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虐渣渣》A火羽白A

10、武猎祭3

　　武猎祭当日，当清九亲自送南宫炤上武猎场时，南宫家的人才后知后觉参加武猎祭的并不是清九。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南宫炤的不屑，不过刚恢复灵气修为，便如此不知好歹。可是在清九看来，他们更多的是掩藏在背后的恐慌。
　　无视他们的目光，安抚般的拍拍他的肩，“无所谓输赢，不用有压力。”
　　南宫炤自知自己实力不如旁人，可清九一直对他无所期待，不免有些失落，“先生，你能不能对我有点期待，万一我真拿回来些什么呢？”
　　清九浅笑道，“拿回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我便在那儿看着。”清九朝着看台上努努嘴，不算什么起眼的位置，“安心参赛。”

　　参加武猎祭的少年郎们依次入场，各自整齐有序的站好，清九不知哪儿变出来一壶子茶水，悠哉悠哉的，清木无奈道，“你这便哪都不管了？”
　　清九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哪都不需要我吗？”
　　“那你把南宫炤弄进去做什么？真的是为了历练？”
　　清九悠然饮下一口茶，唇角噙着一抹贱兮兮的笑容，“当然不是，给你看个好东西。”
　　清九取来一张符印黄纸，以指为笔，以灵为墨写下符咒，趁着清木没注意，一巴掌将灵符贴上它的额头。清木还没来得及质问清九，眼前便换了景象。
　　一眼望去，自己仿佛是被淹没在人海中，这个视角说是人略低，说是龟又略高了些，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现在在武猎场上，因为它看到了主位席上，一身玄色金边，高冠于首的男人走上并落座，那是黎国的皇帝韩尚。在他身边的女人，眉眼娟秀，一席华服衬的她雍容华贵，可却又少了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质。
　　“这是黎国皇后？”
　　“应该是吧。”清九的声音在耳边不轻不重，清晰又遥远。
　　清木奇怪道，“你做了什么？”
　　“我给阿炤的那个坠子上写了符咒，只要我这边写一样的贴于两眼之间，便能看到他的视角，怎么样，我新创的，还挺好玩儿？”
　　“那我们俩贴着个灵符坐在看台上，岂不是像个傻子？”
　　“安心安心，那灵符贴上后便隐去了，不会有人察觉的。”
　　清九考虑的还挺多，虽说有这边的视角，但看台上也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两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点吵。
　　南宫炤本身年纪小，长得就不高，又围在人群中，吊坠又在他的脖子上，除了在最高位的黎国皇帝皇后，谁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啊。”清九就着这个视角看了一圈，除了人的侧面便只有人的背面。
　　“怎么撤出去？”
　　“稍微用些灵气就行。”
　　还是等武猎祭正式开始再用灵符吧，现在再看下去，他脑壳会疼。
　　方一回到看台上，清九便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他，那眼神没有杀意，清九便也毫不客气的回望过去。
　　可不正是前几日在客栈里忽然对视上的昔王韩元疏，那眼神不算热情，可以说充满了冷漠与平淡，和探讨，清九觉得人家好歹是皇子，自己不能失了礼数，便回以一个笑容。
　　笑的有点假，清木看不下去，“你脸抽了？”
　　待那人挪开了眼，清九才收回自己虚假的笑容，“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他看我作甚。”
　　“你怎么知道他不过是正好看向这边？”
　　怎么知道？那眼神可谓是毫无掩饰，就像在告诉他“我在看你”，至于什么意思，那眼神冷漠极了，反正没有杀他的意思，暂且不管。
　　武猎祭正式开始前还有许多繁琐的仪式，清九壶中的茶半晃半喝的去了大半壶，武猎祭才终于拉开了帷幕。
　　武猎祭共三天，第一天为狩猎，以灵越山的灵兽为狩猎目标，狩猎到的灵兽多者强者为胜。第二日举行灵者与灵兽对决赛，据说准备的灵兽皆是青段以上的灵兽，这里许多灵者的伴灵都未必有青段。第三日是灵者之间的对决，老实说头两日的对决完全没有必要进行，灵者间的对决便足够有看头了，感觉漏了些什么……
　　清木见他又陷入自己的世界，提醒道，“你还看不看？”
　　“看。”
　　画下符咒贴于两眼间，眼前景象骤变。
　　入眼便是南宫可可双手环胸，眉眼微扬，以及那高傲的语气，“若非你那师父，你以为谁都能来吗？”
　　只能说对一半吧，南宫炤的灵气已经回来了，不过这次能来确实有他的功劳。清九欣然接受南宫可可的夸奖。
　　南宫炤显然不想与她浪费时间，拘礼便想离开。南宫可可却不依不饶，“我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可可。”
　　南宫炤没给他视角，不过这声音他记得，是南宫莲。
　　“晴儿已经去了，别被不重要的人浪费时间。”
　　南宫可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南宫莲貌似也走了，自始至终南宫炤没有给过她一次正脸的机会。
　　清九奇怪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清木道，“南宫炤和他母亲被迫搬到那又破又冷的院子就是因为她，后来她母亲身体愈来愈差，南宫炤母亲的死有一部分原因来自这。”
　　清九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听他们家下人说的。”
　　清九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
　　清木，“……”
　　南宫炤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大多不做停留，追着灵兽便离开了，有的人会停一会儿，寒暄两句，不会到第三句也便离开了。南宫炤可谓悠闲，反正给清九的视角没有很快。
　　南宫炤忽然停下了步子，原来是十步外有只受了伤的兔子。应该是被人打伤却没有被发现的兔子，南宫炤运气不错啊。
　　走近了瞧，小兔子身上还有灰色的云朵花纹，还挺别致。
　　清木道，“是行不留。”
　　“这兔子？”清九就着这个视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怎么这么称呼？”
　　“只是外号，它是心云兔，速度很快，即使是紫段蓝段，也能让高段的灵兽很头疼，行走不留痕迹，便有称呼它为‘行不留’。”
　　“这么厉害？那怎么会受伤？”
　　清木道，“人类的手段可不少。”
　　南宫炤捡起了那只心云兔，清九也有了机会检查它的伤，伤势不重，只有简单的擦伤，血都已经止住了，莫非是中毒？清九还没来得及细看，心云兔就被南宫炤装到了月影坠里。
　　忽的一阵冷风袭面而来，落叶瞬间冻结，迅速坠地，南宫炤还没来得及做些准备，来人已然抵达。他站于枝丫上，负手而立，冷硬脸庞上是一双冷漠的眸子，视线扫过南宫炤，也不知在寻什么，最后又落在南宫炤上。
　　南宫炤赶紧拘礼。
　　清九道，“是那个王爷啊。”
　　韩元疏微微颔首，“这附近没有灵兽，去别处吧。”
　　南宫炤一愣，猜想韩元疏是在提醒他继续在这里闲逛也是白费。南宫炤道，“谢王爷。”
　　清九只感觉眼前视角变换加速，想来南宫炤在听了韩元疏的话后听话的离开了。场景逐渐减速，然后几个跳跃，眼前景象转为了树梢。
　　“嗯？他要干什么。”清九只能随着南宫炤改变视角，并不能看到南宫炤在做什么。
　　只觉得他的视角随着月影坠摇晃也跟着左右晃荡，不过片刻便停了下来。月影坠的位置离他的心脏很近，隐隐能听到他逐渐沉下来的心跳声。
　　清木道，“应该是……在打坐……”
　　清九沉默片刻，内心直呼“好家伙，他还卖了脸皮让他能参加武猎祭，结果来了就在那打坐修炼，怎的，是客栈不够舒服还是院子不够凉快？”
　　清九扶额，无奈道，“算了，就这样吧？”
　　虽然就这样等着挺无聊，不过南宫炤选择的位置绝佳，隐藏在树丛中，别人无法轻易注意到他，他却能清晰看到每个角落。
　　无名山高阶的灵兽较多，反而低阶的灵兽在清九眼中是少见的。
　　清九问，“那挂着灯泡的是什么？”
　　清木道，“玲珑萤，非常弱小，它只能带来微弱的光，能照亮的地方不过一指距离。”
　　“那不是很容易被杀？”
　　“它一生可以有一次的灵气突破，在最危险的时候，不过也仅能毁掉一座十几平米的房子，但伴随的，也是它生命的终点。”
　　转眼间，那本来悠哉悠哉飞旋于草木间的玲珑萤便被不知名的少年灵者抓住，生生拔掉了那一对薄到透明的翅膀，并将它放进了他的布袋里。
　　清九一愣，不是说一生有一次的灵气突破吗？这是觉得刚才不算最危险的时候？他现在人在武猎场边的看台上，什么都做不了。
　　“弱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清木淡然道，“别看了，今天的狩猎应该快结束了。”
　　话音刚落，南宫炤便起身跳下了树枝，代表着结束的铜铃响起，南宫炤从月影坠中取出那只受伤的心云兔，还没死，明明被南宫炤抓到时已经奄奄一息，是个顽强的小家伙。
　　清九退出南宫炤的视角，回到看台上，比刚来时要多了不少人，已经有些人玩起了赌博，大多的赌注都是在太子韩元安和昔王韩元疏上，清九觉得有趣，也跟着放了点钱上去。
　　赌那位昔王，好歹有过一眼的缘分。
　　参加武猎祭的少年郎们陆陆续续的回到武猎场上，可能是灵越山上灵兽骤减，他们手上抓到的灵兽大多超不过十只。身边有几人在小声议论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恐怕是找灵兽比猎灵兽要更难。
　　可即使这般，这所有的灵兽加起来，也有几百来只。仙悦鹤到底做了什么打算呢？
　　有士兵正在盘点，清九正好看到南宫炤抱着那只心云兔，站在最外围等着人来。其实还是有些许人一只灵兽也没有捕捉到，南宫可可可不就什么收获也没有，正对着南宫炤冷嘲热讽，南宫炤从始至终抱着那只心云兔不予回应。
　　狩猎中已被猎杀的灵兽有专门下葬的地方，还存活的灵兽则被带去关押，有的被哪些王孙贵族看上了，收去做个宠物，运气好点成为伴灵，有的被抓去战场或者明日的人兽战，据说还有一部分不知去向。
　　坐在看台上收货的情报大多也不过如此，清九沉思间看到南宫炤东张西望，应当是在找他，“阿炤，这里。”
　　南宫炤应声而来，清九将手轻抚过他的发旋，“干得不错。”
　　“我就抓到一只。”南宫炤奇怪清九怎么会夸他，他才抓了一只。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随便点了些菜，清九如往常一般举着茶杯不动筷，南宫炤早已习以为常，拿着筷子只管自己。吃饭间也不忘问清九一些修炼的问题，“先生，我现在除了会放火什么都不会。”
　　“怎么了吗？”
　　“明日和灵□□战，我什么术法也不会，能赢吗？”
　　清九放下手中的杯子，在南宫炤面前摊开掌心，“葫芦拿来。”
　　南宫炤从腰间取下葫芦放在清九掌心，清九顺势掂量了一下，便让他挂回去。“少了点，不错，明日之战不过是紫段灵兽，安心上便是。”
　　南宫炤听的云里雾里，只听清九一句“好好吃饭”，也便不再多问。

　　清九再一次领着南宫炤上狩猎场，悄然退下回到昨日的位置上，几个早早便到的已经开始交流起来。
　　“不愧是太子殿下，昨日一骑绝尘，抓了快二十只灵兽。”
　　“可不是嘛，昔王也不过才八只，去年还是昔王领先，今年怎的差如此之多？”
　　“……”
　　几人说着话可不算小，也不知道何为胆大包天，人就在附近，便敢如此议论皇室。清九想想自己丢出去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还是很心疼的。
　　和昨天差不多的阵仗，黎国皇帝坐于主位，今日倒是没见着那位皇后，由太监宣布今日比赛开始。
　　今日的人兽战分了五个场子同时进行，首场由太子开始，占据最大的比试场，韩元安和他的绮罗玉马同时走上场，与他对战的，是一只蓝段的飓蜂，属性为风。清九印象里绮罗玉马也是风属性。
　　这是同属性间的斗争，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