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界的凑活》雁归湖滨

6、第 6 章

　　八点钟的时候，礼堂的门准时打开，参加舞会的学生们一对一对手挽着手进了礼堂，熙熙攘攘的门厅在短短几分钟里变得空空荡荡。一直站在门厅里一个角落附近的伊诺克转过身来看着他身后的阿斯塔——现在是他面前了。
　　“格林格拉斯。”他念出她的姓，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你跟了我一路，是想做什么？”
　　“喔，被你发现了。”阿斯塔说，没回答他的问题。伊诺克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所以低头看着她向他走近。
　　“你也想去跳舞吗？”阿斯塔仰着头问他。
　　“不，”他说。
　　“你不会跳舞吗？”阿斯塔问，“我以为这算贵族的必修课呢。”
　　“你想说什么？”伊诺克问。他迈开步子，准备离开门厅。
　　“唔，就是看见你明明不参加舞会也到了礼堂外面，我随便问问。”阿斯塔跟上他，大喇喇地答道，“我听说不少没到年龄的学生都想参加舞会。你知道你其实可以找个高年级的舞伴的吧？”
　　“格林格拉斯，你到底想说什么？”伊诺克皱了皱眉，但仍然保持着客气而疏离的语气。
　　阿斯塔暗自思忖这家伙怎么不会生气的，是不是在水蓝儿身边怄气怄惯了。“看来高年级女生都有伴儿了，要不就高年级女生里没有你看得上的。”阿斯塔说，“对了，水蓝儿会教你们跳舞吗？”
　　门厅里灯光很亮，即使伊诺克的皮肤远不像德拉科那样苍白，阿斯塔也能看见他两颊泛起的红晕。她捕捉到这一细小现象是毫不费力的，但分析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伊诺克说，干脆停下了脚步。阿斯塔猜想他是知道被自己缠上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唔，你们那个魔法研究社是干什么的？教守护神咒吗？”
　　“魔法研究社是给学有余力的学生进一步提高能力的，”伊诺克说，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字，“不过不教守护神咒，守护神咒这个水平的咒语是自学的内容。”
　　“真厉害，”阿斯塔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句夸赞是不是发自内心，“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守护神咒的？我听说你二年级的时候才花了三分钟就杀了十四只摄魂怪——”
　　“你从哪儿听来的？没有这回事。”
　　“没有吗？”阿斯塔右边的眉毛压低了，左边的高高地挑起来，“我问菲利萨每个年级最厉害的学生分别都是谁，她说三年级最厉害的是伊诺克·夏普，可能是为了讲得更生动而做了一些必要的夸张。”
　　阿斯塔说瞎话不眨眼，她根本没问过菲利萨这种问题。菲利萨说伊诺克一个人杀了十四只摄魂怪，是为了证明“夏普学长比你优秀得多，人家根本不可能看上你，你居然要去追他，这也太自取其辱了”。另外，菲利萨还说她这么做根本不可能成功，因为她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没有诚意的人是求不来爱情的。阿斯塔告诉菲利萨她本来也不求爱情，她求的是恶心水蓝儿。阿斯塔还没恶心到水蓝儿，就先恶心到了菲利萨，又一次被菲利萨轰出了她的宿舍。
　　“没有这回事。”伊诺克再次否认道，“那天所有人一共杀了十四只，其中我的只有一只而已。克拉伦斯一个人杀了三只摄魂怪，德拉科和埃德蒙是两只，他们比较厉害。”
　　“哦，那你还是三年级最厉害的。”阿斯塔满不在乎地说，“看来这点菲利萨没说错。”
　　伊诺克没有承认，没有否认，也没有“谢谢夸奖”一类的话。阿斯塔歪着头，用她那双带点儿斜视的眼睛盯着伊诺克脸上的表情看，不知道该用高傲还是谦虚来形容他。
　　伊诺克确实不像德拉科。德拉科是那么纤细，简直称得上是脆弱了，但他周身散发着不容忽略的喧嚣和张扬的气息。伊诺克的身材要结实得多，个子也不矮，气质却是安静的。阿斯塔想，要不是想报复水蓝儿，她可能直到毕业都注意不到他。
　　不过水蓝儿真的能感觉到她的报复吗？
　　“嗯……夏普，你能教我守护神咒吗？”阿斯塔眨了眨眼睛，又编出一套瞎话，“前一阵水蓝儿找了达芙妮，让她教育教育我。达芙妮说了，首席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还不好好努力提升自己的人。我决定痛改前非，好好提升自己的水平，成为……首席治下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