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又逢君》浅措

5、第五章：青衫难湿酒易醒

　　这是戚少商三日内第二次被叫去六扇门了。虽说他并不介意时常去找追命喝酒或者和冷血比剑，可这不代表他喜欢和铁手比拼内力或是跟无情下一盘棋。
　　还好，诸葛神侯没有亲自来找他谈心，否则等他出了六扇门，就该杨无邪头痛了。

　　“所以，你知道顾惜朝没有死？”
　　铁手收到贡礼中有兵书战法的消息时，并不是没有怀疑过顾惜朝的。他当年阻止追命去查，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但是怀疑和证实是两回事。
　　所以当他看到顾惜朝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用一种睥睨的眼光看着高高在上的赵佶时，他还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幸而他的震惊却不会表现在脸上。

　　戚少商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但是我也只不过比你们早了几日知道。”
　　“戚少商，如果你能查出顾惜朝的目的和背景，希望你能坦白告诉六扇门。”铁手抱臂看着桌上堆得满满的卷宗，“他在皇上面前揭朝廷的短，我看童贯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世叔觉得顾惜朝有意打压蔡京和童贯集团，虽然他的来意还不明确，但是目前看来还算不坏。”无情端着新煮的茶，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戚少商。
　　“其实世叔的意思还有，你能不能多注意顾惜朝？”
　　戚少商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他也的确揉了揉额头。好像任何六扇门不适合出面的事情都会落到自己头上。

　　“我尽量。”
　　其实就算诸葛正我不提，戚少商也会留意顾惜朝的一举一动。不过他并没这个自信能看透顾惜朝的意图。
　　顾惜朝的心思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弯，最后还要绕上一绕，真是让他无奈得很。

　　无情本还想说什么，却被进来的追命截断了话头。
　　“二师兄，顾惜朝在惜晴小居被雷家庄的人堵住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追命说得很快，说完了，还似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戚少商道，“噫，今天这么闲，到六扇门来寻我喝酒了？”
　　戚少商干笑两声，看着铁手。

　　“你要和我一起去？”
　　戚少商点头。
　　“那走吧。”
　　铁手不再多言，先一步赶往惜晴小居。戚少商慢他一步，也闪身出去。
　　追命摇了摇头，挑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拿起酒葫芦大大地喝了一口。

　　两人赶到惜晴小居的时候，只看到雷家庄众人将顾惜朝围在中间。然而双方都没有动作，只是这样僵持着。顾惜朝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周围一干人等。看见铁手和戚少商的时候，微微哼了一声。
　　“怎么，铁二爷和大当家的也来了。”

　　“我来是为了履行承诺。”铁手跃入圈子，巧妙地挡在了顾惜朝身前。他看似护到了顾惜朝，实际上面对着雷家布阵的阵眼所在，反而是保护了雷家的人。
　　顾惜朝也不点破，只是将头侧过一边。
　　“我已死过一次，你对晚晴承诺大可不算数了。”

　　“顾惜朝，你不用废话。”领头的汉子上前一步，对铁手抱了个拳。
　　“铁二爷，我们跟顾惜朝是私仇旧怨，请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戚少商，”那人又转头看着戚少商，“卷哥不怨你，那是他心里看重你。顾惜朝六年前若是死了，那也干净。可惜…哼，今日难免要有人血溅当场！”

　　顾惜朝已经微微眯起了眼睛。每当他这样的时候，就说明他已有怒意了。
　　“当年我都没有死，如今你们还能奈我何？戚少商，不如你也和他们一并上吧。”顾惜朝还是站着，连小斧都没有握在手上。
　　他根本没有拿兵器。

　　“顾惜朝…你的神哭小斧呢？”
　　戚少商问出口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他怎么关心起顾惜朝的形势来了？
　　“大当家的不是早该知道了么？”顾惜朝轻蔑地一挑嘴角，“我以前的内功既然都废了，怎么可能还寻得到神哭小斧？大当家的要是觉得我不带武器打不过，不若借你佩剑一用？”
　　顾惜朝遥遥一指，正是戚少商手中握着的那三尺青锋。

　　“顾惜朝，你不要欺人太甚。”
　　戚少商还没说话，那雷家的子弟倒是又往前站了一步，壮着胆子向顾惜朝喊了一声。铁手一来，他便安了心。于是一步步逼近顾惜朝，话也说得愈发有底气了。
　　顾惜朝轻轻地叹了一声。
　　然后他出手。

　　铁手背对着顾惜朝，是以并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只是感觉到背后一股真力窜出。戚少商那时正在想顾惜朝说的话，所以也没有留心顾惜朝出手时的情况。
　　等两人注意到的时候，那雷姓汉子已然倒在地上呻吟不止。而周围的雷家庄众人则是一脸骇然地看着顾惜朝。

　　“你你…你如何偷学了卷哥的失神指？！”

　　铁手戚少商愕然。
　　顾惜朝还是冷笑。

　　“顾惜朝，你…当真学会了失神指？”戚少商忙过去将那人扶起，奇怪的是那汉子虽然疼痛不已，却没有受什么重伤。看来是顾惜朝并未下杀手。
　　戚少商不知怎的，心里竟隐隐有些高兴。
　　“戚大当家的替他治治，不就知道了么。”顾惜朝并不解释，反而将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雷家庄的，我不想杀你们。但是这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们。”
　　顾惜朝的声音不响，只恰好能传到所有人耳中，“今日我就给铁二捕头和戚楼主一个面子。若是日后狭路相逢，休怪顾某再不讲情面。”
　　不给铁手和戚少商阻拦的时间，顾惜朝就潇潇洒洒地离去了。他深知铁手和戚少商的为人，只要他们在，惜晴小居定不会有事。是以他离开时并不担心。

　　顾惜朝离开时用的仍是铁手见过的那套身法。
　　这功夫铁手已见过两次，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还不敢妄自定夺，便想回六扇门之后向追命求证。

　　雷家庄的人看一眼顾惜朝离开的方向，碍着六扇门和金风细雨楼的面子却也不好再怎么样，只好恨恨地撤了人马。
　　被顾惜朝打伤的那人已被戚少商用内力治好，然而戚少商此时的表情却更凝重了。

　　“戚少商，刚才顾惜朝用的真是失神指？”
　　铁手见了戚少商的神色，也微感诧异。按理说，雷卷的失神指并没有传人，自他死后，就应该失传了的。
　　戚少商缓缓地摇了摇头，但他的表情并未缓和，反而更加有些困惑。

　　“我不确定…顾惜朝用在那人身上的指力，却为何更接近于惊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