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专业挡桃花》尘寐

74、第七十四朵桃花

　　依兰猛地放开琉花，蓝色的能量从她指尖浮现，轻轻流进她额间：“虽然你现在没有实体，可只要我的力量还未消散，你就还能被看见……”
　　虚无的空间里，忽而浮现出一道虚空之门。
　　依兰指了一指：“这是通向她们那边的唯一通道，目前时空扭曲，能不能遇见不在并我的掌控之内，就看你的运气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小琉花，自始至终，你都只是旁观者，没有改变她们命运的资格。等你见证完了，我会去接你。”
　　说着，她一把将琉花推进了那道虚空之门。
　　寒冷夹杂着冗长的黑暗。
　　琉花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
　　这是一丝奇怪的光亮。
　　环顾四周，她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橱柜里，橱柜中央似是未被阖紧，幽暗的烛光便透过这丝缝隙钻进来。
　　琉花正犹疑着在思考要不要推开橱柜，远方似有一道纤甜女声传过来，继而是衣料摩擦声和脚步声。
　　琉花赶忙往里缩了缩，生怕会被发现。
　　一个有些瘦弱的男人怀抱着华丽衣裙的少女进了房间。
　　“你…你放开我！”女声似是有些气恼不悦，一边在男人怀中翻腾。
　　男人双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抱住少女，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即便两手都是被指甲挠出的血印子交叠其上。
　　“我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了……”男人自顾低语，目光却牢牢钉在怀中少女满是惊恐的脸上。
　　琉花眯起眼，朝缝隙里看过去。
　　橱柜正对的紫檀书桌上，纸笔被男人随意掀翻在地，掉在地毯上发出一点细碎声响，男人怀中少女被温柔地放置在书桌上。
　　琉花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庞，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琉花仔细打量她的眉眼，直到与记忆里的人影重叠。
　　少女面带嗔怒，伸手朝男人脸门上清脆一击，她厉声朝男人呵斥道：“我是东盛最尊贵的圣女，你敢碰我？”
　　即使被她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男人也不见恼怒，反而闷闷笑了几声，双手却是强硬地禁锢住她，低头擒住她唇齿，纠缠之下发出连绵的‘啾’声，混合着少女的喘息，明明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却让人感到恶心。
　　眼前的场景让琉花感到有些混乱，依兰不是说什么复仇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
　　但……
　　琉花又偷偷朝缝隙看了几眼。
　　少女被亲吻到有些窒息，白瓷一样的脸颊满是红云，嫣红的嘴唇上带着潋滟水光，她眼里被迫泛起一丝泪光，厌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确是圣女苏姜漓没错，可她的眉眼是如此稚嫩，和前几日见她时有些不大一样。
　　正奇怪间，那夜安乐的话语却突然迸发在琉花脑海里。
　　“苏姜漓是被强迫的，我看见了……”
　　“其实她看见我了，她用眼神向我求救，但我没有帮她…”
　　“她爱上了强迫她的人，她救了她自己……”
　　如果如依兰所说，眼前的时间与空间是被扭曲的，那么这就可能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强迫苏姜漓的这个男人就是——
　　琉花偷偷朝缝隙靠过去…
　　只见缝隙之外，男人轻轻剥落那繁复的、雕花鎏金的厚重衣裙。
　　苏姜漓那比白瓷更加细腻的肩膀出现在眼前，她止不住地发抖，连带着那白皙一同，仿佛是被风吹起不停旋转的落叶。
　　“别碰我！”
　　声音一如她颤抖的身躯。
　　男人强硬地低头埋入她几近透明的脖颈，深深嗅探着她的芬芳香气，声音里满是迷恋的疯狂：
　　“好阿漓，我的阿漓，我的宝贝，我爱你…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你了，我对你，一直都不可自拔…你是我生命的延续…我不能没有你…”
　　黏腻的情话入耳，只让少女皱起眉头。她带着珍珠光泽般的肩膀很快出现比胭脂更加猩红的团块痕迹，眼中的厌恶更加浓烈。
　　“你…你走开…我不许你碰…我是圣女，你一个凡人怎敢亵渎？”
　　在她身上作画的男人忽而抬头，眼中满是嘲弄，他大笑起来：
　　“圣女？我的好阿漓，你怎会如此天真？你该认清现实，圣女这个名称，在东盛，从来不是什么嘉奖。你看我，昨天还不是低贱的宦官，今天我就成了天神，哈哈哈哈哈…我的宝贝阿漓，只有我能得到你，你没法抗拒的，我的好宝贝。”
　　说着，他温柔地执起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指，细密地亲吻起来。
　　“阿漓，有我在，你就会一直平安无忧，你会喜欢我的，我会带给你快乐……”
　　碍于缝隙的限制，琉花被男人的挡住，她看不清他在她身上的动作。
　　只能听到少女越来越急迫的抗拒声：“你放开我…别摸我…啊…你放开……”
　　这声音听得琉花心颤，她有种想要推门出去阻止男人的冲动。
　　可当手指轻松穿过柜门的时候，她盯着自己的指尖愣了神，这才再次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实体，更没有力量去阻止。
　　少女突兀地尖叫声刺响，琉花感觉到耳朵一阵疼。
　　零碎的语句像冰渣子一样传过来：“好疼！你这个混蛋，腌臜货……你脏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混蛋……”
　　哭泣声让人心碎。
　　男人低头轻吻她脸颊，似是在抚慰她：“乖，好阿漓，再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疼了…很快你就会喜欢了，乖…你会喜欢的…”
　　琉花捂着耳朵不敢再去看，可少女的呜咽声、抗拒声、咒骂声，仍旧不止。与那天夜里安乐的哭泣声重叠，好像一根刺扎进琉花心里。
　　不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依兰说她会被看见，也许…
　　这样想着，琉花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穿过了橱柜，站了出来：
　　“你…你放开她！”
　　可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身下动作愈发孟浪，涔涔汗水从脸上滑落，眼中痴狂更甚。
　　琉花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场景，她大着胆子又朝男人喊道：
　　“你给我放开她！”
　　话音未落，眼前两人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屋内寂静无声，连同掉在地毯上的纸笔也不见踪影。
　　再回过神来，琉花仍旧置身于那个高大的橱柜之中。
　　幽暗的烛光透过缝隙漫进来，凌乱的脚步声又一次从门外传来。
　　这一次，却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琉花缩橱柜里不敢动。
　　直到少女再一次被抱上了紫檀书桌，桌上的镇纸、笔架统统被扫落在地。
　　琉花正犹豫着要不要出现去阻止男人。
　　却见那少女眉眼间的青涩褪去了大半，与刚刚似有不同。
　　琉花谨慎地靠近那道缝隙，只见少女眼中迷离之色尽显，她熟稔地勾住男人的脖子，迎上去贴合男人唇齿，不安分地在男人怀中扭动着。
　　男人安抚地捧住她后脑：“好阿漓，怎么这么心急…你还真是生性本淫呵呵呵……”
　　少女脸上毫无怒色，只是一味嗔怪道：“鸦羽，你快些…快些……”
　　男人随着她话语加快了动作，琉花连忙扭头，不忍相看眼前的场景。
　　一时间，满屋子旖旎之气。
　　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低喘：“乖阿漓，告诉我，我是谁？”
　　少女断断续续地回答他：“鸦…鸦…嗯…鸦羽…羽……”
　　男人声音里带了笑：“阿漓，爱我吗？想要我，对吗？告诉我，说你爱我。”
　　少女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带了点奚落，不知道她究竟是嘲笑眼前的男人，还是嘲笑自己：
　　“爱？可能吧，我爱你。可是…你的身体带给我快乐…鸦羽…对…再给多我一点…都给我，我就爱你了，鸦羽…”
　　琉花有些复杂地移开目光，她好像能够明白她的变化，又好像不太明白。
　　房间之中的喘息声还在继续，听得琉花从一开始的脸红心跳，到快要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声音终于戛然而止，琉花抬起睡眼，犹豫着要不要看看情况。
　　忽然眼前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羽毛一样轻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过来，像风般断断续续，若隐若现：
　　好痛苦…不会有人明白……
　　……
　　等待了许久，眼前变成了乌沉沉的天，护城河上风平浪静，河边的祭台架得格外完好。琉花静静站在河边，随众人的目光一起望向祭台。
　　少女被牢牢绑在架子上，脸色惨白，面色平静。
　　身着黑羽的男人疯狂地跳着诡异的舞蹈。
　　祭台下，皇帝为首的一群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大声道：“求问天神，祈求天神佑我东盛，保佑我东盛今日七国会武成功，扬我东盛国威。祈求天神抱我北境平安，有战必胜……”
　　琉花一阵心惊，七国会武这事，也有必要祭祀圣女？怪不得不曾在看台上看到他们。可这祭祀的消息却是瞒得滴水不漏，若不是此处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么回事……
　　一阵冷风吹过，少女原本干裂的嘴唇更加斑驳。男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颤抖着解开了束缚少女的绳索。
　　不等他开口，少女忽而一笑，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毫不手软地往心口一刺，鲜血喷涌而出，她带着冷笑朝台下道：
　　“我以生命起誓，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每一个人，不得好死！不得往生！”
　　祭台下一片惊呼声响起。
　　身着黑羽的男人目眦欲裂，他赤红着眼眶抱起满身血污的少女，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的，阿漓，有我在，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大雨倾盆而下，男人身上的雨水滴落，与少女身上流淌着的、带着鲜血的雨水融合到一起，直到带走少女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男人痛苦地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脸色慢慢变得灰暗。
　　不知过了多久，雨还在下，依兰的身影从河水中腾空浮现。
　　她脸上带着淡笑，指尖轻点，少女便睁开了眼。
　　银色的匕首被她生生从胸口拽出来，带着温热鲜血的寒光便直入男人的胸膛。
　　男人再一瞬间僵住，少女笑得妖冶如火，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慢慢道：
　　“鸦羽，我一直都说爱你，我是爱你，可我更恨你，恨我的命运，但不管什么爱与不爱，恨与不恨，我只想结束这一切，不想再痛苦了。”
　　她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下一刻，推开他硬邦邦的身体，站起身，跨了过去。
　　无形的力量变为一个罩子，罩住了那些想要四处逃散的天潢贵胄。
　　他们无措地看着满身血污的圣女缓缓走下祭台，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着侍卫：“快！都给我上！快点杀了这个疯子！她就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