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泥潭深处2 ...
-
42
降谷零看到苏格兰再一次注射药物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吗？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监视任务，作为朋友，他把莱伊踢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和苏格兰一起趴在高楼大厦上吹着风。
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总不至于不到五个小时就要用两次药了吧？
“我没事的，波本。”
虽然能明显感受到苏格兰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降谷零依旧十分担心，他说：“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多用吗？”
苏格兰苦笑道：“没办法啦，这也是权宜之计。”
降谷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琴酒这就是在消耗苏格兰，看这个人会不会完全死心塌地地为组织办事，看他还有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而且这段时间体能训练也已经好很多了，其实我不是很累，只是头疼而已。”苏格兰轻声解释道，但是他基本没有让目标脱离自己的瞄准镜。
“你是因为头疼？”降谷零问，宫野志保没告诉他还会有这个副作用。
“嗯，头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搅动。”苏格兰很随意地说，“有的时候还会精神恍惚，不过这个作用不是很固定。”
降谷零觉得事情很不对，他开始怀疑最近苏格兰的变化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为了安全而更深层次地扮演，或许还有3885的作用。
组织内关于药品的收支都有定数，即使是波本也不可能随意支取正在研发的药物，所以如果他想要研究3885除了从苏格兰那里要别无他法。
只是不是现在。
等到莱伊带着战利品离开的时候，降谷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身旁的苏格兰从容地收枪，然后抹除掉自己的生物信息，突然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直到苏格兰转过头来冲他眨了下眼，他就知道附近有人监视，苏格兰还是之前的苏格兰。
“回去吧，零。”
“都说了这种情况下叫我波本啦。”
“有什么关系？”苏格兰说，“而且我更喜欢叫你的名字。”
降谷零“啧”了一声，没再去管这个家伙。
诸伏景光还是有些不对。
他们两个最后是在基地度过了剩下的夜晚，当然什么都没做。
早上，降谷零借口要去看看雪莉，苏格兰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那我给她做一份便当吧。”
“好。”
苏格兰的动作很快，一份简单的照烧鸡排饭就做好了，还做了玉子烧和开花肠，当然膳食纤维的是不能少的，一些西蓝花和青菜，做了青柠柑橘茶叶一块让他带走。
“这个是番茄酱，拿来蘸薯条的。”他又塞了个小玩意进去。
降谷零点点头然后出了门。
苏格兰在他离开十分钟之后，才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至少在那里，没有那么多人看着他。
便利店的工作已经辞去了，他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所以稍稍睡个觉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躺在床上的苏格兰浑身开始发冷。
他把今天早上的药物塞给了降谷零，他就只能熬到中午再用药，用药的频率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虽然他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情况，但这次好像要更加严重一些。
随着身体发冷，大脑也逐渐变得混沌，有些事情开始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想，就像是过电影一般，他只是一个旁观者。那些曾经浓烈的情感开始逐渐地消退——这不是个好现象，但他没办法阻止，只能让自己更快地陷入睡眠当中。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终于睡着了。
宫野志保和降谷零分享完苏格兰的便当之后，番茄酱被巧妙地留在了桌子上，毕竟他今天并没有做薯条。
“情况不是很好。”降谷零说道，“所以，拜托你了。”
宫野志保点点头：“放心吧。”
降谷零离开的时候，宫野志保叫住了他说：“你带走一半样本吧，找另外的机构进行。”
虽然这明显是泄露组织内部资料的严重违规行为，但降谷零还是点点头，他知道宫野志保在担心什么。
毕竟他们的情况现在都差不多。
于是稍稍遮挡住一侧的摄像头，降谷零找了个离心管拿走了一半。
但是他能找谁呢，松井教授和组织的关系太过密切，其他的个人虽然有熟悉的但不一定能买到实验仪器，他不缺钱，缺少的是门路。
思索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喂，树君。”
“真是难得，零君会找过来。”中野优树原本已经要下班了，结果接到了降谷零的电话。
“你知道干净地官方的研究机构吗？”降谷零说，“我有现在他正在用的药物，对他副作用很大，想看看能不能减轻副作用。”
“这样啊，很可惜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啊，但是可以帮你问问副组长哦，你等我电话。”
中野优树说完之后挂断，降谷零等就是继续等着，毕竟那人的效率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把样本送到东大药物研究院，已经安排人在等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划过了一封邮件，在降谷零看完之后就消失在数据库中。
于是他搭着电车去了东大药物研究院附近。
门口站着的竟然还是熟人。
“哟，学弟。”
“平谷学姐。”他淡定地打着招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份工作啦，而且我已经在读博士了。”平谷实笑着说，她伸出手，降谷零把东西放到她的手上。
降谷零说：“这个就拜托给学姐了。”
“放心吧。”
他没问平谷实怎么和公安搭上了线，也没问平谷实知不知道那样本是什么，只是本着信任把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说起来，松井教授这段时间不是很好过。”平谷实提起了他们的教授，“因为被发现做的东西影响太大，被叫停的研究还停了职，手下的学生都被分到了别的组。”
“还有这件事？”
平谷实点点头：“实验室实验数据和原料和半成品，不是被封掉就是被销毁，可以说教授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降谷零作为知道松井教授研究方向的成员之一，他知道这事迟早会被查出来，只不过竟然没人保他倒是奇怪，组织卧底的官员高层呢？都没了？
“我是前段时间被叫去问话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学姐之前不是不太喜欢这个方向吗？怎么又开始搞研究了？”
“生活所迫，从松井教授那里辞职之后没多久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家里人又不太想我继续待在东京，所以干脆就和家里人放了狠话，说我要读东大，都到这个地步了，不就只能好好学习了吗？”平谷实有些无奈，“不过现在这个组压力不是很大，比之前在松井教授的组里好多了。”
降谷零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们两个又寒暄了几句之后，降谷零同她道别，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这样有结果了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回到基地的时候，才刚过中午，见苏格兰不在，想着要不要去他家里看看。
苏格兰把被子裹在身上，他感到热量从身体中一点点逸散，即使是再厚的被子都不能阻挡。
他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从一个梦魇跳到另一个梦魇，脑海中有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劝他，继续用药吧，这样可以少些痛苦不是吗？
但是他自己的意识在阻止自己那么做。
他是苏格兰，是组织的狙击手，但他也是诸伏景光，是一名卧底于组织的公安警察。
头疼是他在用药一段时间之后才出现的，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副作用，却没想到之后竟然越来越严重。
混乱的记忆，逐渐不清醒的认知，让他开始在记忆中寻找他的锚点，来固定自己。
每一次睡觉或者说做梦，都是在认知的海面上航行，他找到了自己的锚点，让自己变得依旧像是自己，可不断混淆的记忆却又让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之前一直使用药物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模糊，这是另外的副作用吗？
用药会逐渐上瘾，会一点点迷失，但是习惯之后，一旦戒断带来的竟然是更加猛烈的混乱。
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死在天台上会不会更好？
不，你不能这么想，你还有任务要做，你还有朋友要见。
你并不是一个无情的杀手，苏格兰。
你不是。
“苏格兰。”
在他又一次混乱之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苏格兰。”
“波……本。”
降谷零从冰箱中取出一瓶水递到了他的嘴边，苏格兰像是干涸的鱼把一整瓶都喝完了。
“叫我的名字，零。”他说。
“叫我的名字。”
降谷零叹口气，他并不完全清楚苏格兰现在的情况，但是看他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完全抓乱的被子和床单，湿透了的后背，以及惨白的脸色和看起来就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是不是让他离开会更好？
可是公安允许吗？
他只能又叹口气，把手搭在了苏格兰的肩膀上，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诸伏景光。”
呼出的气息让敏感的耳边变得痒痒麻麻，苏格兰猛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去。
“零。”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泥潭深处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