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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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很复杂了。瑞秋深沉地想。她把双手交叠放在下巴，手肘撑着膝盖，缩成一小团坐在马桶盖上。
十分钟她是可以溜出医院。但是接下来要去哪儿和怎么走都没有思路，跑路跑一半被逮住就很丢人了。
这是面子问题。
她把一只手放下来揽住小腿，另一只手撑住脸颊。把脸颊上的肉挤压出一个小球。
但是如果不走，接下来她醒过来这个消息绝对会传播得到处都是。刚刚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之一的克拉克，还有马上就有可能杀过来的蝙蝠――以及一本电话本的其他男女朋友。
有多少可能是当代人的男女朋友可以互相知道彼此的？
这是安全问题。
厕所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瓷砖，加上头顶的空调，总让人有点想要打喷嚏。她把两只拖鞋扒拉下来，用手捂住开始发冷的脚趾。过了一会儿，又把病号服往下拉，把膝盖到脚踝全都包裹进上衣里。
好多了。瑞秋球左右摇摆。如果她要是有些记忆，她肯定就会把克拉克的衬衫抢过来。多一件衬衫绝对要暖和得多。
瑞秋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她失忆了呢？
是的。她是有可能是个特工。但是哪有特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暴露的。况且就她刚刚的观察来看，这里确实是个医院。正规的那种。
否则能够完美演绎出离异家庭相见时假笑和当代大学生ddl绝望呐喊的特工也太少见了。这里建议直接改行做演员，来钱快路子稳。
“或许我应该和克拉克坦白。”
她喃喃自语。
【劝你不要。】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瑞秋被吓了一跳。勉强稳住了不摔下去。她警惕地捏住了手心里的螺丝――她现在只有这东西了。还是刚刚从通风管道拆下来的。
【啊哦，看上去失忆的很完全嘛。我是系统。莉莉丝，记得吗？好的，看上去没记得了。亲爱的，把螺丝放下吧。我在你脑子里。】
“你叫莉莉丝？”
瑞秋没有放松肌肉，在声音响起来后她就调换了姿势。确保自己能把任何一个方向出现的敌人用大腿绞杀。
【事实上是你。不过也没差。你想这么叫我也成。】
什么意思？
瑞秋觉得脑袋有点发懵。
【好了，宝贝。这样对你很危险。你记得自己还是个病号而且右腿骨折了对吧？天，这样的艺术品我可见不得被瞎糟蹋。】
我当然记得。瑞秋想。不知为何略带心虚，悄悄把抬起的右腿放下了。其实她才发现自己右腿还包裹着石膏。不过那又怎样？这是她的身体！
【行行好，甜心。对自己好一点――手张开。】
话题从头到尾都太过平和，她下意识地跟着张开右手。后知后觉发现这个行为是多么危险，但为时已晚。
空气中骤然裂开一条缝隙。不祥的黑红扭曲于间，瑞秋尚且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吧唧。”
一只不到巴掌大小的小家伙从裂缝里钻出来，落进了她的手心。
瑞秋：“？”
她的大脑空白了那么一瞬间。
小家伙长着小小的恶魔翅膀和恶魔角，颇为艰难地在她手心扑腾。吭哧吭哧半天没爬起来，瑞秋终于还是于心不忍怕它憋死。用食指轻轻翻了它一把。
“谢谢你我的宝。”
小恶魔――姑且称呼她为小恶魔吧――用她的短手短脚笨拙地在瑞秋温暖的手心站直身体。小小的手扶住了瑞秋的大拇指。
“时空穿梭真的太恶心了。我开始后悔当初没趁着大清洗的时候搞点奇迹啥的了。哦，这么近距离看你的眼睛更漂亮了！”
瑞秋觉得这套彩虹屁有些耳熟。她试探地问：“莉莉丝？”
“嗯哼，是我。”小恶魔在她手心里跺着脚，搓着手哈气，“天哪，这里冷得离奇。”
有点可爱。
瑞秋忍不住想。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警惕些，但是她的手已经拢住了小恶魔的背。
“好些了吗？”
小恶魔已经自来熟地把脚脚塞进了瑞秋的指缝，此时抱着大拇指取暖。
“凑合凑合吧。”小恶魔点头。白嫩的小脸被冻的红扑扑。“这个天这么冷。你又受伤成这样。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有饭不吃是傻蛋。”
“抱歉？什么意思？”
是恶魔的思路都和人类有着隔阂还是什么？为什么瑞秋总觉得她和莉莉丝之间有着什么网速差异。
“哦。我忘记你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下好了，我还要重新解释。”小恶魔吸溜鼻子，是真的被冻得够呛。怎么会有这么怕冷的恶魔啊？瑞秋的警惕被小恶魔的鼻涕泡泡吹走了。她无奈地去扯了一张卫生卷纸，撕小了给小恶魔。
小恶魔道谢后接过，一面擦一面口齿不清地讲着话。瑞秋一句话也没听清，只好等着小恶魔从鼻涕泡泡里挣扎出来以后再问。
狠狠地擤了鼻涕，莉莉丝把小纸团往垃圾桶一丢。“外面的那个储备粮要进来了。”
什么储备粮？
克拉克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你还好吗？瑞秋？”
“我还行。”
瑞秋无奈地喊回去。他居然真的在厕所门口和我耗着。瑞秋愤愤地想。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一只小手扒拉了一下她的食指。
小恶魔抬头看她。
“不吃吗？那么好的现成品。”
瑞秋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点点小家伙的脑袋。
“不，我们不能吃人。”
莉莉丝被她点的整只恶魔抖啊抖也没生气，只是捂住脑袋兀自忧愁。
“我可没说要吃人――完蛋了，你连自己是个魅魔都忘记了。”
刚刚醒过来失忆时瑞秋没傻。
突然有了一本男女朋友时瑞秋没傻。
小恶魔莉莉丝从天而降时瑞秋也没傻。
但现在，瑞秋·温·格雷森狠狠地傻了。
她颤抖着声音。
“我是个什么？”
坏了。居然还挺合理。怪不得她会有一部手机的甜品联系方式。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