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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当爱变成仇恨 ...

  •   这一顿饭我吃的潦草,一来没有心情,二来担心家里的徐琳母子,苏尧倒也没有为难我,我准备打车先走,他也没拦着。

      送我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他喝得有些微醺,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他有些无奈的朝我微笑:“顾子青,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现在可以酒后吐真言。”

      “你酒量那么好,说你喝醉,我不信,既然没醉,你的真言得加个引号才作数。”

      苏尧扭头,想了想:“你不懂,心情不好的时候比较容易醉,我呢,比方文灏强了那么一点,与其说来安慰他,不如说我们同病相怜,彼此互藉。”

      “那你知足吧,自少你还有个可以相互慰藉的人。”

      “呵呵,如果你需要这样一个人的话,我很乐意奉陪。”

      苏尧正过头,马路上灯火通明,身后的霓虹灯闪烁,衬得他的脸格外安适,他顿了顿有接着说:“放心,我不会玩贬低对手这种方式达到抬高自己的把戏,这样太蠢了不是嘛,我只是把你存在的实施情况说的清楚些,其实到底该怎么抉择,终究还是你自己来做。

      我喜欢你,因为觉得你是个很简单,或者说感情世界相对简单的女人,你很务实,独立,也很上进,喜欢你自是因为你有这许多优点,而作为我来说,我也自然不希望找到为了某些特殊原因而取悦我,讨好我的女人,我也不傻啊。”

      “哈哈,你的确不傻,你聪明的过头了。”我由衷的称赞他,虽然真实意图是想对他毁誉参半。

      “那我就全当好话听进了。”苏尧笑笑,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伸手招到一辆出租车。为我开车门之际,在我耳边轻声说:“就算你觉得我小心眼也无妨,我就是吃醋了,我承认就是。”

      我脸色僵了僵,没有说话,苏尧伸手推我上车,然后微笑关了车门。

      “不要多想,早些休息。”

      出租车开出很远,我仍旧能从后视镜中看见站在马路边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直到身影模糊,都还没有离去。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问题在于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喜欢你,或者,你们相遇的时机是不是合适,成熟不成熟。

      而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对苏尧仍旧没有所谓的非分之想,兴许是关云非的事情打扰到我情绪,兴许是,我跟苏尧本是对不上轮齿的一对齿轮。

      回到家的时候,看见楼上客厅的等开着,我急急忙忙上楼 。徐琳开门的时候,眼睛红肿,像个核桃。孩子已经睡着了,我们坐在客厅,听着徐琳娓娓道出那一切,我越听就觉得越绝望,周身冰冷。

      原以为一切都是美好而温暖的,可现在才知道,很多表象的繁华灿烂都是伪装,栩栩如生到胜过真实。自始自终,陈远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手机握在徐琳手上,安静的可怕。

      “子青,我突然羡慕起你来,关云非能留在你身边八年,确实不易,如果不是因为我跟陈远一毕业就结婚了,我们应该很早就分开了。男人的爱情太脆弱了,可总有好男人,只是太难碰见了。

      若不是那天被我堵个正着,我仍旧被蒙在鼓里,他们其实在一起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罢了。”

      徐琳抽泣,说话的时候,肩膀微微颤抖:“我花钱请人查她,房子,车子都是陈远买给她的,家里的钱一向都由我来掌管,居然从不知道陈远还有这么多明面上见不到的资金来源。

      子青,你想想,其实如果要是欺骗你,关云非就不会让你知道那么多,他好像从来都不怕你知道,更像是生怕你不知道一样,不知道是他太傻,还是太聪明了。”

      我苦笑:“徐琳,你不知道吧,关云非似乎跟姚佳在一起了。方文灏亲眼所见,但今天关云非走的时候跟我说,最近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

      我伸手帮她搽眼泪:“苏尧有一句说的很对,就是很多事情的发生和发展,其实连关云非本人也没有办法把握,这也包括我。至于陈远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

      徐琳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让我想想吧。”

      我没有再说话,起身去泡茶,徐琳就坐在沙发上,连后背都不愿靠着,而是直挺挺的立在那,维持一个倔强而单薄的姿势。我发现她瘦了许多,眉间总是微微蹙着,更多时间里喜欢沉默,发呆。

      半夜里起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位置空了,我一慌,掀了被子起身去找徐琳,她穿着睡衣,站在窗前往外望,一动也不动,像一尊塑像,我想了想还是选择离开,不想打扰她。

      有时候,我们需要的更多是冷静的思考和分析,而不是千篇一律带有怜惜的安慰,这一宿徐琳没有睡,而躺在床上的我也没有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徐琳在照顾儿子,我的心顿时定了许多,也许男人总是养不熟的,可孩子不一样,那是一个与自己血肉相连,永远不会更改的关联。

      “徐琳,晚上让璐璐过来,我们三个在家吃火锅吧,材料你等我下班了跟你们去买。”

      徐琳猛地抬头,突然暴怒:“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到她,听见没有?”

      还没等我说话,徐琳坐在地板上掩面痛哭,小小的幼儿站在她面前不知什么原因,也跟着哭起来,我心中又不好的预感,可我不愿开口,只是听见徐琳歇斯底里的说:“你知道吗?勾引陈远的贱人就是她。”

      上班的路上我一直想不通,从前我们三个人那么要好,我们是老乡,我们在一个学校结识,我们曾经无话不说,我们也曾经同甘共苦,可如今,才几年的光景,已是物是人非,从姐妹变成贱人。

      如果人没有回忆的这个功能,可能一切都会相安无事,可偏偏就是记得,才会让受到伤害的人,像是被烙铁印上了标记一般,永生永世的都不会忘记那些痛苦和耻辱,在每一次记起的时候,恨就更深一步。

      我坐在电脑前,犹豫着要不要给璐璐打个电话,我其实也很矛盾,或者说我更不愿意面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另一个好友。

      □□打开,我寻找到璐璐,她在线,于是我发了消息过:你跟陈远的事情我知道了。

      很快璐璐就回了消息给我,长长的一大段,她说:子青,陈远跟徐琳的爱情,很久之前就已经结束了,陈远在大学时候暗中追求过我,这个徐琳似乎也是知晓的,但是我当时觉得我们的友情最重要,我并没有接受陈远,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放弃。

      徐琳是个什么样性格脾气的女孩子你是知道的,陈远渐渐疏远她,也并不都是他的错。

      是的,因为我很顾忌你们这两个朋友,所以我们暗中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一直隐蔽的很好,我曾经想过,只要我们能这样偷偷爱着就足够了,我并不想破坏徐琳的婚姻,尤其在孩子出生之后。

      可是,纸永远包不住火,被徐琳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我很遗憾,但我并不后悔。我甚至为了保住他们的婚姻流掉过两个孩子,最后那一次,陈远准备跟徐琳摊牌,我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接受他这个办法。

      人总是自私的,我和陈远一面深爱彼此,一面也倍受煎熬,不知道为什么相爱总要有这么多阻拦在其中,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这个女人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矛盾很多年,不舍的分开,又不舍得伤害,如今也是身心疲惫不堪了。

      被发现的那个下午,徐琳闹到我们公司来了,揪住我的头发扯坏了我的衣服,我被狠狠甩了几个耳光,这事闹到领导那,逼得我不得不辞职走人。

      其实我没有恨徐琳,真的,子青,我突然觉得她这样报复我,我才能心安理得一些。我可以放弃我所有拥有的东西,就算一件也不剩也没关系,只要我能跟陈远在一起。

      你会笑我卑鄙无耻,又不要脸吧,我也这么看待我自己,我甚至能换位思考的想到如果我是徐琳,我还会怎么报复那个破坏我婚姻的女人,可我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离开,那么,徐琳给我的报复,我全部都接受,这是我自己活该,我认了。

      至于子青,我不奢望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

      最后,真心的说一句,关云非是真的爱你,不要像我一样,当初一再的放弃,等到最后,木已成舟,再去维持那份爱,显然已经太晚,太迟,太疲惫了。

      若是当初我就接受了他,或者后来没有真正的爱上他,那今天,我们还是好朋友,还可以一起喝酒吃肉,是不是?可惜,没有如果,正因为如此,我才劝你,好好把握。最后那句对不起,我已经说不口了,我会带着我的忏悔活过这一辈子。

      这段话我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我想斥责璐璐的话,对于此刻心意坚定的她来说,根本就是缓解内心自责的解药。

      人一旦没有一个行为标准,就会变得超出常态的卑鄙,我不仅是站在朋友角度去看待她染指朋友夫,也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她没有底线的爱情观,所以,注定会跟她划清界限,且不会原谅。

      我只简单的回了一句话:再姿态卑微的第三者,也不会得到怜悯,因为她的本质永远是卑鄙的,无耻的,你的爱情是不可割舍,可另一个人的丈夫,另一个孩子的父亲,就可以割舍吗?言尽于此,不用再多说,祝福你在陈远的背叛中得到所谓的幸福,并且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生死不离。

      璐璐没有再回话,我关了窗口,将那个多年的好友,从□□里面彻底删除。

      突然心里空了,不经意间,剜去一个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留下一个丑陋的黑洞,提示着背叛,憎恶,那种痛苦不是撕心裂肺的,而是温吞而慢慢渗透的,让心缓缓冷下来。

      再看一眼关云非的头像,灰暗的,那句签名已经改成其他:身旁边有棵窝边草,似草如宝,等我啃掉。

      签名下有若干人问,这棵窝边草是谁,可他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我过了两个安宁平淡的日子,没有关云非,也没有苏尧,方文灏,只是跟徐琳母子相依为命,她则每日都拿着手机,可手机从来都没有响起过。

      直到第三日傍晚,我在地铁上接到了陈远的电话,我思考片刻,答应跟他见面。

      陈远并不英俊,却十分端正,干净,有种高层身上都有的气度不凡,他见到我,也少有拘谨,似乎徐琳的事情并没有让他受到太大影响。

      “子青,我知道徐琳住在你那里,请帮我安慰她,劝劝她,放开吧。”陈远绝对是稳重而精明的男人,包容,那是我在认识他的时候就可以感受得到的。

      璐璐有一点说的很对,就徐琳的脾气和个性来说,陈远受不了她只是迟早,可从前两人吵吵闹闹也倒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一帆风顺,直到结婚。

      华丽的男人,坐在华丽的五星级大酒店品着茶,优雅的谈吐,仿佛无足轻重,我突然从心里往外有种强烈的憎恶感,这个男人很无耻,即便是做了第三者的璐璐都会心存自责,而他,坐在我面前,一点忏悔的意思也没显露出来。

      “你找我,就是为了摆脱你的老婆,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陈远,我跟你什么交情?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子青,你先别生气,徐琳已经闹到璐璐的公司,打得她嘴角流血进了医院,而且这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璐璐的公司让她自己离职,其实事情不必闹到这种地步,大家有话好说。”他放下茶杯,左手上无名指的婚戒已经拿掉了,可我明明看见徐琳的手上仍旧还带着。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一个太拿得起,太放得下,一个总是瞻前顾后,爱恨交织的把自己逼入绝境。

      “你可否想到徐琳的立场,想到你儿子的未来?既然你也是不道德的一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徐琳?想到你那么多年的欺骗,我以为你本是没有脸面来求徐琳,看来我高估你的道德了,你根本就是急于投入第三者的怀抱,顾不得其他,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了呢,陈远,你把我们都给骗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站起身,怒不可遏,我原本想好好的坐在这跟他谈论徐琳和孩子的问题,可没想到一开口,竟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给我谈论其他问题的机会,反倒把我变成了他逃避责任的最佳保护场所。

      “子青,你先坐下,听我说。我会跟徐琳离婚,但现在她情绪不稳定,上次差点闹到我公司,我马上就要升职了,不能出问题,你懂吗?

      离婚以后,她和孩子的日常费用我全部负责,绝对不会抵赖,你让徐琳放心好了,房子,车子,存款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日后孩子出国我也全权负责,我只是想等过这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再处理,你懂吗?”陈远见我要走,有些着急。

      我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嘴脸,恨不得挥上一巴掌,打到他嘴角流血:“陈远,我给你一句话,你要听好,人在做,天在看,我坚信,你会得到报应的。”

      说完,我拎起包转身就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大厅里的人都在看我们,或许对于这样一个花花世界来说,这样的戏码已经寻常到见怪不怪了吧。

      还没走到门口,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是徐琳,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要到门口去接我。最近她就是这样,似乎很怕一个人在家待着,因为怕外地的父母跟着担心,也不敢打电话回家。总是还在我上班的时候就打给我,问我什么时候下班,然后沿路带着孩子来接我。

      我有些担心她,让她带着孩子到街上的麦当劳等我。挂了电话,我便对璐璐还有陈远更恨一分,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

      “云非,你等我一会儿。”

      我一愣,直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刚扭头看过去,彻底呆住。

      我看见一对俊男美女刚从外面的水晶转门里进到大厅,前面是西装革履的关云非,白色的西装的确显得他十分俊美,身后跟着身着一套浅色时装的女子,盘着精致的发型,一张很漂亮的脸。

      那是姚佳,我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一如当年那么漂亮,只是多了份成熟的妩媚。关云非走在前面,脸上表情很淡,姚佳跟在后面,脸上洋溢着非常幸福的神情。

      她追过来,挎住关云非的胳膊,关云非只是微微挣了挣,但最终还是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一路上了电梯,到二楼的单间包房里去了。我脚下仿佛生根,傻呆呆的站在大厅里,想转身潇洒的离开,却动弹不得。

      听到方文灏说起是一回事,真正的亲眼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心里那种恨,怨,潮水般涌过来,也怪自己轻信关云非当初的假好而动了感情,弄得自己现在进退维艰,实在痛苦的很。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饭店的,头疼欲裂,浑身轻飘飘的,我站在马路边等了许久,那间闻名遐迩的大饭店灯火通明,霓光闪烁,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拨通了那通电话,但却被关云非按掉了,于是我再打,他又按掉,第三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接了,声音不大,倒还算热络:“子青,我现在比较忙,晚些去找你好不好?”

      “你在忙什么呢?”我挣扎着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心却跳的厉害。

      “没什么,跟个朋友在一起吃饭,等回头了跟你仔细说。”

      “我没什么事情,徐琳最近住在我家,我没时间,等我空了再找你吧。”

      “你没事吧?子青……”我来不及听完,急急挂了电话,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匆匆离开。

      透过玻璃窗,看见徐琳坐在靠窗的位子,喂孩子吃圣代,我突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她提起与陈远见面的事情。可如果是让陈远直接与徐琳谈,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不堪设想。

      心里担心着徐琳的事情,却时不时的在脑海里跳出姚佳挎住关云非的那个场面,心里一团糟,闹得我烦心的要命。

      最终我还是没有跟徐琳提起,她敏感而烦躁,事发至今,没等到陈远的一个电话,她也没有再去上班,窝在家里,越发产生了些状况,令人堪忧。可我又找不到人可以白天里陪着她说说话,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两天后,我出差青岛,却在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电话,是徐琳的一个同事打来的,徐琳因为大闹陈远的公司,在未来总经理的办公室撒泼,连电脑都砸了,于是陈远给大厦保安打了电话,将疯癫的徐琳扯出办公室。

      因为我在飞机上没有开机,所以陈远给徐琳一个很要好的同事打了电话,让她把徐琳接走。她的女同事转而又找到我,我无奈,能指望的人也只有关云非和方文灏,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给关云非打过电话交代之后,心里放才算安定下来一点,总是觉得徐琳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仿佛每一个点都能触及她敏感的神经,等待的过程让她绷紧了脑袋里所有的弦,可陈远的无动于衷让弦绷得更紧,最终还是徐琳先坐不住了。

      我要三天才能回去上海,这段时间就只能日日同关云非通电话,问问徐琳和孩子的情况,可更让我感到防不胜防的,竟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苏尧。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惨扑,切勿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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