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何错之有》以家十九

2、第 2 章

　　“还要选黑白的吗？”
　　你摇摇头，跟猫婆婆指了指一只金橘色的小猫，说你要那个。
　　猫妖栖息的境界，独立于第三方的空间，回到这里就代表上一条命已经用完死去，下一次命运之轮再次开启。
　　负责接引的猫婆婆有着比普通小猫要大上三四倍的体型，据说年纪比所有猫妖年龄的总和还要大。
　　“倒也不是我活了多长，是你们这些小猫实在活太短，”猫婆婆淡声回复，随后她饶有兴致的看向你，“之前不是为了跟这里的人类一样有黑头发都选黑色皮毛吗？怎么改性了？”
　　听见问话，你扁着嘴，有气无力的趴倒在台子上，表情相当委屈。
　　“不想做人了？”猫婆婆翻开手中的猫妖名谱，厚厚一本无风自动，她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上次活了八年才被发现，比之前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你说不知道，记不太清了，但也没有不想做人。
　　“也是，新的一世，记不得咯……”猫婆婆低笑，声音有些嘶哑，它用拐杖点了下被你选中的那只金渐层，猫咪飞至你们眼前。
　　“这一次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去高中，”随着你和金渐层的身形逐渐融合，你的外貌也由一只发着光的小猫变成一只圆乎毛绒的金渐层，然后又逐渐长开，四肢拉长，成为一个拥有着金发，身着高中制服的女孩。
　　和人类相比只有你半身高的猫婆婆递给你一张纸，你蹲下身，郑重的在契纸的右下角按下手印，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重新闭上嘴，双手合十拜拜。
　　“去吧去吧，这次可要小心了，”猫婆婆敲敲拐杖，刮起的轻风将你吹走，她的声音遥遥传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猫有九命，这是你的第几条命呢。

　　每次死后都相当于一次小转生，大部分的记忆都在境界中被清洗掉，唯有执着的、无法忘记的东西还存在。
　　你还记得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学会如何像人类一样生活，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类。
　　你还记得你在上学。
　　这次，你从昏暗的巷口中走出来，只犹豫两秒，就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和人类的阴阳师合作太看运气，猫咪们总是拿不准人类在想些什么。
　　可你还是来了。
　　顺着直觉找到了这，在刚走完鸟居之路时，你就被匆忙赶来的咒术师带去问话。
　　对方不过才和你聊两句，马上展露了你也能察觉到的欣喜和热情，在知道你想入学后更是爽快欢迎。
　　你眨着眼，不明所以，直到从办公室出来还有些茫茫然。

　　那边得到消息的师生二人也直接脑子放空。
　　“现在入学的新同学吗？”伊地知瞪大了眼，在看见你时更是一瞬晃神。
　　金色头发的少女站在门外，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好奇，却迟迟没往教室里进。
　　一年级的负责人木村捏了捏眉头，把手里被强塞的资料甩开再次看过去，也感到有些头疼。
　　半晌他叹了气，将门拉开更多对着教室里唯一那个人喊。
　　“洁高。”
　　“到！”
　　“你和新同学认识一下，她叫猫，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带她去食堂，顺便给她介绍一下学校。”
　　“啊，好！”
　　说完木村老师已经潇洒离去，你看向被留下的伊地知，对他笑笑。
　　结果对方手足无措当即立正，“猫同学，你好！”
　　一年级现在有两个学生了，你和伊地知洁高。
　　并不像普通高中那样人多，全校学生加起来有没有十个都不好说。
　　伊地知边说边感慨，“还有同学真是太好了，在你来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平常还挺寂寞的。”
　　你朝对方甜甜笑下，并不回话。
　　“……猫同学的喉咙是怎么了吗？好像到现在你一句话都还没说过，”马上反应过来，他又补充，“……如果是不方便的事可以不用回答！”
　　你摇摇头，思考一会，写字给他。
　　正想着看来是哑巴不过真的好可爱的伊地知一脸慈祥笑容的看向你举起的本子。
　　【可能是以前死的时候脑袋掉了所以这次不能说话了吧。】
　　“……”
　　伊地知只觉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他勉强的笑两下，“……哈，哈哈……猫同学说话……很幽默呢……”
　　你观察他的表情两秒，将本子拿回来重新写。
　　【开玩笑的，是天生的 (*??▽??*)】
　　对方看见这句话后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决定避开这个话题，继续和你介绍，“我们一般分常识课和体术课，也要外出做任务，之前因为一二年级都只有一个人，所以我都是和前辈一起的，之后大概就是我们两个组队了。”
　　“不过不用担心，一开始也会有老师或者前辈跟着，二年级的七海前辈是个很好的人，他也和你一样有一头金发，可以找他帮忙辅导体术，三年级特别忙，加上最近出了件大事……但三年级的前辈都超厉害，被誉为咒术界黄金一代也不为过了。”
　　【大事？】
　　伊地知洁高看看周围，拿过你的小本子在上面也写起来。
　　【有位前辈叛逃了。】
　　【叛逃？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杀了一百多个人……然后被咒术界通○了，这样的。】
　　【为什么？】
　　伊地知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高专包食宿，这件事解决了你的一个大问题。
　　猫咪是纯肉食动物，你将蔬菜夹起放进伊地知的碗里，又在他结结巴巴没说出话来时对他笑笑，给人闹了个大红脸。
　　安静、祥和的校园氛围。

　　木村下午来到教室，手里攥着的东西都没放下。
　　“洁高，猫，下午有个任务需要你们去接应一下。”
　　“之前三年级的事洁高应该听说了，猫不知道的话有时间再跟你解释，或者问问洁高，夏油的行踪被发现，五条跟他对战时引起了较大动静……”
　　想到什么木村皱着眉。
　　“目前爆炸引起了一定的片区恐慌，你们要做的事是顺着路线图巡逻检查是否有咒灵逃出，猫还有附加任务，将这件事定义为电路老化引起的小爆炸，洁高辅助一下。”
　　“好的！”
　　“因为不是战斗任务，所以这次我得去另一个一级任务，没法陪着你们，你们都不是战斗型，遇见问题及时喊支援，”他的眼神在伊地知身上走过一遍又离开，停留在你面上，你回以微笑，“猫，刚入校就有特殊事件，辛苦了，为你申请了手机，待会辅助监督会给你，不会用的话洁高教一下。”
　　你摇摇头表示无碍，又比划了个OK。
　　辅助监督在校门口等待，你和伊地知出了教室后，他同你说，“这就是我说的三年级的大事，夏油前辈叛逃，五条前辈去抓他了……”
　　你了然点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五条前辈要吃夏油前辈？】
　　伊地知大惊失色，“不不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要抓他？】
　　“嗯……”他冥思苦想，试图用简单的语言回答你，“因为他……在外面很危险，会杀人，所以要抓回来。”
　　你呆了一下，又问。
　　【那是夏油前辈吃人？】这个在听说里就相当厉害的前辈，你开始庆幸自己并不是人，不在他的食谱上。
　　“不不不！！！没有！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说好好的前辈怎么就突然变成逃犯，但吃人和杀人还是有完全本质上的区别的，他一脸汗颜。“只是杀，并不是为了吃。”
　　对方着急忙慌的否认，你便真心疑惑起来。
　　【那为什么要杀人？】
　　伊地知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心想这恐怕没人知道，不然三年级的前辈们就不会是那个表情了。

　　拿到手机后你用来沟通的小本子就可以只挂在腰间做装饰了。
　　你在地图上画了个三个圈，然后根据圈出的地方挨家挨户敲门拜访，由伊地知询问对方是否知道前天的爆炸声响。
　　对方眼睛里出现一圈蓝环光后就个个主动改了口，抱怨不知道谁家电路老化一直不换，还好事态不大，不然波及到周围可怎么办。
　　说完她们又自顾自关门，伊地知扭头看你，你已经蹦蹦跳跳的去敲下一家门，还对他招招手，示意他来说话。
　　伊地知吞下一口唾沫，突然发觉自己和你也是不同的。
　　你的咒术是精神类。
　　等到三个圆圈内的人家都拜访完后，你站在中心区域的楼顶，足尖踮起，双手合十拍了两下，原地轻盈地跳跃起，足有近一秒滞空后再落下，一层层水波样的涟漪瞬间荡开，从三个圆圈开始向外扩散，将划片区层层覆盖。
　　你的猫耳和尾巴也都露了出来，毛绒绒的金色大尾巴在身后灵活的打了个转。
　　伊地知对着你的尾巴瞪大了眼，你已经迅速将尾巴和耳朵收回，在回头看见伊地知表情后对方眼里也出现一圈蓝光。
　　对方才张口，又懵懵懂懂问，“……欸？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你摇头，眼神无辜。

　　回校时你们撞见出完任务的七海建人，对方看见你的金发蓝眼很明显愣住了。
　　“这个就是二年级的七海前辈。”
　　你朝他笑。
　　七海建人问，“你是哪里人？”
　　这个问题又超出你的知识范围，你低下头打字，那边伊地知小声解释你无法说话，被七海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然后才来看你举起的手机，【哪里是什么意思？】
　　他耐心的同你解释，“就是出生地，或者是你混了哪种血脉。”
　　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只好回答，【不记得了】
　　“是吗。”对方也不追问，扭头准备走，你在原地站了一会，又小跑追上去，拉住七海建人的袖子，给他看新打出的字。
　　【我要怎么回答会比较像个人？】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你会这么问，沉默在原地。“你这样问就挺不像人的。”
　　你呆住，伊地知啊啊叫着，只能边说抱歉边为你发言，“七海前辈，她是昨天才入学的猫同学。”
　　“猫同学？”
　　“对，她说名字是猫。”
　　“还挺简单……这什么，你的咒术吗？”七海建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见伊地知眼里的蓝环光后说，“不，不用给我施加这种想法，虽然叫猫但其实是人这种话放在脑子里太奇怪了……猫是人也不对，别引起思绪混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