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拒绝 ...

  •   翌日,突有几名北戎使者进城求见,带来了北戎王庭想要议和的消息。

      谢堰远为此事踌躇不下,只因如今虽连战连捷,士气大涨,但到底长途奔袭,战士饱受饥寒风沙之苦,早已疲惫,来到异国更有大批水土不服的,若真倾全巢兵力攻打王庭,胜败尤不好说,损兵折将定不会少,再者,后继粮草还有援军都是个问题。

      当今来看,以此势头施压,跟北戎谈判,立定盟约,筑两国和平,是最好的打算。

      只是,这个最关键的谈判之人,该派谁好呢?

      大帐里,谢堰远面对一行北戎使臣犯了难。

      为首的北戎使者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说道:“谢国公,我们大王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想与贵国和谈的,贵国若是也有诚意,就也请派出使臣面见我大王,同大王当面签订契约盟书,结两国和睦之好。”

      谢堰远道:“签订盟书自然可以,但眼下是你国来求和,具体事宜本帅还得传书京师,听了陛下天命,方可抉择。”

      使臣道:“那是自然,结盟是家国大事,并非儿戏,条件也需两国君主来谈,我们愿在此等京师的消息。”

      “若是贵国陛下应允,条件和洽,国公再派出使臣随我等去王庭签契。”

      “好。”

      谢堰远应下了北戎使臣的提议的后,叫人将使者安置了,转身便去了内帐,提笔亲书了奏章,连夜派人八百里加急,快马送信去盛京。

      送出信后,谢堰远倚靠在长椅上,长舒一口气,如今是战事和,便看京城那头,陛下的意思了。

      灯下,他揉揉眉心,满脸皆是疲态。

      突听得帐外传来一声通报。

      “国公爷,顾公子求见。”

      谢堰远微愣,旋即道:“进来。”

      抬眸间,见一道修长的人影撩帘步入,身形如松如竹,步态不疾不徐,仿若世外隐客,通身皆含着一种处变不惊的泰然。

      谢堰远起身相迎,“顾公子可是听到消息来的。”

      顾云露出淡淡一笑,“是,知晓国公为难,特来替国公分忧。”

      谢堰远笑了笑,“哦,贤才深夜造访,又是来解老夫之难的?”

      这不禁让他想起上一回,顾云深夜求见,入他帐中,说得也是一模一样的话。

      “国公,谈判的使臣若是没有合宜的人选,便选在下吧。”

      顾云谦和一笑,立在那儿亭亭似修竹,浑然有股胸有成竹之气。

      “你?”

      谢堰远虽面上惊愕于他突如其来的毛遂自荐,但心底实则也早已琢磨起来。

      顾云此人,从同他几次三番的攀谈来看,他不仅心思缜密玲珑,谋策惊人,更兼是个能言善辩之才。

      上一回,便是拿出诸多证论,轻而易举地将他说服,命其做了中军的向党。

      也不得不说,他做得极好,带着三军在山林间来回折返,躲过了敌人的诸多埋伏不说,还将回过头来将北戎人杀个措手不及。

      在他的牵领下,过三山关时,三军折损伤亡极少,而后更是一鼓作气夺下了柔兰城。

      此人心智谋略,超凡脱俗,足叫人甘拜下风,饶是同先前几场战役下来,叫中军叹服,亦叫他不容小觑的萧珹澧相比,顾云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是深不可测、叫人拜服。

      他心中对此后辈早已是敬重不已,动容道:“顾公子大义,老夫心佩不已。”

      上前拍了拍顾云的肩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心有大志,建功立业,造福百姓的愿景自然好,但老夫也要提醒一句。前赴北戎困难重重,并非易事,北戎王庭虎狼环伺,哪怕皇室众人亦是粗鄙野蛮之辈,若是谈判不利,恐有性命之忧。”

      顾云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遂宽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便有的条例,北戎王便是再粗蛮,也不敢怠慢了在下,国公您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但是……”谢堰远欲言又止。

      看出他的重重关切,顾云善解人意道:

      “国公不放心,是因为牵系在下,将在下看作小辈,顾某感激不已,不过某既然敢去,便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再者,国公觉得,待数日后京城的圣令昭彰,还有谁,比某更合适前去北戎谈判呢?”

      顾云说得没错,他何尝不是将他看作了喜爱的小辈,才会这般忧心忡忡,牵挂心肠。

      谢堰远看着顾云的眼中满含敬意,千言万语想要说,最后化作一句。

      “义士切莫要顾好自己。”

      如此,便算是定下了谈判之事。

      萧珹安低首敛眸,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躬身拜礼,退出营帐。

      帐外,星月连天,蝉虫唧鸣。

      放眼望去,天穹好比深不见底的岩洞,吞噬着星河万物。

      这一夜,风云际变。

      *

      翌日,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眼看城中流民正在闹饥荒,谢晚苏和宋涟带头支起了粥棚,接济百姓。

      “来。慢点慢点。都有,不要急。”

      尽管寻了不少卫兵维持秩序,但防不住饿了数日的百姓如狼似虎,粥摊前还是不乏有争先恐后,不讲次序的。

      忙中难免生乱,谢晚苏对身旁的宋涟道:

      “明日还是让父亲多派些人手给我们。”

      “来,这是你的,拿好了。”

      宋涟正细致地将手中酥饼递给一个背着孩子的老媪,神情温和,一派慈祥。

      哪怕对方蛮横夺过,衣衫褴褛,也并未显一丝一毫的厌嫌。

      谢晚苏不由想到。

      这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众生平等吧。

      忙完手上的活,宋涟不紧不慢地转头同她说话,“是啊,若能多一些人手就更好了。”

      谢晚苏看着他,蓦地抿唇一笑。

      “等等,别动。”

      她踮起脚,用袖子轻轻替他擦拭脸上沾到的粉面。

      宋涟就像是个只顾旁人,不顾自己的活佛,忙不迭间何时脸颊上沾了面粉都不知道,白白的一团糊在眼下,当真是又好笑又有趣。

      就像是高居天阙、不染尘埃的佛陀,不经意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可爱得紧。

      叫人忍俊不禁。

      “瞧,法师,你脸上沾的东西。”

      宋涟一动不动任她擦拭,擦完后,谢晚苏还献宝似的将指尖的那团面粉示给他看。

      两人四目相对,眉眼俱弯,眸中笑意皆明朗。

      “谢姑娘和玄极法师好雅兴,施粥都能施出这样和乐融融的景象。”

      直至一声讥嘲落入耳畔。

      两人方才收回相视的目光,视线扭转,瞧见了那个不速之客——

      萧珹安。

      此刻,他的漆眸带着锐芒,寒厉宛如刀刃,直直落在宋涟身上。

      谢晚苏怕他因妒针对宋涟,出言维护道:“我看殿下才是好兴致吧。”

      “听说殿下不日便要出使北戎谈判,眼下必定很忙,竟还能忙里偷闲,跑来此地,当真是好雅兴。”

      粥棚四周都是流民,人声杂乱,萧珹安站在她近处,故而两人说话并不会被旁人听去。

      萧珹安深看她一眼,眼前女子的面容与昨日梦中人重叠,叫他全然没了锋芒,变得柔软。连被她嘲讽都可以不怒反笑,“施粥这等好事,谢姑娘为何只记得玄极,忘了在下?”

      说罢,径步走至她身边,挤开宋涟的位置,亦开始帮着施饼给流民。

      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谢晚苏见他强势,将宋涟挤去一旁,毫无君子之风,亦不想与他比肩,遂抽身而出,转过他,往宋涟那头靠。

      “殿下贵人多忙,轻易怎可请。”

      谢晚苏冷得像冰,避他不及,奈何萧珹安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又凑了过来,如此,便成了两男夹一女的局面。

      萧珹安嗓低沉在她耳畔轻絮:

      “你不请,怎知请不动,只要谢姑娘开口,不论什么事,在下哪怕赴山倒海,亦是愿意的。”

      谢晚苏不欲与他置喙,白了他一眼。

      “殿下有这开玩笑的功夫,不如多发几张饼,多施几碗粥,莫要让百姓久等。”

      放眼望去,粥棚前依旧是队如长龙。

      萧珹安既然来了,谢晚苏就打定主意将他利用到底。

      “是,谢姑娘既发话了,在下定然加快些手脚。”

      萧珹安这回出乎意料的谦顺,未反驳她的话,也不再与她闲聊,依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如此,谢晚苏方才觉得此人顺眼了一些。

      此时,粥棚前来了一个高鼻深目的高大男人,他虽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但看得出来,气度与旁人不太一样。

      便是他的举动,也与常人有异。

      一般流民,取到餐食后,都是忍不住当场啃咬,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此人却并未如此。

      他将馕饼收入怀中,看着谢晚苏,十分有礼地用中原话道了一声:“谢谢。”

      因为方才那些流民大多都未说感谢,就携食匆匆而去,此人不禁让谢晚苏多看了两眼。

      男子面容深邃,鼻梁高挺,轮廓似斧凿刀刻,是西域人特有的面容。

      她报之以微笑,善意道:“不用谢,若是不够,一会还可以再来。”

      那人笑了笑,看向她时,目光中染了几点星芒,亮亮的。

      “女菩萨,你长得真好看,心肠也是顶顶好的,能关心民生疾苦,想必定然是哪位中原将军的女儿,方才会来到此地吧。”

      他的中原话说得并不流利,但看得出来,是在尽力说了,面部的五官都在动,看得出来是很用力的。

      谢晚苏看向他,褴褛的衣衫勉强包裹住精壮的胸膛,还有不少结实的肌肉露在外面,古铜色,看着很是健朗。

      是个武士……还是?

      “我是……”

      方要开口,便被身侧的萧珹安抢过了话头,与此同时,手腕一紧,被人牢牢握住,一把牵去了身后。

      “这位小姐的身份,不便告知,还请离开。”

      萧珹安对着那外族人,眼神冷厉,语气不善。

      那人被萧珹安所摄,悻悻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去,消隐在了人潮里。

      谢晚苏挣脱他的束缚,“萧珹安,你又发什么疯?”

      萧珹安眉宇紧锁,语气亦是不悦。

      “与一个流民闲话什么,难道你看中他健壮,要将他收作护院不成?”

      谢晚苏勾唇讥嘲:“有什么不可以。”

      萧珹安气得脸都青了。

      “莽撞!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地都不知道。”

      谢晚苏继续冷冰冰道:“我的安危,不劳殿下您费心。”

      萧珹安盯着她,眸底积聚的阴潮越来越深,脸上神情复杂极了,就在谢晚苏以为他要发作时,他陡然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带出了粥棚。

      “你同我来。”

      “萧珹安,你做什么,放手!”

      谢晚苏奋力甩开他的手时,两人已来至一处僻静的草地。

      萧珹安松开她,并未如预料般色厉内敛地叱责,而是缓和了神色,放低了姿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谢姑娘,我今日来,是想求得与你的和解,而并非是想与你再生争执的。”

      谢晚苏不敢置信。

      这是西边出太阳了吗?

      萧珹安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哪怕如此气恼,也不指责她分毫。

      他眼下的样子,倒是同上一世,两人还是恩爱夫妻时,每每低声下气的哀求讨饶,如出一辙。

      见她不语,只以为她还是没有放下与他的置气。

      他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再度开口。

      “我今日来,就是想向这一路欺瞒你的事,同你道歉。”

      道歉?

      谢晚苏瞠目。

      当真是石破天惊,骄傲如萧珹安,竟会同她低声下气地道歉了?

      因她久久不语,萧珹安愈发急切,卑微下来。

      “错了便是错了,我知道眼下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但还是望你,能看在我助你父亲的份上,不要再与我处处针对,故意气我,好吗?”

      故意气他?

      他到真是看得起自己。

      如今她对萧珹安,无爱无恼,无情无恨,淡的就像是这时间最陌生的人,又谈何故意气他呢?

      眼下,他如此苦苦相求,虽叫她惊异,可又是何必呢。

      “萧珹安,你没有错,亦不必同我道歉,你有你的初衷、你的目的,你想达成的事,不管是什么,只要于我无害,于我家人无害,于大夏无害,我懒得计较。”

      将心头积攒许久的话吐出,谢晚苏只觉神清气爽。

      如今她可以坦坦荡荡面对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当真是畅快。

      萧珹安亦察觉到了这份改变,谢晚苏当下看他的眼神,无恨无憎,甚至毫无半点情绪,宛如一个陌生人。

      这令他心头漫上深深的不安。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向他袭来,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要将他往深渊拉扯,带至尽头。

      谢晚苏看着他,神情始终冷淡。

      “另外,你误会了,我的所作所为,并非是在气你。”

      “因为,你不值得我费心去做任何事。”

      话毕,她不带半分停留,亦不曾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苏苏……”

      鬼使神差的,萧珹安出声唤住她。

      此时此刻,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再生根发芽,不管梦境中的种种是否真实,眼下,他不能忍受失去她。

      若梦中的场景再度发生。

      恐怕,他真的会发疯。

      可哪怕将头颅低到尘埃,谢晚苏给他的,唯有冷冰冰的回应。

      “别这样叫我,我们并不熟稔,殿下。”

      她的话音,一如她的眼神,直刺人心,仿若淬了冰雪,彻骨寒凉。

      “往后,还是做陌生人好了。”

      *

      数日后。

      谢堰远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传至京师,泰安帝龙颜大悦,将此好消息在朝堂上大肆宣讲了一番,并让群臣提议,如何同北戎谈判,才能得获最大的利益。

      如今,北戎能让步,主动提出签订盟约,实则暗含着一种降意,对如今的局势而言,对大夏而言,都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朝堂上,群臣争议不休。

      “此战大捷,直逼北戎王庭,他们这才不得不低头,派出使者来同咱们谈判,说是谈判,实则心底已然服软了,咱们大夏此番立盟,定要将所有的好处占尽才行。”

      “安大人不可,凡事皆要留一线,若是半点情面不留,往后恐生反噬,此番谈判,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提出合理的要求,也要给足对方颜面,不仅叫北戎王室心悦诚服,更要叫北戎的百姓心服口服,对我大夏感恩戴德,从此一心服从归顺,不生贰心,才是正道。”

      “刘大人此言差矣,对粗鄙野蛮的北戎人谈何道义,他们只看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此番若不是熠王殿下同谢国公将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怎会有当下派使臣休战求和的局面?”

      “诶,老夫以为此言差矣,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强寇莫追的道理便不外如是,若是一味激进,将人逼上绝路,那北戎人若是破釜沉舟,举全国兵力来袭,到那时,两国本该安宁和乐的局面,就不复可存了。”

      朝堂上一番热议不休,泰安帝始终面挂笑容,最后大袖一挥,令崔相全权操办此事。

      “崔相,如今宣王不在朝中,你是最位高权重过的,群臣商讨后,由你来草拟和谈条件,最合适不过。”

      “老臣遵旨,老臣,谢陛下信任托付。”

      崔相面上挂着笑,从群臣中走出,对着皇帝拱手大拜,叩谢圣恩。

      如此举国同庆的大喜事,朝堂上,众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意气风发的。

      唯有立在群臣队列之首的太子萧珹烁,脸色铁青,眼底黑沉一片。

      他自然是不满的。
      泰安帝偏心到这个地步,哪怕是萧珹明不在朝中,草拟盟约这等国家大事,也落不到他这个太子头上。

      这便全然是将他这个太子当成摆设了。

      他情愿将此事交托给立刻要同萧珹明结秦晋的崔相,也不肯交给他,这摆明是要扶持萧珹明,愈发将他捧高,至于他这个太子,则是彻彻底底废弃、冷落。

      萧珹烁心底冷笑不止。

      实在是可笑至极。什么父慈子孝,于皇家,那是荡然无存的。

      走下太极殿,萧珹烁眸中闪烁着冷意,宛如一柄寒剑,冰寒无比。

      既然父不慈,那子为何还有孝的道理。

      若再不行动,恐怕里废太子之日,不远了。

      他死死攥着拳头,一路由内侍搀扶着回到东宫,一入殿内,便再也按捺不住翻涌奔腾的气血,仿若心中那根绷着的弦陡然断裂,大发雷霆起来。

      金拐被他丢掷出去。

      内侍被他一把推到在地上。

      “为什么都来欺负孤!为什么?!”

      他浑身战栗,双目通红,狂躁地发泄着。

      “孤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

      他跌跌撞撞地横冲直撞起来,将殿室中的屏风、木架尽数推到,珍宝古玩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碎裂声中,他揪着地上早已吓破了胆的太监,眼神阴戾似要吃人。

      “他们都要害孤,都要孤死,但孤怎能死,孤决不能如他们的愿!”

      “孤要笑着将他们一个个踩在脚下,让他们在孤面前哭!”

      “哈哈哈……”

      “哈哈哈……”

      萧珹烁近乎疯魔,踉跄着倒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跪在他面前,吓得两股战战,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太子殿下息怒。”

      “今晨刘特使来过,说是边地传来的好消息。”

      说罢,他颤抖着跪行几步,从怀中掏出信件,匍匐着身子,双手高举在头顶。

      得此消息,萧珹烁终于不再疯了。

      他眼中的阴鸷渐散,缓缓冷静下来,抬袖擦了擦通红的双眼。

      接过信,翻看起来。

      “殿下勿忧,大计将成!晋王已顺利取得国公信任,不日便以使臣身份,入王庭,届时,凭其才能,朝北戎借兵,定不在话下。”

      萧珹烁破涕为笑。

      不愧是萧珹安。

      这是他近日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信是从北戎飞鸽传书而来的,落款是何秋的,字迹亦是能对上的,萧珹烁自然深信不疑。

      原来这些日子杳无音信,全然在萧珹安的筹谋之中。

      如此借兵,倒是顺理成章,百密而无一疏了。

      还真是他小看他了,萧珹安的才能谋略,远在他预想之上。

      不过不管他再怎么志高卓绝,他终究还是为他所用的棋子,一辈子,都只能做个能臣,俯首拜于他的皇位之下。

      萧珹烁拭干泪痕,缓缓柱杖站起来,看向殿外的重重宫阙,眼神从闪烁变得坚定,眼底含着重重杀机,尽显无疑。

      只要萧珹安能顺利借兵而返。

      那么他们的大计便再无半点纰漏。

      萧珹明,对不住了,待你归京之时,皇城早已换主了。

      这把龙椅,他要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拒绝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