黑手党也能像他这样干脆利索地拔枪，但是相对于有官方背景的角色，他们的行为缺乏秩序性和底气。
　　不管说的再好听，黑手党的本质也是犯罪组织。他们避着人，是因为他们害怕，而秘密警察避着人，则是因为他们需要隐匿行动，二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费奥多尔知道接下来该往哪一个方向去找了。
　　费奥多尔从窗台上翻进去，把自己的外套塞回衣柜里，靠在火炉旁让自己的体温上升。
　　作为一个谨慎的情报贩子，他绝对不给别人怀疑他的机会。
　　费奥多尔双手揉着脸，颇像是漂在水面用两只爪子揉脸的水獭。
　　然而安东尼回来的时候，费奥多尔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小尾巴，靠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上去好乖巧。
　　安东尼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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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面——
费佳（点火）：爆炸吧。
安东（端枪）：请闭嘴。
在家里——
费佳（乖巧）：今天送来的报纸上有不错的文章呢。
安东（乖巧）：嗯嗯，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