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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秋日里,蟹美膏肥。接封宴上,放满了各种螃蟹做的美食。

      拓跋凌带着殷嫦珊珊来迟,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拓跋凌示意众人免礼,看到殷嫦桌子上的蟹食,皱了皱眉:“怎么给贵妃也准备了一样的?”

      皇后:“回陛下,臣妾给贵妃和傅才人准备的,都是味道和蟹相近形似的菜品,陛下只管安心。”

      拓跋凌点点头,还是吩咐人给殷嫦换了菜品。皇后注意到这一点,脸上神色不自然一瞬。

      转头喝了一杯酒,压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

      殷嫦可不管皇后心情好不好,自己吃的那叫一个热闹。好酒好肉,还有人给你唱歌跳舞助兴,旁边还有人给你唱戏,多热闹。

      下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郦国公主上前奏曲。

      曲调欢快悠扬,奏曲的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在场的王公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郦国公主身上。

      美人谁不爱,尤其是现在,殷嫦对拓跋凌感情淡薄之后。不用考虑得失,反而放开了不少。

      拓跋凌目光几乎没怎么往郦国公主身上看,一直落在殷嫦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殷嫦,深怕她哪里不舒服。

      现在拓跋凌算是明白了,美人都是红粉骷髅,蛰人的毒蝎。唯有歆歆对他,一片真心。

      注意到殷嫦看向郦国公主的目光,拓跋凌眼角堆笑,歆歆还是这么可爱,喜欢吃醋,使个小性子。

      这样才显得歆歆鲜活,和别人不同。

      殷嫦要是知道拓跋凌想法,会直接给他一个白眼,想的倒是挺多。眼瞎一次,害了家人全族,这个教训够深刻了,她可不想在眼瞎第二次。

      哪怕拓跋凌改过,也不值得她原谅。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家族之恨,再无可能。

      她自己也不会答应,更不会原谅。原谅拓跋凌,那她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参见大周皇帝陛下,郦国公主祝陛下和大周,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拓跋凌举杯,算是谢过。

      包藏祸心还在这儿假惺惺的给他道贺,要不是这个母毒虫和皇后联合,前世也不会那么轻易被蒙蔽,致使皇位旁落在城王那个庶子手里。

      也是他不肯听殷国公劝告,还……

      现在不会了,这些还都没发生。这辈子他定然要和歆歆伉俪情深,好好重用殷家人。

      他的皇位,只会由她和歆歆孩子来承袭。

      郦国公主见拓跋凌眼神一直落在殷嫦身上,咬了咬唇。妄她被誉为郦国第一美人,竟然比不过周皇身边的贵妃三分。

      满心以为,自己能轻易的拿下周皇,没想到周皇连个眼神都欠奉。

      “臣女一直自认美貌无人能及,今日见了贵妃,才知自己不过井底之蛙。”

      拓跋凌这才看了郦国公主一眼,眼角眉梢也带上笑意,“爱妃有的可不只是容貌。”

      郦国公主面色不好一瞬,拓跋凌舍意思是,她比起贵妃不止貌不及,才能也不及?

      “既然能得周皇如此称赞,想必贵妃娘娘的琴也是不俗,不知臣女可有机会和贵妃想较?”

      琴,她不喜欢琴艺,不过拓跋凌喜欢。为了讨拓跋凌的欢心,硬是从入宫之后,逼着自己学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古籍古曲凡事和琴艺有关的,她都翻了个遍,就为了和拓跋凌有相投的爱好。

      拓跋凌确实好久没见殷嫦弹琴了,倒是有些性质想要听一听。反正也不是跳舞之类,不端庄的比试,也没什么大碍。

      “爱妃可有兴致?”

      殷嫦的思绪被拓跋凌拉回,“可。”

      春寿连忙去取琴,白絮扶着殷嫦到座位上坐好。

      琴声悠扬,充斥着淡淡的悲伤,殷嫦奏了一曲钗头凤。

      曲毕,众人还沉浸在悲伤的琴声里,郦国公主亦是如此,回过神来略微有些自惭形秽。

      嘉仪王看了殷嫦的,无声的轻叹。贵妃也许明白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奏这样的曲子。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如果当初他坚持一些,会不会不一样?为了皇兄安心,他放弃了此生挚爱,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歆歆身份低一些,或者他不是王爷,他们会不会有可能。

      歆歆的心里只有陛下,他才放弃,可是今日,歆歆的琴声里,倒是有些诀别之意。

      陛下又对歆歆有了情谊,歆歆虽然今日所诉尽是离别,但是歆歆对陛下不可能一丝情谊也无,歆歆又有了孕。

      嘉仪王喝了口酒,想要努力压下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

      因为歆歆有孕,所以他冲动之下赶了过来。

      嘉仪王脑子里纷杂,他觉得自己醉了,撑着桌子起身离开了殿内。

      “爱妃的琴声一如既往的精妙。”

      殷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行了一礼,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许久未碰琴了,有些手生了。”

      拓跋凌拉着殷嫦手,轻轻摩挲:“爱妃过谦了。”

      殿内歌舞升起,做了一会儿,殷嫦觉得有些闷,便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

      白絮连忙跟上,拓跋凌也不大方心,想跟上又碍于众人,无法离开。

      给春寿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免得殷嫦出了什么意外。

      殷嫦走到殿外,被清风一吹,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娘娘,仔细脚下。”

      “去那边坐坐吧。”

      春寿远远的跟着,见殷嫦坐在小亭子里歇着,便回去复命了。

      嘉仪王在园中走了一圈,正想着回去,却瞧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贵妃。”

      殷嫦起身回礼,“见过皇叔。”

      “一家人不必多礼。”

      殷嫦从新落座,嘉仪王关切的问:“贵妃身体安否?”

      “多谢皇叔惦记,臣妾身子一切安好。”

      殷嫦和嘉仪王接触不多,听到嘉仪王言辞关切,也没多想只当嘉仪王是关心皇嗣。

      嘉仪王见殷嫦气死不错,安了心。男女有别,嘉仪王不好多留,便起身离开了。

      走到转角,嘉仪王偷偷的看了殷嫦许久,这才离开。

      清风吹散了酒气,也吹散了嘉仪王心底的旖旎。

      当初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他又有什么资格在爱慕歆歆,如今歆歆一切安好便好。

      能远远的看着她,哪怕只是一眼。短短的见一面,说上几句话都好。

      “主子,咱们可是行了大运了。”

      傅才人目光灼灼,眼底的喜色几乎掩饰不住。

      “想办法叫人盯着,有什么,赶紧报给本主。”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以后看贵妃还怎么和她争。等她的孩子登上高位,她就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

      至于傅玥,没了贵妃,看谁还能给她撑腰。

      “是。”

      殷嫦还不知道自己出来透个气,透出了危险。

      风渐渐大了,殷嫦觉着有些冷,便带着白絮回到了殿内。

      “歆歆怎么去了那么久,手都凉了。”

      殷嫦抽回收:“遇见了皇叔,说了几句话。”

      要是之前殷嫦肯定不会这么说,男女有别,虽然嘉仪王是长辈,但是年纪和拓跋凌差不了几岁。总归是该避嫌,且之前她也不想拓跋凌误会,现在殷嫦全然没了这方面的顾忌。

      拓跋凌只当嘉仪王是关心皇嗣,除了歆歆和殷家,嘉仪王也是一样的忠心。

      不过他和嘉仪王只是血缘,近几年也没怎么见面。到底不如他和歆歆的关系近,兵权还是要收的。

      “皇叔是担心皇嗣?”

      “是。”

      拓跋凌重新拉着殷嫦的手,攥着不放,“你手冷,朕给你捂一捂。”

      “陛下……”

      傅才人看着拓跋凌和殷嫦亲亲密密地低语,嘴角牵起了一抹冷笑。贵妃你且等着吧,等陛下知晓你和嘉仪王的私情,看你还能不能安生。

      殷嫦转移话题:“郦国公主的琴声,当真是精妙,乐坊人奏的便比之差了许多。”

      “歆歆若是喜欢,日后可以传召她进宫。”

      反正那女人也没存什么好心,倒不如让歆歆消遣消遣。

      殷嫦有些奇怪:“陛下不打算让郦国公主入宫吗?”

      “自然没有。”

      殷嫦蹙了蹙眉,“郦国来降,若是郦国公主不如宫,只怕郦国要生出旁的心思。”

      歆歆还是如此大度,总是为他着想。

      “既然这样,那歆歆来安排此事可好?”

      殷嫦一时有些失语,好半天才说:“启祥宫和延禧宫还有长春宫都空着,如今还没有主位,陛下觉得哪里好一些?”

      “那就延禧宫吧。”

      延禧宫

      宫人都会从哪里行走,有时夜里都会吵闹不已,拓跋凌怎么会安排她住在哪里?

      她记着之前,拓跋凌是让郦国公主住在长春宫的。

      拓跋凌愿意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好了,反正不会影响她。

      “延禧宫小小巧巧,处处精致,想来郦国公主会喜欢的。”

      “爱妃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殷嫦:“不知陛下打算给郦国公主一个什么封位?”

      “嫔位如何?”

      殷嫦越来越奇怪了,这封位怎么也低了?前世郦国公主可是一举封妃,她可是吃了不小的醋,拓跋凌还说要稳固郦国和大周关系才如此,又赏赐了她不少东西,才算是让她平复下来。

      现在想想,什么维护关系,不过是拓跋凌的托词。只是现在……怎么又改了主意,是怕她针对郦国公主?

      “是否太低了一些?”

      拓跋凌:“一宫主位已经不算低了。”

      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些事陛下不和她这个中宫商议,却和贵妃商议,陛下眼里难不成就没她这个人了么!

      “陛下,好歹是一国公主。嫔位虽然是一宫主位,但如果真的按照规矩,那么郦国公主只能住在正偏殿而已。大周和郦国刚刚休战,若是如此只怕郦国会心生不满。”

      拓跋凌看向皇后,目光凌厉。皇后如此抬举郦国公主,这是一早,就存了拉拢郦国的打算。

      既如此不如顺水推舟,“那就贵嫔吧,不算低,也不会越过贵妃去,正好。”

      皇后:“陛下,郦国公主好歹是一国公主,若是不想让她越过贵妃,妃位也正好。既能匹配郦国公主的身份,又不至于越过贵妃,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郦国归降,便是附属国,贵嫔已经不低,有什么好在抬举的?”

      皇后语塞,见拓跋凌面露不喜,便没敢在劝。

      她是想给贵妃找不痛快不假,但她可不想惹的陛下更加厌恶。

      “陛下说的是。”

      拓跋凌这个人,越是喜欢,越是想将人藏着,越是不想人受伤,越是百般护着。

      封位是她提出来的,拓跋凌自然要装作对郦国公主不喜的样子,避免她找郦国公主麻烦。

      “皇后说的不错,毕竟是一国公主,只是嫔位确实委屈了一些。不如陛下赏个封号,如何?”

      “封号……”拓跋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安。”

      皇后:“安顺柔婉,倒是和郦国公主很是相配。”

      拓跋凌:“朕是希望她安分守己,安静乖顺。”

      皇后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再不敢说话,喝了杯酒掩饰自己的尴尬处境。

      殷嫦也端起酒杯,不过是为了掩饰笑意。

      宴会结束三天后,郦国公主入宫,封安贵嫔住延禧宫。

      时隔多日,皇后终于从新接受个宫嫔妃的拜见。

      “贵妃娘娘到!”

      “臣妾等参见贵妃。”

      “臣妾参见皇后。”

      “免礼。”

      殷嫦落座,示意众人起身。

      皇后对着安贵嫔道:“正好贵妃也在,本宫便多嘱咐一句。因着本宫身体不适,宫中事务都由贵妃和顺贵嫔打理,你有事尽可去问顺贵嫔,若是顺贵嫔解决处理不了的你可去贵妃那儿。”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既然入了宫就是自家姐妹,有不习惯,不适应的,尽管提出来。”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并无不适,延禧宫里的陈设,也都很妥当,很是和臣妾心意。”

      傅才人笑着插嘴:“听说延禧宫被皇后娘娘布置的很是精巧,那怪安贵嫔娘娘喜欢。”

      安贵嫔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只是可惜了,延禧宫略微小了一些,也不知道贵嫔娘娘是否会觉得拥挤?”

      安贵嫔:“小巧精致,再者说一宫的正殿,在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傅才人:“听说陛下本来想赐贵嫔娘娘去长春宫的,不过贵妃娘娘说延禧宫精巧好收拾,这才让贵嫔娘娘去了延禧宫。”

      殷嫦轻笑一声道:“傅才人知道的倒是不少?”

      “臣妾也只是听说。”

      殷嫦不紧不慢的说:“本宫到时觉得你是存心。”

      “贵妃娘娘息怒,奴婢也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傅才人入宫这么久,连规矩都没学会么?陛下娘娘到决定,是你这个才人该过问的么?”

      傅才人这才有些怕了,也缓缓意识到,贵妃并不是个好相处的。

      “臣妾多嘴。”

      “既然多嘴,那就不能不罚。依照宫规,掌嘴二十。”

      皇后脸带温怒:“贵妃,傅才人到底有孕,如此惩罚是否太重了一些?”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宫规既然制定那自然有道理,傅才人既然有孕,更该遵守才是。毕竟是未来皇子公主的生母,岂能言行无状?”

      说完殷嫦不理皇后,对着白絮吩咐:“白絮张嘴,记住不得伤了傅才人的肚子,要不然本宫唯你是问!”

      “奴婢遵旨。”

      卓御女:“贵妃,这是坤宁宫!你如此越俎代庖是否太放肆了?”

      殷嫦瞥了卓御女一眼,卓御女被这一眼看的噤若寒蝉。

      白絮扬手打了傅才人十个巴掌,这一下去,傅才人脸上瞬间青紫浮肿,嘴角都溢出了血,可见白絮用了多大力气。

      “希望傅才人长个教训,毕竟以后还有更多的宫妃要入宫,傅才人是老人,该更懂规矩才是。”

      “臣妾明白。”

      殷嫦:“傅才人光明白可不行,可要学会听进去。”

      “臣妾定当谨记贵妃娘娘教诲。”

      “那就好。”

      “陛下驾到!”

      “臣妾等参见陛下。”

      “免。”

      拓跋凌看着肿成猪头的傅才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顺贵嫔抢在皇后前面赘述了一下方才的经过,说完顺贵嫔起身请罪,“是臣妾的过失,没有管束好傅才人。”

      “既然规矩不好,那就在钟粹宫好好研习,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傅才人呜呜的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等她出声,拓跋凌就直接挥手示意把她拖下去。

      等众人散去。

      如意有些手软的扶着安贵嫔,安贵嫔身子也有些软。

      也是在傅才人被罚的那一刻,安贵嫔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郦国,是大周,是周皇的后宫,一步走错骨头渣都难剩下的后宫。

      残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在这里她不是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三品的贵嫔,比贵妃低了两品的贵嫔。

      不管郦国能不能赢,她现在想要存活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殷嫦尚且不知道,自己出气的举动,给安贵嫔带来这么大阴影。

      如意压低声音:“贵妃好霸道,傅才人言辞确实不妥,可傅才人有着身孕,贵妃竟然依然罚了她,还下那么重的手。还是在坤宁宫,俨然是没把皇后放在眼里。陛下来了,竟然丝毫不怪罪。”

      如意没说一句,安贵嫔心里的不安便添上一分。明明穿的不薄,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有些冷,我们赶紧回宫。”

      连自称都忘了。

      众人走后,皇后呆坐在椅子上。

      谷雨:“娘娘这里冷,娘娘还是移步回暖阁吧。”

      “冷不冷的,又有谁知道。本宫就是冻死在这里,陛下能看一眼么?自从贵妃有孕之后,陛下眼里还有我这个人么?”

      谷雨:“娘娘是中宫,她在如何,也不可能越过您去。”

      皇后:“陛下心里没有本宫,纵使沾着名分有什么用。”

      谷雨:“娘娘与陛下少年夫妻,总是有情分在的。”

      “本宫不该自怨自艾,可是本宫真的好累,为了家族荣耀,本宫不得不为,不得不做,不得不争。只有本宫的凤座安稳,家里才能安然。”

      皇后说着说着,眼角边落下两行清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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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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