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祸之地球篇》固态氧化氢

30、慕可星

　　“你们想，星团留守始祖文明星五万多年，她真的会对被系统抹杀这一事件毫无防备吗？星团的飘带屡屡出现异常，真的只是内部程序控制的吗？玛琳那些怪异的梦境，会不会来源于思维传输？”沙迪继续发问。
　　“可星团为什么要把思维传输给玛琳呢？”希瑟皱眉道，“我觉得她更倾向于传输给你，就像上次你手掌上的图案那样。”
　　“还有，”李函冰开口了，“如果星团还活着，并且要传达什么信息，那么一来她会把话说清楚，二来应该会找一个思维清晰的人做媒介，而不是向一个罹患精神疾病的人的脑海中塞入一大堆含义模糊的梦境。”
　　“那可不一定，毕竟她是星团。”沙迪吐了吐舌头，被旷晴白了一眼后正色道：“也许星团的意识已经被创伤，不能正常运行了呢？”
　　“好了，你们别着急，”林砚书温柔地打断几人，“我还有一种梦境没有说。”
　　“玛琳经常梦到，星团身处疑似慕可星的环境中。”
　　高大而色彩鲜艳的树木，树枝间参差错落的现代化小屋，真菌和花朵随处绽放，形态奇特的悬浮式住宅点缀着布满积雨云的天空。私人飞船轻巧地在其中游动，星团站在这场景的边缘，她想向前走去，却被一堵无形的墙阻挡。她伸出双手，手掌紧贴着墙移动，一寸寸滑过天空、森林、房屋和形形色色的生命，一滴眼泪挂在银色的睫毛上。
　　旷晴看着星团的脸庞，忽然升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同情。
　　“我感觉，沙迪说的也许是对的。”凯利小声道。
　　“我想起来了，”旷晴的大脑闪过一道光，“还记得玛琳在火星基地遭遇了什么吗？”
　　“思维实验。”林策突然明白了什么，和旷晴对视一眼。
　　“我也想起一件事，”凯利说，“上次玛琳似乎在不可能听见我和布恩斯的对话的情况下，知道了布恩斯在担心她做噩梦的事。会不会她在经历思维实验后，具备了无意识中读取他人思想的能力？”
　　“这个倒不一定吧？孪生姐妹心有灵犀很正常。”希瑟说。
　　“玛琳是到了纳木错基地之后才开始做噩梦的。是因为不适应新环境，还是因为……飘带在这里？”林策沉吟道。
　　疑点越来越多，大家互相望望，各自思考着。
　　“无论如何，如果星团还活着，我认为她的意识肯定储存在飘带中。”沙迪忽然说，“你们想，没有被等夸克体毁坏的是飘带，出现各种怪事的是飘带，和她一样情绪化的也是飘带。”
　　“可她又想干什么？”霁月审视着图像中的星团。
　　“她想回慕可星。”沙迪脱口而出，“我甚至怀疑，飘带中的完整信息，是不是要把它们送到慕可星后才能读取？毕竟，星团不信任我们，她只信任真正的慕可星人，或者说，莫卡人。”
　　王菁意外地望向沙迪，随后低下头：“如果真是这样……”
　　“今天，先散会。”

　　特行组搭乘的飞船降落在慕可星。
　　慕可星大气的温度和含氧量均略高于现代地球，使得这里的物种丰富，大部分地区接近于地球上热带雨林的景观，但生物形体更大，且真菌分布极为广泛。
　　慕可星是星际生态协会所公布的“与自然和谐相处星球”之一，人们的生产生活场所均分散于自然界中，依靠小型交通工具连接，即使是人口密度较大的都市也是如此。慕可星的人以生物材料或生物活体作为生产生活工具，比如特行组眼前的道路：真菌质材料铺就的地面；发光乔木充当路灯。
　　这里是慕可星的云特军事基地。护送队伍转乘小型悬浮车后，他们进入一幢巨大的树形建筑，建筑的墙面由树皮般的仿生材料铺就，地上形态独特的绿色植物星罗棋布，天花板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光点在缓慢移动。
　　“那些光点是被封闭饲养在建材内部的小虫子哦。”沙迪不怀好意的笑道，“十年前，我来慕可星度假，不小心把天花板打破了……这种事情在慕可星很常见，希望大家不会遇到。”
　　其余五人整齐划一地瞪了他一眼。这时，周围一些裸露的地面向上翻起，许多人连同工作台升至地面上。参与此次计划的慕可星籍人员已就位。
　　“噗——”轻柔的喷气声自上方响起，白色光点争先恐后地向天花板中心移动，大部分关照都集中到中央工作台上，顺理成章地吸引了所有在场者的目光。
　　“我谨代表慕可星全体人民对地球政府表示衷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