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泥潭深处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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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怎么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睡得更加平稳，没有恼人的梦境，也没有头痛。
降谷零把他中午那份的药物注射进去之后，发现苏格兰安稳了下来，他说：“对不起啊，可能你还要再痛苦一段时间，之后会好的，不论你打算往哪个方向走，我都会陪着你，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亲吻了他的额头，降谷零离开了这座安全屋。
走到大街上，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他才敢长出一口气。
之前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感到了惊慌，他从来没看到过那样的好友，即使是在枪杀无辜之人的时候，他也不曾这么崩溃过。他看到的苏格兰，就像是被打碎的玩偶，找不到原本的身躯，拼不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组织的药物研发方向非常之广，就在他看到过的研究项目中，就有数十个类型完全不同的药物，APTX-3885作为一个仍旧在实验中的药物，它副作用的记录并不清晰，或许正是因为缺少“人”这样的实验动物，像这种关于混淆认知的表现，仅仅用小鼠的话实验效果并不明显，而用猴子之类的实验动物，往往在药物在体内达到一定积累之后，就会快速衰竭而亡。
降谷零叹口气，他不知道琴酒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不过他更倾向于，琴酒看中的是3885对人体的恢复作用，至于那些副作用，他并不会在意。
如果苏格兰不是卧底的话，他不会有两种不同的认知，这两种认知会引起的头痛和记忆的混淆，如果其中一种太过强烈的话，会压过另外一种，成为新的主认知，是正义的公安还是黑色的杀手，对于琴酒来说他并不在意，前者会被他直接杀掉，后者，那就等着价值被组织榨干好了。
即使苏格兰是个很靠谱的队友，琴酒也不会多在乎他的性命。
降谷零边走边思索着，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波本。”琴酒的手搭在了降谷零的肩膀上，降谷零应激之下想要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却被琴酒直接擒拿。
“是你啊。”卸了劲之后，降谷零看着一身黑衣的琴酒，疑惑问道，“你热不热？”
他还穿着短袖呢！
“不热。”
琴酒冷着脸回答，他没问降谷零现在在做什么，反正他的动向都一清二楚，左不过是因为苏格兰的情况在找解决方法而已。
不论是雪莉，还是东大的药物研究院。
就组织的利益来说，如果能有人解决了3885的副作用的话，他也不是很介意样本的流出，之后把人解决就好了，反正朗姆那里也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情况。
“你很喜欢他吗？”琴酒问他。
降谷零有些诧异，虽然琴酒的问句就像是陈述句一样平铺直叙，虽然琴酒的语气是那么的平常，虽然他平时根本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感到惊讶，于是反问道：“很明显吗？”
琴酒点点头。
“好了，你们都知道了，但是他还不知道，别告诉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至于管的这么宽吧？”降谷零有些不太耐烦，组织里的人也有谈恋爱的权利啊，你看莱伊和宫野明美的感情不也是很好吗？
琴酒说：“只是关心你而已，不想你为情所伤。”
“哦，那就，谢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
“啧。”
琴酒低头看他说：“吃午饭了没？”
“没。”虽然十点左右的时候吃掉了苏格兰做的便当，但他现在还是有些饿的。
琴酒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加热过的饭团，然后往回走了几步，走到爱车边，坐车离开了，降谷零还看着那个饭团有些发呆，他回头望了一眼，哦，附近有家711，原来大哥是出来买饭的，但是他把自己的饭给他了，琴酒怎么吃？
算了，不管他，下次给他做便当好了。
研究不可能很快出结果，但是苏格兰的情况在一天天稳定了下来，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温和，他也在有意控制自己的用药，把间隔一点点放大。
“苏格兰。”降谷零在基地见到他的时候松了口气，但是一边的莱伊身体却没有立刻放松，降谷零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当他再看苏格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是他最近和苏格兰接触地太多，所以一时之间慢慢适应了他的变化，而莱伊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段时间躲在自己安全屋的苏格兰，对于他的变化感到有些不妙。
降谷零示意让他不用那么紧张，然后走上前去，伸手揽住了苏格兰的腰，嗯这段时间清减了不少，得多做点东西补补。
他不在乎苏格兰是正是邪，当然如果他还是之前那个善良的警察会更好，如果他选择走入黑暗，他们可以联手做掉莱伊，保证任务不会失败的那种。
莱伊被两个人盯着浑身发毛，他绝对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琴酒给的任务，你们看做不做。”
嗯？还能挑吗？能挑那就不做。
他刚开口，苏格兰就说：“我看过了，不是很复杂，一直不出任务的话也不合适。”
嗯？前段时间做的任务不是任务？
“而且，我已经回复确认了。”
嗯？行啊，先斩后奏了。
降谷零也快速拿出手机翻了一下之后回复了确认，人他还是要看着的。
莱伊说：“我退出，前段时间任务接的太多，都没约会的时间了。”
猫你自己看着，到时候怎么矫正是你的事。他这么用眼神示意着波本，虽然也不知道他看懂了多少。
波本表示莱伊你的眼睛怎么了？发炎了吗？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过眉眼官司没打多久，莱伊率先退出了战场——他潇洒地开门走人。
合着您今天来就是为了打个卡？
倒是苏格兰那边甚至已经在给任务做准备了。
降谷零叹口气，仔细翻了一下任务详情，也随手拿了自己常用的枪，虽然现在时间还早，提前去是他们的习惯。
不过出门之后，降谷零提议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吃什么？关东煮吗？我记忆里有家关东煮还挺好吃的。”
“算了吧，我想吃烤肉。”降谷零不想让现在的诸伏景光和今井和见面，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烤肉也行。”
于是他们在手机上查了附近的烤肉店，选了其中比较好走的一家，团了个两人餐——其实都不是很饿，就去了店里。
“最近还在用药吗？”降谷零问，他不知道该期盼什么回答。
“很少了，我控制了一下，现在一天两次就可以了。”
降谷零心想别这人已经脱敏了他们还什么都没研究出来，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努力。
而如今，他也不是很想看到这样的诸伏景光。
“头痛还有噩梦的情况还严重吗？”
苏格兰摇摇头说：“基本上很少了，而且体能也恢复地差不多了，身体也逐渐开始自我修复，过段时间就可以停药了。”
“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呢。”
“不过我也很疑惑，零，为什么你还愿意救这样的我呢？我和之前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吧？”他这么问道，似乎真的在苦恼这个问题，“是因为零……喜欢之前的我吗？”
“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哦，”降谷零说，原来是这个问题吗？“不过会更喜欢之前温柔的你，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的经历，会有多么的痛苦。但是你要相信自己，要相信朋友，你不是个恶人，从来都不是。”
苏格兰轻声问道：“是吗？可是那样生活真的太累了，零也希望我继续吗？”
降谷零看着他，缓缓点点头说：“因为那样的你才是最闪亮的啊，才能够带给别人希望。”
“能带给别人希望，总比带来死亡要好很多吧？悠。”
以防万一，降谷零叫了他的假名。
“带给别人希望吗？”他放缓语气，然后郑重地说，“我会努力的，零，但是一切都还需要你的帮助啊。”
“那当然。”
降谷零知道一次谈话并不会改变什么，但是这场谈话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被打碎认知重新拼合，这样的经历，降谷零有过，那个时候的他还小，并不会像苏格兰这样痛苦，这样怀疑。
但那总归是不对的。
组织，是不对的。
任务完成地十分完美，和往常一样。
降谷零靠在他必经之路的灯柱上，等待着他慢慢走过来。
从黑暗走入光明。
研究的结果终于传送到了降谷零的手机上。
雪莉确定了这类药物的副作用之一是放大情感，也就是说卧底的种种压力和对自己的痛恨，被无限放大，让苏格兰陷入到自我厌弃当中，而当他想要靠自己解决的时候就会重新陷入到这种循环中，如果他选择了放弃，那他就会被自己痛恨的那一面所占据，但可喜的是，这只是改变了他表层对自己的认知，深层次的部分应该影响不是很大。
“也就是说，这是可以逆转的。”
雪莉点点头。
东大药物研究所则是从测试药物的化学式开始，然后进行药物的复刻，进度整体比较慢，但是在雪莉告诉降谷零之后不久也给出了答卷。
“可以用一些镇静类的药物，这种情况有一些双相情感障碍加上表演型人格，你很难发现他现在的种种表现是不是在演戏。”平谷实说道，“我导师解释地比较复杂，你这么理解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演技大师，降谷零不得不说他确实没看出来。
但是诸伏景光确实有些改变。
他也早就知道诸伏景光会因为卧底组织产生一些精神上的疾病。
但是没想到这一切会因为APTX-3885而激发出来。
“多谢。”
平谷实告诉了他一些可以用的药物，不过最后她还是说：“这些药我之前都吃过，有些影响也挺大的，你如果要用的话，最好还是看一下医生。”
“多谢。”
“谢什么，都是朋友。”
降谷零听到这句话之后笑了出来，他说：“嗯，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泥潭深处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