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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朵桃花 ...

  •   糟了。
      这场景可不兴被发现。
      解释起来三张嘴也不够说…
      漆洲的凉薄笑意凝在眸中,薄唇微张,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
      琉花着急之下,慌忙抬手死死捂住漆洲微抿的薄唇,一面朝外朗声道:
      “不必了,多谢兰姑,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出来。”
      兰姑在门外答应道:“琉花姑娘出来后,先来三楼过道右手边最里间一趟吧。”
      “好,我知道了。”琉花不理漆洲冷飕飕的视线,向外道。
      直到兰姑离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琉花才松了口气。掌心温热,还贴着他冰凉的唇上,对上漆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琉花这才发觉不对劲。
      顺着他的视线,琉花慌忙撤回手,将整个人缩在水里,救命,被看光了…
      漆洲轻咳一声,直起身体,睨她一眼:“你这个样子,怕我吃了你?”
      不敢不敢…
      琉花忙摇头。
      漆洲转过身,凉凉道:“放心,我的品味,没差到这个地步。”
      ……
      明明是他有眼无珠…
      不过,这个时候他怎么过来了?
      那兮颂怎么办?
      琉花环胸往前游了游:“大师兄,你走了,兮颂怎么办?”
      漆洲回过头,颇为嫌弃地看她一眼:“她晕了。”
      晕了?
      琉花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发懵:“晕了?怎么会晕了?人呢?你,你不会把她扔在灵堂了吧?”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琉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整个人拽出了浴桶,宽大沐巾一展,紧紧她裹在身上。
      湿透的青丝粘腻地贴在她肩膀上,琉花窘迫地捏着裹在身上的沐巾,气不打一处来。
      漆洲的目光却并没有停在她身上,而是带了些淡薄望向长桌下,琉花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兮颂昏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无奈道:“大师兄,你…就这样把人扔地上?这么冷的天,待遇就不能稍稍好点吗?”
      “所以呢?”漆洲无甚所谓道:“有说话的功夫,她早就被你扶起来了。”
      琉花没奈何,揪紧身上的沐巾,小步小步往前挪,挪到兮颂身边,好在地上是铺了毯子的。
      一边夹紧身上的沐巾,一边将兮颂扶起来,半靠在椅子上。
      琉花捏住兮颂脉搏探了探,还好,不是大问题,情绪波动太大加上一整天滴水未进,休息休息就能恢复过来。
      她从怀里掏出颗大补丸,送入兮颂口中。
      注视着兮颂不太好的脸色,琉花默默叹了口气,重游故地,个中辛酸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转过身问漆洲:“大师兄,是柳家的人又来闹了?”
      漆洲对上她目光,很快垂眸,又掩手轻咳一声:“不是。是个年轻女子,她们争执两句,就晕了。”
      好吧。
      当务之急,还是让兮颂好好休息才是。
      “大师兄,你带着兮颂去敲门,兰姑会给你们开门的。”
      “为什么?”漆洲眉角微挑,凉凉发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
      “这不是命令,是建议。”琉花扬出一个虚伪的笑,呵呵道:“大师兄,拜托,这里是人间,好歹要注意点吧…”
      “不去。”漆洲拒绝得干脆。
      琉花抽抽嘴角,双手一摊:“你不去,那只好没有茉莉花饼了…”
      漆洲眸光转而变得狠戾,呼吸中夹带着一丝愠怒,他手掌紧紧扣住琉花沾着水汽的脖颈:
      “你,威胁我?”
      不是吧。
      这都不能说?
      琉花被卡着脖子,说不出来话。只好重蹈先前的覆辙,假意朝他胯间踢过去,趁着他侧身的间隙,手指灵活地穿过他宽大袖口,抵达他手臂里侧的软肉,重重摩挲。
      扣住她脖颈的手掌如愿松开,漆洲双耳通红,轻轻两声喘息泻在空气中。
      他捂住手臂,很快调整好状态,眼中冷雾漫开,锐利地盯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琉花后退几步,双手护在身前一副防御的状态:“大人,这些有什么重要?反正我的命掌握在您手上,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怕?”漆洲轻轻眯起眼,将胸前的几绺发扬到身后,苍白的手在灯火下恍若一块白玉浮着青色,他缓慢开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怕?”
      ……
      不就不怕呗…
      琉花默默又退了步,后腰却结结实实撞在长桌上,掀起一片疼痛,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退无可退,琉花往左边移了一步,欲要冲破漆洲的压迫范围。
      却不料光脚踩上水迹斑驳,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猛地一缩,拖地的沐巾被她没留神踩住,脚下一滑,后脑重重磕向桌角。
      她慌忙要抬手去捂,却仍是来不及,只得紧紧闭上眼,迎接预料中的剧痛。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紧紧护住她的头,另一手揽住她的腰。
      ……
      这简直活脱脱就是话本女主角的待遇。
      琉花睁开一只眼瞧了瞧头顶上的人,一时间愣住了。他眉眼舒展,眼眸在灯火中倒映出一个她。
      他笑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笑意。如此纯粹,不浮寒冰,不笼阴霾,恍若春风过境,风暖花开。一颗小痣幽幽缀在他鼻尖,璀璨胜过星河。
      “这么蠢的妖,我第一次见。”漆洲嘴角含笑,朝她道。
      琉花还在恍神,没留意他在说什么。他,也会笑得这么开心吗?思忱间,胸口似乎有什么松开了,漆洲的笑瞬间凝在脸上,耳后又是一层淡粉。
      护住她脑袋和腰的手拐了个方向,立刻收回来。
      嘶。
      速度太快,琉花还没反应过来,就光溜溜地摔下去,沐巾先她一步掉在地面,发出一点轻微的摩擦声。
      救命!
      她的腰。
      闪到了。
      她忍痛捂着腰侧,狼狈地将身下的沐巾往身上裹。漆洲在一旁不自然地别开脸,退开一步。
      却被琉花一把攥住衣角:“别说话,作为赔偿,带兮颂出去敲门,不过分吧?”
      漆洲轻哼一声:“我为何要赔偿你?”
      “你…”琉花气急。
      都看光了,赔偿下怎么不行?
      琉花裹紧身上的沐巾,拽着他衣角不撒手:“不管。你不带兮颂去敲门,你就别想走。”
      漆洲眸光下移,盯着她那截白藕一样的手,森然一笑:
      “正好,不要便剁了。”
      琉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抖了一抖,还是不撒手。
      漆洲瞟了眼半开的窗户,扬声:“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两个时辰内,我要见到茉莉花饼。否则,你知道的。”
      不待琉花点头,他拎着还在昏迷的兮颂飞出窗外…
      窗外的雪还在慢悠悠地下,一阵风来,‘嘭’一声被阖上。
      很快,闷沉的敲门声响起,继而是兰姑下楼的脚步声…
      琉花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拧了拧湿发,开始艰难地穿衣服。
      新衣上身,那秋海棠的刺绣里掺了金银绣线,灯火之下更显绚烂。她理了理裙摆,抬眼便见长桌上孤零零剩下一块令牌,上头一个大大的二。
      这算什么?
      笑她很二吗?
      琉花揣起令牌,捂着腰准备推门,又止了步子回过神瞧一瞧,生怕漏下什么东西。
      浴桶边的台子上那枚十香丸,倒是挺有意思的,她有些好奇,吃了它真的会肌肤生香吗?
      琉花扶着腰走过去,拈起那枚蜜丸,打量一番,仰头吞了下去,这丸子半苦半甜,吞下去异香铺了满腔,其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甩了甩头发,琉花直着脊背推开门出去。
      便见兰姑半托半带着兮颂上楼梯,漆洲平步跟在后面,看见她的样子,眸光闪了闪。
      兰姑听闻推门声,转过脸来看她,眉眼俱笑:
      “不错不错,老婆子我没看错,这衣服是极衬琉花姑娘你的,随老婆子来吧…”
      琉花点点头,跟了上去。
      三楼头几间便是天字号房,漆洲握着令牌,自顾往三号房去了。
      兰姑侧过头朝琉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琉花清楚看见他手中拿着是一号房令牌。
      这个漆洲。
      实在是太过分了。
      打开门,她帮着兰姑一起将兮颂放置在床上,盖上厚厚的棉被。
      兰姑惋惜地瞧着兮颂蜡黄的脸色道:“这可怜见的小姑娘哟,老婆子我等会去煮碗安神药来…喝下去想来是能好些…”
      琉花含笑替兮颂道了声谢:“多谢兰姑,麻烦你了。”
      兰姑摆摆手,长袖下她尾指甲盖上的寇丹色不见了踪迹:“哪里算得上麻烦呢?同天客栈已经冷清很久了,你们来,我也能找些事儿做做。”
      “琉花姑娘,随我来吧。”
      琉花颌首笑着,跟上兰姑的脚步。沿着三楼通道一直向里走,兰姑端着烛盏,推开右手边的门。
      入眼处,地上铺的是赤色如意云团栽绒地毯,里头软烟罗做帘,灯火中隐隐绰绰,这里似乎是一个衣帽间,放眼望去满排黄梨花的雕花木柜,和紫檀格柜。
      兰姑引琉花至妆台坐下,树皮一样的手颤巍巍打开红木首饰匣子,里头珠光宝气,险些闪到琉花的眼睛。
      兰姑扳过琉花的脸端量一番,笑道:“琉花姑娘生得貌美,怎么梳都不会差,不如就让老婆子给你梳一个百合髻吧…”
      琉花看着落泪的烛火,心生奇怪,面上却不显:“兰姑,我看着这天色也晚了,不如明天再梳罢?”
      兰姑笑着拍了拍前额:“是了,老婆子老了,怎么把这个也给忘了,该打该打,那便等明日,老婆子再给姑娘梳罢…”
      琉花点头称是:“那个…兰姑,我想去做一下茉莉花饼。”
      兰姑同意道:“也好,看得出,琉花姑娘倒是对茉莉花饼有些执念呢…”
      琉花面上带笑,心里却暗骂漆洲两声。
      兰姑端起烛火推开门,琉花跟在她身后,越发觉得奇怪,正要往前走。
      却听絮絮低语从通道尽头后传过来,她心道,莫不是听错了,又向前踏了几步,隐隐约约几声喘息又飘过来,像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琉花站住脚步回头望,明明是堵得死死的墙壁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
      走在前头的兰姑却恍若未闻,似乎感觉到琉花停步,她也停下,问:“琉花姑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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