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荷曲》神柒柒

4、肆

　　李荷儿背着此时被她敲昏的张穆漫无目的地跑着。
　　“真沉。”李荷儿不禁抱怨道。在张府敲晕张穆时已经将他伤势用妖力治愈好了，本想将他唤醒，但是回想了下前面的场景便又放弃了想法，担心张穆醒后又想跑回张府；李荷儿用妖力把张府那横尸遍地的地方烧了个干净才走。
　　外面早已没了生人，只剩下风声与街道无人扫起的纸屑飘起声；还有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
　　李荷儿在想若是没有今夜之事，她也会将他掳走，她爹娘若是阻拦，她也会碍事之人除掉；又是庆幸，又是不幸，还好她只是他的恩人，不是仇敌，不知为什么李荷儿看见张穆总有一种心里疼痛感。
　　‘他只不过是自己恢复妖力的棋子罢了。’李荷儿一向擅长用谎言安慰自己，也就是这么欺骗了自己千年，她快忘记了她残缺记忆里她曾不是这样。
　　“爹...娘...”突然背后的张穆朦胧的张口，李荷儿以为张穆已经醒来打算再将他敲晕，见他迟迟未作挣扎，只是嘴里还在无力喊着爹娘。
　　待李荷儿找到住所时已经是寅时，虽说是间破旧不堪的草屋，好在有张理一理就能睡的床。将张穆轻放在床上，再将草屋一变成一间毫不输于张府的大宅。李荷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趴在了床榻旁睡熟了
　　....
　　“你醒了？”李荷儿刚从外头买了些充饥之物打算给张穆，只见张穆木讷地坐在床沿，眼神还是如同昨夜那般空洞；李荷儿并未管张穆没有回答，又自顾自地开始讲着自己的话
　　“原以为我救下的人醒来后会先报这两次救命之恩，没想到最让人伤心的是被救起的人报恩先不说，打个招呼却也无视。”李荷儿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将充饥物强放在张穆的手上；见张穆还是木讷样，李荷儿正准备放弃与面前之人交谈时，‘咚’地一声让李荷儿又回了头。
　　只见张穆倒在地上，李荷儿一时间慌了神，她也没想到张穆会突然倒在地上，打算过去时，张穆又自己撑起来坐在床沿边。
　　“你是...？这是哪儿？”张穆言语带点抽噎，李荷儿明白他想讲什么，但没有回复他；只是默默地搬了张板凳坐在张穆前面。
　　张穆一直在等着李荷儿的回应，两个人时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谁也不言语；寂静地只有心跳声。彼此互相仔细端详着对方，
　　张穆的眼神与往日都不相同，是疑惑与绝望；与昨夜虽是相同的装扮，眼眶里也早已没有往日的灵动但也没昨日那般空洞。
　　“我爹娘呢？对了我还得回去...”昨日记忆在张穆脑海里慢慢浮现起。他好不容易才和爹娘团聚，昨夜本是喜庆之日，一家人还在宴席里受众人道贺，事情本应从他身体完全康复后逐渐好起来了才是。
　　张穆记忆里只停留在一团黑雾从眼前闪过，接着就是宴席宾客全都开始倒下，为了掩护爹娘逃跑，挡在最前面的自己..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爹娘肯定还在等我回去。”张穆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的话，记忆虽然模糊不清，但是脑海之中闪烁的片段不断清晰起来，张穆心被揪成一团；脸色一下煞白，只是身体自己擅自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站住。”见张穆要走，李荷儿立即站起，挡在了张穆面前。“你爹娘已经死了。”
　　....
　　张穆机械般的转头，那祈求而又扭曲的脸。但是李荷儿并没有去管张穆此时的情绪，对她来讲人类感情繁杂并没有兴趣深究，又继续讲道
　　“节哀，我来时活下的只有你一人。”
　　张穆张口似是要想问什么，犹豫不决；整个人快要又倒下，强硬撑着自己站着。张穆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十分懦弱，比起既定的事实这些他更想找灭他全家的人报仇。
　　“为什么救我？”张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了，他隐约着面前这人是第一次救她之人，没有任何依据，但只是这样觉得。
　　“救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找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李荷儿回答的很干脆，让张穆从扭曲的面容逐渐开始变成成疑惑，不可否认的是李荷儿的回答过于干脆，让张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张穆强行让自己理解此时的情况；两个人又无言对面半个时辰后，张穆冷静下来后再看着李荷儿。
　　但此时的张穆暗下了决心，既然两次救了他，他定是此人寻回重要物品的钥匙，而这人定不只是个普通凡人；那他就把自身当作一个可为爹娘寻仇的赌注。
　　“若是我帮你寻回了你的东西，你可否帮我找出爹娘的仇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得，张穆双手攥成了拳头。
　　“你凭什么于我谈条件？更何况我是救了你两次命的恩人。更何况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既可以救你，也可以.让你下去陪你爹娘。”李荷儿对此情况回怼道。李荷儿也没想到，张穆不似之前那样；这么快从灭门之痛转换出来，李荷儿有些开始佩服这个凡人了。
　　佩服归佩服，但每次救张穆都是在生命垂危之际，已是耗费了不少妖力。李荷儿一向不喜欢多管别人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凡间之事随意插手。
　　“虽不知荷儿姑娘是何人，但姑娘两次在小生临危之际救下之恩定来世回报。”张穆见面前之人不肯答应，从学堂同窗那里学来佯装想要在李荷儿面前做了寻死之意。
　　张穆本也没有往生之意，但是听了面前之人的故事，他寻仇之意突然从心里萌芽出。李荷儿虽然对张穆了解甚少，但她却是没有想到张穆会拿自己性命做赌注，
　　但值得庆幸的是，张穆赌对了，就在张穆手拿匕首想要自/刎时被李荷儿及时拦下。李荷儿并不想承认现如今张穆对自己有大用的事实。
　　又不能将他记忆随意删除，怕他再次自尽。如今的她妖力不足以复活一个已死之人；就只好先暂时佯装答应他，到时拿回妖力后再将他一脚踢开，管他生死。
　　“好。我答应你。既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出发。”李荷儿强硬挤出一抹笑容，打算离开房间。
　　“荷儿姑娘。小生可有换洗衣物？”张穆指了指自己身上早已破烂不堪地深衣。
　　“那儿。不知道你的尺码，早上去市集就只买了布料，你自己挑挑哪个布匹比较中意，然后样式与尺寸画下来给我。”
　　李荷儿指了指床榻旁散乱的布料，本想张穆醒后能够事情顺利如心意的，还起了个大早高兴地去采购了许多布匹。
　　就算是自己的奴隶也得打扮好些，可现在倒好，人倒是醒来了，听话不成，倒是成了相互利用的局面。
　　“那便麻烦姑娘了。”张穆礼貌性地答谢，可是李荷儿只是给了张穆淡淡的回应便离开了房间，留下张穆独自一人。
　　当陈清清一家游玩回到京城后发现陈府早已变了一座废墟，就连旁边的府邸也是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