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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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缓和。
灵幻汐那本想和太宰治说点正事，却没想到被一群黑压压的狱卒找上了门。
对于他们直指太宰治，要把他压进阎魔厅受审的情况，灵幻汐那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个人到底有多能瞎折腾，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狱卒让他们在大厅门外稍等片刻，里面似乎正气氛严肃地商讨汇报着些什么，但仍隔有一大段距离，她没能听清内容。
过了很久，他们被宣进殿厅。然而，即便是在传说中的那位阎魔大王和第一辅佐官面前，对于摆出来的罪状，太宰治仍可以头头是道地狡辩。
“我的确没有骗过人，也从没自称过是恶魔哦，一次都没有。”
毕竟一直都是周围的人在说，他顶多就是笑着不辩解。
“......好像确实这样。唔，那还有你曾经在三途川边，企图逃避脱衣渡河的罪状。”体型高大魁梧，相貌却很严善的阎魔大王一拍响木，厉声道：“这个总该承认了吧？”
“脱衣渡河？可是那位老婆婆说，既然我能够鉴赏完她的全套写真，肯定就不是普通人，所以直接让我离开了啊。”
“什、什么？！你竟然能看完那种东西！”阎魔大王这回连响木都惊得忘记拍了，甚至反过来赞同，“你确实不太像个普通亡者，看来也不能怪她。哦对，还有来自仙鹤小姐的状告，她说你在她报恩的时候故意伤害，致使发生了腰部扭伤的事件。”
“那是她自己摔的，我连碰都没碰过一下，”太宰治无辜地举起双臂，“而且这种强买强卖难道不是在碰瓷嘛，怎么能算作报恩。”
闻言，阎魔大王深以为然地抚了下胡子，“我觉得你说的都很有道理，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早些散了吧。”
“啧。”
忽然，一道阴恻低沉的声线从旁轻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不靠谱上司企图“叛变”的想法。
“大王就先闭嘴吧。”
地狱真正的幕后掌权人来到审判桌旁，一开口就直指重点，“太宰治先生。你现在的情况在地狱属于非法滞留，其他事就算了，但如果胆敢赊账不还的话，得加刑三百年以上。”
“......哎呀，那还真是让人心动呢。”
头顶独角的第一辅佐官——鬼灯表情不变，他随手向后一指，后面是一辆大型推车，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卷轴，少说也有几十个卷。
他侧头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灵幻汐那，对她直言道：“虽然你想让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通融几分，但这些都是他此前在人间犯下的罪行记录，比别人十辈子加起来都多。如果要逐一核对审理的话，最少也得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等审查完毕并确认无误后，才有可能放他离开。”
“............”
几十卷？！这到底是干了多少坏事啊！
由于之后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鬼灯很快结束了这场没有结果的“审判”。
从阎魔厅出来后，灵幻汐那陷入了沉思，
两人先回到了织田作之助的住所，但一旁的太宰治看起来似乎却一点都不着急。他立刻像一条沉入冬眠的死老蛇，蜷在她身上彻底不动了。
“其实小汐那不在的这几天，我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吃不饱还穿不暖。”
幼猫撒娇似的话语在耳侧响起，她的腰部被人紧紧锁住，两侧肋骨微微挤压至发痛——自从表明心意以来，太宰治就一直很喜欢用这种姿势，牢牢圈围住她。
灵幻汐那差点被勒到喘不上气，被打断思绪后，她刚想出言抗议，就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视野向下，她看到了一本杂志，上面写着《周刊三途之川》。
书的外表花里胡哨，与织田作之助本人，以及他家中储藏书籍的风格，明显格格而不入。见封面不慎被踩出折痕，她赶忙挣脱开桎梏，好不容易才从地板上捡回杂志。
将书页抚平，展开褶痕，却在意外看到某一页时，顿住了所有动作。
凝滞的数秒过后，她轻轻“呵”了一声。
“茶不思饭不想，是指在花街街头，和出名的祸国妖姬在大街上打情骂俏后，念念不忘的那种‘茶饭不思’吗？这位来自EU地狱尊贵的恶·魔·大·人。”
太宰治僵住了。
灵幻汐那挑了下眉，倒也没有继续再评价。只是端起了那本杂志，仔细地翻看起来，甚至在读完那篇添油加醋的报道后，又看起了其他有意思的新闻。
良久过去，她这种波澜不惊的反应，倒是让等待了半天的太宰治率先不适应起来。
“小汐那不打算问些什么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的表情稀疏平常，“就算我不问，也知道以太宰先生的行事作风和巧舌如簧，肯定会说是想去那边打探消息的吧。”
“..........”
“那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好吧，事实也的确如此。
而且灵幻汐那看着也没生气，各方面都正常着呢。但她这幅完全不会为他吃味的平静模样，反倒让太宰治心底烦闷起来，就好像有只小虫子在心脏里面乱咬。
默不作声了许久，他从身后重新环住她的腰，闷闷地咬了一口她的后颈。
“你应该说‘我生气了，下次不允许再去’。”
“想去就去。”
“那你有没有生气？”
“没有啊。”
“完全不会吃醋吗？”
“不吃醋。”
事实证明，对付要不到糖的熊孩子，这招比任何都有效。
灵幻汐那偷偷按捺下上扬的嘴角。
太宰治果然安分地消停了下来。直到织田作之助带着几个孩子购物和玩耍归来，他都在那一声不吭地生闷气。
难得一见作精吃瘪到连幸介小朋友的挑衅都顾不上还嘴，织田作之助略感好笑地摇了摇头。
晚饭是在拥挤矮小的圆木桌上进行的。
至于那本令人不爽的杂志，则在太宰治的强烈要求下，变成了垫桌脚的工具。对此，已经全部翻阅完毕，吃瓜吃到齁饱的灵幻汐那没有半分意见。
她甚至体贴地帮他夹了不少金鱼草刺身进碗里，完全忽视掉对方脸上肉眼可见的抗拒，“既然吃不饱穿不暖，那就多吃点肉。”
作为“动植物”的金鱼草，被片成纤薄的刺身切片之后，与品尝普通品种柔绵的脂肪感觉不同，更偏向于多了一种咀嚼海蜇时享受到的津脆咸甜。
这份特殊的体验，让灵幻汐那十分中意。
就着一大碗米饭，她心无旁骛地闷头干饭，直到被太宰治轻轻推了一下。
“嗯？”她困惑地抬起头。
太宰治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脸侧，“这里。”
灵幻汐那顺势瞥了他的碗一眼，看他果然几乎没怎么吃，心想是不是还在瞎闹别扭呢。
无奈之下，她只好熟练地用手撑住桌面，倾身草草地亲了他一下，哄人的态度十分敷衍了事。
伴随她离开的动作，一道油光发亮的唇印，被毫不客气印上他刚刚所指的方向，寸厘不偏。
太宰治愣住了。
不仅是他，全桌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灵幻汐那重新捧碗的手微微停滞，好像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内心浮现出不详的预感。她缓慢伸手摸上自己的脸侧......果然，那里沾着一颗饱满莹白的米粒，也不知道在上面挂了多久。
“..................”
哦，原来是在提醒她这个啊！
顶着整整七双齐唰整齐的目光，灵幻汐那本不够厚的脸皮彻底扛不住了。红云瞬间熏红了脸庞，她噌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进卫生间，只留下一道慌乱的背影。
太宰治的心情由阴转晴。
不仅光明正大顶着油印子不擦，还不顾周围一大五小微妙的眼神——他第一次挪动筷子，将碗里那些之前饿死也不想吃、极度厌恶嫌弃的金鱼草刺身，尝试性地送入口中。
“味道其实还可以嘛。”
*
饭后。
灵幻汐那实在抵止不住困意，连日以来的疲惫让她直接倚靠在墙边，没过多久就头一歪，睡着了。
太宰治抱她进入内室休息，用指腹擦过灵幻汐那眼底下淡淡的乌青，安静凝望她的睡颜。
她愿为他追入黄泉地狱而来，这与世俗眼中的“殉情”没有任何差别。
但，这却是世界上最最温柔的殉情方式，也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温柔到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想轻易放开。
太宰治低头吻住灵幻汐那的唇角。
等到他从里面出来时，手里已然多了件物品。
那件物品看上去金光灿灿的，前面刻着一小排字，后面则大大写有【通行证】三个字。
红发青年看了他一眼，“......你打算走了？”
“嗯，接下来就麻烦你暂时照看下她，不过千万不可以觊觎别人的宝物哦。”
织田作之助无语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问起了一直都想知道的疑问。
“既然那么在意，那为什么要把她留在地狱？”
“因为这里足够安全，而且没有了这个，她暂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离开，这样我也能安心点。”太宰治顺势摇了下手里的那张通行证。
接着，回想起今日在阎魔厅前意外听到的那些情报，他缓缓垂下眼帘，“而且，异变其实已经开始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就去吧。”
织田作之助没有再多问，他从来都不会去过多干涉太宰治的决定。
太宰治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对于这场本不该发生的重逢——又或许是惊喜，告别也必然会到来。
轻笑一声，语调里多了些过去不曾有过的释然。
“希望那间能摆满你作品的书店可以开起来。永别了，织田作。”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消失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