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布偶情结》旧书报刊

2、第二朵玫瑰

　　“……唉，”夜蛾正道又叹了口气。
　　他就这样随意的坐在街边，双手交握、垫着下巴，眼睛直直的望着水泥铺装的地面，活像是个情场失意的年轻人。

　　边上被他从学校硬拉出来陪他的乐岩寺嘉伸：……
　　所以说，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当然，他和这位相差三十岁不到的忘年交、姊妹校任职的热血小青年一直都有很多话题聊，从咒术学校的改制到咒专的学生制/服是自带还是学校配齐，并且每次都能聊很久——
　　但是，前段时间这家伙居然找他这个足足五十六岁的老头帮他想怎么告白，怎么讨好年轻女孩……那个时候乐岩寺嘉伸就觉得对方的脑回路可能有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说他坚信自己永远年轻。
　　然后建议他在女孩的楼下弹吉他唱情歌表白。

　　……最后被夜蛾正道迅速拒绝了。

　　怎么可以被拒绝！！！流行音乐！！M-U-S-I-C！
　　他可是知道这一招从很早的时候就非常流行的，从他追求喜欢的人到他的女儿被别的坏小子骗走，可谓经久不衰！传授给他完全是看在忘年交的份上！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乐岩寺，”夜蛾正道当时是这么说的，“问题是我不会弹吉他。”

　　…是哦。
　　不过不就是不会吗，不会可以学！

　　最后，在第一百零三次吓跑了隔壁小姑娘家里养的乌鸦之后，乐岩寺嘉伸就已经开始怀疑夜蛾正道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两人在某个议题上观点不和，要找个借口用他最擅长的乐器暗杀他的耳朵。

　　偏偏夜蛾正道还一副试出了手感的样子，抚摸着电吉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好像明白了，和弹棉花也差不多……”
　　见鬼的差不多！给他向轻音乐器之神谢罪啊混蛋！！

　　在那之后乐岩寺嘉伸就坚定否决了对方唱情歌弹吉他表白的主意，结果今天又被正巧在京都出差的夜蛾正道喊出来长吁短叹了。

　　所以说，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我提醒你一下，我可是个老人家了，时间很宝贵，”在夜蛾正道第十次板着脸叹气之后，乐岩寺嘉伸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再不说我就走了。”
　　他沉声说道，手臂状似不经意的一晃，露出了半截看起来很新很亮的黑色纹身，“我们乐队最近招了个新的主唱，跟你说过的，我晚上还要排练。”

　　新来的主唱不但实力不错，实际上还赞助了他们的这次演出、包下了足够大的场地，除了年龄，毫无代沟。
　　而音乐，毋庸置疑的，音乐能让所有人之间的代沟消失。

　　对了，说起来那位主唱的年纪也差不多吧。
　　同是年轻的女孩，也许会在“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上和夜蛾这家伙喜欢的女孩有共同话题呢？

　　乐岩寺嘉伸瞥了一眼自己的忘年交，好心的说道，“你要是实在摸不准的话，我帮你问问主唱？或者我女儿，年纪差不多，也许和你喜欢的女生有共同话题。失败了也没关系的…”
　　他习惯性的絮絮叨叨了一堆，讲了半天才发现夜蛾正道正把手搭在膝盖上，眼神空茫茫的，像是在发呆。

　　“…还在想？”乐岩寺嘉伸摇了摇头，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老神在在的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走神，你可是要吃亏的。”

　　“不，谢谢你，乐岩寺。她、她已经答应跟我试一试，”夜蛾正道像是惊醒一样抬起了头，委婉的说道，“我……她收下了情书，然后加了我的联系方式。”
　　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偏开了头，目光虚虚的落在远处，“然后我们过几天要去约会。去兜风。”

　　被突然塞了一口狗粮的乐岩寺嘉伸：……
　　“哦，”他默默的收回了手，木着脸说道，“恭喜你。还有事吗？”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就被乐岩寺嘉伸打断了。
　　“除了问我怎么讨好年轻女性之外的，”他迅速的说道，“你问我这个，不如去问你的学生。”

　　夜蛾正道：“……上次送玫瑰花，就是他们的建议。”
　　他在高专只练了四次吉他，就有学生颤颤巍巍的过来问他事情经过，并且痛哭流涕的表示自己再也不犯错了，求老师别再用这种物理攻击惩罚他们。

　　当时毫无自觉的夜蛾正道：有这么可怕…吗？
　　在学生的血泪控诉下，他道了歉，然后不得不承认了自己是在为了追求心仪的女生做准备。

　　在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对方干巴巴的说道， “我觉得老师的天赋可能并不在音乐上奏效。您在吉他弦上绣花都比、那个，学着弹首歌更好吧？手工做个布艺玫瑰不是就挺好吗？”
　　所以说最后送了情书和钩针玫瑰。

　　“那看来很有成效，” 乐岩寺嘉伸终于有点好奇了起来，顺口问道，“既然已经开始交往，你现在又在担忧什么？”

　　夜蛾正道又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乐岩寺嘉伸叹了口气。
　　他又拍了拍这位难得显出踌躇不定的忘年交的背，“那你觉得这是好的那一面，还是差的那一面？”

　　夜蛾正道愣了愣。
　　他忍不住回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当时正好处理完事情，负责的辅助监督有些私人事情，他就坐在轿车后排的座位上做新的玩偶，秋日空气清新，也就干脆开着车窗，顺便也晒晒太阳。
　　专注下来时间过的很快，手上捏着的小衣服还没缝好，轿车另一侧的窗户却被敲响了。

　　……推销的？又是保险员？
　　不对，他这侧的窗户不是开着吗？

　　夜蛾正道疑惑的偏头向上看，视线就这样融化在了那双平和温柔的苍绿色的眼睛中。

　　年轻的女人穿着浅红色的及膝长裙，眼中带笑，让他的心跳都有些快了起来。
　　“我来拿我朋友定做的衣服，”她朝着他递出手，“缝衣服的时候很帅气啊。”

　　夜蛾正道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记得恍惚之下自己完全忘记了解释不说，还同手同脚的把另一侧的备用玩偶衣服拿了出来，递给了对方。
　　对方笑着朝他道了谢，又把现金递了过来，在他决定开口询问联系方式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在那之后，他花了不少时间把人找出来，又准备了很久正式的见面和自我介绍。
　　总之，发展——现在的发展好像有点太快了。

　　“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好像…没有讨厌，”夜蛾正道纠结了一会，还是坦露了内心，“就算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喜欢。”
　　他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才说道，“但是我还没找机会告诉她咒术师的事情。”

　　“哦，”乐岩寺麻木的说道，“那你加油。”
　　他伸手一拉，把边上的拐杖勾到了手里，才敲着站了起来，“现在我要去预演地点排练了。”

　　明晃晃感受到对方嫌弃的夜蛾正道：……
　　看着朋友迈步要走，他咳嗽了一下，“演出我就不去了，那天有事。下次请你吃饭。”

　　“东京？”乐岩寺嘉伸扯了扯嘴角，用有点干枯的手指比了个数字，“之前的那家餐厅。”
　　那是一家相当昂贵的餐厅，老板自称是全国第一的天妇罗主题餐厅，也是乐岩寺的第一喜爱餐厅。

　　夜蛾正道抽了口气，想了想自己的存折，还是答应了。
　　望着对方满足转身的背影，他还是说道，“恭喜。”

　　虽然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夜蛾正道也对乐岩寺嘉伸的乐队成员的事情有所了解。
　　这在咒术界并不算秘密，毕竟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新的伤疤覆盖在旧的伤疤上，就让这些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显得并不重要了。

　　乐岩寺嘉伸没有回头，只是稍微挥了挥手，权当回应。

　　过了一会，夜蛾正道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有点酸的肩膀，抬步朝着另一侧的车站走去。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把心态转回来才可以。
　　他思考着最近学校里的事情和吩咐，想到长老会那边的要求，又有些烦闷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口袋，然后有些错愕的僵住了手指。

　　有条丝绸质感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了他的制/服口袋里，布料上乘，摸起来还有些冰冰凉凉的。
　　……他最近也没有采购过类似材质的布料啊？？？

　　至于女性…目前有好感的女性也就一位，更何况他平时和其他人只有工作接触，没有太多私下往来，没什么能把手帕塞进来的人。

　　又是迷茫又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的夜蛾正道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意识到周围是商业高楼又放心了一些。
　　他手忙脚乱的把手帕拉了出来，然后才想起来这件外套似乎还是川上雾前几天托人送回来的，说是已经干洗过了。

　　那就是她、她塞进来的？
　　夜蛾正道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手帕。

　　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并不是设想的情书或者什么领结之类的回礼。
　　雪白的手帕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唇印，张扬的红色艳丽夺目，几乎能透过这样的痕迹想象到对方大概是怎样漫不经心的随手吻了一下手帕，然后……

　　夜蛾正道下意识握紧了手帕，又触电般的把手帕重新折了回去。
　　还好对方不在这里。

　　“…你说，他脸红了吗？”另一侧的楼上，川上雾有点苦恼的说道。
　　她半撑在露台的护栏上，显得有点苦恼，披散下来的、新染好色的头发夺目耀眼，“脸这么黑，也看不出来。”

　　被发配来当跟班的秘书：……
　　“大小姐，”他默默的说道，“您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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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秘书：对自家大小姐非要隔着超远观察对方表情的行为敢怒不敢言.jpg
*……
乐岩寺嘉伸的乐队队员在初登场（285）时期已经全部死亡了。
这里是二设对方在此期间尝试重组过（毕竟后续一把年纪还在招募鼓手，生命不息音乐不止了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