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进食与自由》跨过愤怒的豆豆

8、第七章

　　但在推开VIP房间门的那个瞬间，无论是我还是伏黑都僵硬了片刻。伏黑是因为什么我不太确定，但我是因为看到悟正在毫无障碍地和伏黑的朋友们聊着风骚话。
　　“优雅的男人在斟酒时都会手握瓶颈，揽女人时则会轻揽其腰，这是对她们风情的赞赏，不过……啊，嗨，杰。”他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见到我们进来，立刻张开手臂朝面色不佳的伏黑笑道，“快来这儿，夫人*。”
　　天哪，我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说真的，我不太想看伏黑现在的表情，而且我已经有些后悔答应他过来了——相信伏黑现在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不想过多地打扰他们，简单和房间里几个人打过招呼后便坐到了悟的旁边。要说我这人一向懂得怎么在人群中安排自己的位置，活跃气氛的事情虽说我不在行，但也不抵触，不过看悟这样子，大概是不需要我多做些什么了。说到这里，我还要感激伏黑，不管怎么说，生日会上吃的东西比那些冷餐强太多了。
　　然而，就在我准备专心解决面前那盘唐扬鸡块的时候，无意间，我看到伏黑的手指就搭在悟的左手手背上，而悟还浑然不觉似的和他的朋友们挑着等下要唱的歌。我突然觉得有时候眼神太好也是一种负担，因为就算鸡块再合胃口，我的视线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伏黑的一举一动。
　　虽然我自己是闻不到cake身上的气味的，但和悟玩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cake的事（毕竟我得早为自己做打算，万一我也觉醒了呢）。气味源这东西，虽然对于cake本人并没有多大影响，但是确实存在一些敏感的特性，其中之一便是在触碰的时候会散发出据说更加美妙的味道。而伏黑作为生日会的主角，明显全程心不在焉，手指一直在悟的手背上游移抚摸。
　　我不知道贴了屏蔽贴之后还会有多少味道流露出来，但这孩子当真是相当黏人了。原来悟喜欢这种类型的吗，还是说根本没有察觉到呢？我默默地想道。
　　“喂，别弄了。”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悟的声音，不由迟疑地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朝他投去一束目光。大概他的声音控制得很好，房间里的其他人并没受到影响，只有离他比较近的我和伏黑对此做出了反应。
　　这话当然和我这个干饭人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紧接着，他便继续说道：“摸来摸去……怪痒的。”
　　我嚼了一下鸡块酥脆的表皮，下意识看了一眼伏黑——那可怜的孩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立刻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可还没等我把嘴里那块鸡肉咽下去，就见悟一改刚才的漠然语气，笑嘻嘻地重新捉住他的手，又按回自己的手背。“好了好了，没关系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害羞嘛，我亲爱的。”
　　我差点吐出来——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伏黑被他这反反复复的混蛋行径激得额角青筋暴起：“你……你怎么能……”
　　“好了宝贝，别生气，别生气，瞧你，”悟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低声说道，“要我朝你道歉吗？”（在这里，我恳请大家先不要辱骂我是个偷听人家谈话的小人，因为真的不是我自己要听的。我敢发誓，那混蛋绝对知道以我的水平能够听清这些，而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伏黑因为离我较远，又怕我听到（谢谢你孩子，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因此模模糊糊地朝他说了些什么。我只能听到“不能”“成瘾”“卑劣”这样的字眼，可以推断出大概是某些否定的内容。
　　“那么你是要拒绝我么？”悟瞧着他说道。
　　伏黑望着悟的脸，张了张嘴，眼中细碎的波纹闪动不停，却始终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然后悟笑着朝他伸了舌头。
　　我：“……”不得不说，这家伙对于“该怎么引诱他的伴侣”这件事真可谓是了如指掌。
　　果然，伏黑立刻有些难堪地朝我的方向看了看。我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闷头继续解决那盘还剩一半的唐扬鸡块。
　　然后，当然地，他凑上去安静地和那混蛋吻在了一起。

　　我对观赏活的浮世绘春画没什么兴趣，但面对此情此景，又实在没法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简而言之，但凡是人，做的时候总会出汗吧？如果真像人们说的那样，cake连汗水都对fork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话，那么我想，或许悟都无须额外再做些什么，伏黑会自然而然地去舐吻他的身体。
　　还有气味。若是回想起我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其实每次做的时候我并不会对此多加关注，但不可否认的是，男人嘛，尤其干那事儿的时候，有些气味是遮掩不了的。
　　对那孩子来说，这些东西大概都能算作毒药。
　　不知道今天悟会送伏黑什么生日礼物。但就凭刚才他那个恶劣的语气，我已经想象到他能在床上说出多么过分的话了。随便举个例子，就比如“自己的礼物自己来讨吧，弄不弄得出来就看你自己的了”“乖孩子，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这种……
　　老天，饶了我吧。我都想了这么多了，他们怎么还没结束？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而且，是我大惊小怪了么？感觉伏黑的朋友们都对此见怪不怪的样子，大家说说笑笑的，吃东西也好，唱歌也好，总而言之气氛相当融洽，仿佛身边根本就没有这两个正在深情拥吻的人。
　　而这时候，我发现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熟稔而优雅地揽着伏黑的腰。从我的位置看去，是难以看清伏黑的表情的，唯一只能发现衬衣下的那具身体被手臂勒出来一小截凹陷。“伴女性时须揽其腰，拿酒瓶时须握其颈”*是吧，这一点我也有所耳闻。若是没有听到悟接下来的话，我倒也觉得他不失为一个规矩的人。
　　呵呵。
　　只见他摸着伏黑的侧脸，然后带着点笑意朝他的fork说道：“现在你可以原谅了我吗，夫人？”
　　而伏黑红着脸将他的手牵下来，敛目低头，在那对骇人的毒牙上轻轻一吻。

　　“……先生，求您别再捉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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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写作“milady (my lady)”，是上流社会里有一定身份的人对有身份的女士的称呼，这里五条是故意的，很恶意地想要看惠反应啦。这个称呼的效果大概相当于当着大伙儿的面叫他“我的少奶奶”，所以夏油才在第一时间说自己“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伴女……颈：出自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所著《英国特工》。下一句是“不过积习难改。我还是会拿酒瓶时仍握其腰，而对女人嘛，那揽的范围倒可再放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