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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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地牢深处的人便是今夜躲在破庙里的人。
远远的便听到了呼声，那打呼声在这地牢中显得尤其突兀，甚至还荡出了一波一波回音，曹元心中暗叹，这人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曹元陪着许轻尘来到了邢架处，很快那刺客便被拖起，刺客倒是自觉，抹了一把脸，鼾声道：“老子自己来，不要碰老子！”说完后便大大咧咧主动走到刑架上，双手一抻，底下小差便将刺客给拷住。
许轻尘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是谁指使的？”许轻尘幽幽说道，在这潮湿阴冷的地牢之中，显得更是冰冷恐怖，曹元心神不定，却又努力镇定情绪。
那刺客却怒睁着眼睛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跟老子废话。”
这刺客可真是个硬骨头，可是这种硬骨头碰到了许轻尘，那也是倒霉了。
许轻尘正准备抬手吩咐之时，曹元连忙道：“明日就要过年了，家里没有亲人等你回家过年么？”
话脱出了口，这刺客与许轻尘同时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望向了曹元。
片刻后，这刺客像是反应过来了，怒道：“是你！！！别以为你他么娘们唧唧的带个面具我就不认得你了，你这声音老子变成鬼了都能认出来，我去，老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栽到你头上！！！”
“很生气哈……”曹元弱弱道。
“你特么废话！”
“如果你告诉我谁是幕后主使，我给你个机会，咱们单打独斗，好好比划一下，生死不论，你看呢？”
“呸！”那刺客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而后道，“你特么当我是个傻子，哄老子玩么？别那么多废话，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最好能杀了老子，别特么磨磨唧唧！”
“哦哦，那你先睡吧，不过……我好像记得我进入破庙的时候，一开始因为很冷，睡不着觉，所以一直在破庙内绕着圈跑，跑着跑着也觉得无聊，便四顾看了一下，这破庙里四面透风，月光透进来，屋内景象看得竟极其清楚。”
“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懂。”刺客皱眉莫名其妙道。
“不懂就算了，明日就过年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也好好休息，大过年的还要在地牢里，真是受罪了哈，明日我让侍卫们准备些好吃的，你休息好，我们后面再聊。”
说完，便拉着许轻尘准备回去。
许轻尘也不清楚缘由，可并没有打算匆匆来匆匆走，曹元暗自使力向许轻尘递了个眼色，许轻尘无奈便随曹元离开。
离开地牢后，曹元使劲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承福？”许轻尘轻声道。
曹元平复好呼吸后问道：“你身上的伤可是这个刺客伤的？”
“……”
“何时伤的？”
“那日晚上。”
“就是你匆忙离开的那一日？那也有二十天了，这个刺客也实在是厉害，能将你伤得这么重。”
“刚刚在地牢中，你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破庙中是有什么线索么？”许轻尘道。
曹元引着许轻尘回到王廷中，而后继续道：“你看这天都快要亮了，我们回去先睡一觉吧，明日就是过年，这些事，我们过完年后再谈，你说呢？”
“你知道我时间有限，这些事情如果不处理好，那么明年春我怎么去晋国？”许轻尘沉声道。
“无碍，今夜你暂且先安排地牢里的守卫仔细观察一下他，得安排个细心的人，观察两日后，我们再来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人家刚被抓住，此时正是极度抵抗的时候，问也问不出来，不如放两日，说不定就放松警惕了呢。”
许轻尘皱了皱眉。
“不要想那么多了，天塌下来，也得先睡觉，这都二十多天了，伤也没有见好。”
就这样两人在王廷中，度过了短暂的一夜。
过年当天，曹元拉着许轻尘一起回到了园子。
园子内早已张灯结彩一派过年景象，曹元戴着面具先是偷偷回到自己屋内，而后与孙木白换了过来。
许轻尘推门进来时，孙木白则被藏在了柜子里，曹元可不想让许轻尘知道是孙木白给自己易容，是孙木白扮做自己的模样，在这院子里待了一日，若真让许轻尘知道了，可不知许轻尘会发什么疯。
一进来，许轻尘便拉着曹元的手，俯首深吻，曹元心中骇然，连忙推开，可一使力，许轻尘便皱了眉头，显然是触到伤口，痛到了。
“马上就要到午时，我们收拾收拾就可以准备吃饭了。”
许轻尘笑道：“好。”
曹元略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曹元与许轻尘面对面坐着，上完菜后，侍从们也都退了下去，留下二人静享独处时光。
“我准备了十日，才将园子收拾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怎样，可有过年的气氛？”
许轻尘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
“你知道今日过年么？”曹元突然问道。
“嗯？知道啊。”
“知道为什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这些东西还需要我来准备，我扎灯笼的时候，十根手指头都快要扎破了。”曹元故意夸张道。
许轻尘将曹元的手指握住，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又细密地亲了一遍道：“辛苦了。”
曹元收回了手，而后道：“今日的饭菜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不错。”
“这些菜我也想了很久呢。”
“这些菜是你做的？”
“不是，大家一起想的。”
“大家？”
“嗯。”
“承福，你真的变了好多。”许轻尘幽幽叹道。
“是啊，我变了好多，轻尘，新政实施过程中，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很难推行？”
“今日是过年，你不是说不聊这些么？”
“好。”
饭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昨夜实在是累极，曹元有些犯困，便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准备先睡个午觉，许轻尘则表示不累，打算在屋内守着曹元，自己看些书随便打发些时间就好。
冬日，天本身也是黑得极快，曹元再睁开眼时，天已经有些暗了。
许轻尘此时正在烛火下翻着书，似是感应到了曹元醒来了一般，转首望了一眼，便见曹元正睁着眼睛也在看着他，一时相视而笑。
曹元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开怀道：“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嗯，你是睡了很久，睡了有两个时辰。”
“哈哈哈，马上又赶上晚饭了。”曹元笑道。
“是的，你收拾好，我们便去吃饭。”
晚饭吃完后，曹元心满意足，拉着许轻尘，准备去园子里溜达溜达，廊内屋檐下的花灯早就已经点上，一排排十分好看，曹元指着每个灯笼，告诉许轻尘，这不同灯笼上的图案寓意。
许轻尘就很安静地听着曹元在一旁说着。
突然有什么落在了睫毛上，曹元一惊，抬手抚过，竟是晶莹一粒雪花，再抬首，却是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
第二场雪，下在了过年当夜。
曹元正在惊讶这漫天雪花，突然一声爆竹声响，曹元顺着方向望去，却是漫天璀璨的烟花灿烂绽放。
曹元惊喜地望着许轻尘道：“这是你准备的？”
“好看么？”
“好看。”
“承福，今年是第十五年，我们认识有十五年了。”许轻尘将曹元抱在自己怀中。
此时此刻，曹元突然有一种说不上的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许轻尘能这样执着地对楚承福这么好呢？守护在他的身边，哪怕楚承福喜怒无常、发疯狂躁，许轻尘却从来都不会违背楚承福，永远没有任何理由地站在楚承福身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而曹元……甚至“曹元”这两个字，都不一定有人知晓，这世上还有谁能知道曾经有一个曹元呢？自十二岁时第一次遇见了许轻尘，而后便是长达十一年的黑暗，隐蔽，也是从十二岁以后曹元没有了自我，如今哪怕是现在了，他仍然是楚承福，而不是曹元。
突然一声烟花再次爆响，曹元猛然惊醒，刚刚自己是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想要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好像快要忘记自己的初衷，他敛了敛神色而后抬首望着许轻尘轻轻一笑道：“新年快乐。”
当晚，曹元只是抱着许轻尘，小心碰触，许轻尘本想做些什么，曹元却红着脸道：“你不要动。”
“我们很久没有见了，你不想么。”许轻尘贴着曹元的耳边轻声道。
曹元转首，将唇映在许轻尘唇上，细密辗转，他一步一步往下，情动难忍。
最后，他匍匐在许轻尘的身上，用尽了力气。
攀至高峰时，曹元贴在许轻尘的耳边，一遍一遍唤着，轻尘……轻尘轻尘轻尘轻尘……
这一夜过得极快，曹元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可是许轻尘却不在身边。
他忙起身，刚推开门便见许轻尘端了碗粥进来。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曹元失落道。
“喝完粥后，我再走。”
“我戴着面具，陪在你身边可以么？”曹元软声问道。
“可以。”
曹元没有想到许轻尘居然答应得这么快。
“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此后便是楚王太傅。”
“……？”曹元一时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许轻尘笑道：“别站在风口处，我们边吃边说。”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