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查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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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俞走之前先换上了林炳尘那件略显“贵气”的衣服。
“林少侠，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沈席跟在慕俞身后，眼见到了集市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他略有几分怀疑：“真的是去查李安吗？”
“是查李安，这不，到了。”慕俞走到赌坊前停住脚，“刚才不是给过你银子了吗？一会儿先进去赌几桌，不要太上道，把钱输光就好。”
说着，他率先掀了帘子进去。
乡下不比京城，赌场简陋，但耐不住到哪都有好赌的人，赌瘾犯了哪管场地如何。不过五六张桌子，桌桌前围满了赌徒，个个双目赤红直勾勾地盯着骰子，手里握着汗津津的铜钱赌得昏天黑地。时不时还有些放虎皮钱的人穿梭其间，等着鱼儿上钩。
“我赢了！”开了盅见了点数，赢了的狂叫不止，输了的懊恼不已，看着所剩无几的本钱，开始对刚才来人说的数字有些心动。
狭小的空间里臭气熏天，相比之下慕俞和沈席就是一股清流，这么一瞧，倒真有“地主家傻儿子”的气质。
慕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和沈席先各自找了一桌去赌，挤进人群后认真询问可不可以让自己来上一局，待接过骰盅略显生涩地掷起骰子。
不出所料，几局下来银钱输光了，慕俞佯装不甘退场，正巧沈席那边也结束了。
“二位这是怎么了？”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赌坊掌柜就先开口。
“掌柜的，这不是手太黑本钱输光了么，果然我就不是发这财的料，还是趁早回家继承我爹的田产好了。”沈席作沮丧状，“不经意”透了老底。
“噢，是这么回事。”掌柜一听正合他的心意，“家中还有几分薄田就不算没有本钱，手气不好换一桌玩儿不就是了，呐，待会儿上那桌，保您赚个盆满钵满！”掌柜一指全是“自己人”的那桌。
这两人自打一进门就被他给盯上了，现在在赌坊掌柜眼里二人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误入狼群的羊，哪还有再出去的道理。不死也要褪层皮！
殊不知这也正合慕俞的心意。
真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他出门前换衣就是为了方便套话。
“这……不好吧，回去了我爹准得打死我们。”慕俞驾轻熟路地接过话，熟练地仿佛事先和沈席对过词一样，“走吧兄弟，咱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田吧。”
说着搭着沈席的背便要离开。
“慢着！”掌柜见“一红一蓝”两只肥羊要跑，心里着急，“二位要不这样，这账呢先赊着，我们借您本钱怎么样？这边签字画押那边立刻拿钱，方便得很。”
慕俞和沈席对视一眼，正中他们下怀！
慕俞假装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上次我们村一个姓李的大哥借了钱还不上现在在家要死要活呢。”
屋里光线昏暗，桌上也没点灯，掌柜没看清刚才他们眉来眼去那一下，直接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接了：“你们是说李安吧，那不能啊！他是借了钱但这账已经还上了啊，说是接了个来钱快的活——但你要我说，来钱再快哪能有我们这儿快，二位，成不？”
“再说再说！”得到想要的信息，二人就赶紧出了这闷臭闷臭的屋子。出来后慕俞先松了口气，几十个大老爷们的汗臭味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简直要命！
二人挑了个茶摊坐下。沈席边倒茶边说：“看来这李安接的活就是盗仙石了，可他偷就偷，为什么还要杀人并栽赃给阿芷呢？这仙石到底有什么好，真这么值钱？”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就是块破石头何至于再搭上一条人命。
“话说，林少侠你是怎么知道那李安欠了钱的？”
“哦，是这样。”慕俞收了心思，面不改色回他，“那天晚上这个李安站出来挑事时我就看了一下他的手，见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上生有老茧*，起初没在意后来又听阿芷说他是个赌徒，我就明白了，此人好赌成性且混迹赌场多年，可是至今衣着破烂肯定在赌场上不占上风，便猜测他身上定有赌债——这不，就让我猜中了。”
“林少侠你好厉害啊，这我都没注意到。”沈席佩服道。
慕俞正欲再说什么，却忽听身后那桌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大哥，咱这都找了多少天了，天岔河的河底还有沿岸的村子都让我们给摸了个遍，这林炳尘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不会已经葬身鱼腹了吧？”那名女子说道，语速挺快是个急性子。
她说这话时好像还很不爽，又出拳捶了一下桌子。就一下，这不结实的木头桌子差点让她捶散架了。
“妹你先别急，再找找，反正人是那汇峰阁下令要找的，谁叫人家家大业大呢，光赏金就一百万。啧，话说这柳山派近几年也不景气，怎么掌门就这么有特色呢，真是笑死我。咱先找着，找不着也不吃亏，汇峰阁一向出手阔绰，咱尽力找肯定会有赏钱的。”男子一听妹妹这样说先出声安抚，言语间还不忘踩一脚那“花瓶”。
但不巧，慕俞现在就是那“花瓶”，就算死不承认也顶着“花瓶”的脸。他暗道一声“真是丢人丢到家”，然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男女两人椅边各放了一对铁锤，男的那一对目测至少有上百斤，女的要小一点但估计也不会轻。
慕俞在“花瓶”少得可怜的江湖记忆中搜寻一圈，知道这对男女应该是出自铁山门的“山水双锤”。照这情形，兄妹两人应该是出门来历练，正好撞上汇峰阁这事，为了那一百万也为了能在江湖争得一席之地便特地来寻这林炳尘！
造孽！果然，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老祖宗的话诚不欺我！
把慕俞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的沈席也望向那边，不过丢失记忆的他完全想不起这对男女是谁，只好疑惑开口结果：“林少……唔唔！”
那边“大山”还在安慰“小水”：“妹，咱现在估计快到仙石村了，听说这有块石头挺有意思，咱到时过去瞧瞧。”
慕俞一把捂住沈席口无遮拦的嘴，在“山水双锤”未起疑心之前将他带离茶摊。
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慕俞才松开手。
“呼，林少侠你这又是作甚？刚刚那两个拿了铁锤的又是谁？”
慕俞略有几分尴尬道：“我先前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现在正被通缉，这两个就是来追杀我的人。”说完他又小声补了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了……”
沈席恍然大悟：“所以林少侠你是担心打不过才故意躲着他们的吧，其实下回不用躲，我很厉害的，咱们可以直接上。”
上什么啊，怎么这个时候你脑子又不够用了！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会跑的吧，什么人会往刀刃上撞啊，这不找死吗？我就没见过哪个被通缉的人还能这么嚣张。
“对了，林少侠，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成为武林公敌呢？”
……你闭嘴吧。
慕俞本想打个岔翻过去这篇，但见沈席大有“你不说我就一直问”的架势，为了避免随口扯谎日后还要圆的麻烦，就把情况简单说了下，当然删去了“青梅”和“砸掉门牙”那段，只说“为了点事然后独闯汇峰阁不小心伤了掌门”云云。
“岂有此理！”沈席听完义愤填膺，“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只是不小心让你受了点伤何至于对人下这种死手，明明就是从此不想让你在江湖上混了吗！这种人，太没肚量，怎就配做这江湖第一门派的掌门！”
……许掌门多有得罪，这事真不怨您是林炳尘咎由自取……就是为什么要我承受！
这么一想慕俞的负罪感全无，全然不知此时汇峰阁掌门寝居内许无昌打了个喷嚏——哦，许无昌就是汇峰阁掌门的大名——“啊——chi——！天凉的怎么这么快，这醉翁小阁越发冷了。Shi（嘶），不对啊，我内力挺强的，怎会因为这点轰（风）就打喷嚏呢？”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说话漏风又赶紧闭了嘴，在心里恶狠狠道：
“等我找到那个林炳尘，一定不让他好过！”
此时，沈席又对慕俞说：“那么林少侠我们现在是去找李安吗？可赌坊掌柜说的那些只能证明李安还上了钱但也不能证明他是靠偷仙石赚钱啊。他要是咬死说自己发了笔横财这怎么办？”
慕俞叹了口气：“下一步是和李安有关，但谁告诉你一定是要去找他呢？石头是昨天半夜丢的，他为了掩人耳目肯定还没脱手，你去跟着他，等他转手之际再来个人赃并获。况且石头即是他盗，人想必也是他杀的，李安不是聪明人这些天必会露破绽。总之，你就等捉他现行就好。”
“行。”沈席点头，但又想到，“我去跟这个李安，那林少侠你干什么？”
“我？”慕俞反问，“你就不好奇这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王传根，到底是怎么给人看病的吗？”
“别忘了，他手中还有阿芷爹娘的魂魄，总得让小姑娘安心才行。何况这么多年他欠阿芷的，是时候还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查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