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
朱怀盈本来就没病，自然诊不出什么，婴林也只是开了一道小儿止咳润肺的方子，叮嘱宫人们绝不能让朱怀盈见风。
朱怀盈见婴林说药方，赶紧冲着周承许招招手，示意他将药方抄写下来，也多亏周承许记性好，只听一遍就能默写下来，朱怀盈不等墨痕干透便接了过来，细细查看。
这系统的奖励不知道多久才有一次，只想着靠系统就能功成身退，实在是太过愚蠢，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本事才是真的。
张皇后训斥完伺候女儿的宫人，见她坐在床榻上煞有介事地看着药方，走到她面前伸手夺了过来，道：“你啊，还没开始读书，就先成呆子了？”
朱怀盈扁扁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压着嗓子道：“娘……”
一听朱怀盈有些沙哑的声音，张皇后又有些心疼，道：“真是个笨丫头，你当自己是你哥哥呢？天生体弱还不知道仔细自己的身体！”
朱怀盈双手揪着被面，低着头嗫嚅道：“我知错了……”
看她这样，张皇后也不好再训，她坐到女儿身边，只道：“我看你和你哥哥还是回乾清宫住着吧，祖母实在是太宠爱你们了。”
“娘——”朱怀盈眼巴巴地望着她，拉住张皇后的手，道：“秀荣还小，正是需要娘专心照顾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我和哥哥这么不听话，成日里惹娘生气，回去只会添乱……”
“谁说你们两个不听话的？”张皇后反驳后又看见女儿歪头看着自己，小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狡黠，忍不住神说捏着她的小脸，道：“什么都懂、但偏偏要做，兄妹两个却是一个脾气，真不知道你们像了谁！”
“当然是像了娘。”朱怀盈嘻嘻一笑，道：“谁叫我们都是从娘的肚子里滚出来的呢，自然是一模一样。”
张皇后听她这么说，不由叹了一口气，埋怨道：“到底还是咱们娘儿两个能说些体己话，哪像你那个哥哥，成日里把田氏挂在嘴边，心里都没我这个亲娘了。”她郁郁寡欢，道：“说给你爹听，他也不明白，只知道让我迁就照儿，还给田氏赏赐东西。”
于张皇后来看，血脉相连的母子二人，自然是要如同她和两个弟弟一般亲密无间。可于朱厚照而言，自然是和谁朝夕相处便更关心谁，加之张皇后约束下人，朱厚照却喜欢轻松愉快，母子两个天性便不同，自然也无可避免会有矛盾产生。
朱怀盈倒是明白了一些张皇后的心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张皇后已经扶着她躺下，伸手帮她掖好被子，道：“行了，休息吧，你能平安无事，娘就烧高香了。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多心思？少操心别的事情。”
朱怀盈见她这样在，只好乖乖躺下，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娘就别再因为这个生气了，气大伤身。”
“快歇着吧。”
朱怀盈乖乖闭上眼，听着张皇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估计张皇后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件事揭过去。
张皇后治不了亲儿子太子，难道还治不了田氏一个宫人吗？
等到周围没什么声音了，朱怀盈这才坐了起来，刘氏和周承许正在旁边守着，见她行了，刘氏赶忙道：“小主子，药还没好呢。”
朱怀盈只是伸出手，道：“药方呢？”
周承许乖乖将张皇后丢在桌上的药方重新递了过来，道：“在这里。”
刘氏见朱怀盈看得入迷的样子，不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公主什么都好，唯一不好便是因为自由聪慧，做事也有些痴了。
药方上有个别字是繁体字或者生僻字，朱怀盈对不上号，刘氏不识字，朱怀盈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周承许，他虽然识字不多，但记性好极了，纵使不能全部如实抄录，也一样能够默诵出来。
朱厚照一来就看到周承许站在朱怀盈的床榻边，陪着她一起看药方不说，两个人还一起低声读着上面的字，若不是周承许穿着宫人的服饰，只怕会被其他人当做是朱怀盈的亲哥哥。
朱厚照立刻冲到两人中间，毫不客气地横插一杠，指着周承许斥责道：“谁让你和公主靠得这么近的？”
周承许闻言一愣，随后慌乱地跪在地上，道：“奴婢不敢……”
朱怀盈伸手拉了拉朱厚照的衣角，嫌弃地开口道：“你干什么呢？怎么突然冲过来，也不怕摔倒。”
朱厚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随后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
朱怀盈一脑门子的问号，递出手中写了药方的纸，道：“认字呀，上面有好几个字我不认识呢，嬷嬷不认得字，只有承许去内书堂读过书，我不问承许问谁呀。”
朱厚照强调道：“当然是问哥哥了，我可是早就开始认字了，当然比你认得多了，放着哥哥不问，问别人干什么？”
朱怀盈：“……？”
朱怀盈索性将手中的纸塞到他的手里，指着其中一个生僻字问道：“这个是什么字？”
虽说朱厚照是开始认字了，但给负责教他的内官哪里敢强迫这位太子爷静下心来读书识字？因此但凡朱厚照想要出去玩，还是一切照旧。
他是开心了，但读书识字的事情也变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遇上了什么不大常用的字，朱厚照一时半会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朱怀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行啦，不会就别逞强了，我又不会嘲笑哥哥。”
朱厚照被她的话气得小脸通红，抓着那张纸盯了好久，这才愤愤开口：“我这是太着急了，所以才没认出来！”
朱怀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啊是啊，哥哥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么简单的字呢？身为兄长，当然是要以身作则，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和秀荣岂不是都要变成斗大字不识一个的蠢蛋了？哥哥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吧？”
朱厚照一口咬定：“那是当然！”
见他中招，刘氏和周承许脸上不由都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又担心被朱厚照发现，各自强压了下去。
朱怀盈大大咧咧地说道：“哥哥带好吃的来了吗？总不会是空手来看我的吧？”
“我让刘瑾把我的那份果子也给你拿来了。”朱厚照一屁股坐在床边，随后道：“你刚才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手势？”朱怀盈有些茫然，这才想起自己下意识地比了个现代常用手势，这才笑嘻嘻地解释道：“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没问题啦。”
朱厚照更加疑惑：“没问题？”
朱怀盈又比划了一下，道：“一个手势就能代表很多意思，能用的场合还多着呢，等我多用几次哥哥就明白了。”
朱厚照沉思了一会，像是确定了什么，终于开口道：“所以刚才那个手势是‘装病’的意思？”
刘氏本来还笑盈盈地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见朱厚照说出“装病”，诧异地开口道：“小主子是在装病？”
朱怀盈尴尬地笑了一声，为自己找理由道：“刚才娘那样生气，要是不吸引她的注意的话，说不定会当场处置田嬷嬷的，我这样一打岔，娘不就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吗……”提起这个，朱怀盈突然想到什么，对朱厚照道：“哥哥，你最近一定要谨慎一些，千万别给田嬷嬷惹祸了。”
朱厚照不满地开口道：“什么叫做我惹祸啊！本来就是娘的不对，总是不让说这个、不让说那个的，把耳朵眼睛全捂上了就没有这些故事了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才会变成蠢蛋。”
朱怀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手扶额，道：“道理是道理，娘是娘，两个能一样吗？娘本来就心绪不佳，你还这样和她抬杠，娘不是越说越生气吗？”
朱厚照听完她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一锤定音道：“我懂了，和娘不能讲道理！”
朱怀盈：“……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落在你耳朵里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总结出来似乎也没错，但是她可不是想让朱厚照领悟这个。
朱厚照撇撇嘴，道：“我那么认真地和娘解释，娘就听了那一句，还要我怎么说？难怪娘和舅舅们是亲姐弟，简直一模一样！每次爹用道理教训他们，他们就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就知道仗着爹的宠爱肆无忌惮——”他说完才发觉朱怀盈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像小猫一样，看着可怜又可爱，他身体一僵，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
朱怀盈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拉长声音道：“哥——”
朱厚照鸡皮疙瘩差点落了一地，立刻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连连后退几步，指着朱怀盈道：“你你你你——是不是要使坏了！”
之前朱怀盈连“哥哥”都不愿意叫，更不用说像这样撒娇了，听她这么喊自己，朱厚照一点身为兄长的喜悦都没有，只觉得朱怀盈必然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儿无处安放，只能来祸害他。
朱怀盈嘻嘻一笑，道：“你看，这招不是挺有用的吗？你要是对娘一用……”
朱厚照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脊背爬了上来，直接拒绝道：“你这是什么主意啊，我是男子汉，怎么能向娘撒娇呢？要撒娇你自己去撒娇！”
朱怀盈撇撇嘴，嘀咕道：“我这么好的大夫开出的良方都不知道珍惜……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朱厚照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良方啊，要用你自己去用！我才不用！”
朱怀盈有些小得意，微微挑眉，道：“我本来就在用了。”
朱厚照听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谴责道：“我就知道，难怪你一喊我‘哥哥’就没好事！”
朱怀盈咦了一声，故意道：“那我以后不喊了？”她见朱厚照不为所动的样子，道：“哥哥？哥哥、哥哥——”
朱厚照：“……”
看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朱怀盈这才收了“神通”，道：“既然哥哥不愿意像我一样撒娇，那就多关心娘一些吧，娘若是一开心，兴许就忘了今日的事情呢。”她冲着周承许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收在匣子里的药方拿来，递到了朱厚照的手边，道：“哥哥就说这些药方是你特意从太医院问来的，都是用来给娘调理身体的，这不就好了？”
朱厚照不懂药方，只是随便翻看了几张，见上面写得十分详细，忍不住道：“猊儿，你还真要做大夫啊？”
朱怀盈拍拍胸口，骄傲道：“是女方士！那诗怎么说来着……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学医自然是为了求道咯。”
朱厚照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诗？怎么没听过……”
朱怀盈挠了挠脸颊。“总而言之，就是彰显我的志向的诗！”
总不能说她是从系统那里看到的吧。
朱厚照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朱怀盈都有些不自然了，朱厚照才幽幽开口道：“猊儿，你可千万不要真的成仙了啊。”
朱怀盈一怔，看到他的脸上隐隐有着不安的情绪，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道：“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