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专业挡桃花》尘寐

43、第四十三朵桃花

　　闷哼声响起。
　　此墙是漆洲无疑。
　　琉花急忙收回按在“墙上”的手，干干巴巴道了句歉：
　　“我错了。”
　　漆洲侧过脸，眸光深深，直直地看着她。
　　琉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找补找补，却闻他说：
　　“嗯，走吧。”
　　嗯？
　　这话确定是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想走？”漆洲睨她一眼。
　　琉花笑得狗腿：“立刻走，谢谢大师兄。”说罢拉着兮颂紧跟在他身后。
　　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好记性，选了条最近的路，轻车熟路地就带着她们来到皇陵。
　　陵园外排队列满禁军，铁甲在身，看上去十分森严。
　　琉花一行人还未至前，便被拦住，为首的禁军，将他们几个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严肃道：
　　“皇家陵园不可擅闯，入园需出示许可令牌。”
　　令牌？
　　琉花问：“昨日不要今日要，什么道理？”
　　禁军首领将琉花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说着，他朝着里向掬了一掬：“今日圣女与陛下前来祭奠国之栋梁，天颜岂可擅自得见。”
　　他身后的副官跟道：“瞧你们面生不似官眷，看这穿着，约莫是都城里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去去去，这里是皇陵，哪是你们能进去的？你们呀，还是等到后日吧，届时陵园开放三天，普通百姓也可前来祭拜。”
　　琉花同兮颂对视一眼，兮颂轻轻摇头，在袖中搜摸着什么。
　　却听背后一声娇喝：“柳兮颂，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禁军齐齐对着来人行礼：“参见安乐郡主。”
　　来人一袭石榴红绣花百蝶宫装曳地，一支手指粗的飞凤缠枝金簪穿过梳理仔细的单刀髻，指如削葱根，轻轻抬起，轻吟慢调：
　　“平身。”
　　她目光牢牢地粘在兮颂身上，满是厌恶之色：
　　“你当我昨天说的是空气吗？我说过，你柳兮颂，不准来这里。”
　　原来她就是昨夜那个与兮颂在灵堂争执的。
　　琉花轻轻往兮颂身前挡了挡：“你是郡主？”
　　郡主看着她，扫到她身后沉默不语的漆洲，微微愣了下，神色不改骄矜：“你是谁？”话问出口，她又一副了然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就是那么什么破落仙门里来的。怎么，想护着这灾星贱蹄子？大可以试试，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护得住的实力。”说着，她就从袖口里掏出副长鞭，甩了一甩，鞭子抽在地上一声脆响。
　　琉花巧笑嫣然：“破落仙门不敢当，我们只是一行远客，怎敢与郡主您动手，不过是初来乍到，心中有些疑问罢了。”
　　安乐郡主不屑地哼笑一声，伸手抚了抚鬓发：“疑问？本郡主没心思听你什么疑问，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是吗？”琉花挑了挑眉，满脸堆笑：“只是郡主不知，我这疑问，非关我们，而在于郡主你呀？”
　　安乐郡主拧眉，厉声：“你什么意思？”
　　琉花轻轻上前一步道：“郡主可知，此地为何地？”
　　“自然是皇陵。”安乐郡主傲慢地抬起下巴：“尔等白丁，如何有资格进入皇陵，还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呵，郡主果然聪慧，知晓此地为皇陵呐。”琉花又上前一步，逼近她：“不知郡主是否知晓，这皇陵归谁所有？”
　　安乐郡主打量她一眼，不耐烦至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禁卫军，快把他们给本宫赶出去。”
　　琉花拊掌而笑：“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这东盛，何时轮到一个小小郡主当家，如此越俎代庖，看来郡主倒是很有野心嘛…”
　　安乐郡主将眉头拧紧，尖声呵道：“你，放肆！竟敢污蔑本宫！”说着，便扬起鞭子往琉花身上抽。
　　长鞭袭来，带起一阵风。琉花手中现出暮光，正欲回挡。却见一把短剑飞来，眨眼之间，将那长鞭分解成几段，碎在地上。
　　琉花扭头看向漆洲，却见他还是一副冰块脸的模样，双手环胸漠不关心，仿佛刚才不是他出手一样。
　　安乐郡主气极，竟带出哭腔：“好！好！你们都敢欺辱本宫。这笔账，本宫记下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冷笑：“今日算你们走运，本宫没功夫同你们玩，日子长，咱们走着瞧吧！”
　　说着，她狠狠甩袖，推开挡路的禁军首领便往里奔去。
　　这算什么？
　　落荒而逃吗？
　　琉花看着安乐郡主红如烈焰的身影，有些发懵。
　　环顾一圈，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安乐郡主朝内狂奔的身影，不过，漆洲除外。
　　此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琉花忍不住往他那里挪了挪，悄声问道：“大师兄，我脸上有花？”
　　漆洲哂笑一声：“花没有，纸老虎有一只。”
　　听出他语中讥讽，琉花撇撇嘴，低声抗议：“谁说的，我这明明是勇敢地为正义而战。”
　　再说了，她也完全不带怕的好吗。
　　漆洲垂手收起短剑，慢悠悠道：“刚才，是意外。你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我不喜欢欠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欠我，你最好想想怎么还。”
　　啊？
　　这明明就是强买强卖吧，她也没让他帮忙来着。
　　正要辩驳，却见兮颂终于从袖口处扒拉出一块令牌，出示给禁军首领看。
　　满排禁军看到那纹路怪异的令牌，面上皆惊，齐齐跪下行礼：“原来是圣女大人的人，姑娘既有此令，也该早些出示才是，我等一众兄弟怠慢了，还望姑娘见谅。”
　　兮颂收起令牌，拉着琉花朝他问：
　　“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禁军首领俯得更低，语气也格外谦恭起来：
　　“这是自然。”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进了陵园，琉花颇有些好奇地问：“这令牌和圣女有关？兮颂你从哪里得来的？是兰姑？”
　　兮颂点点头：“是今早兰姑给我送药的时候塞给我的，她说，有这个东西在身上，能方便不少。”
　　确实，看得出来，一提圣女，众人的脸色都是这么恭顺，可见，这圣女的地位，在东盛不可小觑。
　　她倒是颇有些好奇，这圣女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走过这条修葺得宽敞气派的大道，只见陵园正中的祭坛下，围满了人。为首的是那位，大概就是东盛国的国主，龙袍加身，虽则头发花白，身形看上去极孔武有力，气质里沉淀着岁月的深邃，比之赫穆那浪荡子不修边幅的样子，天差地别。
　　祭坛上，一个消瘦的男人一身鸦羽，满脸痛苦之色，狂乱地舞动着，看那架势，醉汉也过犹不及。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祭司？”琉花扭头问兮颂。
　　兮颂看着祭坛上的男人，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不，他不是大祭司，或者说，他不是先前的大祭司。我见过他，多年前，他是服侍大祭司的内官。”
　　内官？
　　“是…宦官的意思？”琉花小声问。
　　兮颂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琉花望着那块，逡巡一番，将目光停在祭坛下的那个华丽辉煌的轿辇上，四周帷幔密不透风，恐怕，这轿辇之内，坐得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圣女了。
　　此时，祭坛上那个穿着鸦羽的男人停下动作，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了半晌，转而换了个端庄的站姿，目光温和，带着哀悯看向台下。
　　等待多时的陛下立刻领着众人跪拜，语气敬逊：“东盛国主携子百官拜见天神，天神临世，实乃我东盛之大幸。”
　　祭台上的男人温和一笑：“起。”
　　那国主颤颤巍巍地被一旁侍从扶起来，佝偻着脊背，忧心忡忡地问：“天神在此，小王有一事不解，我东盛如今痛失十数名习武奇才，不知是我等有什么地方触怒神明，是否需要开展问天仪式以平息神明怒火？”
　　“不需问神。”祭台上的男人笑容不减，一副神相：“皆为前定，国主何必忧心，天道轮回，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今日虽痛失爱才，也须知上天已派遣其他天才到此，以国主之聪慧，必然能够辨认出谁为天遣之才。”
　　国主颇为惊讶：“这么说，天神已经派遣了其他人临凡至我东盛？不知，是否为这几日的新生儿？小王必然用心培育。”说罢，深深地掬下一过躬。
　　琉花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好笑，她绝不相信这台上的祭司真的能够通神。
　　不过，居然能诱得一国之主如此伏低做小，只怕是使了不少手段。而且，兮颂刚才提到，此人并非大祭司，乃是昔日大祭司之内侍。
　　只怕，这其中的水，深着呢。还是离得远些好。正思考间，那男人的表面温和垂怜的目光射过来，对上琉花，琉花不禁心头一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伸手碰了碰兮颂的胳膊，悄声：“这里好没意思，咱们还是别呆在这里了，先去你嫡姐的灵堂看看吧。”
　　兮颂点头，拉着她正要往灵堂处走。
　　却见台上的男人伸手遥遥一指：“陛下以为远在天边，实则不过近在眼前，需要用心发现罢了。你瞧。”
　　国主的目光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直直地落在琉花身上，颇有些不敢置信：
　　“又是女子？”
　　琉花腿一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