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一九》侍香金童

2、第 2 章

　　迦那耶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钢筋屏障垂直落下，阻断了他和那个Omega女孩，而眼前的高戈迅速消失——“你不会认为我这么蠢吧，送到面前好让你把我的心脏也掏出来？”

　　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最新研发的时时全息投影，是不是和真人一模一样？”那声音充满了揶揄，“有了这玩意，就好像有了瞬移的能力对不对？所谓的变种，也不过是科技发展的另一种形式而已。”

　　高戈的全身投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看，亲爱的，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了，捕获像你这样不听话的Omega，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你的废话太多了。”迦那耶竖起一根中指，下一秒，他的右拳已穿过了五厘米厚的屏障，钢筋和水泥顺着他的拳头哗啦啦地往下掉，“愚蠢的Alpha。”

　　他穿过屏障的破洞——与此同时，一个警卫队队员扣动了扳机！

　　迦那耶抬起手。

　　Omega女孩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形的力量释放出去，勾住了那个警卫队的脚踝将他高高倒吊起来，而那颗打出去的子弹竟然凭空掉转了方向，向被吊起者射了过去！

　　尸体掉落在地上，温热的鲜血飞溅出来，洒在他的同伴的脸上、衣服上、盾牌上。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秒之内。

　　“攻击他的腿和脚！”高戈在喇叭里咆哮，“控制住他的手！”

　　指挥官的愤怒警醒了处于震惊中的警卫队，他们立刻掉转枪口指向迦那耶，数十发子弹齐齐向迦那耶发射过去！

　　迦那耶手中持续释放出的力量支撑着他脱离地面，他蜷起身体在空中打了个筋斗，头朝下、双脚已经粘在了天花板上——他的头发顺服的贴在脑后，就好像他正常站立在地板上——数十发子弹噼里啪啦打在破损的屏障和墙壁上。

　　“指挥官，是否发射倭族大黄蜂？”警卫队队长向指挥官询问，“重复一遍，是否发射倭族大黄蜂？”

　　高戈没有犹豫：“现在发射。”

　　他话音未落，警卫队队长已经开大了身边的黑匣子：“JGH-20，目标男性omega，发射！”

　　一只足有六厘米长的黄色蜜蜂扑扇着翅膀向迦那耶窜了过去！——日本大黄蜂，世界上最大的剧毒黄蜂！

　　迦那耶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向那只恶心的巨型黄蜂释放出源源不断的能力。

　　然而那只黄蜂居然丝毫不受阻碍，径直向他飞去。

　　高戈恶魔般的笑声回荡在四周：“亲爱的，我们总得准备点什么，要不然岂不是太失礼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叫做‘回家之吻’，好好享受吧！”

　　迦那耶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黄蜂。黄蜂绕过他双手可控的范围，落在他的裤子上。

　　“……带走Omega女孩，押回总部基因检测部门。”

　　毒针毫不留情地扎进了皮肤，毒液迅速在他体内流窜，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他无法控制自己，从天花板上笔直地往下坠。

　　“放开我！”女孩的声音被扭曲挤压着传入他的耳中，“啊——”

　　声波带来的难以承受的痛苦加重了毒液传播带来的痛苦，迦那耶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燃烧，熊熊的烈火几乎要把他连骨带皮地吞噬。

　　他模糊的视线里，警卫队们纷纷倒了下去，Omega女孩扑了过来，试图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她太瘦小了，根本无法支撑住一个成年男性——医院的四周开始落下更坚实的屏障，他们即将成为瓮中之鳖！

　　迦那耶挣扎着咬破自己的舌尖，铁锈味儿在他的嘴里控散开来。

　　暗能量再次被释放出来，断断续续的。

　　他抓住了女孩的衣领：“……勇敢一点。”——他剧烈地喘息着——他将女孩向逐渐闭合的窗口扔了出去——他听见了有陌生人的说话声音。

　　他必须集中注意在托着女孩的能量上，他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的视野逐渐消失。

　　他晕厥了过去。

　　·

　　“你叫什么名字？”

　　“梁娜。你呢？”

　　“极速女。”

　　“你的名字有三个字？好酷！”

　　“任何人的名字都可以有三个字，这是我们的权利。”

　　“教科书上说，人从一开始的名字都只有一个字，加上姓名一共两个字。”

　　“教科书都是狗屎。”女人好像往地上吐了口痰，“不要相信他们，不然你就注定要做个傻瓜。”

　　“我不是傻瓜。”女孩抗议。

　　迦那耶发出一声饱含着痛苦的呻/吟，他试图睁开眼睛，然而腿部火辣辣的疼痛仍然在干扰着他的神经。

　　“嘿，我需要你镇定一点好吗？”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摁住了他，“毒液还没完全被吸收，你需要再过一会儿。还需要一点止疼剂吗？我觉得之前的药效在消失。”

　　他的声音带着可以帮助镇定神经的催眠效果。

　　迦那耶摇了摇头。“我睁不开眼睛。”他想说，但他发不出声音。

　　“你的发声系统没有问题，只是受毒液干扰暂时罢工了，过一会儿就会好。”

　　那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哼唱一首摇篮曲，他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当迦那耶彻底醒来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炖菜的香味，他看见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胳膊上连着一只吊瓶，旁边是用来监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

　　迦那耶一把扯掉了胳膊上的针，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你看上去好多了。”

　　那个温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迦那耶急忙转过身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站在门口：“正好晚饭做好了，你要不要上来跟大家一起吃？”

　　“你是谁？”迦那耶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的Alpha的气味，“你是个该死的Alpha？”

　　他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目中流露出了凶光。

　　Alpha男性笑了：“嘿，我才救了你的小命，你就这样回报我？”

　　迦那耶环顾了一下四周，质疑：“你究竟是谁？”

　　“彦凌，前基因工程院高级博士，三十七岁，单身。”他微笑着伸出手，“还需要了解更多吗？”

　　迦那耶警惕地盯着他伸出的右手没有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

　　彦凌摩挲了一下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颏：“济南市趵突泉底下二十米的光照会聚集点之一。我们的分队成员把你从医院里救了出来，转移到了这里。”

　　“……今天几号？”

　　“一月五号。”

　　“那你就是在撒谎！”迦那耶忽然激动地大喊起来，“昨天，也就是一月四号，我还在四川的一个小镇上！”

　　随着他极不稳定的情绪，无形的能力也跟着从他的手指间释放了出来，整个房间开始晃动。

　　“我没有骗你！”彦凌试图上前阻止他，但是他被那股强烈波动的能力定在了原地，“我们中有能够瞬间移动的成员，他们把你带过来的！还有那个Omega女孩！你记得吗？你救了她！”

　　迦那耶控制住那股能力：“……我记得，她在哪里？”

　　“在楼上的餐厅，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彦凌翻过手腕，给他看腕表，“晚饭时间，Omega先生。”

　　“别叫我Omega。”迦那耶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能量，“带我上去。”

　　彦凌向他走了过去，姿势不带一点攻击性：“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然后到了餐厅里，不要试图攻击谁，好么？”

　　“什么伤口？”迦那耶随即想起了那只日本大黄蜂，他卷起裤腿，看见之间被刺穿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深褐色的小点，“你是怎么把毒液从我体内清除的？”

　　“事实上，是你自己吸收了黄蜂的毒液。而且那不是野生的日本大黄蜂，那是生化武器部门专门研发的，用来让人暂时丧失意识和能力的变种大黄蜂。”

　　“我以为他们抵抗任何形式的变种呢。”迦那耶充满讥讽的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做我把毒液吸收了？”

　　彦凌抓起他的手放在透视仪器的平台上——迦那耶瑟缩了一下，但是没有收回手——透视仪器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他的手部透视，在他的掌心中央，多了一个硬币大的囊袋似的东西。

　　彦凌指了指屏幕上方的囊袋：“毒液都被储存到了这里，左手也有一个在同样的位置上。当你被送回来的时候，毒液在你的体内四蹿，在你最坚固位置，也就是手部，长出了一个囊袋——我相信这是你的二次变种造成的，它挽救了你的性命——我帮助你的身体，把毒液全部导了过去。”

　　迦那耶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谢谢你，Alpha先生。”

　　彦凌嗤笑一声，乐道：“你的报复心可真强。来吧，上来吃点东西，其他的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谈。”

　　他把他领出了那个简陋的医疗室。

　　医疗室外的四面都是玻璃隔出来的小隔间，里面有白大褂们正在忙碌。

　　“医疗研发部门。人很少，而且设备和药物都很短缺。这里曾经是所监狱。”彦凌看出了迦那耶眼中的好奇，好心给他解释，“如果你是集团人员，你就会发现我们都在应该被蒸发掉但是逃离的名单上。对外部，我们是从来也没有存在过。集团已经将我们抹去了。”

　　他们爬了半层楼梯，进入了餐厅。

　　餐厅的天花板压得很低，钢筋铸就的长条桌一排紧挨着一排，就坐的人不多，但是看见彦凌都笑着和他打招呼，喊他博士。

　　“今天有白菜粉丝炖牛肉，还有烤红薯。”一个年轻的女性蹬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过来，她穿着的别扭的紧身羽绒服看上去小了一号似的，“帅哥，你醒了？我还以为能再去看看你在噩梦里挣扎的模样呢！”

　　迦那耶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她塞给迦那耶一只餐盘，把他推到窗口，里面的大眼睛小哥笑嘻嘻给他舀了一大勺白菜和粉丝。

　　“别这样，人家是病号，给点肉补一补。”年轻女性探过头去，抛了一个媚眼，有一丝丝特殊的气味窜进他的“再给他一盒牛奶。”

　　大眼睛小哥往迦那耶的脸上扫了一眼，突然脸一红，多添了一大勺的肉。

　　“……谢谢。”迦那耶客客气气道了谢，托着餐盘，叼着筷子往餐桌走，他看见之前和他在医院的那个小女孩被一个Omega男性抱着，正在吃她的那份红薯。

　　“你是个Alpha？”迦那耶放下餐盘，掰开自己的那只红薯。

　　“你性别歧视？”女子反问。

　　“有点。”迦那耶点了点头，恶狠狠咬了一大口滚烫的红薯，“你是极速女？”他看出她眼中的惊愕，偏了偏头：“我听见你和梁娜的对话了。你也是个变种人。你能做什么？”

　　“瞬间移动。”极速女有些恼火，“是我把你从医院弄出来的，所以请对我客气点。omega！”

　　“哦。”迦那耶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拣起白菜里的牛肉送进嘴里，目光在她和彦凌的身上来回扫视，“所以这个‘光照会’，究竟是做什么的？”