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奇怪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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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害怕就好，我们回去吧。”
早川秋站在血色的走廊中间，在他身后是一个被掏了大洞，洞里所有肉块被搅成肉泥的可怕墙壁。我感觉四周的墙壁都在颤抖，想要远离秋，我耳边环绕着肉块地哀嚎声“疼”、“好疼”，秋的左手全是血，衣服上黏连着内脏的碎片。
可他依旧看上去很干净，是那种可以看见灵魂颜色的干净，像雪一样。
绒绒的，可爱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每一片都独一无二。汇聚成一期一会的相识，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如果我没有认识早川秋，那会变成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望着这样的秋，我有些恍惚，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秋，仿佛下一秒他就会问我。
“千叶，怎么就你一个人？”
“早苗，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
我回过神和秋一起行走，他避开满是血腥的左手，让我去到他的右手边，我找到一包干净的纸巾递给秋：“擦一擦吧。”
秋接过纸巾，擦拭着手上的肉泥血液，浸湿了几张纸才勉强擦干，手掌的血液已经晕开，经过用力擦拭后依旧顽固地停在手上，形成斑斑点点的血渍。
秋随手把纸巾递给我，不在意地继续向前：“之后洗个手就没事了。”
我有些在意地盯着他的袖子：“湿透了，穿着不会不舒服吗？”
秋甩甩手臂：“没有问题，不会影响战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他不舒服。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秋没在说话，我也不在搭话，气氛有些奇怪。
他随时在观察四周，防止墙壁发疯一击带走我，我摩挲着手机，准备随时治愈他。我们两个明明挨着很近，也在为彼此着想，但就是谁也不说话，不想开口当缓解气氛的那个人。
直到回到房间，房间里是熟悉的烟草味道，姬野刚把烟放进嘴里，看到早川秋抬手示意：“你来晚一步，这是最后一根烟。”
秋应该会要走姬野前辈嘴中的烟，毕竟梦里抽到一半的烟他都不嫌弃，我找出最后一张卫生纸放入秋的手中：“擦擦还能用，这里没有烟。”
姬野前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是吧。”
早川秋斜暼我一眼，把纸巾团紧，扔进垃圾桶，漂亮的三分球！
不过在板脸早川秋注视下，我不敢鼓掌，像做错事的小朋友玩弄手掌。
姬野笑笑，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上浮至屋顶飘散开来，接着她看向我，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在思考，只是单纯的发呆。
在没有人说话的奇怪气氛下，最后姬野前辈还是自己抽完了那最后一根烟。
姬野抽完烟，大家集合在房间中围坐一团商量如何出去。
秋率先开口：“我们确实在活物之中。”
“噫！”小小红眼泪都流了下来，被姬野抱在怀中安慰。
我继续补充：“从秋切开墙壁的表现中可以看到，肉块会下意识地躲避刀刃，说明它具有，”
嘣！
一声巨响从屋外传来打断我的话，小队立马集合成队伍，向外警惕。我在队伍中心看见为首的秋推开房门，不远处自行炸开的头颅不知何时恢复原状，正咕噜咕噜地转着，在它脖颈下方连接着一根脐带，脐带插.入虚假的肉壁走廊之中，不知连向何方。
那小小的人头，宛如被包裹住的婴儿一般。
奇形怪状的婴儿说：“给我吃掉电次，哪怕是尸体也行，我会放你们出去。”
姬野反驳：“杀了你，我们一样可以出去。”
婴儿扭动五官，转回正面立起，这时又感觉他是纯粹的人头了。
“我的心脏不在这里，8楼是我完全掌控的区域，你们只会在这里饿死。”
我能感受到，小小红地眼神瞬间不一样，她没有说话，但在我身旁眼光忍不住地往电次方向觑望，手上的刀刃不自觉地向电次的方向偏移，而在她身边的荒井君也发现了，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在看帕瓦，帕瓦正无所谓地抱手观察战局，或许是没懂，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并不在意电次的死活。
姬野前辈和秋就更不用说了，从任务一开始他们就做好了杀死电次、帕瓦的准备。
我从未向今天一样意识到，在平和日常的表象下，电次依旧孤身一人。
看似一切已步入正轨，实则与他抱着波奇塔，两人相依为命的童年时光没有区别，不过现在他可以吃饱穿暖而已，一旦遇到危机，电次会成为第一个被推出去的祭品。
电次已然习惯这种局面，脸上完全没有伤心的痕迹，正拒绝帕瓦地推攻相扑邀请：“你这家伙想立马杀掉我吧，我不干！”
我握住电次的手，小声对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电次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嗯！我相信早苗。”我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没有悲伤与忧愁，天真不谙世事地可爱小狗般地笑容。
秋大声开口：“恶魔想杀电次，电次的死一定对恶魔有利，我拒绝杀死电次。”
姬野前辈附和：“我也是~”
“怎么这样……”小小红看着有些失落，没有多加反驳。荒井君默认了大家的提议。
人头不满地在远处咒骂：“你们会后悔的，这是唯一一个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不一定吧。”我拆穿了恶魔的谎言：“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你完全可以等我们全部死亡以后再来吃掉电次不是吗？毕竟你都说了尸体也可以。”
我用力跺脚，软趴趴的地面被我踩出一个小洞，肉块们发抖着避开鞋跟。
“如此急切不禁让人怀疑你能坚持多久，更别说你害怕疼痛。”
恶魔被我惹怒，整个房间都在剧烈颤抖，远处的人头尖叫着：“可恶啊，把电次的心脏给我。”带领着一堆肉块向我们追逐而来，秋当机立断地关上房门，肉块不得其门而入，在门外嘶吼着。
我们在屋内能听到走廊里令人反胃地蠕动声，像跂蠕爬动地某种虫类，也像死不瞑目地幽灵，徘徊在门外等待我们开门厮杀。
房间内是安全的，大家各自清点着属于自己的食物，听说在我和秋巡查期间，帕瓦准备偷走全部食物，因为太过贪心被当场抓获，也因此造就了大家的不安，有个贪吃的魔人有可能背叛众人，吃掉所有食物后投诚。
她也是唯一一个投票希望电次去死的人，不过小小红和荒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没有到最极端的情形，他们还在掩藏着内心的想法，试图维持一个表明的和平。
从进入酒店被关在8楼开始，小队内就总是这样奇怪的气氛。
姬野前辈慢步走到我身边确认刚刚没说完的话：“早苗你是不是说肉块下意识躲避刀刃，秋用了背后的刀吗？”
我还以为姬野会问我痛觉的事情，没想到是关于刀，我有点奇怪：“刀有什么问题吗？”
姬野垂下眼眸：“用那把刀或许可以出去，但是秋君的寿命会被扣除不少，秋君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秋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她一把抓住电次：“对不起了，电次君。”
我狼狈地抱紧电次，防止他被突然推出去，嘴巴像rap一样不断劝姬野前辈冷静：“什么意思，不要突然道歉，不要牺牲电次，而且现在我们是有利的情形，姬野前辈你不要冲动啊！！”说实话还挺有韵律，我说不定有出道的潜质。
“噗嗤。”姬野猛地笑了出来，她放开电次擦拭着眼角，接着就到旁边开始狂笑，早川秋无奈地叹气：“不要故意耍她。”
我抱着电次泪眼汪汪地抱怨：“不要开这种玩笑啊，你看小小红和荒井都准备好了！”
被我戳中的两人慌乱地把手背在背后，避开我质疑地目光。
早川秋训斥他们：“牺牲他人也没关系，只要自己活下去就好吗？”
“但是魔人……”荒井欲言又止地看着电次。
我愤怒地盯着他：“电次逃跑或背叛就由你们杀死，现在他表露出了背叛的苗头吗？电次除了有点脱线以外，一直很乖没有招惹你们吧，不如说他就是一个好用的工具，分内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啊！”
电次大概有好好完成工作吧，毕竟我也是第一天来恶魔猎人部门上班，不太清楚，不过还好秋没有反驳我。
荒井君被说动了，脸上出现羞愧地表情，弯腰向电次大声道歉：“非常对不起！”
小小红紧跟其后：“呜呜呜对不起，我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想牺牲你的。”
电次不太擅长应对他人的善意，挠着头望着大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放开电次，准备告诉他这种时候接受道歉就好，还没开口，就见他得意洋洋地起身，一把推开早川秋打开房门冲进了恶魔肉块之中。
啊？我也不是让你牺牲自己的意思啊！
我紧跟其后要跟着电次冲入肉块，手机从袖子处滑出握于手中，总之先达成奶妈的使命。
一只脚刚踏出房门，我就几只不同方向的手凌空拽了回去，手机也掉入肉块之中不见踪影。
这是在干什么啊，我真的要生气了！
“电次！”
最后我只看见电次的背影和在身后都能望见地美满笑容。
他看上去好开心，遵从他人期待一般——开心地赴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奇怪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