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利佩]未拆的信》粥粥姜

27、第 27 章

　　那是一次壁外调查中的突发事件。

　　队伍在平原上遭遇了巨人群的伏击，撤退时，一个新兵因为恐慌操作失误，立体机动装置的锚钩竟射中了跑在前面的另一个士兵的小腿。

　　惨叫声中，那名士兵瞬间被拖倒在地，瓦斯管也破裂了。更致命的是，他的哭喊和泄露的瓦斯气味立刻吸引了附近两头七米级巨人的注意。

　　“放弃他！”负责断后的分队长的吼声在混乱中响起，冰冷而现实，“按照应急条例！立刻撤退！”

　　这是调查兵团不成文的规定，也是利威尔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在无法挽回的损失面前，保全多数才是理性的选择。

　　其余士兵们握紧了刀柄，准备执行这残酷的命令，或许还会亲自给那个不幸的士兵一个痛快，免得他遭受被活活吞噬的痛苦。

　　一瞬间，一个身影却逆着人流冲了出去。

　　是佩特拉。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请示，直冲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士兵。她的动作快得惊人，眼神里没有任何对命令的质疑或对巨人的恐惧，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佩特拉！回来！”奥卢欧惊恐地大喊。

　　但她已经冲到了士兵身边。一头巨人张开大手向她抓来，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猛地发射锚钩钉在巨人伸来的手臂上，借力一个凌厉的空翻，同时另一只手挥刀精准地斩断了勾住同伴小腿的故障锚钩。

　　“站起来！”她对着吓傻的士兵吼道，声音不是鼓励，而是命令。她一把将他拽起，半拖半扛，同时利用立体机动装置进行短距离、高频率的移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另一头巨人的踩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所有人都被这违背命令、近乎自杀的举动惊呆了。

　　利威尔看着她在巨人围堵中那个娇小却无比决绝的背影。他原本要挥出的刀，僵在了半空。

　　他看到她不是为了逞英雄，也不是出于盲目的同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愤怒，是对“放弃”这个选项本身的愤怒。

　　这和他在地下街经历的、那个为了一块面包就能出卖同伴的世界截然不同。也和他成为士兵后所接受的、为了大局必须牺牲少数的冷酷逻辑背道而驰。

　　然而，在这一刻，利威尔那颗早已习惯了权衡利弊、习惯了在失去中做出最优解的心，却被这种“不理智”的、近乎愚蠢的坚持，狠狠地击中了。

　　他看着她拼尽全力，将那个几乎注定要被放弃的士兵，从巨人的指缝里硬生生抢了回来，拖着踉跄但依旧活着的他，回到了相对安全的队伍中。她喘着粗气，脸上沾着尘土和汗渍，制服被划破，但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后悔。

　　分队长上前，语气严厉：“佩特拉·拉尔！你违抗了命令！”

　　佩特拉挺直脊背，平静地回答：“是的。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但我无法看着还能救的同伴被放弃。”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劫后余生、眼神复杂的同僚，最后，不经意地，与利威尔的目光相遇了一瞬。

　　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她受罚清扫一个月马厩时，也没有出面。但他每次经过马厩，看到她毫无怨言、依旧认真工作的身影时，眼神都会多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