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不可追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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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琴酒找到了他，只是叫了代号之后又止住了话头，他从来没见过这人如此颓废过，即使在他在意的那个苏格兰受伤之后，也没见到过这样的波本，琴酒当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痛苦，正因为他同样也经历过那样的痛苦，“零。”
“阵哥。”降谷零叫了他习惯的称呼，但他明显也不想去分享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们都是在黑暗中独自舔着伤口等待愈合的，或许永远不会愈合，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琴酒不知道要怎么同他解释这件事，于是他摘下了帽子，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那个标记降谷零看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问过，琴酒这么做，他明白他的意思。也许他就如朗姆口中说的那样，是个失败品，和琴酒这样的成功的案例不能相比。
琴酒从一开始就知道，维系着波本待在组织的绳子很细，大部分是他自己，剩下的大概就是那一点追求刺激和无处可归了。
现在的波本依旧是无处可归吗？
“组织里大部分的早期成员都是从试验台上活下来的。”琴酒说。
降谷零看着他，很想说那不一样，一个被完全监视着的人生，一个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目的而被创造出来的生命，和琴酒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阵哥不想逃吗？”
“都一样。”
降谷零说：“是啊，都一样。”
“你想要逃吗？”
降谷零摇了摇头说：“我不逃，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逃与不逃，没有分别。”
琴酒看着他，心里想说还是不同的，他可以放任降谷零离开，只要他不做任何有害组织的事情，降谷零有明面上的身份，他掌握的技能可以让他在国外过得很好，但琴酒更希望他能留下来，即使是看在他的情面上。
于是这场谈话结束了，预定要发射的子弹依旧停留在枪膛，可两个人并没有轻松下来，压在心口的石头反而越来越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琴酒想，他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论未来？只要活好当下，能作为一把趁手的工具有被利用的价值就好了。
这样能活得轻松些。
作为一把疯狂的、最锋利的刀，他只能这么走下去，直到被折断的那一天。
降谷零去调查了自己住过的那个孤儿院。
即使年代有些久远，网络上的资料或许不全，但留存的纸面记录还有不少。
与他一起入院的孩子，同岁的有三个，样貌和他差别很大，可以说作为孤儿院里唯一的混血，他可是受了不少折磨。那么突破口不在这里，是在于混血吗？
日本不会专门记录这个孩子是否是混血儿，对这一点进行调查得不到什么资料。
接生他的是哪个医院？
降谷零查询着名录，发现有一家医院出现了很多次，而这个医院如今就是组织手里的第九研究所。
第九研究所是做什么研究的他不清楚，降谷零和研究方面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雪莉所在的第一研究所，还有组织的两个摇钱罐，第二研究所主要负责做一些化妆品，据说是某个大品牌的代工厂，第五研究所是做食品的，这两个研究所虽然是以研究所的名义出现，实际上更像是加工厂，在组织艰难的时刻，是这两条线支撑起了整个组织的资金，同样也是最干净的。
和琴酒有些关系的第三研究所是做机械研究的，也是琴酒挂名的地方，同样也归他管理。
明面上的东西好找，但是隐藏起来的信息并不好找。
这样的资料如果他之前去查，他一定什么都查不到，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谁会希望他查到这一切？
加上诸伏景光带来的一些资料，降谷零大概推测出了全貌。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个签名。
“五月七日，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又有一批女人进入了研究所，我不禁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但显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护士，我没办法决定老板的想法。
或许她们确实需要这样一笔钱，来让她们活得舒服一些，也许对她们来说，只是怀个孩子而已，能换到钱就能继续活下去。
我为她们感到伤心，这些女人有些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六月二日，小雨，该死的雾气。
看着一个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开始忌口，准备在自己的肚子里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她们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这些没有文化的家伙，她们只是以为这是代孕，却没发现这些孩子也流着她们一半的血。”
“六月十五日，阴，希望今天不会下雨。
安德莉亚生过孩子了，根据主任的说法，这是第一个成功的孩子。
我不理解什么叫做成功，但是那个女孩长得真可爱。
只可惜，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叫0615A。
这可太让人难过了。”
“六月三十日，晴，该死的太阳真的太热了。
主任让我把失败的孩子送到孤儿院去，说是父母遗弃的，我看着五个孩子，真是有些不舍。
我知道还有别人也在做这份工作，昨天偷偷听到露西说她送了三个孩子走，结果今天就轮到我了。
外面的太阳太晒了，希望你们会有更加自由的生活。”
“七月一日，晴，为什么太阳还是这么大？
我现在很不好，我没想过那些孤儿院可能也是他们的产业。
所以他们根本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接收了孩子。
我想辞职了。
可我没了这份工作，我的孩子又要怎么办？
我不配成为她们的母亲。”
“七月十三日，小雨，还是有些热。
我辞职了，把辞职报告交上去的时候我感到了轻松，我拿着工资回家，和孩子们吃了一顿大餐，我会告诉他们，你们的妈妈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七月十六日
该死的他们怎么还没走？凯文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他们难道要杀掉我们所有人？”
“没有之后了。”玛丽埃尔说，“这名护士的日记和她的尸体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被发现，我和苏格兰场的一名警官关系不错，他帮我拍了全部的内容。”
“所以即使是被抛弃的失败品，也完全地活在组织的阴影之下吗？”赤井玛丽询问道，他不认为艾瑞克和其他的人有什么区别，也不认为他一定就和那个组织的首领有什么相似处，那是个很好的男孩子——至少在一个母亲眼里看来。
“不过也有一些撤除监视了的，在确定他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玛丽埃尔说，“不过大部分都被抓走去试药了，毕竟成功的只有那几个，他们可舍不得。”
赤井玛丽不懂什么叫做成功，高度相似的容貌代表着基因的高度相似，需要相似的基因是为了什么？母亲的提供的基因也不同，为什么有的会成功？
玛丽埃尔抽走了她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说：“这名护士根本没有参与到核心内容，一部分女人提供了自己的卵子，但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部分，没有。”
“卵子来自于……？”赤井玛丽想起了那个和组织首领关系密切的女人。
“一个类似的母本，我没有找到具体的资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玛丽埃尔说，她叹了一口气，“他们其实更需要女孩，因为男人的精子可以有很多，但女性的卵子很少，这些卵子的提供者，是同一个家族的几代人。”
“从祖母，到母亲，到女人，到孙女。”
赤井玛丽说：“但这样，他们所追求的基因也在不断的稀释，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会不清楚这个问题。”
“试管之后，他们做了另外的事情。”玛丽埃尔说，“组织培养，选择最初父本身上的未分化的细胞进行，但是失败了，因为他的年纪太多，即使培养出来，那个孩子也活不了太久，人是有寿命的，细胞也是，年老的人的细胞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只能活正常人类寿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完全违背道德伦理的研究，我暂且不问他们怎么达到的技术，我只想知道他们的目的，玛丽埃尔，能不能告诉我，组织这是要做什么？”
玛丽埃尔笑着说：“当然是——”
“永远活下去？怎么可能。”诸伏景光说道，赤井玛丽送过来了不少消息，是她的盟友要求的，分享给任何一个想要覆灭组织的人。
这其中的内容，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和降谷零说。
作为一个曾经学生物的大学生，他也不得不说组织的行为简直太过疯狂了。
相同基因的两个人就一定会是同一个人吗？更何况只能够做到相似基因的程度，这样人和人的差别会更加明显。
他突然有些担心降谷零，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但是零的话，大概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吧。”
降谷零此时正在前往他的目的地，他知道那是个陷阱，可他不得不去。
“朗姆，你想要问我什么？”
“波本，你不该查这些东西。”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没想到能查到这么多，还是说当初负责收尾的家伙太过于粗心了？”
“你没有权利去质疑我，更没有权利去质疑组织，波本，你只是一个——”
“我知道，失败品，可是你输在了这个失败品手里，岂不是更加失败？”波本露出了他疯狂的一面，“朗姆，我和你的仇怨，从你针对我那天开始，就与组织无关了。”
“我忠于组织，并不是忠于你，朗姆。”降谷零整理着手里的枪，“我知道这是个陷阱，就看你想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不可追忆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