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顾全，谁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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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闹得很大，连留在养心殿的云惠都闻讯赶来。她一进殿就给胤禛端上了特意带来的茶，说是专门给胤禛降火压惊的，“皇上消消气，喝口茶。”
虽然胤禛很是气急可面对云惠还是面色缓了下来。他问：“你怎么来了？
云惠说：“奴婢听达公公说景仁宫出了点儿事儿，皇上动了气，达公公怕您着急上火就吩咐奴婢赶紧送来茶水。”
玉瑾说：“真是难为云惠姑娘和达公公的心了，这茶是什么茶？”
“回贵妃娘娘，这是奴婢自己调的茶，里面不光有茶叶还用了一些草药，能清热去火压惊，奴婢常常伺候在皇上左右觉得这功效最适合皇上不过了。”
玉瑾听了笑了笑，很是满意，她说：“大姑姑果然很会调教女儿，兰心蕙质的。皇上，您能不能念在云惠姑娘大老远的为您跑来给云惠姑娘赐坐，也喝杯茶。”
胤禛听了果然点点头，说：“赐坐！云惠也来喝杯你专门为朕调制的茶，你也别着急上了火才是。”
“奴婢谢皇上！谢贵妃娘娘！”说完坐下，浅浅的抿了口茶水。
玉瑾看在眼里，笑道：“云惠姑娘多喝无妨，一定渴了，别不好意思了。”这么说完，云惠果然又喝了一盅。
“今天朕来是有事儿要告诉你们，正好人多，齐妃也在就一起商量下吧。”
玉瑾问：“皇上可是来商量四阿哥的亲事？”
“弘历已经来说过了吧，这孩子也开始不懂事不听话了，真让朕苦恼。”
玉瑾一听胤禛说弘历不懂事身子就震了一下，脸色也“唰”的白了。“皇...皇上，弘历...他怎么了？”
“瞧把你吓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朕听说他喜欢上了朕身边的云惠就打算为他们指婚，这事儿朕也是问过云惠的了，绝不会强迫他们，可弘历前几天却又突然来说不喜欢云惠了。你说，这婚姻大事关系一生，弘历又是朕最得意的阿哥，怎能这么草率呢。”
玉瑾听完看了我一眼，说：“臣妾也是担心弘历惹你生气，这事儿他是来说过，可没怎么说清，他自己心里有谱，臣妾也不好多管。相比之下，弘历倒是和大姑姑聊过这事儿。”
胤禛马上把眼光投在我的身上，我开口说道：“四阿哥确实和奴婢聊过，毕竟云惠是奴婢的女儿。”
胤禛问：“弘历和你说了什么了？你也坐下慢慢说。”
我谢恩，坐下，继续说：“四阿哥心里确实是有云惠的，可四阿哥也知道云惠心里没他就不想强求于云惠，毕竟有情没有愿。”
一直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的齐妃突然开了口，说：“这宫里的亲事哪来的那么多你情我愿啊，大姑姑你说是吧？再说咱们四阿哥可是皇上和贵妃姐姐的心肝儿，也是皇子，皇上别怪臣妾说的明白，云惠再怎么蕙质兰心那也只是伺候人的丫鬟、宫女罢了。”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得很难看，但转头看玉瑾和云惠她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玉瑾，她说：“李姐姐你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难受了，云惠姑娘也是大姑姑的掌上明珠和心尖儿不是么？再说了皇上和四阿哥都看得上云惠姑娘，那就说明云惠姑娘是和那些宫女们不一样的。”听着这话齐妃也是跟着变了脸色，尴尬的轻笑了一声“李姐姐不要把过去在府里的事儿还搁到宫里来说。”
“齐妃。”胤禛突然出声，吓了齐妃一跳。“臣妾在。”
“你先回去吧。”
“啊？皇上，臣妾做错什么了么？”齐妃站了起来，满脸的惶恐。
“过去的事儿朕早就说的清清楚楚绝不能再提，怎么你还把过去在府中不与人为善的本性又带出来了。回去好好思过，不要再去答应和贵人那里挑拨是非了。”
“臣妾知错了，臣妾告退。”她虽挂了满脸的泪痕，表现的后悔不已，却还是在最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玉瑾。
“木初，”胤禛突然出声叫我，我赶紧答应，他继续说，“其实刚才齐妃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是皇宫，弘历是阿哥，这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可皇上你说过不会勉强他们的。”
“朕是说过，可弘历满心装的云惠，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朕不能看他因为儿女私情这样一蹶不振又伤心欲绝。”
“军战江山才是对四阿哥最重要的么？”
“对，所以朕要帮他娶回云惠，好让他安心振作起来。”
我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跟前，质问他：“那我的女儿呢！”
玉瑾和云惠都上前拉我，我也知道自己一时太冲动了，可对于孩子谁都自私，你能替你的孩子着想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孩子！
“木初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对皇上说话啊！”
我不顾玉瑾的阻止，终于喊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因为你儿子就牺牲我女儿！”
“娘！”云惠一把抱住我，哭出了声。
“云惠别哭，来，让你娘和皇上好好的聊聊，咱们出去，好吧？”玉瑾拉走了云惠，也把殿内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我颤抖着声音逼问他。
“朕没变！”
“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朕变了！好！朕变了！”他也站了起来，逼得我后退一步，“朕变了是因为朕知道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痛！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那么多的障碍，不光是人还有事，你难道不了解么！”
“我了解，可是云惠不喜欢弘历啊！”
“弘历绝不会亏待云惠，朕也可以破例让云惠做弘历的嫡福晋，难道都不可以？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弘历一次？你从小看他长大，为什么不心疼他苦恋着的心？”
我终于哭出了声，瘫坐在了地上，“云惠也有心爱的人啊！胤禛，就因为我知道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苦才会顾虑这么多。我真的不是有偏有向，云惠是我半个女儿，弘历也是我的半个儿啊！”
他扶起我，替我擦干了眼泪，说：“咱们都别太激动了，这事儿咱们再好好商量。”
我推开他的手，说：“我不想商量。我不同意这门亲事，除非云惠来亲自告诉她想嫁给弘历我才会答应。”
他还是扶上我，恳求道：“木初你不要固执了，咱们不能在一起就别让咱们的孩子也不能在一起了，好不好？”
我摇摇头，眼泪还是一直往下落。他伸手要擦，却被我拦下。“你可知道云惠心里有的人是谁么？”
“是谁？不管是谁也一定不如我的弘历。”
“是你。”我重重叹一口气，垂下了眼帘，心痛不已。
那天他听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但从他的背影我看到了惆怅和失落还有很多的痛苦。是我，是我把这个最大的艰难抉择丢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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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真的不用嫁给四阿哥了么？”我冲云惠点点头，“您怎么和皇上说的，他刚才离开一脸的落寞。”
“我告诉他你有心上人，而且也决不能做皇子的嫡福晋。”
云惠看着我一脸的惊恐和害怕，她问：“您告诉皇上我有心上人了？”
“我没有说出是他，你以后还是可以像原先一样伺候他左右。”
“谢谢娘！”
我摆手，说：“你不应该谢我，而是应该去谢四阿哥他愿意成全你。如果他执意要你，我说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云惠说：“我一定会去谢他的，我也很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感情。”
“云惠你记住，男女之情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欠谁什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天爷决定的。”
“是，娘我记住了。”
虽然我告诉云惠她还能像原先一样继续在养心殿伺候，也骗她说我没有告诉胤禛，可毕竟他是皇上，云惠是宫女，他还是把云惠调离了他的身旁。云惠也紧接着就跑来找我。
“您骗我！您告诉我没有告诉皇上的！您说我还能陪在他身边的！”我想拉住激动的她，可她却狠狠地推开了我的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惠，你听我解释，我必须告诉他，不然他真的会让你嫁给四阿哥的。”
“那现在呢？他不让我继续伺候他了，他把我调到裕妃娘娘宫里去了！”云惠哭喊着，一下一下拍打着我的肩膀，可一下轻过一下，最后也是瘫倒在了地上，大哭不止。
“木初，云惠！云惠，怎么了？”
玉瑾应该是听到哭闹声才赶来的，一进门正巧看到云惠哭倒的画面。
“你快帮我劝劝这孩子，我告诉了皇上实情，他却把云惠调走了。”
“什么？！”看我点头，她才相信我告诉了胤禛实情，“木初你冲动了。香婷，你们都下去！”
“是！”香婷领着下人们出了门。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又掩好了门，玉瑾才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木初！你告诉了皇上，不就变的复杂了嘛！儿子喜欢的女人，心里其实喜欢他的阿玛！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已经发生他就绝不会再让她发展下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吐出二字。
“这虽然在满人里很常见也不足为奇，可这是皇上和阿哥，怎么能让事情发展成父子两个为一个女人......”
我打断玉瑾，跪下正视不言语的云惠，说：“我真是疏忽了也气急了，竟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云惠，你别怪我好么？”
“疏忽......”
“是，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希望不要耽误你的好，你要是嫁给四阿哥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急的告诉了他。”
云惠抬头，定定的看着我，许久吐出一句：“那就像你送兰英和芊心一样把我也送过去吧。”
“什么？！”我和玉瑾异口同声。
“不可以么？娘你送给皇上的兰英品性那么差样貌又不好，我哪点不如她？而且我还会好好照顾芊心，好不好？”见我不出声，她又去问玉瑾，“贵妃娘娘，您帮我和我娘说说话，您们不是老朋友了么？就让我娘答应把我送给皇上吧。”
“傻孩子，先起来。”玉瑾扶起云惠，叹叹气，说，“不要气你娘了。”
“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这事儿不是你娘或者我能做主的，一切也都要看皇上的意思。你娘不可能不为你着想，也不可能不顾全你的感情。”
“如果顾全我的话就不会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他，本来我什么都没有奢望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我除了做他的妃子以外我不可能再好好的看他了。”
“你娘如果不顾全你的话就直接答应了你和弘历的婚事，嫡福晋啊！多少梦寐都求不来的。你不是公主格格，更不是郡主，让你做嫡福晋是天大的恩赐，你娘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斩钉截铁的驳回了皇上，你想没想过？”
玉瑾这么一说云惠果然不再言语。
我轻轻出声，说：“云惠，这事儿容娘好好想想吧。”说完，我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求胤禛要了云惠？他知道了云惠的心以后既然把她调开是不是我就不该多此一举？是不是他的举动就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心？
出了景仁宫不知道迷迷糊糊中行到了哪里，直到碰上一人我才停住脚步。
“大姑姑吉祥！您这是有事儿啊？走得这么急？”
我抬头，出声的正是裕妃宫里的巧燕儿。虽然裕妃耿氏在府中对我甚不喜欢可她屋里的巧燕儿却因为和孟梨交好所以对我敬让几分。看到她突然想到因为皇后薨了而被遣散出宫的孟梨，不觉得欣慰一笑。
“大姑姑您怎么了？”
我这才回神，说：“没事，突然看到你就觉得自己老了。”
巧燕儿倒是笑道：“瞧您说的！您可一点儿都不老！奴婢看到您还是能感觉这是在府里头呢，您还和原先一样。”
“那真是谢谢你了。你这是往哪去啊？”
“奴婢这是要去接云惠姑娘呢。”
对了，胤禛把云惠调给裕妃了。我对巧燕儿说：“你先回去回禀你家娘娘，说云惠过几天再去应差。你就帮忙先拖几日，有什么事儿我来给你撑着。”
她听了一蹲身，说：“奴婢不敢，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去吧。”
云惠，我只能替你来暂缓几日，这几日你的身份能不能骤变只能看你的造化和玉瑾、弘历的帮忙了。
没走几步却见已经走了的巧燕儿去而复返
“奴婢还忘了告诉您一件事儿。您有空就去看看英答应吧，毕竟从您那儿出来的，从刚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了，我们主子怕出事。”
我颔首，说：“成，我知道了，你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顾全，谁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