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武猎祭4 ...
-
如果说一开始还很期待韩元安和飓蜂同属性间的斗争,那么他们真的开始打起来时,清九只觉得无聊极了。
韩元安的实力在飓蜂之上,明明是可以快速结束这场比试,却一次又一次的避开要害,险险擦过,术法用的也是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飓蜂早已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心态,可韩元安半点也没有打算停下,清九看不下去,略施手法,一颗透明水珠形成于指尖,指尖稍一用力,水珠便弹了出去。恰好略过韩元安,断了他正在施展的术法,撞进飓蜂的身体。飓蜂全身一搐,便昏了过去。
“你做什么?”清木在清九凝聚灵气的瞬间便察觉到了,蹙眉道,“小心被发现。”
清九自信道,“放心,不会。”
还真的是没有人发现清九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包括韩元安也以为那一瞬间是飓蜂最后一点灵气做出的抵抗。
下一秒,清九发现自己还是太过自信了,一束目光在韩元安下场时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昔王韩元疏。
又是他。
清九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那眼底分明写着“与我无关”四个字。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微弱的表情,他微蹙眉,却又很快散了。
身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才终于挪回了视线,起身上场。
他的对手是蓝段银丝蚕,银丝蚕以吐出来的丝为武器,它的背上便是由银丝编织而成的翅膀,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韩元疏一靠近,银丝蚕口中的丝便喷涌而出,韩元疏早有预料,脚尖一转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右手中快速形成一把冰刃,割断那绵延不绝的银丝,左手结印,一阵冰刺席地而起,生生将飞于半空的银丝蚕全身冻住。
动作一气呵成,看的旁人唏嘘不已。
不错啊。清九暗自夸赞,不拖泥带水,术法衔接也很快,在同等级的人中已经算不错的了。
接下来是九皇子韩元枫,持一把长剑便上了比试场,灵器为剑者,随着修为越高,剑锋越利,显然韩元枫还差了些火候,和蓝段的灵兽较量,落了不少下风,索性脑子回转够快,见机回以致命一击。不过那灵兽也仅是昏过去了,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三位皇子首当其冲,率先比试完毕,才终于是轮到普通灵者们。南宫炤排的后面些,清九也不急,慢慢的等着。
正好看到南宫晴和南宫莲各自上了一处比试场,南宫莲自爆了自己的术法为莲之术。南宫晴应该是他挂在腰间的一捆绳子,是捆灵绳,在灵器中算是不错的,灵活易控,难怪一直藏着也不见拿出来。
果然,南宫晴拿出捆灵绳时,台下便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和他们对阵的不过都是些紫段灵兽,甚至在紫段里面不算强的,稍稍用点术法,对于他们俩来说胜利并不难。
终于是轮到了南宫炤,南宫可可和他同一场,在旁边的场子。
和南宫炤对阵的是一只铁皮穿山甲,属金之术一脉,南宫炤修行火之术,属性克制,运气不错。
清九方安心了片刻,他仔细一瞧,眉头忽的紧蹙。南宫炤这运气确实是不错。按照武猎祭的规则,凡是灵元以下的灵者,安排的灵兽皆是紫段,灵修以上才会安排蓝段。
这只铁皮穿山甲现在确实是紫段修为的灵兽,却是只即将突破紫段升至蓝段的铁皮穿山甲。
清木见清九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放了下来,搁置在一边,指尖有规律的击打着平面。忽的,清九又端起了水杯,清木的眼睛也顺着跟了上去。清木问他,“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死不了。”清九悠然道,“只要死不了,我就能治。”
清木冷哼一声,甩了个白眼,“你从雾真那儿才学了多少,别太自信。”
清九也回了个“哼”。再看台上南宫炤,他方一召出火之术,台下便有人开始唏嘘,五行之术一脉的术法就已经很是难得,纯正的五行之术更是格外少见,南宫炤这一次可算是一鸣惊人,若是能打出成绩来,也不枉他内心多年的沉寂。
南宫炤这方,铁皮穿山甲甫一上台,南宫炤便快速结印,掌间燃气火苗,瞬间包裹整个手臂,摆出架势准备迎战。
虽然没有真正对战过灵兽,但一些书籍中或多或少对它们有过记载,铁皮穿山甲属于金之术一脉的灵兽,表皮如铁,坚硬耐打,紫段的铁皮穿山甲除了防御力强之外毫无用处,只有到了蓝段才会有攻击力,而火之术正好克它。可以一战。
南宫炤做了最快的判断,脚尖借力往前冲,手掌紧握,火焰顺势向前,南宫炤方一接近,那铁皮穿山甲迅速缩为一个球体,南宫炤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它的硬壳上。
好硬。
可比打在石头上硬多了,不过……和清九给的铁葫芦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南宫炤借势燃起熊熊火焰,那火焰顷刻间包裹了铁皮穿山甲的躯体。南宫炤试着以一点为核心进行灼烧,处在防御状态的铁皮穿山甲忽的开始左右晃动,南宫炤隐隐感觉不对劲,猛然撤回火之术,下一秒,铁皮穿山甲的鳞片从它体内迸发,南宫炤躲闪不及,匆匆以臂挡下,才不至于有致命伤。
南宫炤强忍着手臂的疼痛退到比试场边缘。这哪是一只紫段的灵兽,这分明已经是蓝段的铁皮穿山甲。
看台上的清九也跟着一愣,没想到这只紫段灵兽在突破的边缘上也不过临门一脚,南宫炤的火焰让它误打误撞使它彻底突破,成为了蓝段。武猎祭有规矩,上了台只有输与赢,他这时退下,皇室不会为了一位无名小卒再比一场。
你会怎么选择呢?阿炤。
当然是战!
自己闷声修炼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清九太强,两招他就被制住了。而这只铁皮穿山甲竟是拿他做垫脚石,怎么想都不是很愉快。
手臂上还在滴血,疼痛感令他有些麻痹。他忽的紧握双拳,火焰再次燃起,迎面而上。一个月的时间虽短,可是他从没浪费过每一秒的时间,白日里听着清九锻炼体能,夜晚打坐修炼灵气。
那时还烦恼清九从不教他术法,现在看来,清九的判断总是有他的道理。
铁皮穿山甲的几次鳞片突刺在南宫炤的几个躲闪下没有一块是伤到他的,但他也一直没有办法靠近铁皮穿山甲。
又一轮结束,南宫炤趁机缓了缓自己,可下一轮却迟迟没有来,南宫炤这才注意到铁皮穿山甲在连续几次的攻击中也进入了疲惫状态。
好机会!
南宫炤飞身上前,持续攻击状态下的铁皮穿山甲早已少了大半的防御力,又是属性克制的火之术,这一下可算是结结实实打在了它的硬皮上。
铁皮穿山甲一声凄厉的惨叫充斥狩猎场,好些人经受不住这叫声而捂住了耳朵,南宫炤离得近,一瞬间的耳鸣令他难受至今,强撑着这种感觉继续在铁皮穿山甲上燃烧。
忽的,手掌心一阵刺痛,那痛感钻心,一片鳞片自他的掌心刺破,传入骨髓,直入面门,南宫炤赶紧闪开,可脸上依然划过了一道血痕。
南宫炤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疼痛感瞬间蔓延全身,他一咬牙硬是没让声音从喉咙出来,冷汗伴随而下。绕是在南宫家受尽欺辱,也未曾受过这样的痛。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在看台上的清九,他依然是那杯茶,嘴角噙着笑,可那笑容不尽眼底。他必然是让先生失望了。
这时,负责决判的士兵在身后喊他,“你赶紧下来,这只铁皮穿山甲暴走了。”
“可是……”他还没打败它,下去了可不就算输了?
“圣上传旨,不算你输,快下来。”
南宫炤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跳下比试场,心有不甘,可又只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蓝段的灵兽终究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下来后才发现看台上百姓们早已被这一幕惊吓到,士兵们将武猎场围住,原来暴走的不只铁皮穿山甲,是所有在场上的灵兽。
南宫可可那方也被打落下场,她的伴灵花碟还在空中飞舞,似是在保护它的主人。
铁皮穿山甲还没放弃攻击南宫炤,一声巨吼,伴随着全身的力量,那爪子有力的踏过地面,直撞毫无防备的南宫炤。
南宫炤只觉眼前蔽日,来不及躲闪,将身边的士兵推开,用那双血淋淋的双臂去抵挡。
预想的疼痛与撞击并没有落下,有一人挡在他身前,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张与世无争的笑脸,仿佛他手上抓着的不过是他平日里喜欢的茶杯,而不是铁皮穿山甲的头颅。
在南宫炤以为清九要就着这个姿势捏爆铁皮穿山甲的头颅时,清九左手结印,不轻不重的一声“解”脱口而出。很快,清九手中的铁皮穿山甲卸了力,清九顺势将它放回地面。
其他暴走的灵兽也恢复了平静。
清九走向南宫炤相邻的比试场,南宫可可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着清九向她走过,心中一喜,以为是来帮她,清九确实在她身边站定,却不是来扶她。
花蝶,沉香之术,属于毒之术一脉,它煽动翅膀时会飘散出粉状物,随风散去,便落在了几只本就没有意志力的灵兽上。起初清九以为是仙悦鹤做的,可若是持续暴走,灵兽也会死亡,清九觉得仙悦鹤不会那么残忍,为了报复,不择手段。探查了一番才注意到南宫可可身边那只不起眼的花蝶。
清九伸出手,那花蝶竟听话的落在了他的指尖,不再释放灵气的花蝶便如普通蝴蝶一般。清九这才伸手扶起南宫可可,将花碟递上。
清九道,“花蝶在灵气施展上很不稳定,相较于你自己的修炼,你应该更注重它的修炼。”
“谢……谢谢。”
将南宫可可交给跑来的小翠,清九又翻回去找南宫炤,他匆匆而来,不拖泥带水,拾起南宫炤那只受了伤的手裹在掌心,只见一团浅绿色的光从指缝间迸发而出,一股子暖意从掌心传来,疼痛感逐渐消失,直到彻底没了痛感,清九才收回双手,而自己的那只本是穿了孔的手掌已被层层白布包裹好。
“……先生?”南宫炤一愣,再抬起头时,清九已经消失于眼前。
耳边忽然变得嘈杂,南宫炤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在灵阵中,比试场与场外隔绝,现在清九走了,灵阵也随着散了。
清木见清九收回了放入比试场的水分身,也跟着撤了由水纹画在场上的灵阵。
“是我疏忽了。”清九重新拿起茶杯,里面的水已然空空,方才事出紧急,就近取了茶杯的水做成水分身,给自己满上。“也不知他们如何想的,就这么上去和灵兽打。”
清木嗤笑道,“不是谁都了解所有的灵兽的。”
清九连声应和道,“行行行,我们清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事出突然,今日的比试被迫停止,场上场下一片骚乱,按照武猎祭规则,今日取胜才可参加明日的比试,如果今日就此结束,最好的便是明日继续,最差的便是只留到这场所胜的。
索性上面商议够快,也很幸运的,为了防止再发生此类事情,便不再举行人兽比试,今日没参加的,明日可直接参加对战。
此事一出,有人大呼运气好,白捡了便宜。有人一边暗自可惜,却也不想再看到今日情境,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启禀圣上,灵兽骚乱,确实是因为一只拥有沉香之术的花蝶暴走导致的,现在已经将花蝶和它的主人一同送离灵越山。”
黎国大帐内,黎国皇帝韩尚面色凝重,他屏退所有士兵,只留了三位皇子在账内。
韩元安率先道,“父皇为何而忧?”
韩尚道,“今日比试场上,灵兽暴走之事并非自己平息,是有人帮了我们。”
韩元安道,“父皇可是知道是谁?”
韩尚摇摇头,起身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朕只能感知到那人用了灵息阵。”
“灵息阵?”韩元安看向韩元疏,他的眼中也是对此灵阵的不解才放心的等韩尚解释。
“你们不知也正常,这是一种能让阵内的人感觉时间停滞的灵阵,这种灵阵渡了灵劫都未必能做到。”韩尚一顿,笑了,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别的意思,半晌,才道,“咱们大黎貌似是来了位贵客啊。”
“要把那位贵客寻出来吗?”韩元安问道。
“既然他选择用灵息阵来平息这件事,自然是不愿意出现的,可能是为一些事情而来,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影响到那位贵客。”韩尚将目光转向一直未曾说话的韩元疏,“你今日一直不在状态,可是发现了什么?”
“是有一事……”韩元疏想起那个总是与他无意间对上眼,却毫不顾忌他身份,回以笑容的少年,那人年纪与他相仿,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韩元疏蹙起眉,“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父皇,这武猎祭若是想招纳贤人,直接举行第三日的比试便可,为何还要有这第一日的狩猎,和第二日的人兽战。”
韩尚一时沉默,韩元安抢先答道,“自然是为了我大黎,拥有灵兽,我们的百姓才有机缘拥有灵气。”
“太子说的是呢。”账内进来一打扮奢华的女人,她妆容妖艳,身姿妖娆,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摄人心魂。“您瞧着今年参加武猎祭的可不就比去年多了不少?相信再过几年,黎国便能壮大,届时我大黎也可与邻国一战。”
韩元疏不解,“可我们并没有理由去与邻国交战,他们未曾侵犯,我们又何必去交恶。再者,灵越山的灵兽毕竟是无辜的,为何又要强压着将他们”
“昔王还年轻,不懂外面的险恶,我们不进攻,难道要等着他国来战吗?”
“你!”韩元疏一时语塞。
“行了,元疏,元安,你们先出去吧。”
“是。”
两人双双退下,薛姬一双媚眼辗转着,妩媚一笑,“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大黎来了位贵客?是什么贵客?”
“没什么,大概是别国的来凑热闹。”
“是吗?”她显然不相信韩尚说的话。
“不过一个不知来路的家伙,他也不愿出面,便称一声贵客,有何奇怪?”
“哦……”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既然如此,为了武猎祭顺利进行,由我亲自去调查一番吧。”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