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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勇往直前的少年永不凋零 ...

  •   张小花带林一方来到她的父亲的“豪宅”看看,刚走进那电梯门,他们俩就惊喜的发现,父亲正直直的站在厅门口的正对面。他用手托着大肚,穿着件淡黄睡衣,和淡黄的拖鞋,一身蛋黄使他看来年轻可喜,干净而明亮,但他就这样生硬站着,睁着那对又细又长的眼睛,望着他俩走过来,他那一头自然卷的短发,在电梯门厅吊灯的照下发亮。
      “嗨!”他笑眯眯说:“你们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半天了!”张小花不在乎的说。
      “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来?”
      “我高兴呀。”她扬扬下巴。
      父亲的心因这句话而被喜悦涨了,他觉得整个人都兴奋而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号,他说:“我给你们订个餐厅,以后你们来的时候,如果不想在家吃,可以出去吃!”“不客气!”林一凡简单明了的说。这是新建好刚不久的一个新社区,每栋楼都是独立式的门禁系统;房子每一层,属于那种“主卧次卧,亭台楼阁”的类型,每层楼三套房间的格式几乎都完全一样。张家在最高层的新增加一层。还有最后多加一层特殊改造才有的那种矮小齐的小花园,和小小的菜地。
      林一凡又和张小花在客厅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爬上了小院子里的二楼一个小巧玲珑亭子里,正准备乘着微风望远方远眺美景时,他就一眼看到了间画室,它在亭与一旁电梯房之间,腾出的空隙搭了一间特别小的长格子房,放了一张书桌后几乎只能坐下一个人的小房间,那正是张小花一有空在那儿画油画呢!那画却是涂鸦得如雾如雨又如风,想一想,搞绘画的人绝没想到这特地涂抹的手法会成为独特美。
      他对张小花这个绘画,一直有种奇异的好奇,她小而古怪,永远一成不变的照她“旧思维”的方式生活,就拿弹钢琴这件事来说吧,他就听过张小花对他没好气的抗议过:“你看有几家人把弹钢琴和绘画一起学?你也会感受到钢琴和绘画有着手指间艺术共同性吧?”“艺术细胞添不饱肚子?”固执的、我行我素的、理所当然的说:“饿了的心脏会生病!”
      张小花有她的固执,她尝试学新东西,包括小提琴、钢琴、葫芦丝、写小说…她都学。唯一能坚持的只有绘画,她对画画永不厌倦,从国画书到西洋画法,从基础到构思创作,她都乐得津津有味。而她那双视力亮晶晶的眼睛,早已看什么都是灿若星辰了。父亲就常问:“小花,你一天到晚爱盯画布,你看到些什么?”
      “噢,花花绿绿的都看到!”
      “你看得清楚他们美些什么吗?”
      “看得清呀!”眉开眼笑的说:“他们像‘构思,巧妙的心思,活灵,点…’,他们欲活跃然纸呢!”
      父亲笑弯了,心里一直在想:“咱们家的,是个小宝贝!”
      “她是个大女王!”父亲对林一凡说。
      真的,张小花在家中,不止是个“宝贝”还是个“女王。”林一凡曾经冷眼旁观过,一位转业老军人干部对女儿的态度,似乎潜移默化的疼爱更超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穿不愁的无忧生活宠爱。父亲也来到站在亭子里面了,隔着那做装饰用的塑料花门帘,他望着画室里面,并顺手把花洒放在亭椅上。张小花正在画室里介绍着画面构思,听到父亲的声音,它立即竖起耳朵,回头对父亲喜悦的张望。父亲对她眨了下眼睑,它马上就意识了,一躲一闪的冲了过来,面对着他悄悄着,小心的想避开林一方。被这阵騒动所惊动了,林一方回过头来,眯着眼睛,视线模糊的想看清来人是谁。“小花!”他叫:“叔叔,有事叫我!”他知道在这段距离中,根本听不清他。“糊了?”口齿不清的问:“什么东西糊了?”
      看样子,父女俩的谈话已经不可隐瞒了。张小花大叫着说:“炖汤是不是还在煲?”
      “煲的粥糊了!”父亲答。
      林一凡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画本,他绕到院子的大门口,到里面亲手下厨,关掉了煤气,他重新做。马上,张小花偷偷的跟着父亲,偷偷的问了问他,偷偷的叫着嚷着,往他身边转着。父亲俯身拉起了张小花,那张小花立即又他的左边,又他的右边,又他的前面,又他的后边……闹得他一个手忙脚。他撤着张小花,走到阳台,往下一看,这才清楚了。“是肖华啊?”张小花说:“你就说是肖华来了,怎么冒充煲粥糊的呢?担心他听见了看清了,有你这样爸爸,真一个好父亲!”“他按门铃半天我不敢开,还一不留神也真的煲粥糊了!”张小花啼笑皆非。“告诉肖华就说我还没回!”“好吧!”父亲急忙点头。
      “是叔叔呀!都了好长时间,今天才来,你看,我把鲜花都集在一时间送到!”肖华上电梯已在家门口,大问了一句:“我来找小花!”父亲被他吓了一大跳,一面痹篇身子,一面忙不迭的用手拍着衣袖,说:“找小花就找小花,干嘛这样吓唬人哩!你以为我听不见吗?吼得我耳朵都聋了。”
      “好好,对不起!对不起!”肖华忍耐的说:“小花在什么家吗?”“小花呀?”惊愕的:“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和我在一起?”肖华怔了怔。“谁说的?我好几天都没见着她了。”“不和你在一起,就是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轻描淡写的说,不在乎的,又去看他的花束。
      父亲烦躁起来了。“回吧!”他吼着:“小花几天没有回家了!”
      “几天?”他把花束在手腕上拉开,用腋下夹着。“她就是不喜欢回家,一定又跑到她北京的同学家去了。”
      “北京的同学?哪个北京同学,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烂的铝的?这一家真是的,为人父母的,不会管,也不会多问。”“是程心蕾和周雅安呀!”他喊。“啊?”父亲笑嘻嘻的。
      “您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他怀疑的问:“您在和我装蒜,是不是?”“你要算什么啊?”“好了!”他生气的换下拖鞋往鞋架一放,转身就走。“我走了!小花回来,你告诉她,我找过她好几次,叫她别太神气!别太瞧不起人!叫她到我那儿去一趟!”
      “喂喂!”父亲跟在他后面喊:“你说些什么啊?你说得那么急,我听不清楚啊!慢慢来,慢慢来,年纪轻轻的,怎么火气那么大?谁欺侮你哩?气得脸红脖子的!你说,小花怎么哩?”他站定了,望着那父亲,她脸慈和,皱纹在额上和面颊上累累堆积,使他想起大树的“年轮”每一条痕迹都是岁月,每一个皱纹都是沧桑。他怎能对个老眼昏花的老父亲生气呢?只因为老听不清楚他的话?他笑了,对父亲温和的摇摇头。低下头去,他写下了一手机短信,匆匆的写了几个字:“小花:渴盼一见!肖华”后,又把花束在父亲手里,他在父亲耳边小声说:“交给小花!”这次,父亲懂了,他笑逐颜开的点着头,细心的把花束折叠起来,收进一旁的架子上。对肖华说:“你放心,她回来我就给她!”
      “谢谢您!”肖华嚷着,板着黑脸本往外面冲去。今天居然会碰壁,如果“老丈人”没了包容和迁就,休想见“花开并蒂”了!他撒开步子走着,隐约中,却听到那父亲在他身后说了句:“这么单纯的孩子,何必和二婚混在一起。小花那丫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葯?唉!”
      他一怔,停下脚步,想回头去追问这句话的意义。但是,再一想,和这父亲要“谈清楚”一篇话,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跟精力,眼看天色已经黑了,这问题,还是慢慢再想吧!他继续放开脚步,对宿舍冲去一整晚,他在想。
      黄昏后,林一凡又到楼上的“天庭。”才爬上那条天梯,他就静悄悄的发现,张小花正呆呆的坐在画室门的台阶上。她用手托着下巴,穿着那粉红衬衫,和天蓝的牛仔,一粉一蓝使她看来清新可爱,干净而明丽,但她就这样席地坐着,完全不管地上的灰尘和杂草。她用双手支在膝上,托着她那圆圆的小下巴,睁着那对又圆又亮的眼睛,望着他走过来,她那一头蓬松零的长发,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散。
      “嗨!”林一方边问:“你晚饭吃那么少?”
      “不想吃,来了好半天了!”她摇着膝盖,不在乎的说。
      “为什么不叫我一起过来?要坐在这儿等?”
      “我高兴等。”她扬扬下巴。
      林一方的心因这句话而被伤感点了,他觉得整个人都热情减落,从口袋里掏出贴纸来给她,他说:“我和你拍三次去玩拍的一副合影,已经做成的贴画,如果我不在家,你可以自己看看!”“我不要!”张小花简单明了的说。
      “为什么?”“万一你正和一个女孩子在这样亲热,给她知道了,大家都不好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林一方伸脚一跑到亭子。
      “我就碰到过这种事!”张小花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走进亭来,熟悉的往亭凳上一坐,嘬着嘴,她发出一声口哨。林一方的心沉了沉,砰然一钻了上来,一把把张小花窜怀里,从底下举起亲着鼻子、亲着耳朵、亲着茸茸的长发。“你碰到过那种事?”他问:“是你被人撞见?还是你撞见别人?”“两样都有。”转过头来,锐利的盯着他。“不信!”他说。
      张小花注视林一方,微笑着摇摇头。“你很会自欺欺人。”她说:“难道你到今天还不明白,我是个品行相当恶劣的小太妹吗?”
      林一方仔细的审视张小花的脸,她立即低下头去,把面颊藏在林一方的怀里又被他一支伸出的手指头强迫的托起张小花的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
      “小花!你今天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你瘦了,这些天你在想什么?”“画画!”“画画?”“在北京时,我是以画画专长考进去的,我家里就是爱画画。我的母亲也画了很多的画业余的学。呵,你决不会相信我们疯成什么样子,我们不分昼夜的画,累极了的人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了,就再画!我们画得爸爸都来照顾我们了!噢,”她伸了个懒:“可把爸爸累坏了。”林一方心中隐隐的作痛,在他那年轻的、火热的内心里,有块浮冰忽然不知从何处飘来,紧在他的心脏上。
      “你还去中央美院私人培训过?”他闷声问。
      “唔。”“三年以前呢?”张小花盯着林一方。“你是我妈吗?你在盘查不良少年吗?你在作教育吗?我有什么必要要告诉你我的行踪?你又有什么理由盘问我?再说,我也不记清了?”他心脏上的浮冰在扩大。
      “很好,”他用鼻音说:“我没有资格问你,你也不需要无条件告诉我!算我多管闲事!”
      张小花把双手撑放到地板上。歪过头去,她小心的打量他,她眼底出一股又担忧,又懊丧,又天真,又古怪的神情,一叠连声的说:“糟糕!糟了!真的糟了!说对了!完蛋了!真的糟糕了,又闯祸了!又该吵架了!完蛋了!糟透了!”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林一方叫着,直问到张小花脸上去。“什么糟糕完蛋一大堆?跟你说了什么?你水性杨花的叽咕些什么?”
      张小花站起地板上,和林一方坐着一样高,她用手扶着林一方的肩膀和他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张小花古里古怪的望着林一方。她脸上有着真正的伤心和忧愁。
      “你又认真了!”她悲哀的说:“对了!今天我一回家,爸爸就把我教育了一顿,他说我们不知道在玩什么搞得乱七八糟了!”她皱起了眉头,又惶恐又懊丧的大喊:“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可以对我认真?怎么可以爱上我?我们又是只是玩玩的,不是吗?你不是说过你对谁也不会认真,不是吗?你怎么可以反复无常?你怎么可以为情所困……你……”“住口!”林一方大叫,脸涨红了。他一把握住了张小花的手腕,用力摔开她,把她直摔到墙角去。林一方七八糟的喊着:“谁说我认真了?谁说我爱上了你?你少做梦!你眼花耳聋,你懂个什么鬼!你别多想多心,没有你,我活的很好!你尽管跟别人去约会,去疯,去潇洒!我生来就没有被女孩子捉住过!你……你……你也休想捉住我……”他忽然住了口,瞪着张小花。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脸色由红黑转白了,他的腔调在剧烈的起伏,他的鼻翼不平稳的翕动着。他凝视着她,深深的凝视着她。张小花那半带惊悸半含愁的眸子在林一方眼前放大……放大……放大……似乎整亭子里的微小夜灯下就充了这俩对眸子。林一方立即闭上了眼睛,用牙齿紧咬住牙齿,用手蒙住了脸,挠着头,他的手指进了浓发之中。好半天,他们俩就这样坐着,一动也不动。直到父亲好奇的瞧过来,用胳膊挥了挥他的手,又一点一点爬到亭子上去,用那苍老的小心翼翼的呼声天已晚了三个人才一起缓缓下楼休息了。
      来到睡房,林一方把手放下来了,直视着张小花。她居然缩在一角,睁大了眼睛看着林一方。在她脸上,没有往日的飞扬浮躁,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也没有往日的活泼刁钻……她忽然显得那么惶恐,那么无助,那么畏怯…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几乎是可怜兮兮的。“我输了!”林一方哑声说:“我投降了。小花,是对的,我瞒不过她,我也瞒不过你,我无法再自己骗自己,是的,小花,我……”“不要说出来!”张小花尖叫。用双手紧紧的蒙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一定要听!”林一方陡然冒火了。扑过去,他把张小花的双手从耳朵上拉了下来,捉住了她的手,林一方盯着张小花的眼睛,语无伦次的,一口气喊了出来:“是的,我认真了!我爱上了你!我不许你在外面和人家!你使我快发疯了,快发狂了!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样牵肠挂肚,你得意吧!你胜利了,你征服了我,你捉住了我!这些日子,我什么事都做不下去,什么书都看不下去,我只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他一连串讲了十几个“想你”越讲越响,越讲越激动,越讲喉咙越沙哑……他蓦然张开了手臂,把张小花的头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好!”她兴奋的说:“我们去民政局,娶我!我们的八一节就要到了,一样都是军人,一样是正连;一面庆建军,一面欣赏结婚证的领取!”
      林一方马上张小花她勾出的这幅图画给吸引住了,而且,他感染了到了张小花的兴奋和疯狂。“要和你爸商量不……”
      她握住了他的手,高兴的大叫着:“不用!”她望着林一方,她就是这样,是阳光,是狂风,是暴雨!她多么疯狂,多么古怪。而林一方却也多么心折于这份疯狂呵!搂着张小花,他们就相拥着。
      夜空月亮还在云里穿行,一朵又一朵,不规律的,放飞驶往了星海。一盏盏的星灯,点缀着天,点缀着夜,像无数的小灯泡,在闪烁着。微风的声音,依旧的“沙沙沙沙”的响着,抚摸了那寂静的夜,也填补了那寂静的心。
      张小花和林一方坐在床头上,浴在那晚风之中,和窗外星空之下。他们身边放了许多的水果,有苹果、香蕉、葡萄和西瓜,洗净后一大盘。但是,他们什么都不吃,只在那儿相依靠。
      她转头看了林一方一眼。“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她问。“你要去隔壁客房看看,并不是看我!”
      “你那么好看。”林一方说。
      她瞟了林一方一眼,他们俩又挤得更加紧紧的,他嗅得到张小花的发香,和她身体上、衣服上所蒸发出的一种属于女的、甜甜的、清清的、如如糖的香味。他们俩都渐渐心猿意马、神思恍惚起来。“看那天空!看那星空!”她说,她的声音里忽然充了某种庄严,某种热情。她的脸发光,眼睛明亮,像个宗教狂面对她所崇拜的神。“你看到那天空了吗?它黑得那样透彻,黑得看不见底,黑得像块大大的黑色天幕。可是,星星把它穿了孔,那些星星,它们闪呀闪的,似乎会说话,似乎在打在灯号,似乎要在这黑暗的神秘里,去找寻一些东西。我常常坐在这儿,面对这些星星,只是问:“你们在找寻什么?你们在找寻什么?就像我常问自己:小花,你在找寻什么?”
      她的语气,她的神情,使他惊奇而感动,林一方伸出手去,不自的握住了张小花的手腕,她那细小的胳膊是瘦瘦的,软软的,凉凉的。并一点点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拥着她在怀里。她不动,她的眼光像着魔似的看着那夜星。她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飘拂在额前和面颊上。林一方顺着她的眼光往窗外望去,夜空辽阔而无边,几乎是静止的。在这样的暗夜里,似乎看不出也看不到波动。月光均匀的洒在地面上,反熠出茫茫像薄薄一层的白雪。那光,竟像一大片磨亮了的金属品,光滑,细致。但是,哪儿有如此柔软的金属品?它柔软得像丝绒,在夜风中细细柔柔的,寻觅,难以觉察微起着感受着白日里所没有的孤寂,阴郁。张小花回过头看看林一方,发丝一起一落拂过了他的面颊。
      “好美,是不是?”张小花问,用双手抱着膝,低语着说:“有时候我想到天堂里去捞星星,有时候我觉得地上的那些亮光,是星星和月亮的心摔碎了,跌进了人间里。上天是兼容并收的,它噬一切,不管美的,好的,或是丑的,坏的……它噬一切。但是,在表面上,它永远美丽!噢,一方,你不觉得天美得好可怕吗?当它发怒的时候,它挤碎高山,卷噬生命,撕裂大海……而平静的时候,它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它这样高高在上,温柔,优雅,带神人的魅力。哦,它是千变万化的,它是神秘的,它是令人着迷的!一方!”她把下巴搁在膝头上,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天空。“我崇拜它!我崇拜海洋,崇拜它的美,也崇拜它的残酷。”
      林一方若有所悟的凝视张小花。
      “我懂了。”他说。“懂什么了?”“你却为什么只敢去眺望 ,多久没有了热泪盈眶?时而平静无波,时而怒汹涌;时而美丽温柔,时而又残酷任!”
      张小花的眼光闪了闪,像跌进世间里的星月。
      “我不残酷吗?”她问。“柔情似水。”“说来看看!”“今晚,你说了许多许多事,你自己相信那些事吗?”他紧盯着她。“那是真的!你不肯面对真实。”
      “是我不肯面对真实,还是你不肯面对真实?”
      “我的世界里有太多的虚伪,”她悲哀的说:“我活在一个似乎不真实的世界里!”“哈!瞧!”林一方胜利的说:“你一直在自我矛盾,你一直在逃避什么。你忽悲忽喜,你变化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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