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进食与自由》跨过愤怒的豆豆

4、第三章

　　……
　　“先生，你的大衣。”
　　我收起手指，应声把视线从杰那边收了回来。
　　面前站着的这个大概是一个后天觉醒没多久的fork。年轻，冲动，又鲁莽——后天fork的通病……不过长得还不错。“谢了，孩子。”我无所谓地接过大衣披在身上，想着多少掩饰一下因为出汗而散发出来的味道。屏蔽贴已经将近四个小时没换过了，有点麻烦，不然再等一下就回去吧。
　　“这是我该说的，先生，谢谢你。”男孩的声音有点低落，“不能否认的是，你们真的来得很及时。”
　　“别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我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我最讨厌这种仗着自己有点滋味就欺负孩子的狗屎cake了。你尝了他的味道？感觉怎么样？”
　　“该怎么说呢……”男孩的耳朵有些红了，“有点像金枪鱼淋上番茄酱。”
　　我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干呕——这声音似乎把他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那双深绿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澄澈的天真，像是特罗姆瑟冬日远天的极光。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忘了本来要说的讥讽那坨狗屎cake的话，为避免尴尬，只能清清嗓子，试着用杰那种说教的语气宽慰他道：“把目光放长远些，以后还有许多美妙的滋味等着你呢。那种臭鱼烂虾有什么好吃的，想想就叫我反胃……哦，不过今天宴会上的甜虾还不错，你想来点么？我可以带你去转转。”
　　“不了……我、我尝不出味道。”
　　见鬼。“好吧。呃，不好意思，哈哈，我忘了你是个fork了。”
　　他红着脸看了我一眼，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我很抱歉，先生。”
　　不得不说，漂亮的孩子做出这种表情真是怪可爱的。我原本还在心里责怪杰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丢给我，但现在我有点想感谢他了。“能问问你的名字吗？”我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进了酒店，莫名觉得这肩膀搭起来还真是舒服——我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我疯了吗？
　　“哦，当然……我叫伏黑惠。你呢，先生？”
　　“不告诉你。”我笑着说道。
　　“……”
　　我注意到他的唇动了下，看口型像是在骂人。
　　老天，这小家伙也太可爱了。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罢了。”我拢了拢他的肩膀，“我叫五条悟。怎么样，对我的名字还满意么？”
　　伏黑克制地看了看我，然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还不赖。”
　　去他的还不赖。我几乎要气笑了：“我说，你是想挨揍吗，小男孩？”
　　他竭力绷着嘴角，答道：“很遗憾，并不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算你识相。”我抽出根手指，上上下下地点着这幢大楼里的东西，“别说你了，就算把这里所有的安保人员叫过来，我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杰也一样——哦，就是刚刚带你过来的那个人。”
　　说话间，我们已经乘着电梯到了顶层的宴会厅。我一眼就发现了杰，他已经换下了大衣，现在正拿着杯酒和穿着红色晚礼服的硝子说话，于是我便指给伏黑看，不过伏黑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
　　想想也是，有我在这儿，他为什么要对knife感兴趣？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打斗，伏黑身上的礼服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我把大衣脱下来丢给跟上来的服务生，上手帮他整理颈间的领结，并隔着墨镜堂而皇之地观察他的表情。呵呵，这年纪的小孩可真好面子。大概是发现自己如今的模样或许并不尽如人意，他红着脸仓皇地理了理自己那头黑色的乱发。
　　“甜心，你来俱乐部的时候也穿成这样吗？”我帮他理好衬衣领，笑着问道。
　　“当然不会，”伏黑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别把我当成傻瓜。”
　　我挑眉吹了声口哨。这表情真酷。
　　这时候，我们身边经过了两个有点面熟的fork，见到我在这儿，便过来谨慎地向我问好。不过现在我的心思都在伏黑身上，实在懒得搭理他们，于是简单敷衍了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然而伏黑看着他的同类悻悻走远，奇怪地问我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尊敬你？是因为惧怕knife吗？”
　　“谁知道？不过这种问题你不是应该直接去问他们吗？”宴会厅里这些该死的灯简直要把我的眼闪瞎了，幸好今天戴了墨镜，我推了下镜架，“不过看得出他们确实很怕杰，虽然杰不会轻易发脾气。哦对了，你知道么？喜欢生气和杀戮的knife是活不长的。”
　　“闻所未闻……”
　　我一边胡编着knife实际并不存在的诸般特质，一边带着伏黑在厅里转来转去。这样看来，今天晚上倒也没有那么无聊了。主要是这孩子真的安静又乖巧，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信，老实得让人发笑。
　　之后我们又一起听了会儿不知所云的音乐，其间，我叫来服务生，从托盘里挑了两杯甜酒各喝了两口，觉得都还不错，于是又哄着伏黑尝了尝那杯酸度更高的。
　　结果他尝过之后，脸色忽然变了：“先生。”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了，亲爱的？”
　　“这杯酒，居然是有味道的……”他难以置信地捧着杯子，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震惊地看着我，“它真的有味道。这里面放了什么？DNA制剂？可我记得俱乐部……”
　　什么？
　　“等等、等等，小家伙，”我无奈地点了点他的眉心，“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是……什么？先生，我不明白。”
　　我叹了口气：“你忘记了吗，我刚刚喝过这杯酒的。”
　　伏黑看上去更加困惑了，似乎我喝与没喝对这杯酒的影响微乎其微：“所以？”
　　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夸张，于是，他又不很确定地补充道：“抱歉，先生，我不是太了解knife，但我想，或许……你是想说knife的DNA也会对我有影响吗？”
　　“……”
　　在沉默了十秒钟后，我像只鸵鸟一样伸着脖子，去看他那双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的绿眼睛。
　　“谁 是 K N I F E ？”
　　伏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又低下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再说话了。
　　“听着，小狗，”我压着满腔怒火，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看我，然后盯着他漂亮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cake，C-A-K-E，cake。听懂了吗？”
　　“是的先生……等等，什么？”伏黑忽然瞪大眼睛，“抱歉，你刚刚说你是什么？”
　　“CAKE！CAKE！CAKE！我他妈的是个cake！”我抓狂地朝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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