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燕归君不归

11、第十一章

　　飔絮:看个人都能看丢！你！真！牛！
　　飔絮:猫猫发火砍人.jpg
　　卑微打工人:熊猫人抱头鼠窜.jpg
　　飔絮:你先在周边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她什么时候走的！问不到就去南岭街5号院303看有没有人。到了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我等会儿就到。「发火」
　　放下手机苏晴飔皱眉思索着怎么跟柳絮交代人不见的事，早就暗中观察许久的苏黛觉得是个跟偶像亲近的好机会，便快速走到旁边坐下，小心翼翼问道，“飔飔，你……没事吧？”
　　上午的照片算是给了黑子们攻击的点，一个在网上跳的很欢，什么恶心人的话都往外冒，愚蠢又恶毒。
　　苏黛远远看见自家偶像皱起眉就下意识觉得是看到了网上恶评，所以不敢直接问，怕火上浇油。
　　至于被警察带走什么的，直接忽视。只有要飔飔不开口，网上的消息管你说的天花乱坠，锤的多真，均属谣传，一律不信。
　　这是粉丝的基本素养。
　　“没事。”苏晴飔礼貌回答，却心不在焉的想着雨亦晴出走的事。
　　这会儿助理还没回消息，估计还没到小区。
　　柳絮这边电话打不通，信息也没回。
　　苏晴飔肉眼可见的面色沉重起来，也不知道雨亦晴去哪了，柳絮折腾了半天上完课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这下只怕又要满世界找人。
　　心累。
　　但更多是对柳絮的心疼。
　　这段时间的学校生活，她是深切感受到老师的忙碌。学生学习要操心，不小心彼此有争端老师要协调，有情绪问题老师要帮忙辅导，家长还时不时的要搞事情。
　　每天360度陀螺式旋转，还挡不住有人给你穿小鞋。
　　这工作简直就不是人做的，比当偶像不知累了多少倍，关键还没多少钱。
　　唉……
　　猫猫心疼落泪.jpg
　　一旁的苏黛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周边温度降低了不少。可窗外余晖还在，远没有到夜晚降温的时候。
　　苏晴飔收拾好心情，起身打算赶紧找到柳絮再出去寻人，一会儿天黑下来雨亦晴受着伤在外面很不安全。
　　“大消息！大消息！”
　　一个身量颇高，一脸幸灾乐祸的男生从门外跑进教室，跟他关系比较铁的几个男生女生瞬间围到他旁边，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哄笑中夹杂着贬低挖苦的词汇。
　　他们声音不大，可苏晴飔还是听到了一些，她有些不悦的轻皱眉头。
　　苏黛敏锐地捕捉到苏晴飔的情绪，微微凑近低声解释，“他们之前跟雨亦晴发生过冲突，关系一直不好，估计又听到雨亦晴什么八卦了。”
　　“他们经常这样？”小团体越说越激烈，苏晴飔想到想到雨亦晴浑身是伤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的画面，心中的不适感加重。
　　她没想到学校这样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拉帮结派的欺凌事件竟然不少，俨然另一个娱乐圈。
　　她都不敢想雨亦晴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是什么心情。
　　苏黛点头又摇头，“雨亦晴在时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怕被揍。”
　　苏晴飔有些诧异，“雨亦晴还会揍人？”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雨亦晴还能揍人！
　　揍的好呀！！
　　苏晴飔心中疯狂点赞，面上依旧维持着诧异，眼里带着三分好奇，五分八卦，外加两分欣赏。
　　真不愧是她同桌。
　　苏黛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与恐惧，“她打架可厉害了，听说初中的时候直接把欺负她的打进了医院。前段时间又因为跟小混混打架进了派出所，柳老师专门跑过去才把人领回来。班级的同学平时都不搭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柳老师那么喜欢她。”
　　最后一句话苏黛的声音很轻，苏晴飔还是听到了。
　　她挑眉假装好奇的问，“班里同学都不喜欢雨亦晴？”
　　“对啊。”苏黛见苏晴飔主动问自己问题，觉得跟偶像的距离又进了一步，压下心中的激动，把听到的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说她天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打架斗殴进警局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爸打骂都用上了，根本没用，气的没办法了就断了她的生活费。她只能每天放学去餐馆刷盘子，真是活该。”
　　苏黛眼神鄙夷，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恶意与畅快，像是大仇得报的小人。
　　“是吗？”苏晴飔将苏黛眼中的畅快看在眼里，循循善诱，问着想要的信息，“听着你好像知道她在哪工作？”
　　苏黛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凑近苏晴飔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又神秘兮兮说道，“那餐馆的老板可喜欢雨亦晴了。有次我经过，看见他一错不错的盯着雨亦晴，眼神黏糊糊的，非常可怕。我怕被发现，就赶紧跑开了。”
　　苏晴飔心中一惊，祈祷一定不要是她想的那样。紧急嘱咐苏黛了几句，便起身往门外走，经过又吵又闹的小团体时，她故意扯高声音咳嗽了两声。
　　几个学生立刻停止了讨论，苏晴飔冷冷盯着他们，笑不及眼，“要上课了，安静点，可以吗？”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教室，苏黛追出门趴在栏杆上高声问她去哪儿，苏晴飔摆摆手往办公楼跑去。
　　柳絮得知消息时，助理已经到了雨亦晴家门外又是拍门又是叫人折腾了很久，屋里依旧无人应答。
　　对年老奶奶被吵的火冒三丈出门逮着助理一阵输出，把助理吓得话都不敢说。
　　助理怕雨亦晴出事哆哆嗦嗦解释了拍门的原因，老奶奶倒和蔼可亲起来，对助理说下午在楼下见过雨亦晴，小姑娘回家换了身衣服匆匆忙忙走了。
　　柳絮得到消息后心中更加焦急，她不断拨打临走时给雨亦晴留的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怎么办，电话打不通。”
　　柳絮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深知现在必须保持冷静。
　　可清晨雨亦晴躺在地上的情景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真的怕雨亦晴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可能没注意到来电，你先别急，过一会儿再打。”苏晴飔在一旁安慰着，想到苏黛提供的地址，她紧接着说，“我刚刚从苏黛那里得知亦晴经常去一个餐馆打工，咱们可以去那儿看看。”
　　柳絮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谢谢。”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赶快去吧，时间紧迫。”
　　苏晴飔和柳絮到达餐馆时天已经微微泛黑。可能是还没到夜市开始的时候，此时餐馆的门半掩着，里面一位用餐的人也没有，显得颇为冷清。
　　推门进屋，两人环视一圈，没看到老板，也没有服务人员，这对于一个营业中的餐馆来说有点奇怪。
　　“请问有人在吗？”
　　两人徘徊喊了几声，才看见一个身材微胖、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从后厨缓步出来，眼含愠色却又硬挤出三分假笑问道：“请问两位想吃些什么？”
　　“我们不是来吃饭，是来找人的。有个叫雨亦晴的女孩在你这打工，她今天过来了吗？”柳絮面露焦急。
　　中年男人神色一怔，随后眉头微皱，"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雇佣叫雨亦晴的员工，你找错地方了。
　　柳絮和苏晴飔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难道是苏黛提供的信息错了？
　　不对。
　　苏晴飔暗中观察着餐馆老板的举动，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刚才餐馆老板走出来时往后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下。
　　“可是刚刚隔壁饭馆的老板说她就在这干活。”苏晴飔点开手机，把发给助理的照片调出来，“就是这个女孩，您再看看。”
　　餐馆老板看了一眼照片，瞳孔微缩，伸手就把两人往外赶，语气恶劣，“说了这女孩没在这里工作过，赶紧走，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两个女人动手。”
　　“既然雨亦晴没来过这里，那你怎么知道这是雨亦晴的照片。”苏晴飔眼神冷厉地盯着眼前的人。
　　柳絮听出了苏晴飔的话外音，默契的快速绕过餐馆老板往后厨走，餐馆老板伸手要把人撤回来，被苏晴飔反手摁在旁边的桌子上。
　　餐馆老板想挣脱，但苏晴飔之前练过散打，使了巧劲，将他摁的死死的，只能红着眼喘着粗气看着柳絮往里走。
　　后厨并没有雨亦晴的身影，但散落外地的蔬菜和碎掉的盘子，处处透露出不对劲。
　　柳絮环顾四周，发现有几处比较大的储存柜，便一个一个的翻看，当开到最后一个柜子时，露出了雨亦晴的身影。
　　她被反手绑着，嘴里塞着毛巾，头发散乱，纱布往外渗着血，脸上又多了好几处伤痕。此时她的外套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看起来相当狼狈不堪。
　　看到这一幕，柳絮脑子轰地一声炸开，赶紧伸手去解开束缚雨亦晴的绳子，颤抖着擦去她脸上的血迹，“亦晴，你还好吧？”
　　雨亦晴脸色惨白，眼眶泛红，眼中带着惊恐，像只受惊却又不肯轻易认输的小兽。
　　“柳……老师？”雨亦晴眼中蓄满着的泪液在听到柳絮声音的一刻夺眶而出。
　　“嗯，是我。亦晴别怕，老师在。”柳絮尽可能温和的回应，轻且温柔地抚着雨亦晴的头发，帮她拢好衣服。
　　她都不敢往下细想，要是苏晴飔没发现餐馆老板的异样她们就这样被骗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
　　说到后来，柳絮都分不清这一声声安慰到底是不是在说给雨亦晴听。
　　雨亦晴缩在柳絮怀里止不住颤抖，她强忍住胃里的翻涌，尽可能保持正常——她不想让柳老师为她担心。
　　“还能站起来吗？我们先离开这。”柳絮说道。
　　雨亦晴点了点头，吃力地挣扎着站起来。柳絮展开臂弯稳稳托住她摇晃的身体，带着人往外走。
　　刚走两步，原本已经缓和的头疼夹杂着耳鸣持续不断在大脑中轰炸，眩晕和无力感如洪水般袭来，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雨亦晴想，真是可惜了。
　　柳絮揽住昏迷的雨亦晴勉强站稳，焦急地的冲外面喊道，“晴飔！快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