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布偶情结》旧书报刊

3、第三朵玫瑰

　　“改装车子还穿裙子也太麻烦了吧？”川上雾这样说道。
　　她用手背擦了擦蹭到灰尘的脸，退后两步打量了一下车，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还可以。”

　　……这不是还可以的程度吧。
　　至少对于夜蛾正道来说，已经是扫一眼刚刚看见的配件也觉得性能不错的程度了。

　　等了半小时的夜蛾正道无奈的叹了口气，去边上的水池边把随身带着的手帕沾湿了递给她，“擦一下？”

　　“这么体贴啊，”川上雾笑了一下，顺势接过手帕擦了擦，又把手帕放在了边上的台子上，“下次还你……来试试？应该差不多是时候过去了。”
　　她简单的洗了个手，就捞起了台子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带你去兜风。”

　　“好，”夜蛾正道应道，视线扫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又不自在的跳开了，“没想过你会喜欢改装。”
　　他拉开了车门，但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安全带的位置。

　　“不像是小女孩玩的游戏？”川上雾轻轻哼了一声，半侧过身体，俯身靠近了他，“夜蛾君原来觉得我是个小女孩吗？”
　　车内光线昏暗，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呼吸倾斜着洒在他的皮肤上，空气中有种馥郁的香气，“那么，现在想要对小女孩做些什么吗？”

　　夜蛾正道僵了一下。
　　“在想以后要送你什么关于这方面的礼物，”他脑海中有点混乱，不自觉的说出了真心话，“对这个没什么了解，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最好的方法应该是问问专业人士……这算是学术话题吗？”

　　“勉强过关，”川上雾勾了下唇角。
　　她的手侧着压了过去，“可以奖励你一下——”

　　不，现在好像不是干这个的时候……
　　在夜蛾正道的头脑几乎停止思考的时候，车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哒。

　　“好了，”川上雾坐了回去，握住了方向盘。
　　她的声音里含着压制不住的笑意，“已经扣好了，我很贴心吧？”

　　夜蛾正道松了口气，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嗯，”他正襟危坐的应了一声。

　　……捉弄正经人还是挺好玩的。
　　“啊，对了，”川上雾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我等会开的可能有点快……提前下车还来得及哦？”

　　“我没关系的，”夜蛾正道沉思了一下，拿出了一百分的认真说道，“我们……我们有时候工作的时候也开很快，不要紧的。”

　　“这样吗？”川上雾偏头看了他一下，眨了眨眼睛，“那我会加油的。”

　　夜蛾正道：……加油？开个车原来是需要很努力的事情吗？
　　他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还是努力往她的思维靠拢，鼓励道，“你一定没问题的。”

　　**

　　作为东京附近少有人来的地区，这边的环山公路自然也成了改装党的秘密狂欢赛道。

　　黄发男子就是经常混迹在这一块的人。
　　他对附近常来的人也还算熟悉，因此这辆新出现的改装车毫无疑问相当引起他的注意。

　　刚刚两人在这边补给的时候，他有看到那个美女扶着满脸严肃的男人在附近的超市买水，一定是新带妹来飙车的家伙吧。

　　那家伙啊，虽然车开的很快，倒是不怎么怜香惜玉。
　　要别人扶着他，还满脸不高兴，给美女甩脸色看。

　　刚刚听边上的人说他们又跑了一圈，车正好停在附近，他表哥可也是山口组的带头大哥，就在这边等着呢，那就让他来绅士的招呼一下这位美女……
　　这样想着的黄发男子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有人吗？”

　　过了一会，车窗慢慢的打开，露出了一张他意料之外的脸。

　　“有事？”黑着脸的夜蛾正道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眉毛不怒自威的上抬，眉心皱成川字，眸色沉沉，双拳紧握着放在膝盖上，浑身泛着具象化的黑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他了一样。

　　刚刚他看见的美女则是低着头在车内玩手机，手臂还搭在方向盘上，悠闲自在，显然是这辆车的车主。
　　……原来是、是吃软饭的？？？

　　不、他真的不是来抢生意的啊？！
　　不过美女眼光确实有点奇怪……原来现在生意还有做“给雇主甩脸色”这种的……有钱人的爱好真是好奇怪。

　　“没、没事，找错了，”想到“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句话，黄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个躬就跑，“打扰了！”
　　离开的时候他连路都没看，被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的走了。

　　因为飙车速度太猛，歇了一会但仍旧有点犯晕的夜蛾正道：……？这里的人都这么奇怪的吗？
　　他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又看了面前这家伙一眼，把车窗又摇了上去。

　　“发生什么了？”刚刚在回消息的川上雾好奇的问道，顺手把手机丢进了边上的车兜里面，“刚刚是谁？”

　　“不知道，”夜蛾正道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坐姿。
　　很好，双拳紧握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目光如炬，正派标准，是可以以他教师生涯保证的好学生姿势。

　　……顺便，不用再努力了，已经很好了……再努力他怕是坚持不住了。

　　“那我再带你兜一圈？”川上雾好玩似的说道，装模作样的从车兜里捡出手表，“我看看时间……”

　　“还是赶紧去吧，”夜蛾正道迅速说道，“让别人等太久有点失礼。”
　　从此以后，他对惊险刺激的兜风敬谢不敏了。

　　川上雾噗嗤笑了起来，懒洋洋的朝他扬了扬下巴，调侃的拉长了声音，“知道了——夜蛾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打趣的夜蛾正道：……
　　他咳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点发烫，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乐岩寺满脸欣慰的说道，“哎呀，夜蛾，你这家伙也真是，想来就直说，不用偷偷摸摸的。我都没有给你安排位置……”
　　他看着对方拎着的东西，误以为是给自己的，伸手就要接过来，“还带东西，太客气了……”

　　“我是陪人来的，”在后台的附近等候的夜蛾正道捏了捏鼻梁，适应了一下这个巧合，处变不惊的说道，“约会。”
　　所以说原来是这样。

　　“来看我们演唱会当约会啊？不错，小姑娘很有品味，”乐岩寺肯定的点头，毫不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
　　他往后一看，正好看见了已经画完妆的川上雾，“啊对了，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过的主唱……你女朋友是她的粉丝吧？我听说她粉丝还挺多。”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他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老友的眼神似乎不对。
　　……见异思迁这么快？！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主唱，又看了看夜蛾正道，在拆散他们或痛斥老友花心之间激烈的挣扎着，最后痛心的说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们主唱也是有在交往的对象了…”
　　声音很大，很震撼，惹得边上仍在忙碌准备的后台人员都看了过来。

　　川上雾看了一眼乐岩寺。
　　“对。乐岩寺，你们认识？原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夜蛾……”她讶异的说道，走了两步，站到了夜蛾正道面前，“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夜蛾正道沉声说道。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铆钉马甲，扫过短裙上晶晶亮的腰链，扫过头发上挂着的、像是星星一样的头饰，喉结滚了下，最后只是简单的说道，“很好看。”

　　终于明白了过来的乐岩寺：？？？
　　他默默的退后了两步，最后拉开了隔壁化妆间的门，决定不在这里当电灯泡。

　　错付了，错付了，老夫早应该知道，老夫的忘年交就是这么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你先去前面坐会吧，”川上雾接过了东西，“我一会就上台了。”

　　简单的触碰，却感觉得到贴在一起的指尖滚烫的热度。
　　她抬眼望着对方，总觉得对方现在的心跳应该很好听才对。

　　“有点后悔了，”她忽然叹了口气，似假非假的抱怨道，“我怎么现在要开演唱会呢。”

　　“……？”夜蛾正道没有反应过来，有点茫然的看着她。

　　川上雾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蹲下来一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夜蛾正道：……！！！
　　他努力的板起脸，咳了一声盖住窘迫，“不是要去忙了吗？”

　　“是啊，”川上雾摇了摇头，“我走了。”
　　她意犹未尽的说道，“说好了？”

　　“知道了，”夜蛾正道迅速的说道，宽厚的手掌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推着她转过去，谴责的说道，“安分一点，我现在过去位置那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加油。”

　　“……我会的，”川上雾浅浅的笑了一下，“会一直看着我吗？”

　　“……我会的，”夜蛾正道回答道。

　　**

　　其实夜蛾正道没怎么来过演唱会之类的地方。
　　他过的生活虽然称不上严谨自律，但也和演唱会应援这种东西一点都沾不上边。

　　所以说，当他两手空空、穿着正经的高专/制服的出现在前排的位置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过了一会之后，就有人悄悄地走了过来。
　　对周边环境极其敏感的夜蛾正道骤然回头，把手里拿着荧光棒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夜蛾正道：……？他有这么可怕吗？
　　见对方恍如见鬼，他只好缓和了语气，“出了什么事吗？”

　　“那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小姑娘弱声说道，“我这里有多的荧光棒，应援什么的…您需要吗？”

　　夜蛾正道：“应援？”
　　他发出了迷茫的声音，“这是什么？”

　　片刻后，夜蛾正道握着手里的荧光棒陷入了沉思，然后举过头顶，僵硬的挥了挥。

　　“爱的证明”这种说法有点太不稳重了，但是…好像…还可以？
　　虽然说术语听起来复杂，但是这种动作构架和机密传递也不是很难吧！

　　“我就说吧，”刚刚给他递荧光棒的女生的说话声悄悄飘到了他的耳边，“刚刚被那个大叔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我们高中的教导主任。”

　　“我也是，”另一个女生应和的说道，“不过看起来人也挺好，也知道要应援的。”
　　她做出了结论，“其实也没有很像老师吧，我觉得是极道之类的吧。听说那边也会应援呢。”

　　挥个荧光棒应援怎么就、怎么就不高专教师了！

　　夜蛾正道又试探着挥了几下，直到确认自己熟悉且动作极其标准、足够作为学生的伸展运动示范了之后，才面无表情的又把手放了下来，看向台上。
　　正好乐队入场，一直注意着自己这位忘年交的乐岩寺嘉伸看见对方颇为少女的动作，一个踉跄，差点踩空台阶。

　　还是身后的队员搀扶了一把，免得他一把年纪摔在这里。
　　“小心点，乐岩寺，”对方低声说道，“以后还是注意保养，别大半夜弹吉他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轻呐。”

　　“是啊，”另一个队员附和，“人，还是要服老。”

　　乐岩寺嘉伸：……他冤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这个老头子！

　　**

　　音乐声渐起，当乐岩寺嘉伸的电吉他骤然在扩音器中炸响的瞬间，全场就已经开始了最初的疯狂。

　　夜蛾正道在人群中被推来挤去，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节拍声几乎要把耳膜震裂，像是所有人心中的咒灵都被释放出来了一样，群魔乱舞。
　　他努力辨认了半天，根本听不清歌词到底在说什么，只好茫然的举起了手里的应援棒，机械的随着其他人的节奏挥舞着，仿佛一个毫无感情的挥手臂机器。

　　也许，回去高专带孩子会比这样的场合安静一些……不不，面对一级咒灵可能也更好……
　　他的脑海里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内容，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人，一眨不眨的看着。

　　她的小动作，她抬手示意时全场配合的声音，以及她在舞台妆下也掩盖不住的轻松笑意……
　　川上雾在台上闪闪发亮。她正全力投入到了这项她热爱的工作中。

　　夜蛾正道惊讶的意识到，自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并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夜蛾正道发呆的片刻，随着这首歌逐渐进入尾声，场上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川上雾缓声唱着最后的歌词，像是应和一样，解开了手腕上的链条，摘下了装饰用的、扣在中指上的戒指，用力朝着人群丢了下去。

　　眼前是一道正在流动着的银光，受过不少训练的夜蛾正道下意识起跳、抬手，准确的捕捉到了朝他的方向飞来的东西。
　　金属冰凉的触感将他从思绪中惊醒，他有点茫然的低头，才发现手里握着一枚拖着长长银色链条的戒指，相当精致。

　　周围是喧嚣的起哄声和遗憾的惊呼，夜蛾正道抬起了头，正好对上川上雾的视线。
　　她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灯光照射下显得脸上的妆容都不太真切，只有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

　　她做了个抓握的收声动作，全场的声音也跟着渐渐小了下来。

　　“老婆！！再扔一枚！！我嫁给你！”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男生从前排用力喊了一声，相当清晰的传遍了演唱会的角角落落。

　　静默片刻后，在场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就一枚，”川上雾喘了口气，才开玩笑着说道，“没有更多了。”
　　她抬手擦了把汗，眉眼弯弯的问道，“要不，你问问接到戒指的那位要不要转让给你？”

　　灯光师配合的把光束挪到了那个位置，人们随着她的话看向了那位幸运儿，这下全场的焦点又转到了夜蛾正道的位置。

　　夜蛾正道：……她什么时候养成的捉弄人的习惯？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鬼使神差的举起了戒指，在众目睽睽之下浅浅亲了一下，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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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到底校长答应了什么：当然是演出后乱来啦！（这是可以写的吗）
具体是什么↓
后台，隔着一层层帘子传来沉闷的人声。
还带着汗意的心仪对象还穿着那身演出服。
狭窄的空间让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鼻尖对鼻尖，呼吸缱绻的缠绕着彼此。
昏暗的环境里能看见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小小的空间里满溢着她身上蒸腾的香气，热浪几乎让人失去了理智。
就像第一次的夜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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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间是朋友脑的亲戒指后续！
总之我来更新了！很不容易的写完了！
因为是短篇，所以正文到这里结束啦！（冒出）
不过还有一章学生见面的番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