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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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会不会是太子擅自把圣旨给改了？”西门礼小心问。
听言，徽宗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
四个字，杨迁毅和西门礼还都以为他是要发赵桓的脾气了，却不想他接下来会说：“太子怎么会改朕的圣旨？他哪来那么大胆子？你们有何证据？”
“皇上，那份假圣旨就是证据啊。”西门礼说。
“可庆儿不是说，圣旨上的笔迹，确实是朕的吗？”徽宗板着脸。
“那……那一定是太子模仿的。”
“礼妃，你口口声声说事情是太子所为，你是不是对他心存不满啊？”徽宗面色几近有些难堪。
西门礼吓一跳，忙下跪：“妾身不敢，妾身绝无此意。”
“起来吧，你们都下去。”
“皇上，假圣旨的事……”
“何来假圣旨之事？”徽宗打断杨迁毅，他这是有意包庇太子，身为一国之君，他知道事关不大，事情本身却是极大，杨迁毅有没有得到一个女人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家儿子的声誉。
杨迁毅也明白了，又经西门礼的拉扯，他不得不退出去。
事后，徽宗便让人将赵桓叫到自己身边，单独问他的罪。
赵桓在他跟前跪下，老实承担责任，徽宗或许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子，对他的宽容，极为无限，他没有惩戒他，反而将他扶起，只是好言忠告：“下不为例，身为龙子，日后又要担当家国大业，绝不能为儿女私情缠扰。大宋国的未来，可全要靠你去支撑的，你必须有这个准备才行。”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只是……您不怪罪儿臣篡改圣旨一事了？”赵桓诧异，“如此一来，西门家的钱财，我们可落空了。”
“唉，钱财……”徽宗呢喃，突然一笑道：“知道他们家的家底，还怕剥削不来？满朝的奸臣，朕偶尔也可以做些君子所不为之事，呵呵。”
“父皇……”赵桓无语了，他不过觉得，君剥臣，臣剥民，到头来受损的还是国家，只是这个问题他跟徽宗提过许多次，都被置若罔闻了。现在再说，估计也无益。
事情就这样不了而了，最吃亏的人便是杨迁毅，好好的算盘，怎么就打得这么一塌糊涂呢？他实在不服。
忽然天空失色，下起了大雨，他简直觉得老天爷也在为他哭泣，淋在雨中，他仰天大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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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场雨，武植等人不好赶路，于是就近找了一家路经客栈住下，不过，雨下得瓢泼，他们还是不免弄湿衣衫。
从马车到客栈的几步路程，武植就抬高手护着潘玉，完全不顾自己，体贴入微的样子让人羡慕，潘玉则享受着，这最真实的幸福。
被安排好房间，潘玉就劝武植换身干衣服穿上。
“糟了。”他却突然惊咋出声，慌忙从身上摸出皇上的圣旨，愕然发现，它也沾湿了不少。“这可如何是好？”
“晾干就没事了吧。”潘玉安慰，一边帮他打开圣旨，却看到了骇然的一幕。
那上面“武植”两个字，竟然脱离了黄色绢帛。
彼此对目，不禁慌乱。
潘玉终于伸手在上面刮了两下，果不其然，那“武植”两个字下面露出了“西门庆”三个字——“武植”原来是被人从别的绢帛上裁下来贴上去的，不，与其说贴，不如说装裱，因为先前真的没有人看出一丝痕迹，如果不是被雨水淋湿，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不会被发现。
这都是赵桓的杰作，他用心，何其良苦啊。
两人坐在桌旁，看着圣旨，皆说不出一句话来，直至兰香在门口叫喊他们说“小姐，武公子，饭菜准备好了。”
“快收起来。”潘玉麻利地动作，将圣旨重新卷起来，让武植收好。
殊不知，那个“武”字从夹缝中悄悄掉到了地上，谁也没有注意。店小二端菜进来忙活一阵，无巧不成书，字片偏偏粘在他鞋底了，终于被带出客房……吃完饭，武植和潘玉再拿出来看时发现不见了“植”字，惊忙寻找却是找不到，不禁惶惶不安。
“怎么会不见了？”潘玉想也想不通，“要掉也就在这屋子里啊。”
武植蹙眉凝思，终于想到了店小二或是兰香有意无意带出去的可能性。然而，叫他们来问话，却是没有半点异常，再看他们的脚，只发现店小二的鞋底粘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有那个“植”字。
见状，潘玉也领会到武植在怀疑什么了，就说：“我们出去找找。小二，方才你从这间房里出去，还到了哪些地方，带我们再走一次吧。”
“啊？那可多了……再说，也记不住。”店小二似是有些不情愿做这种自以为很愚蠢的事。
“这个拿着，”武植掏出一锭碎银给他，“还请劳烦帮个忙。”
“得，跟我来吧。”店小二果然是见钱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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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遛了一大圈，也找了一大圈，就是不见他们要找的东西。
“小二，你确定你只来过这些地方？”潘玉问。
“十分之确定。”店小二也不像是偷懒的样子，继而又好奇打听：“我说，二位客官到底在找什么呢？”
“好了，你先去忙吧。”武植支走他，决定跟潘玉再仔细找找。
两人于是像傻子一样徘徊来徘徊去，直让丫鬟兰香急得跟什么似的：“小姐，您跟武公子到底在找什么呀？”
“你别问，”潘玉抬头，并告诉她，“回房歇着去吧，不用跟着我们。”
“可是……”
“莲儿，你也上去吧，我来找就行。”武植也觉得让一个姑娘家这样跟着找东西不太好。
“还是一起找吧。”潘玉坚持，她还怕他不够仔细呢。
武植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然而，一直到店掌柜的上前管事，他们也还是没有获得半点收获。
“算了吧。”潘玉产生放弃的念头，“反正就算找到了，我们也没办法把它粘回去，只当，从来没有过它吧。”
武植想想也是，就觉得怪遗憾的，皇上赐婚的圣旨，那是多美好的东西啊，只怕没了这东西，回去向潘知州提起婚事，又是一道坎，不过，他不怕。
趁晚上天黑的时候，他就当着潘玉的面将圣旨烧掉了，不用解释，看的人也明白，这圣旨不能留，留了有百害而无一益。
第二天，他们离开这家客栈之后，就不再想圣旨的事了，像是游山玩水一样，快乐地回家，出了滑州城，他们还故意绕远，没有沿原路返回，只因想看看更多地方的风景——其实就是想延长两人谈情说爱的时间。
日久生情，情更浓，朝夕相处，让他们更加充分了解彼此，也更加深厚地爱慕彼此，兴致一来，就着山村野景也能合奏出一些天籁之音，惹路人欣羡。只不过越是美好的时光似乎溜走得越迅速，转眼，这“旅途”的一个多月就要结束了。
最后一晚，他们住进了邢台地界的那个紫云客栈。老板记性好，一眼就把潘玉给认出来了，想她本是入宫参选太子妃，这会落单回来了，还有些诧异，不过，因为她是潘知州家的千金，他也还是很谦恭地待之。
想到明天各自回到家，就有段时间不能相伴左右，彼此还有些舍不得，因此俩人半夜三更便坐到屋顶上失眠。
潘玉安宁地靠在武植怀里，仰望满天星斗，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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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回去，我就跟我娘说，后天便到你家提亲去。”武植憧憬告诉她。
“这么快？也不用看看日子吗？”潘玉说笑，其实，每当他说起要提亲的时候，她心里有个结就在闹腾：她没有为她守身如玉，不知他是否介意……毕竟他是古人呃。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天天都是好日子。”这算是他的甜言蜜语了。
“田岭……”潘玉欲言又止，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跟他坦白。
“嗯？怎么不说？”武植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就问她。
潘玉于是坐好，正脸看他道：“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已经……”
“我跟太子发生了一次那种关系。”
“那种……”武植本挂着幸福笑容的脸霎时失了颜色，随即呆愣了。
潘玉向他简单解释事情的无奈，但她也没有把责任全推给赵桓，怎么说，她早已原谅他了，比起他的良苦用心，他要了她的初夜并不过分。
“你会怪我吗？会不会嫌弃我啊？”
武植方才牵强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潘玉知道他内心多多少少会不舒服，虽然能理解，却不能做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正如他觉得可以原谅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因此，她抱膝托着下巴，做出了可怜而无辜的样子，心想：如果他不主动抱抱自己，她就不说话。
果不其然，武植心软了，轻捋她的发丝，温和道：“这不怪你，反倒是我，没那个能力保护好你。”
潘玉方才窃喜，抬头望他。
“以后，”他又说，“无论如何，我都不再让你受苦了。”
这种话换谁听了都百般受用，潘玉一高兴，就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武植也笑了，看着她更是目光灼灼，终于覆上她的樱桃粉唇，留恋深情。
翌日下午，他们便回到刑州城内了，还没到潘府，就在街上看到了裴谨和潘续，近三月不见，潘续长高了不少。
潘玉的回归，自然引得他们二人高兴的红光满面，甚至，街上路过的青年才俊们也纷纷过来围观，一个个激动异常。
“姐，快跟我回家。”一阵高兴之后，潘续就拉着她要走，好像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潘玉问。
“回去我再告诉你。”
“还是先去我家说吧。”裴谨似乎也了解状况，就提议道，“田岭兄你也一起来，有重要的事。”
武植和潘玉默契点头答应，心中忐忑，看他们这么正儿八经的，实在不安。
待到离开人群之后，潘续才义愤非常告诉他们：“那西门庆十天前回来了，还到府上把姐姐你如何故意在宫里不积极表现的事告诉了老爹，说什么他想帮都帮不了你。三天前，他又提了很多聘礼到我们家跟老爹提亲……”
“什么？”潘玉大惊，“爹没有答应吧？”
“自然是满口答应。”潘续简直不愿意说出来伤姐姐的心。
武植想，一定是假圣旨的事被他弄清楚了，他才敢有这么大胆子，要不然……也怪自己大意，如果那假圣旨没被雨水淋过，说不定还能用来以假乱真，除非他能拿出凿凿证据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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