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40、章13、姜家长孙姜旭③

　　章13、姜家长孙姜旭③

　　“这几日，我绣了条帕子，倒时便和任之的礼一起送给大姐。正巧赶着这个日子，等做完月子再亲自向大姐道喜。今个便差人送过去吗？”
　　凤婷算着日子，想到姜云淑离出嫁的日子只有三天了，若不是自己连着抱恙的缘故，早就应该前去道喜了。拖到现在是不能再拖了，她翻出以前打发时间绣的帕子，修修改改，栩栩如生的一对鸳鸯添了上去，正好送与姜云淑作为陪嫁。
　　既然提到了这个，凤婷就走进里间，从箱子里翻出那条帕子，用的是上好的丝绸，最适合这个季节用了。她把帕子展开，再仔细瞧了瞧，翻出一旁的锦盒，折叠好放了进去，还不放在锦盒的四角撒了些香料。合上盖子，凤婷便端着锦盒走了出来，她身为姜家的长媳妇，家长里短的事情都该考虑的，她得吩咐了姜海办好这件事情。
　　凤婷手中捧着锦盒，抬眼见姜海仍在写写画画，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熬不住了，便出声打断道：“大姐的婚事临近，任之，我们两人按礼按情都要送上一份礼，你打算送什么？”
　　姜海搁下笔，侧头想了想，半响才小声嘀咕道：“她爱亮闪闪的东西，值钱的都喜欢，我想送幅画过去，她看上的东西都太贵了。”
　　“可还是得送，不是？”
　　凤婷明白了姜海的意思，看来姜云淑还真是小姐中的小姐，送的少了必定入不了眼。可转念想想，这是一个女子的一生一次的大事，自然马虎不得，送的东西也不能轻了。她放下锦盒，又回了里间，然后弯腰在抽屉里找东西，不久后便拎了一袋钱出来，倒出来数一数，数目不小。
　　凤婷把大洋全都放回钱袋里，然后给了姜海，说道：“这些是平日里领的月前，还有些是在娘家攒的，你那边也有些存钱，凑一起能买件贵的东西。西洋的玩意，大姐多半会喜欢，前段时间瞧过那琉璃做的玩意，很是好看。那样簪子也是别具一格，买来送人也不寒酸。”
　　心细的凤婷都想好了，她不便外出吹风，把要送的礼吩咐姜海买来，那个簪子确实好看，在阳光底下泛的光泽也是亮闪闪的，一定能称姜云淑的心。
　　姜云淑的事情更为重要，既然姜海暂时不去西洋学堂，今个也没跟着姜老爷出门，凤婷就催促着他快些出门，把东西买来，趁晚膳之前就送人道喜便成。
　　“对了，那红纸贴别忘了取一张来，恭喜的话还是要写的。”凤婷以前在夏家也曾见夏文哲做过类似的事情，他外头的交际应酬不少，轮到谁成亲纳妾，就少不了送一份礼。关系好点就亲自去买，一般的话就随便打发下人去处理了，所以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凤婷还是知道些的。
　　在姜海出门的时候，凤婷还不忘为他拉了拉领子，放下一边还挽着的袖子，退后一步，整体望了望，随后笑着恭送他离开。她俨然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娘子，面带微笑，对相公体贴，服侍周到，让姜海离出门还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几眼。若是有旁人在场，估计会酸了吧唧的说两人含情脉脉，新婚燕尔便是如此的如胶似漆吧。
　　可是没有旁人在场，凤婷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也断然瞧不出姜海看自己有和不同，两人的对话也就比一般路人要近些。虽说是夫妻，两人之间却没有感情，凤婷没有想过，姜海不会有认知，也就是在外人面前的温情戏。

　　凤婷待在屋里坐月子，连着都二十几天了，没有出过门，就怕吹了风。姜云淑成亲那日，凤婷自然出不了屋子，全都由姜海代劳了，从下人那里听到少许。说是那日的排场很大，整个前厅都挂满了红红的缎子，红灯笼也高高挂着，然后就瞧见了沈家的少爷。接人的排场从大门口一直排到巷尾，人多的很，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那个场面，让围观的人都羡慕不已。
　　那日的喇叭声可是很响，待在屋里的凤婷也听的真切，她猜想那排场一定不小，见金玲好奇的朝外张望，便放了她去前院凑凑热闹。不过一会儿，金玲便回来了，凤婷听着外头的声音减小，想着是人被接走了，也就没有留意金玲的魂不守神。
　　待在屋里的日子又是枯燥，凤婷觉得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拿出宣纸，照着姜海给的帖子临摹一番，日子过得就快了许多。晚上的时候，姜海就会进屋陪凤婷，和她聊些外面的趣事，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不过同床共眠的事情仍然没有进展。不是姜海走到外间就寝，就是凤婷借着姜旭为由，不与姜海同床，她觉得同床共眠总要是自己喜欢的人，既然一开始就分开睡，那也不用特意睡在一起，反正也没有人会发现。
　　接连着练了好几日，凤婷的字越发的秀气了，她看着满意，执笔就写了儿子姜旭的名字，一板一眼还教了金玲一遍。这个是一定要会写的，明个就是给旭儿做满月酒的日子，黄历翻了个遍，那日不错，吉利。
　　当晚，凤婷就让金玲取了明日要穿的衣服，红色的一套，料子用的不是纯红色，碎花相隔的花纹，花式选了大朵，上衣用暗红与珍珠白的云团压去过艳的颜色，整个看起了不失朝气。做满月酒的时候要穿这身衣服。凤婷越看越喜欢，这件没有大婚时的那件艳丽出挑，剪裁也有些不同。两件左右比较一番，新做的这件更为好看，凤婷开了化妆镜，挑了几对耳环比较，等她选好之后，抬头就瞧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姜海。
　　“什么时候进屋的？”凤婷嘴角上扬，她的心情极好，转眸看了眼还在床上睡觉的旭儿，胖嘟嘟的小脸粉是可爱，收回视线对上姜海的时候恍惚间觉得他也是很可爱的。
　　姜海的眸子闪动，是一掠而过的亮色，他抿嘴笑着不答，定定看着凤婷许久，直到对方被看的不舒服了，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眼床上的旭儿。
　　“刚进屋。”姜海拿起桌上晾着的纸，仔细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深，然后直点头道：“进步很大。”
　　这句夸奖很是受用，凤婷的眸子弯的如同十五的月牙儿，她开心极了。一是得了姜海的夸奖，二是明个穿的衣服好看，三是明个的满月席还有抓阄一事。
　　“练了好些天了，会写的字就这几个。”凤婷答的谦虚，她为姜海斟了杯茶坐下，见他注意到置在案头的衣服，未问便答道，“这是明个穿的衣服。任之的也放在那边了。”
　　姜海点点头，收回了视线，慢慢从怀里取了个锦盒出来，说道：“这个是为夫提前送的礼，打开来看看。”
　　后面半句话语调上扬，姜海露出了孩子的天性，一双琉璃色的大眼睛看着那只锦盒，嘴角的笑容大大的，故意说得随意，可凤婷一眼就瞧出他迫不及待地等自己打开呢！
　　看着面前的人如此满心期待的神情，凤婷想着自己应该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做出惊讶的反应，孩子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反应。
　　“哇——”凤婷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来表示自己的惊讶，其实她还未看清锦盒里的东西。
　　盖子完全打开后，凤婷真的惊讶了，脸上的笑意不是佯装的，她未料到礼物会是这个，竟有些感动。她从锦盒里取出琉璃簪子，心中有什么暖暖的划过，她笑着，“谢谢。这个礼物出乎意料。”
　　姜海见凤婷着实开心，也跟着笑得欢快，他其实爱看凤婷仰着小脸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如花，很美。
　　“送云淑姐的时候，你不是说这个好看，又贵气，送人甚好嘛，我就买来送你了。”
　　姜海的笑容很纯，很刺眼，凤婷觉着自己仿佛被吸进了选我一般，她别开眼，仔细看着手中的簪子，很好看，如果在白天能见到它的流光溢彩。凤婷也只是偶尔瞧见，思索着才想到这个作为送礼，没想到姜海把它买来送与自己，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不过，凤婷在面上不会显得过分开心，极端的喜怒哀乐没法在大宅里生存下去，淡然处之才是最为安全的。
　　“谢谢。”凤婷仰起头的时候面带微笑，看她样子甚是喜欢，她把簪子收进锦盒里，换了个话题问道，“这支簪子不多见，你送了什么给大姐？”
　　凤婷私下里喜欢叫姜云淑大姐，横竖她都比自己虚长了三岁，她可不想亲切的唤她一声“云淑姐”，起码私下里不想。那日姜云淑的傲慢的语气让凤婷很是介怀，提到她的时候，凤婷不自觉的眉心微拢。
　　“那家铺子里也有其他的琉璃式样卖，我买了块琉璃石，戴在脖子上很好看。”姜海一五一十的回答，提这个话题让他很是开心的样子，他还说了一堆关于这个铺子的话，比如这铺子的位置，里面的摆设，以及掌管的脾性。
　　凤婷还真是开了眼，没想到姜海会话那么多，有些滔滔不绝的样子，平日里两人说的话也及不上今晚的多。
　　“能讨她喜欢便好。”凤婷有些乏了，她略微点着头，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就往屋里走。
　　走了几步，她转头看着姜海有些呆愣在那里，想到刚才自己太过随意，便补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任之也早些睡吧，明个满月席，还得早起张罗。”
　　姜海应了一声，准备在外间搭床睡觉，这会儿不知是谁搅人清静，连着叩门数次，姜海只得去开了门。
　　凤婷本想睡下，因有人进屋，套了外衣下了床。
　　“大少爷，大少奶奶，好。”进来的是奶娘，看她额角渗汗，走得很急的样子，她行了礼后径直走向凤婷处，低垂着眼说道，“老爷说，明个是满月席，依照惯例男娃要抱去主院一晚上，明早才能抱回来。”
　　既然是姜家定的规矩，凤婷也不好拒绝，只应道：“那劳烦奶娘把旭儿抱过去。”
　　奶娘抱起了姜旭，又行了个礼就朝屋外走去，凤婷拉了拉床幔处的细绳，不一会金玲就赶了过来。“金玲，你送送奶娘，见了爹爹记得行大礼。”
　　“是，小姐。”金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婷吩咐了，她就照办，于是就跟着那奶娘一起出了院子。
　　刚才姜海搭的床全让那名奶娘给撞见了，他把东西收拾一下，抱着走进了里间，脱了鞋子翻身上床。凤婷没有质问他，她明白刚才奶娘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暂时今晚不能分床而睡了，凤婷脱了外衣从一旁绕过进了里面躺下，一晚上睡得有些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