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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朵桃花 ...

  •   几个侍女闻言纷纷点头。
      抬眼望过去,纵然是身份卑微的侍女,她们这几个无一不是明眸皓齿,蕙质兰心,如清风明月各有可爱之处。
      只可惜,她们是东盛的女子。
      就注定成为困于囚笼供人赏玩的鸟儿,这不是她们个别的宿命,而是全东盛所有女子共同的命运。
      何其凄凉。
      偏偏无力更改。
      仔细想来,琉花不禁有些伤感,涩涩拜别,自顾回房去了。
      东盛女子的沉重命运宛若一杆秤砣压在她心上,沉闷闷地不舒服,即便在香气扑鼻的晚膳面前,她也提不起筷子来。
      寥寥进了些,琉花就抱着软枕滚上了床。
      闭眼…
      睡不着…
      越是强迫自己睡,脑中却如清风拂过越发清明。
      起身推开门,月上中天。
      琉花叹了口气,将将踏出门槛,却正见一个熟悉身影现于拐角处。
      来人瞧见她,身形微滞。
      琉花有些奇怪,不禁问:“大师兄?你这么晚……”
      这么晚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看起来就没好事的样子。
      漆洲在廊前站定,眼瞳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光泽,格外勾人心魄,他凝视她片刻,话出口时似乎有些犹豫:“你…还在生气?”
      琉花被他无厘头的问句问得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轻轻抬手:“过来。”
      身体先一步按照他的指令,她走向他。
      等到琉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拢进他的怀抱中,与往常的草木香气不同,他身上似乎还有些别的味道。
      琉花沿着他领口,谨慎地一路往上嗅了嗅,不确定道:“你…你喝酒了?”
      听不见他的回应,琉花从他怀中撑开些,费力地抬头瞧他,一眼撞进他清亮如宝石的双眸,眸中沾了些氤氲水汽,让人移不开眼,琉花一时间有些心神恍惚。
      漆洲一双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脸颊,顺着她光洁前额往下,缓慢拿自己的下颌轻敲她眉心,继而顺着她鼻尖往下,一路来到他日思夜想的双唇处,一手将她揽紧,一手缓而有力地摩挲片刻,低声轻语:
      “他们说这是新起坛的葡萄酒,看起来不错,我想你大概会喜欢,就特来让你尝一尝。”
      琉花闻着他身上的混合香气,一阵发晕,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变得黏黏糊糊起来,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就想跑。
      于是她伸手推他一把,他却像长在她身上似的,怎么也推不开,琉花不禁有些恼:
      “酒呢?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别占我便宜。”
      诚然,她这话说得义正言辞,可脸上的神情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口是心非。
      好吧,琉花承认,她的确一点都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欢喜。
      漆洲眼底暗暗含了一点笑,他微微松开揽着她的手,启唇:“我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他身上浓郁的香气将她包裹的紧紧的,琉花晕得更厉害了,眼前隐约腾现出虚幻的场景。
      “酒……我不…不喝…不喝酒……”
      琉花句不成句地拒绝着,交缠于他后脖颈的手却一点没松开,整个人像是根藤蔓攀附在他身上,眼神迷离,似是在邀请些什么。
      见她迷迷糊糊一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漆洲将松开的手重新揽紧她腰肢,淡淡笑了一声:
      “没关系…我的便宜,你尽可以多占些。至于酒……”
      漆洲低头含住她双唇,“你很该尝一尝。”
      月光静水一般铺满了整个院子,而不断交叠着的温热双唇,一如微风中,墙头那枝绽开的梨花亲吻它身下的砖瓦。
      “怎么样?尝到了吗?”
      悦耳的低语响在寂静的庭院中,除了怀中人清澈的喘息声,再没有回应……
      一转眼,天色将明。
      漆洲将被子掖实了些,看着琉花实实在在的睡颜,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去,她脸颊上的软肉多了一点,想来最近伙食不错,她胃口也不错。
      实验证明,她喝酒,和他在一起会致幻。他喝酒,和她在一起,同样会致幻。
      除了他,也只有天知道,她昨个后半夜是怎么在他身上闹腾的,即使没做什么过火的事,也足够磨人了。但他很喜欢她叫他‘小乖’。
      看得出来,她早就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想到这里,他瞳孔里的幽深慢慢明亮了几分…
      ……
      琉花意识苏醒的时候,脑中浆糊般搅拌不开 ,她迷茫地睁开一只眼,从窗户处透出来的天光似乎昭示着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自言自语:“这是几时了?”
      “刚过午时,你还真是能睡。”一个清浅的男声响起,他尾音里似乎还带点儿笑意。
      琉花往被窝里无意识地钻了又钻,“午时就午时,好困啊……”
      话说着说着,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睁开眼,对上一张天工杰作的脸,他坦然接受了她的注视。
      琉花沉默片刻,麻利从被里挣出来,滚下床榻,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怎么会这样?
      她又干了什么坏事?
      她真的想不起来。
      话说昨夜…昨夜不是说请她喝酒吗?
      难道她又喝断片了?
      琉花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又偷偷瞄了眼漆洲身上齐整的衣服,长舒一口气,开了口:“大师兄,昨夜…”
      漆洲放下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书卷,气定神闲道:“昨夜?昨夜你欺负我,欺负得很彻底。”
      琉花正欲顺着话头往下说,可理清了他话里的意思,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忙后退几步,出言辩驳:“大师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你…你可别冤枉人,说话要有证…证据的…”
      漆洲闻言,闭口不言,只是指尖在腰间衣带上轻轻一挑,露出里头的好光景。
      琉花盘算好的话陡然被哽在了嗓子眼儿。
      他瞧她一眼,就半垂了眼,眼中似乎有湿气升腾,瘦削清俊的线条硬是让琉花看成三分小媳妇委屈可怜巴巴的情态。
      琉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喝醉酒欺负人还妄图赖账的猥琐混账。她看着他胸口的痕迹,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长时间涩涩然才憋出来句:“你…你没事吧?”
      漆洲没有动作,只拿混着湿气的朦胧眼光看她,苍白的脸上弥漫出薄薄绯红: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
      琉花脑海中一片空白。
      看着琉花这幅模样,绯红之色很快消退,漆洲的脸色转而青了两分,话出口都显得有些阴测测:“你,不打算负责?”
      琉花闻言,浑身一凛,觉得自己更加混账了,她战战兢兢地否认,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没有不负责,没有…我就是不知道大师兄你,你打算让我怎么负责?”
      听到这话,漆洲脸色才和缓了些,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淡然:“既是你该负责,我又何须打算,应该是你多打算些,对吗?”
      轻飘飘的话语恍若一记重锤敲在琉花心头,琉花欲言又止,只好默默点头。
      自此刻起,漆洲似是有足够的理由赖在她房里不走。
      每当琉花绞尽脑汁变着法子想要请他回去的时候,他胸口的红印子总是不经意间从衣领的间隙里透出来。
      半日在不经意间已经囫囵过去,琉花坐在灯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和衣躺在床榻上的漆洲淡定出声:“叹气干什么?有烦心事?”
      琉花默然。
      当然啊,烦心事不就是你吗?
      明知故问。
      她不死心地出了声:“师兄,我觉得,要不然,你在这里睡,我还是去别处吧?”
      漆洲胸口处的衣襟散开了些。
      奈何琉花坚定地不回头。
      于是,漆洲用冰冰凉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打算负责了?”
      琉花正要辩论一番。
      却忽见灯熄灭了,屋内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消失无影,琉花被不知名的力道吸到了床榻上,片刻功夫,已经被剥干净了衣服,一身单衣埋进有些温热的被窝里,满鼻子都是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气。
      琉花被这一出搞得有些懵然,她下意识转过身要去看身后人。却被人从后紧紧抱住,他温热语句落在她只着单衣的肩上:
      “欺负我,是有代价的。”
      琉花有些害怕他要做出孟浪的举动,只好柔声安抚解释:“我会对你负责的,只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样…影…影响不好。”
      “孤男寡女?”漆洲的手指顺着她手臂,与她十指相扣:“我怎么记得,我们情投意合,天地为证,你还…”
      冰凉的手指陡然抚上她小腹,惹得琉花一阵发抖,他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们这样天经地义,很合理。”
      琉花欲哭无泪,这件事儿这辈子是过不去了是吗?
      负责负责,她负责还不行吗?大不了就当是床上的人偶娃娃,反正他二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也谈不上吃亏不吃亏的了。
      想到此处,琉花往被子里钻了一钻,红着脸转向他,看着他青黑好看的眼睛,腾出一只手和蔼地摸摸他鬓角:“你……别闹了,乖,我们睡觉。”
      漆洲听了话,看着她的眼神软了软,长臂一伸,回搂她至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乖乖地闭上眼。
      ……
      这一夜,琉花倒是睡得格外好,格外地安稳,格外地神清气爽。
      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
      可惜,一连两天,一日十二时辰,约莫有七八个时辰,琉花都能感受到背后注视她的目光,实在叫她如坐针毡。
      第三日午膳后,琉花实在受不住了,她放下筷子,客气地对漆洲道:“大师兄,我有点事,得去找安乐问上一问,我就先走了…”
      漆洲抬了抬眼,问她:“何事让你如此上心?”
      琉花打着哈哈:“那个…就是…你知道,明天就是七国会武了,我现在紧张又害怕,有些细节不大清楚,得去找个清楚的人问问…”
      漆洲撇了撇手上茶盏的浮沫,抿了一口:“其实,若你不想,我们大可以现在就走。”说着,他将目光重新放回琉花身上:“但是,你想参加,对吗?”
      琉花听到他的反问,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想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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