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过客》古盘

12、第 12 章

　　“没什么。”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好像刚刚是贝尔摩德听错了一样。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调酒师~”
　　那汪绿水就像漩涡一样想将人拉扯下去，将其埋葬。

　　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这道声音在维罗妮卡的心底叫嚣着，这明显是不正常的，但她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管了。
　　会场突然被黑暗笼罩，那些穿着讲究的上流人士们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恐惧，大声地尖叫起来。也是这一刻，维罗妮卡被扼住喉咙，抵在墙上。
　　“调酒师，黑暗可不是这么好融入的，”贝尔摩德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额头抵着额头，语气危险地说道：“When a ray of sunshine shines in the dark, the sunshine is guilty.（当黑暗中照入一缕阳光，那阳光就有罪。）”
　　“Then, Lord, how I wish I were guilty at this moment.（那么主啊，在这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我有罪。）”
　　她在黑暗中低喃，她诱惑了魔女。
　　“From beginning to end, I was guilty.（自始至终，我都有罪。）”
　　如果可以，她想向那虚无缥缈的神明承认——她有罪，而且罪不可恕。
　　“......”贝尔摩德松开了手，哪怕是在这种黑暗中，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维罗妮卡眼里的那灼人的温度。
　　至少要比身上的温度高。
　　在那道枪声中，贝尔摩德搂住了维罗妮卡的脖颈，在她的嘴角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闪光灯后，会场的灯很快就恢复了，在众人看到死者时的惊慌失措中，贝尔摩德满意地看着唇印，无声地笑了笑正想抽身离开，却被拉住了手腕。
　　“祝你好运。”
　　那个女孩在她的耳边恶趣味地说道：“希望你的公关部不要太忙。”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明白了：“看来你也会咬人呐。”
　　“只是一箭三雕而已。”

　　网上消息传播得很快，在枡山宪三杀人的铁证——照片被送到乌丸莲耶那里时，美国著名女明星与一身份不明的女子在会场热吻的消息也火速窜上了热点。当然，这与枡山宪三杀人相比，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的胆子真是够大的！”乌丸莲耶躺在床上，看着照片，气的直发抖，“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试验品......要不是我当初心软......你以为，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维罗妮卡半躺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把玩着一张明信片，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恭顺。
　　她幽幽的问道：“乌丸先生，你知道横滨的那位老首领是怎么死的吗？”
　　“那血啊，溅了一床呐......”
　　“如果您没有下令除掉皮思克的话，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冒险，以这种态度与您交谈。但现在，呵，您的状态真的不好啊......”
　　如今的乌丸莲耶已经是一个只能依赖呼吸器供氧的垂死者了，之前的一切都宛若是假象一样。
　　“卡奥尔那个叛徒！”乌丸莲耶重重地喘了口气，气得双目通红，“你还拉拢了朗姆！”
　　“叛徒！都是叛徒！”
　　愤怒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喘息声传进维罗妮卡的耳朵里，但她不为所动，甚至饶有兴致地点了根烟。
　　“乌丸先生，你要知道，像我这种从实验室里出来的，精神上总是有些不对，”她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吐了个烟圈，“我对您体内的器官，很熟悉，不，准确的来说，是对它们的主人——跟我一样被克隆出来的，身为实验体的——消耗品。”
　　“我对他/她们，很熟悉。”维罗妮卡神经质地捂住了右眼，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左眼瞳色要比右眼瞳色略浅一些，虽然平时与常人无异，但仔细观察的话总是有些违和。
　　“这只眼睛，还是你从其中一位的脸上挖下来的呢。”
　　“那些消耗品的基因都来自于我......是我创造了它们，是我......它们被我使用是应该的，那都是应该的......”乌丸莲耶似乎是回光返照了一样，声音也大了一些，“你已经知道那些资料了吧？那多诱人！看着吧，你也会走上这条路的！没有人不想长生！”
　　“是啊，没有人不想。”她点了点头将烟掐灭，放进了口袋，然后便没有说话了。随着乌丸莲耶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小，维罗妮卡终于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乌丸先生，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
　　不论是当初的一时心软，还是过去的栽培，都谢谢了。
　　“......小鬼，可别让我过早的看到你啊......”老人的声音就像轻烟一样，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散，让人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心跳显示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这让维罗妮卡晃了晃，有些失神。她茫然地转过头，远远地看向那位失去了呼吸的老人。
　　“乌丸先生呐......”
　　她定了定神，收回了目光，朝着门慢慢地踏出了第一步，然后越走越快，恢复到了平时的速度。她推开了门，早就候在门口的本为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黑大衣，而清酒则是弯下腰，用双手将一把左轮手枪捧到了她的面前。
　　“清酒，”维罗妮卡接过手枪，声音有些沉闷，她问道：“你认为的忠诚是什么？”
　　这位老管家笑得有些慈祥：“任务都已经交接好了，小姐，您或许会是个好首领的。所以，请您完成最后的考验吧。”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维罗妮卡握枪的手有些颤抖，“告诉我，什么是忠诚？”
　　她一边期待着清酒的回答，又一遍害怕着答案。她的眼睛有些酸涩，表情有些狰狞。
　　“请你，回答我！”
　　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乞求，祈求着自己不会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她说过的答案。
　　“一朝天子一朝臣。”
　　维罗妮卡咬着嘴唇，颤抖的手逐渐坚定了起来。她听到自己颓然地说：“我明白了。”
　　清酒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Peng——
　　枪声穿透了时间，穿透了黑夜，也同样穿透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