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47、章16、狐狸精媚狐子①

　　先前让人烦心的秋菊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凤婷长长舒了口气，依着刚才出门的打算，去铺子里挑些东西带回去，顺道去桂花楼买些糕点回去。从幽暗的小道出来，凤婷眯着眼望了一圈，果然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半个人，远处的金玲百无聊赖的用脚把玩着地上的石子。

　　“去铺子逛逛。”凤婷的话点醒了还在低头把玩的金玲，看她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凤婷补了一句，“有心上人了？”

　　“哪、哪有！”金玲一下子杏眼睁圆了，左右摆手，接着摇头，十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婷前段时间愁心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金玲，想着回去再仔细与她聊聊，看她那个样子魂不守舍的，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婷笑着，看金玲只往回走，提醒道：“往左拐。”

　　“对、对。”金玲提了精神，边说边左右看了看。

　　刚才凤婷去的是个小巷的死胡同，一般没有人会经过，走出来拐个道，街上就变得十分热闹，而且人来人往的。

　　才出来走了没几步就被人给撞上了，凤婷走的匆匆，和那人打了个照面，赶紧故作镇定的转头扯了一把金玲，正好转身走开。

　　走得远了，凤婷才停下步子转身往后望，惊讶于那名女子的美貌，衣着华丽，面色寒霜，两人只互相对了一眼，可能感觉出那名女子的与众不同。凤婷寻思着是哪里不同，转回身，脚不由自主地走了起来，她看看身旁的金玲，想借此比较出不同之处，可惜无果。

　　“胭脂，新到的货，英格兰贵妇们爱用的胭脂，比香囊还要香百倍！”

　　凤婷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面前的铺子，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胭脂铺子。凤婷见门口一伙计一个劲儿地吆喝，不免有些好奇，这里的地段好，卖东西还需要吆喝招揽么？

　　“这位少奶奶，喜欢那种胭脂？大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各式各样都有，还有装胭脂的盒子可是过了这个店，找不到这款式样了，圆的、方的、花形的，您瞧这款就剩下这几盒！”

　　这伙计还真能说，一张嘴介绍了老半天，还特别从上到下偷偷打量了凤婷一番。那眉眼笑得还真够趋炎附势的，旁边还有人要买，他倒是踢了一脚杵着的人，跟着凤婷身后转，没看一样他都要介绍。

　　“小哥，你不口渴？”金玲刚才那会儿收回了神，整个人又回到以前那个活泼嘴利的样子，把那伙计往后一拉，扯住他的衣袖就问道。

　　“这胭脂用什么盒子装的？”凤婷逛了一圈，对那闪闪发光的盒子好奇，不由伸手取下一盒，手指才按上就留了印子。

　　翻了个身，发现这个盒子透着暗黄色，外壳多半是用古铜做的，可这面子上亮闪闪的，当中还镶嵌了一块玉，很是好看。打量了这盒子一圈，在盒子的背面仔细瞧，瞧见了一小行歪歪扭扭的字，雕刻上去的字迹，这就是西洋字？

　　凤婷一脸好奇，在旁的伙计眼尖，赶紧凑上来，解释道：“这个是英格兰产的胭脂，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停靠在杭州，然后马不停蹄运过来的。背面是这胭脂的西洋名字，叫什么伊……丽莎白……胭脂，字估摸着是这样写的。您稍等等，我去给您找来。”

　　伙计找来了掌柜，从里头翻出了本册子，翻了几页，然后递给了凤婷看。

　　“这西洋字认不得，您左右比对一下。”掌柜走到凤婷跟前，选了几个拿给凤婷看，他指着册子上翻开的那一页第一行，从上到下跳着有三四个，左边是西洋字，右边是汉字。

　　凤婷左右比对了一下，有些字她还是不认得的，姜海教她的字简单许多，于是她瞥了几眼，做出了然的神情。

　　“这个面子很亮。”凤婷仔细瞧了又瞧，不知道这个面子是用什么做的，这玉块很小一颗，全当装饰用了。

　　“这个是水镜，这盒胭脂贵气，这批来的量不多，您闻闻看这香味，我们这儿的店一次每种也就进了三盒。等下次再来买的话，要等上半年呢！”

　　这掌柜的还真会做生意，凤婷见那伙计手脚麻利的逐个打开胭脂盒，于是凑上前闻了闻。

　　“这香味……”

　　“中原没有的香味。”那伙计有些性急，忙接了话，“就是这香味独特，味道又香，所以才稀罕，基本上都要这个数。”

　　凤婷的穿着打扮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少奶奶，伙计吃准了她有钱，女人哪个不爱美，眼前的少奶奶长的又漂亮，杏眼菱唇的，自是喜欢这胭脂的紧。

　　金玲听那掌柜和伙计一搭一唱的来回介绍，她也心动了，凑上前看了一眼又一眼。

　　凤婷只觉得这香味很熟，重头又闻了一遍，于是选出了那盒熟悉的香味，道，“就要这盒了，不用包了。”

　　伙计乐的开心，见凤婷买的爽快，赶紧还想再做一笔生意。

　　掌柜找了钱，赶紧把那盒胭脂递了过去。凤婷没有收起来，立即打开用了，这味道还真够香。

　　“那个是什么？”

　　“是香膏。与胭脂配着一起用，香味更加持久悠远。”

　　凤婷问完，没有犹豫，纤手一指就买下了。

　　掌柜开心地送了凤婷一支簪子，簪头的部分用琉璃雕出了一朵花形，凤婷看了一眼，递给了金玲，道：“这个赏你了。”

　　“谢谢大少奶奶！”金玲欣喜若狂，这支簪子真好看，她双手接过，捧在手掌心里横看竖看，嘴皮子快速道谢，在外头金玲可会给凤婷做面子呢！

　　“掌柜的，今天货到了没有？”

　　凤婷听见个算的上比较呱噪的声音，她继续挑自己想买的东西，没有应声抬头。那姑娘踩着脚步走了进来，凤婷不由的皱起眉来，这香味熟悉的让人讨厌，淡淡的味道，可就是让她留意了。

　　抬起头，入眼的是个梳了发髻的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还小，不过一张小脸世故的很，她的一双杏眼透着媚色，左右陈列的物品迅速扫了扫，说道：“我们家菁华姑娘要的胭脂和香膏可到货了？”

　　“到货了，到货了。”掌柜的赶紧迎了上去，瞪了那个伙计一眼，立马就见伙计拿着那盒和凤婷手中一样的胭脂走到那名姑娘面前。

　　那姑娘看了看盒子，打开盒盖凑上前闻了闻，面上带了笑容，盖上盒盖，说道：“菁华姑娘要两盒。”

　　伙计面上一僵，掌柜的同样僵着笑容，赶紧反应过来，打招呼道，“菁华姑娘当初定的是一盒，这不凑巧，这款没有货了，等半年后，我给姑娘留两盒。”

　　那姑娘一听气着了，杏眼一瞪道，“我们花楼的菁华姑娘要的东西，这扬州城里哪个公子哥不摘星星，捧月亮般的给她送去，我们需要等么！”

　　“实在是对不起。”掌柜的赶紧道歉，顾不上折回去坐下，赶紧让伙计取了其他两款，道：“上次就来了这款，这次多了两款味道，您闻闻。同样的价钱，是新款新货，听说总共有五款香味，等下次船靠岸，我留着五款的胭脂送去花楼让菁华姑娘挑，每款都留两盒。”

　　那姑娘的冷脸化了一些，虽面带不悦，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刻薄话。她的玉手一抬，食指一挑，把那盒盖挑远了，凑上前闻了闻，指了一盒，道：“再拿一盒这个吧，还有香膏也给同款的味道。”

　　热闹的商街最怕碰上事端，这掌柜的怕生事，遇上这开明的姑娘自是庆幸不已。

　　“菁华姐姐只喜欢那味道，另一款的万一不中意，只能我自己用了。”那姑娘突然拖了这一句话，她的杏眼看着周围的物品很是漫不经心，接过东西的时候也就动了动食指。

　　“这可得算便宜些，我可是硬着头皮买下那味道的。”

　　还真是爱挑食的丫头，凤婷给了金玲一个眼色，机灵的金玲就把刚才买的胭脂和香膏给了掌柜的，转身挑了另外一盒，道：“我家少奶奶嫌着香味太过熏人，想来想去还是换着盒的。”

　　“金玲，回去了。”凤婷特意让金玲搁下这句话，那个花楼的菁华是谁，她不知道。可这香味不会错，凤婷的心情又陷入郁闷的状态，她千想万想，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姜海居然这么吃香。她急着回去，倒要自己端详一番，看看她的相公是不是个花心的草包！

　　凤婷买的胭脂、香膏都不拿，冷这张脸出去了。那个花楼的姑娘惊讶于掌柜的递来的胭脂，有些扫兴，本来想杀价来着的，既然这样，自己的份就只好不买了，拿了两盒胭脂还两份香膏放进竹篮里，转身婀娜多姿的走了出去。

　　凤婷刚才憋着气，就着想在打扮与身份，她不能走上前问，在一旁听到的内容，前后联系起来，不是她多心，只是这香味不是到处都有的。只觉得那香味熏人的很，凤婷走路有些不稳，深吸一口气，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去前面坐一会儿。”凤婷冷静下来就不决定急着回姜府，起码等她冷静下来再说，顺便要想想对策。原以为那个秋菊会威胁到她，倒是忘了外在的诱惑远比府里的大，那个花楼……凤婷细想一下，也许就是那个花街柳巷里的花楼。要不是夏文哲常去逛，估计凤婷还不会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种下三滥的卖艺卖身的地方，什么姑娘，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想到此，凤婷的人已经坐在了桂花楼里，二楼的雅阁，位置靠窗，看风景极好。坐在位上被徐徐微风吹得头脑清醒了不少，凤婷左手撑着下颚往外望，金玲点了几样点心，也跟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