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一九》侍香金童

3、第 3 章

　　“光照会是为了保护omega和变种人而成立的地下组织。”彦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把吸管插进三角牛奶盒子里，慢慢说道，“还有争取全部人民的解放和自由。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迦那耶控制着手部力量，尽量用最小的力气把吸管插了进去。

　　“所以这是个反抗至高领袖的秘密组织？你们到现在一共拯救了多少Omega，还有变种人？”

　　“不多。”彦凌承认，“基因延续基地的防卫太过严密了，我们能调用的力量又不够。但是我们有一个优势——现在发现的变种人大多是Omega，这至少给了他们自卫的能力，有很多来到这里的变种人是通过自己的努力逃脱的。”

　　迦那耶一口气吸干净盒子里的牛奶，将它揉成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听上去他们并不需要帮助。”

　　“但是情况在变得越来越糟糕。”彦凌紧紧盯着他，“一开始中心集团并没有察觉到基因变异这回事，但是现在他们发现了，有的Alpha在紧张状态下也发生了变异，他们开始大规模的逮捕变种人，并且着手研发能够应对的武器。”

　　“比如那只日本大黄蜂？”

　　彦凌点了点头：“那种东西还在试验阶段，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变种人来采集他们的DNA，研发出成熟的武器只是时间问题。”

　　“人类的灰烬时代，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什么时代？”极速女问。

　　迦那耶向彦凌伸出手：“给我纸和笔。”

　　彦凌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又把胸前别着的钢笔抽下来，放在一起递给了他。迦那耶拿了过来，随手开始写起啊来，他说：“灰烬时代，是人类最后的时代。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人类分化出了三种性征，极度匮乏的资源集中到了极少数人的手中，绝大多数的人生活在贫瘠之上，忍受着饥饿、疾病、灾难。到了最后，就是彻底的毁灭。”

　　他把写着大字的纸推还给彦凌，丝毫不在乎上满沾染了桌子上的油污。

　　彦凌把纸转了过来。

　　“诺亚计划。”他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迦那耶的身体向后靠去，似乎想要避开彦凌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沉默了许久，说道：“核心家庭预备的最终清洗计划。所谓的基因延续工程、武器自卫工程以及生物发展工程，都是为了最后的大清洗准备的。核心家庭会留下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基因携带者，然后除掉绝大多数的人。”

　　“天呐！”极速女发出了一声惊呼。她随即注意到餐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于是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她无法掩饰目光中的惊恐。

　　彦凌的身体向前倾去：“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做最安全的基因携带者？”

　　迦那耶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那不重要。”

　　“等一下！”彦凌探过身去，试图抓住他，“不论你做什么，单干都是没有好处的，我们必须合作！”

　　迦那耶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手，一拳捶进了铁桌的桌面里。

　　“没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我不接受合作！Alpha，请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他瞪着他，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彦凌也用目光回敬着他：“我以为你的特长是掏出Alpha的心脏而不是拧断他们的脖子。我警告你，仅仅屠杀Alpha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他拔高了声音，而且不自觉地释放出了些许Alpha的气息。

　　餐厅里的Omega们低呼了一声，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在极速女的指挥下向外陆续走了出来。

　　迦那耶抬起自己的拳头，在他刚刚捶过的地方，铁桌向下深深的凹了进去。

　　“别、搞、信息素那一套！”他怒吼一声，一拳向彦凌的脸上砸去！

　　“别激动，小甜心，你不会真想打坏博士那张还算英俊的脸蛋吧？”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传来“有话好好说，我可不想让中心集团看见我们搞内讧，他们会笑抽过的。”

　　迦那耶发现他的那条胳膊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

　　他恼怒地转过头去。

　　一个年轻健壮的Alpha举着右手，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比迦那耶高出大半个头，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将淡薄的衬衫撑得几乎要爆出来了。在他的眼角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这个Alpha的身上尤其像一个功勋章，彰显着他每一次的大难不死。

　　Alpha的身上散发出不加掩饰的侵略的气息，就像正在捕食的狮子。

　　迦那耶被完全激怒了。

　　他怒吼了一声，向那个Alpha扑了过去。

　　·

　　一个小时后，他们像两张分开了对方，像两张烤得熟透了的烙饼一样贴在餐厅的地板上喘着粗气。Alpha和Omega的脸上都挂了彩，汗水几乎将他们浸湿了。

　　“不得不说，你作为一个Omega拳头可真够硬的。”

　　迦那耶哼了一声：“你作为一个Alpha也蛮耐操的。”

　　他们互相瞪着瞪着，然后大笑起来。年轻的Alpha轻轻捶了一下迦那耶的肩膀，自报家门：“周晖，前至高集团警卫队队长，现头号通缉犯。”

　　“迦那耶。”他吐出最后一口恶气，“现在逃Omega重刑犯。”

　　“恭喜你们，如果你们同时被逮捕，大概会成为狱友。”

　　一双手伸向他们两个。

　　周晖抓住那只手，率先站了起来，搂住了来者的脖子：“我的副队李斯特同志，甜心，来say hi～”

　　迦那耶推开那只手，也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皱眉：“说好的Omega保护协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Alpha在这里？空气都被你们搞臭了。”他眯起眼睛，盯着新来的Alpha：“还有，李斯特，这是你的艺名吗？”

　　李斯特点点头：“算是。”

　　他抬起头对准右上角的摄像头：“博士，他们打完了。”

　　“很好。”彦凌的声音从摄像头传来，“把他们带到我的工作室来。”

　　“走吧。”李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博士的工作室在负十二层，我们需要坐电梯上去。提前说明白，你没有幽闭恐惧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吧？”

　　迦那耶冷冷回应道：“只要你们不释放你们那臭烘烘的信息素，我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周晖笑道：“博士说Alpha的信息素对你并不能造成困扰。”

　　迦那耶：“对，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们的味道而已。”

　　他们走进了电梯——电梯很黑很狭窄，只有悬在最高的一盏柔和型照明灯始终保持着光亮。李斯特摁下了摁钮。

　　“这里之前是一个专门关押□□的监狱，后来他们废弃了这个地方，我们就占为己有了。”周晖笑嘻嘻的给他解释，“没有经费把这里彻底翻新一遍，所以只能将就将就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热烘烘的暖气，在这个寒冷的地下还蛮受用的。

　　迦那耶微微向他侧了侧身体。

　　周晖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举动，嘴角扬起一个暖洋洋的笑容来。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

　　“听着。”周晖忽然拦住了迦那耶，“不要再和博士动手了好么？他只是个普通人，你的一拳头会把他的脑浆子都给打出来的。”

　　迦那耶似乎有些吃惊，他侧过脸去，声音有些嗡嗡的：“……好。”

　　周晖微笑起来，顺手在迦那耶柔软的头发上撸了一把：“乖孩子。”

　　迦那耶脸颊有些泛红，他有些恼羞成怒似的扑了过去，但是周晖大笑着跑开了，活脱脱的像只舔了蜂蜜的大狗熊。

　　迦那耶盯着他，若有所思。

　　他们走进工作室的时候，彦凌正在研究那只死亡状态的大黄蜂，与此同时，有个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博士，您有三个来访者，一名身份未认证。”

　　彦凌：“没关系，放他们进来。”

　　“你们这里有AI？为什么不投放到整个建筑里使用？”

　　彦凌从工作台上转了身来，摘下了金丝框眼镜，揉了揉眉心：“很多Omega从基地出来以后畏惧AI的声音，我们能够确认，在基地里，有一个代号思想老师的AI，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管Omega的思想，以及在必要的时候恐吓他们。”

　　“我知道这个AI，我以为我把它炸成了碎渣子。”

　　“除非你摧毁它的芯片，不然你把一个主机炸成空气也没有用。”彦凌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迦那耶坐了下来，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想和任何人合作。”

　　彦凌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创口贴，撕下一张递给他：“如果我们帮助你先做完你的事情呢？”

　　迦那耶抬起头，来回看了看工作室里的三个Alpha，扯了扯嘴角：“你是说，你们帮我屠杀Alpha？”

　　彦凌点头：“跟你有仇的。”

　　“在这之后，你想要我做什么？”

　　“营救Omega，帮助他们融入正常的生活，重新建设一个有序的社会。”

　　迦那耶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声，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随手弹了弹，语气冷淡下来：“天方夜谭，你们只是在不自量力。但是这和我没关系，能看见Alpha和Alpha干架也是不错的事情，我加入。”

　　他接过创口贴贴在伤口上：“首先，你们得把马博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