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39、章13、姜家长孙姜旭②

　　章13、姜家长孙姜旭②

　　这名字我想了好久。
　　那日晚上姜海是这样说的，在凤婷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的回答。凤婷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大概区别也就在与夏文哲与姜海吧。前者是明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花花肠子，后者是瞒着所有人，藏着他的花花肠子。这个是本性使然，与聪明或傻子无关，凤婷对于姜海能招惹桃花的本事，实属意外，然后觉得丢了面子，再然后就会积着愠怒。那一晚的事情，凤婷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和别人说。没有当面质问，也没有让金玲悄悄去调查，一切如同当初一般，凤婷不在乎这个傻子，她要的只是大少奶奶的头衔，姜家的大少奶奶，如今还生了长孙，如同她当初所向往的结果一般。
　　姜海身上的那股胭脂味也就缠绕了凤婷一晚，迷迷糊糊的她说过了头，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姜旭已经被奶娘抱走了。听金玲说，姜旭早上突然哭的厉害，经过的丫鬟听见了就告诉了她，随后便让奶娘把孩子轻轻的抱走了。
　　凤婷听着金玲的话，晕晕的，总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她想起来，昨晚姜海是睡在了外间，怎么他就没有听见呢？
　　思及此，凤婷便随口问了句，“大少爷，去哪了？”
　　“大少爷应该一大早去西洋学堂了，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金玲一手握着鸡毛掸子拂去墙角的灰尘，等到她回头望着凤婷的时候，凤婷又躺会了床上。
　　“小姐，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去。”金玲见凤婷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想着产婆说要做足一个月的月子，猜想可能是因为只能躺床上的缘故，凤婷觉得无趣。
　　凤婷抬了抬眼，随即又闭上了。
　　“我想睡会儿，下午的时候，把旭儿抱来让我瞧瞧。”
　　说完这句话，凤婷就沉沉的睡下了，这一觉睡的谈不上好，迷离间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这样一晃神，凤婷又睡了近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脑袋胀胀的，睡得太久也不是很舒服。
　　这天气也不甚舒适，凤婷双脚下地就想起来透透气，走了几步一探头就见着门口站着个人，顺着脖子往上瞧，心想着姜海怎么呆立在门口，像极了一座雕塑。
　　“你怎么站在门口？”凤婷张嘴就想问这句，话才开了头声音却被掩过，她还真没瞧出，姜海会大声呵斥，虽然只能瞧见个背影，但也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回去！”
　　凤婷吓了一跳，她退后一步，菱唇动了动，小声问了句，“姜——海？”
　　背对着的男子身形动了动，迅速转过身来，望着凤婷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直觉让凤婷敏锐的察觉到他瞳孔深处的慌张。“凤婷，你睡醒了？”
　　“是啊。”凤婷点点头，姜海的语调没有刚才那般冷厉，她恍惚觉得那句呵斥不是对自己说的，怀着好奇，她朝前走了几步，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起来，有些失望，外头没有人。
　　姜海看凤婷一个劲地朝屋外往，他挪了个身，不巧把凤婷抱了个满怀，挡住她的视线，说道：“产婆说了，这段日子要好好调养，快回床上躺着吧。”
　　凤婷抬眸看着姜海，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才任由着姜海扶着自己回了床上，心里头嘀咕着他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
　　“今个回来的好早。”凤婷重新躺会床上，仰着头看向姜海，杏眼转啊转，她就想到了这个问话。转念她又想到了姜旭，半坐起身子，说道：“我想看看旭儿。”
　　“别起来，我去把旭儿抱来。”姜海按着凤婷的肩膀，低头看着她，两人面对面靠得极近，热气洒在脸上，凤婷眨了眨眼，有些尴尬的向后仰，退到无处可退，抬眼望见姜海眼底映着自己的倒影。
　　急促的呼吸声，让凤婷尴尬的脸红不已，她能遇见到之后发生的时候，没有拒绝，只是这样望着对方。
　　两人对望了许久，姜海还伸出了手，随后落下，停在凤婷的头上，轻轻地来回揉了揉，面上带着笑容，一种宠溺的感觉。凤婷晃了神，仿佛一夜之间，姜海长大了许多，不像初识那般莽撞，慢慢摄入人心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也许真的如他人所说接触久了总会有感情吧。凤婷看着姜海站起身，看着他转过身，看着他迈步朝门口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出了神，她摇了摇头，忽然觉得如此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会不会是件可怕的事情？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凤婷觉得是可怕的，她在闲暇的时候会发呆，远远瞧着姜海走过来也会出神，反反复复的让人心情暴躁。凤婷花了几天时间让自己静下心来，一个人思考再思考，所有急躁的情绪波动均归结为天气的原因，梅雨季节容易影响人的情绪。
　　看，这不天又暗了下来。
　　这样的天气着实闷热烦躁，凤婷在床上一连躺了七天，身子骨都躺软了，再不动动实在难受的紧。一大早她变醒了，梳洗打扮一番，坐在窗前看外面连绵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好不烦人。看着窗外的雨势减小，过不了多久就又是多云遮日的天色，凤婷深吸一口气，人精神了许多。
　　“凤婷，今个起我教你习字吧。”
　　姜海捧着文房四宝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发鬓处沾了水珠，有些卷曲，他脸上湿湿的，看来刚才是慌忙躲雨。
　　凤婷透过窗户瞧见了他的身影，待到他进屋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笑着接过姜海捧着的文房四宝置于桌上，问道:“今个也不去学堂了吗？”
　　这话也就问了两次，姜海去不去学堂对于凤婷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出门就会呆在家里，呆在家里就会时常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张早就让她心烦的俊脸，瞧多了更加让她急躁。还好，这几日没有问道那时的胭脂香，凤婷对这个很是在意，嘴上未说，总想着想要弄个明白。
　　“去。不过爹说带我学生意，学堂偶尔去就可以了。”姜海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看来姜老爷带他学生意的事情让他很是高兴。
　　想来姜海是姜家的长子，以往姜老爷都带着姜大霖在外头转，这回想起了姜海，却是犹如西边出了太阳，光看姜海开心的样子，凤婷就能猜到姜大霖的脸有多黑。
　　“那你今天和爹出门吗？”凤婷点点头，她把宣纸展开，在桌上铺平，然后用镇纸压着，侧头问道，“现在就习字？”
　　“今天不出门。”姜海挽起袖子开始磨墨，动作优雅，力度适中，不一会儿就成了粘稠的墨汁。于是他提笔在砚台上醮了醮，抬起头露出一排闪亮的前牙，然后嘴角嵌了酒窝，空着的那只手揽过凤婷，右手与她相握。他让凤婷执笔，右手覆在凤婷的右手上，左手绕过她的肩头与右手交握，慢慢的一笔一划写了姜海两字。
　　“姜海。”
　　姜海边说边又握着凤婷的手写了一遍，然后又写了两个字，在凤婷耳边的声音和煦如日，声音低低缓缓，“这是凤婷二字。”
　　凤婷的眸子跟着自己的右手跑，那个一笔一划，仔细瞧了几遍，反反复复是这四个字，写满了整张宣纸。
　　“我、我来试试看。”被握着的右手感觉热热的，凤婷的手由着姜海一遍又一遍写着两人的名字，咋一看过去，满满的交错着的名字，犹如纠缠着的藤条般，看着有些扎眼。
　　凤婷的手往回缩了缩，违背姜海的意志，她半垂着眼不敢看紧贴着自己的人，声音轻轻飘出，然后她的眸子定格在自己的右手上，再次往回收了收手。
　　姜海明白了凤婷的意思，松了手，让出一块空间给她，人站在左侧，半侧着脸盯着桌上看。一张洁白的宣纸平铺在桌子上，然后是鼻尖轻触在纸面上，凤婷面容严肃，一双杏眼里透着专注，一笔一划认真描绘了下来。这个是她依着刚才的字迹，然后凭着记忆，按照顺序写下的四个字，有些歪歪扭扭，不过还是能看出写的是什么。
　　“怎么样？”搁下手中的毛笔，凤婷挪开镇纸，贴近宣纸吹了吹，然后拿着它转身问姜海。她的那双杏眼里泛着亮闪闪的光泽，语气里满是期待，还不时的看着宣纸上的字，这个小动作显出她有些不是很自信，却又万分希望能听见一句表扬的话。
　　姜海笑着伸出手指描绘着刚才凤婷写的字，依旧低低缓缓地说道：“定力不够，握笔的姿势稍有欠缺，多练几次就能写得刚劲有力了。”
　　凤婷低下了头，执起毛笔又写了四个字，比刚才要好上许多，她没有抬头问姜海写的怎么样，只是写完四字后顿了顿。
　　“每天练上百遍便能写的好看了。”姜海从凤婷手中拿过毛笔，三指一捏，四字翩然从纸上跃入眼帘，果然是刚劲有力。
　　“我拿了一幅帖子过来，照着这个写百遍，每日坚持，倒时就能写的很好看了。”
　　姜海冲着凤婷笑了一下，随即换了张宣纸，取了只略粗的毛笔蘸了蘸，执起落下快速，笔端来回晃动数下，待鼻尖离开的时候，俨然纸上已成了一棵苍天大树的形状。换成细笔仔细勾勒，然后在砚台的一侧多加了几滴清水，墨汁随即淡开，蘸了这样的墨汁涂抹在纸上恰到好处，大树枝叶繁茂，轮廓清晰，栩栩如生。
　　在凤婷的眼里，姜海画的很好看，如同自己用针线做的刺绣一般好看。她想到了刺绣，忽然就想起了姜云淑出嫁的事情，本来是早先就该办了的事情，因着姜云淑的傲矫脾气，闹得非要晚些再办。听府里的下人间传的话，好似沈家少爷做了件不称她心意的事情，这才闹了变扭。成亲的事情一拖便拖了这么久，翻了黄历，成亲就在这月二十，凤婷打算送一块自己亲手绣的戏水鸳鸯帕子给她，然后合着姜海的礼一起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